很快,就有奴仆进来,轻手轻脚地将潮湿的褥子收起来,然后换上干净、整洁的褥子。 外头雷、闪电交加, 大雨哗啦哗啦。 旺顺撑着伞便要喝人过来。 这处富贵窝里头,不缺金银,更不缺旁人巴巴献上来的貌美女子。 不过片刻,便有人领着几个面容姣好、身段一流的女子过来。 旺顺瞥了眼关上的门,半天未曾挪动脚步,他头疼得很,这大夜里头,二爷好端端地睡不着觉,不消多想,便知是那个活祖宗闹出来的。 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跟二爷唱反调,真真害己又害人。 旺顺在檐下立了半晌,待听见门开了的声音,他见怪不怪地扭过头。他抬了抬手,让人赏银两下去,便算作对这几个姑娘的安抚了。 奴仆端了酒进去。 旺顺看着那冷酒,眉头皱得那叫一个深,要他说,二爷才是主子,想去哪处去不得,何苦怕了那位的态度,二爷想要,她岂能不给? 这大冷天的,二爷又是憋着身子,又灌冷酒下肚,实在伤身呐。 成日的阴雨、大雪, 屋子里头潮湿得厉害。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进屋,良久,愣是不敢靠近一步。 待观察半晌,确定榻上那位确实无甚力气闹腾时,她方才凑过去,对周围两位婆子使了个眼神, 两个婆子熟练地摁住榻上人的动作。 小丫鬟吹了吹,便强行喂她吃下去。 一餐强喂下来,小丫鬟跟两个婆子皆是热汗直冒。 冷风一吹,几个人瑟瑟发抖。 小丫鬟收拾着空碗,间隙,无奈地瞥了眼榻上一动不动的人。 她未曾注意到姜宁晚此刻面上很是难受。 姜宁晚想吐,不是心理作用上的想吐,而是真得生理上的反胃。 她难受地抬手,摁了摁发闷的胸口,鼻尖总是萦绕着方才粥里头的腥味,这气味熏得她想吐。 “姑娘,您也千万别嫌我话多,我这也是好心,想提醒您一句。” “贵人虽说不常来看您,但却遣了不少人在这儿照顾着您,这说明贵人心中是有您的。您何必这般犟着呢?您就算不为自个儿想,也该为自个儿的亲人好生想想,您有出息了,他们可不就也与有荣焉?” 姜宁晚未做声。 小丫鬟复又道:“姑娘,便是为了自个儿惦念的人,您也该服些软。” 小丫鬟见榻上的人背过了身,她在心底叹口气,拉开门后,便撑起伞离开。 屋内, 小丫鬟前脚刚离开,姜宁晚便起身,陡然间弯下腰,难受地干呕起来。 傍晚时, 又下雪了。 顷刻间,雪便堆了厚厚一层。 姜宁晚一下午浑浑噩噩,浑身上下,无一处舒适。 她蜷缩着身子,躲到床角落处,仿佛这样会有安全感。 不知何时有人进来,轻手轻脚地放下膳食,姜宁晚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 “出去。” 姜宁晚彻底清醒了,她死死地盯着进来的男人。 几个奴仆低着头,诚惶诚恐地退出去。 姜宁晚攥着褥子,盯着他:“你来做什么?” 话刚落,浓郁的酒气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姜宁晚被熏的反胃,难受地扭过头。 裴铎掐着她脸,低低地笑:“来上你。” 姜宁晚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目光震惊,她此刻非常确定他喝多了。 “爷要上你,怎么?还需要挑个好日子再来上?” 男人俯了身,眸子冷戾,唇角虽勾着笑,但无丝毫温度。 “你不是嫌脏么?”姜宁晚难堪地向后退,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一举一动。 男人仰了头,侵略性视线紧盯着她全身上下,大掌一颗一颗地解着襟扣,不过一会儿,便扯了衣裳,向地上随手扔去。 裴铎的身躯健壮有力,几乎不费任何功夫,便轻而易举地将想要逃跑的人压在身下。 他呼出口酒气,恶劣地看着她难受地扭过头。 姜宁晚难受地想吐,手不自觉地捂上小腹,下一瞬,她手心碰到了男人的大掌。 裴铎大掌摁着他小腹,姜宁晚浑身骤冷,她僵硬地转过视线,正对上他审视、凌厉的目光。 她想起了在裴府时,他要她生子之事。 姜宁晚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何时,男人滚烫的身体骤然压下,粗重喘息骇人。 姜宁晚从惊恐中回神,她伸手疯狂地推拒,用手抓他,用脚踢他,可她的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 胸口处越来越难受,姜宁晚想吐,呕吐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此一动作,顿使她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脑海中思绪翻涌,她瞬间想到某种可能。 姜宁晚怔怔愣住,这段时日以来,唯有沈煜与她亲密过。 眼角缓缓渗出泪来,倘若她此刻并非身处此地,这定是一件大喜事,明明该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才对…… “啊……”她短促叫了声,细弱脖颈折起一个绝望的弧度。 头顶的帐子摇晃着, 眸子里一片水雾,姜宁晚闭了眸,泪水滑了下去。 外头雪愈发大了。 小丫鬟捧着膳食,静静地候在外头,里头的动静许久不曾消停,她默默地低着头,目光一直盯着脏潮的地面。 “轻……轻一点……” 她手指掐了他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 “求爷。”裴铎冷着声,嗓音几近嘶哑。 这次出乎他意料,她并未清高地扭过头,死死咬唇不语,反而颤着声求他,任由他肆意摆弄,湿红眸子冒出大滴大滴泪珠。 烛火燃了大半, 一点一点几近凋零。 地上桌椅歪斜,一片凌乱。 高大男人敞着怀,不紧不慢地穿了衣裳,很快,便衣冠齐整地起了身。 他居高临下,长指慢慢抚榻上人,待她开始颤抖,他方才抽手,笑了笑:“哭什么?” 他扭过她泪水模糊的脸,目光轻佻,故意以此折磨她:“你不想爷来,爷偏不如你的意。” 裴铎俯身,亲了亲她哭红的眸子。 姜宁晚别过脸。 裴铎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味,难得地没跟她计较。 难受? 她自找的。 他大掌攥住她抚在小腹上的手,姜宁晚浑身一僵,心跳加速,他冷瞥了她一眼。 门开了, 几个丫鬟低着头,目不斜视地进来收拾,榻上动静却愈发大起来,她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赶紧后退几步。 幔帐自里猛地一下扯开, 裴铎扯了棉帕,擦了擦唇角,随即招了招手,几个丫鬟赶紧上前,伺候里头人沐浴。 外头风声依旧不减, 旺顺顶着大风,忙不迭上前为二爷撑伞。 第62章 做贼心虚|虚伪 婆子端来碗黑色汤汁, 气味苦涩。 姜宁晚知道这是什么,她伸出手,接过, 然后神色倦怠地放在一边:“先出去吧。” 几个奴仆这段时日都是见识过这位主儿的怪脾气,当下也不敢再多言, 扭过头便转身离开。 门咯吱咯吱, 待室内安静下来, 姜宁晚难受地撑起身子,悄悄地将碗里头的药尽数倒了。 浓郁的气味弥散着, 姜宁晚胸口翻滚得难受。 天空墨色浓重, 旺顺立在桌子旁, 低头, 屏气敛声。 屋子里头安静极了。 裴铎掌心攥着张单薄的纸, 他愈发用力, 纸很快就被揉做稀烂一团。 旺顺硬着头皮上前:“二爷, 探子一一查清了, 元太子那边叫元席的那位实际上就是姜姑娘一直寻的兄长。”确切的说,其实并不是亲兄长。谁家兄妹二人会谈婚论嫁?会整夜待在一个屋子里头? 这女子真是疯魔了, 敢一直拿着兄妹的幌子哄骗他家主子爷帮她找人。做出这等丑事后,竟还敢以如此嚣张的态度对待他家主子爷。 空气凝滞了般, 旺顺咬牙切齿地埋着头。 “让人把画像再贴出去。” 旺顺抬起头:“姜姑娘的画像?” 旺顺眼睁睁地看着他家二爷面色铁青, 目光冷戾道:“让人用心地去办,哪一处都不能漏了,让所有人都要知晓爷在找爷的“爱妾”。”最后二字咬字极重。 旺顺大概知晓二爷心思,立刻恭敬应“是”。 外头灰蒙蒙的, 阴沉不见微光。 榻上被褥早已换了新的。 小丫鬟进来,为姜宁晚呈上膳食, 里头鱼、肉腥味扩散开来,姜宁晚强忍住难受,待小丫鬟转身离开后,她方才趴下身子,喉间翻腾着酸水。 口中干涩麻木,无丝毫食欲。姜宁晚拍了拍胸口。自早上起来,她便觉头晕发胀,四肢酸软无力。 种种迹象,无一不在提醒她。 出不去。她现在根本出不去。姜宁晚忍着难受,行至窗边,扫了眼院子里头立着的道道人影。 时间飞逝, 天色愈发沉了。 她讨厌天黑。 夜色朦胧,窗子咯吱作响,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晃动着。 良久, 跨坐在榻上的裴铎只扯开了下摆一角,怀里人浑身汗湿。 姜宁晚艰难地稍微起身,却被他大掌摁住腰身,施力。 姜宁晚不敢再动了。 裴铎低着头,逡巡的目光将她从上至下地一一打量,半晌,他抬起她脸,沉着嗓:“你又再想什么把戏?” 不等她回答,裴铎冷笑了声:“装乖?” 他敏锐地察觉怀里人身子僵硬几分。 裴铎瞬间冷了神色,大掌加重几分力道,几乎是同时,嘤咛的气音喘了出来。 他盯着她泛红的面颊:“如今,装乖这个把戏对爷不管用了。” 姜宁晚难受地摇头,手摁在他用力的大掌上,眸子湿润,里头透出乞求。 她不知道此刻她越是这般无辜、装乖模样,裴铎的心火就烧得愈旺。每一次,她都这样哄骗他,每一次,都这样欺骗他。 他冷眼看着她抱上他脖颈,笨拙地、为难地亲吻他唇角。 裴铎眸光冷戾。他早先看走眼了,若她真有心讨好他,真得心甘情愿地要跟他,怎么只会亲他唇角,每每他俯身去亲她,她十有八九都会别过脸,脸上羞红。 不,不是羞红,应该是气恼的,气恼躺在了他身底下。 心火烧得愈发旺了,他冷眼瞧着她始终待他虚伪的模样,一点一点,终于,失控了,力道激荡起来。 他凭什么要由她轻、慢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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