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听说之后,温馨提醒:“买地做什么,你忘了咱们有地。” 旗主可不是光杆爵位,是有田地和奴才的。
第101章 借钱 先帝在位时,把旗人迁到内城区居住,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方位,划定了八旗的居住区,并给入关的每个旗人分了三十亩地作为家资。 旗人好安置,但八旗的勋贵们可没耐心等朝廷分配,直接来了一个跑马圈地。 即放出一匹骏马,让它随便跑,沿途插上小旗,然后把旗子一圈,就是自己的地盘了。 跑马圈地最厉害的时候,镶白旗的旗主是豪格,可以与摄政王多尔衮一争高下的存在,所圈土地委实不少。 再加上镶白旗改来改去,人越改越少,土地却没什么变化,多出来田地便由旗主和底下的佐领瓜分。 旗主占大头,挑剩下的分给佐领。 四爷虽然只领了镶白旗十二个牛录,但这十二个牛录的地真心不少。 等完成交割,姜舒月在厚厚一沓地契中来回翻找,如愿找到除了南郊以外的各个方位的擦边田地。 她的陪嫁庄子有一处在南郊,就在京城与河北的交界附近,也是上回火烧蝗虫大军的地方。 南郊不用考虑。 “这些还给你,全种上高产粮食便是。”姜舒月把挑剩下的地契还回去,只留了三张在手上。 四爷没接:“我的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种,就怎么去。” 却好奇地倾身过去看姜舒月手上的地契:“这三处庄子颇远,并不相连,拿来何用?” 又来了,又来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又来了,姜舒月恨不得分一半乌拉那拉家不求甚解的基因给他。 她有太多秘密,已经告诉他不少了,不能再说,再说就说到神话故事了。 “路远方便游玩。”姜舒月谨慎地编了一个理由,与之前缠着他跟去出差首尾呼应。 又骗他,又骗他,四爷压根儿不信,却没再追问。 他以赤诚待她,当然希望她能回报以赤诚,可她似乎总有保留,并且对他的赤诚感到惶恐。 若换成别人,四爷多半要恼,觉得这人不配,从此再难交心。 可对上他的小王妃,一切都变了。 不是他色令智昏,而是他总感觉他的小王妃心里有大赤诚,那是对全天下百姓的赤诚与无私,仿佛神佛悲天悯人。 只是有些秘密,不能宣之于口。 他们同样心怀赤诚,目标一致,哪怕对方有所保留,四爷也愿意与她携手走下去。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但他会始终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保守秘密。 四爷接过姜舒月递来的地契,含笑说好:“过几日我也要出城,到时候带你到处转转。” 就蒙混过去了?未免太好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姜舒月注视着四爷的眼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根据等价交换原则,很有可能。 是她先骗他,他不忍心拆穿被迫与自己和解,她还来劲儿了。 四爷被气笑:“我没有。” 姜舒月盯了他半天,见他目光清正,暂时收起心底的狐疑。 结果转过天便得到了印证。 冯巧儿的预产期在五月,古代条件有限,没有产检一说,但姜舒月不放心,每个月都会带着佟嬷嬷去一趟冯家,给冯巧儿把脉。 所幸一切都好,胎头已入盆,只等瓜熟蒂落。 今天正好是产检的日子,姜舒月早寻好了出宫的借口,此时正在梳妆,乔装打扮成富商家眷便宜行事。 “王妃,前院派人过来,说是……要借钱。”冯巧儿一走,姜舒月身边只剩左小丫一个,她说话做事越发谨慎。 “借钱?王爷派了谁来?借多少?”姜舒月给自己套上一对象征富贵的金手镯,扬眉问。 婚后四爷并没把私库交给她管,她也没将自己的钱汇入公中,两人只是口头约定,前朝和前院的事归四爷管,钱也由四爷出,相对应的后宫和后院的事归姜舒月管,她来拿钱。 所费,包括但不限于奴才的月钱,日常用度,人情往来等。 至于三节两寿这样的大开销,两人平摊。 充分体现了古人男主外女主内的价值观,也兼顾了后世“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精神内核。 姜舒月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四爷有些不习惯,但也没说什么。 借钱的事,从未发生过。 从前四爷只是贝勒或者光杆郡王的时候都没向她借过钱,怎么成为旗主反而没钱花了? 这不科学。 况且昨儿两人还睡在一个被窝里耳鬓厮磨,差点擦枪走火,要借钱为什么不能当面说,非要第二天派人来借。 姜舒月心中有太多疑问,但此时四爷上朝还没回来,她又着急出门,只得先问奴才们知道的。 左小丫麻利回答:“王爷派了长命来,要借两千两。” 长命和百岁是四爷身边的长随,平日四爷出门都是他们服侍。苏培盛是太监,只在宫里办差。 四爷派长命过来借钱,那就是外头的事了。 一张嘴就是两千两,比郡王一年的俸禄都多。 姜舒月手握先福晋给原主留下的巨额陪嫁,还有这些年靠高产粮食积累的原始资本,也算个小富婆了。 除非四爷御极,富有四海,或者利用职权贪污,不然很难在财富上超过她。 莫说两千两,便是翻上几倍几十倍,她也能拿得出来。 但不知为何,今日区区两千两,她都不想借:“再去问问做什么用。” 左小丫领命出去,很快回来,脸色古怪:“说是要另买一处宅院。” 四爷人品贵重,姜舒月知道自己不该往歪处想,可想起昨夜他忽然的好说话,又忍不住去想。 不借两个字才要说出口,又咽回去,姜舒月托腮:“拿钱给他,借多少都给。” 长命从小在四爷身边伺候,相当忠心,再加上他全家都是镶白旗的包衣,自然不敢假传“圣旨”。 等左小丫进屋拿了银票出来,姜舒月屏退屋里服侍的,压低声音叮嘱:“找个人跟着长命,看看他拿钱去做什么。” 原来二所服侍的全是四爷的人,后来搬到五所,内务府拨了新人过来,姜舒月也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嫡系。 左小丫慎重点头,拿着银票安排去了。 姜舒月照常出门,带着佟嬷嬷去八角胡同给冯巧儿做最后一次产检。 是的,冯巧儿就快生了。 出宫门上马车,七拐八拐驶入一处私宅。姜舒月又换了一辆更加低调的小马车,继续往南,去八角胡同。 冯家原来不住八角胡同,宅子更靠南些,几乎出了内城区。 四爷成为旗主之后,姜舒月让冯家把宅子卖了,又给贴了些钱在镶白旗的居住区买了一套两进的宅院。 与前几次一样,产检很顺利,非要挑出点毛病就是冯巧儿胖了,孕晚期需要减重,不然孩子太大不好生。 就在姜舒月准备离开的时候,左小丫被人叫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儿。 姜舒月看了左小丫一眼,温声叮嘱冯巧儿两句,便起身往外走。 出门上了马车,她才问左小丫怎么了,左小丫斟酌措辞:“奴婢派去跟着长命的人回来了,说……说长命拿着银票去了醉花阁。” 醉花阁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达官贵人们开小会说私密话的地界。据姜舒月所知,四爷每回去醉花阁,都是与隆科多见面。 但隆科多不缺钱,更何况只是区区两千两银子。 “打听出来长命去做什么了吗?” 姜舒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听一向口齿伶俐的左小丫吞吞吐吐地说:“不必打听,长命是去给娼妓赎身的,这会儿人已经被他安置在一处三进的宅院中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无数念头在脑中炸响,最后凝结成一句话,四爷养了外室。 “带路,带我去那处宅院。”不管四爷愿不愿意,姜舒月都是花了钱的,去看看总没什么吧。 左小丫口中的那处宅院,也在镶白旗的居住区域,比冯家靠北一点,更接近皇城。 马车拐进胡同,停在一处明显翻新过的小院门前,姜舒月撩帘看去,让人叫门。 “王妃,还是回宫再做计较吧。”左小丫额上冒汗,忍不住提醒。 若此处当真是王爷的外宅,也该当面向王爷问明白,就这样直挺挺杀过去恐怕会惹怒王爷,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此时佟嬷嬷也在马车里,虽然没听见前因,却听见了后果,忙跟着劝:“王妃,男人总要三妻四妾,没有撕破脸的时候,还要点面子,若是被撞破,恐怕会破罐子破摔。” 佟嬷嬷先是在佟家当差,之后进宫为孝懿皇后调理身体,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像王爷这样,在家里不肯看妾室一眼,只围着正妻转的,能有几人。 王妃确实貌美,月宫仙子一般,可那又如何,早晚会腻。 没把人领回家,只肯养在外面,已经是男人对正妻最大的尊重了。 姜舒月心里堵的慌,恶心得要命。她不想提四爷,只是道:“银子是我花的,人便是我的,我看看怎么了?” 坚持叫人去拍门。 门很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不耐烦,却高大俊朗的青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 姜舒月脸都白了,看向左小丫:“不是娼妓是小倌儿?” “你谁呀?找爷什么事?”那青年人高马大,气焰嚣张,怎么看也不想个零,越看越像一。 左小丫笃定:“被接出来的是个女子。” 醉花阁是青楼,不是男风馆,哪儿来的小倌。 再说这位的气质和气焰,像小倌吗? “没找错地方?” “就是这里!” 那就奇怪了。 难道是管事或家丁? 有可能,毕竟是三进的院子,总要有人来管。 姜舒月再次撩起车帘,扬声问:“这里可是四爷的别院?” 青年寻声朝马车这边看过来,人呆滞了一瞬,脸上的不耐烦很快消散,换上了一脸花痴相。 姜舒月:“……” 因为高产粮食的缘故,姜舒月经常在外走动,见过的管事和家丁不少。外男见了她,从来都是低眉顺眼,没人敢抬眼直视,更没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 就算她是微服出门,仅凭这马车和贵妇人的装扮,若对方是个君子,也不该如此唐突。 这就尴尬了啊。 “大胆狂徒!”姜舒月才放下车帘,左小丫已然出声,钻出马车,自报家门。 隔着车帘看不见人,却能听见爽朗的笑声:“四爷金屋藏娇,怪道瞧不上醉花阁里头的庸脂俗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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