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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把城中所有“还有生命力”的食材，全部加工、煮熟、包装、封箱。 无数工厂紧急改造成食品加工厂，无数妇女、老人乃至于十多岁的小孩，都被调动起来，进行食品加工。 周菲菲是一家小公司的员工，领着五六千的工资，在这个城市过得还可以，每个月还可以剩下一些，正好拿来还之前家里欠下的贷款。 眼看自己下个月要升职加薪了，到时候能给自己换一个好一点的出租屋，却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公司直接宣布暂时放假，周菲菲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工作一下子就没了，本来都能加薪了，结果什么都没了，卡里还快没钱了，明天不知道要去哪里吃饭……一瞬间，周菲菲只觉得心如死灰。 这时候，隔壁的大姐风风火火地赶过来：“菲菲啊，码头那边有加工厂招人，要不要一起去？” 周菲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姐，你说以后怎么办啊，我只要想想每个月要还的贷款……” 大姐摸摸她的额头：“这是被吓坏了？脑子糊住了？这都要大辐射了，银行还能追着你还款啊？要是没有大辐射，三天后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你就还能去工作，你说你担心什么呢？” 周菲菲愣住：“……啊，是这样吗？”是啊，这么一想，她担心什么呢？ “不这样还能哪样？你这孩子，现在外面有点乱，我看放你一个人呆着怪危险的，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干活吧。去那边工作能领到食物，不仅是现在的一日三餐给你包了，听说你干了多少活，都会被记下来，到时候去了避难空间，还能给你多发点基础餐之外的东西。” 周菲菲：“啊？”所以下一顿也有着落了？ “别啊了，快关门走吧。” 周菲菲赶紧关了门，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和大姐一起赶去了那加工厂。 她们这儿边上有个很大的码头，每天人来货往，货流量非常大。 今天也是热闹非常，不过都是往下卸货的，那码头边的仓储区里的大仓库，现在有好多都改成了加工厂，从货船上搬下来的食材，需要处理的，就会被运到那里。 周菲菲她们过来的时候，好多女的或是被一车车拉过来，或者是自己过来找活，反正现场好多人，乱糟糟的。 周菲菲还以为，人家加工厂的人会问问大家有没有工作经验什么的，像她这样没有类型经验的估计只能往后排，结果她就听着前面有人喊：“榨汁厂的缺五十人，来五十个到我这里来。” 然后一群人哗啦啦地过去了，那边点够了人，直接带走。 周菲菲都愣住了，这么简单？ 隔壁大姐说：“现在招的都是手工干活的，听说前面几个仓库被改成了机械加工厂，那边要的就是熟手，不是熟手也操作不来机器。到了这边，机器不够了，就只能是加入大把的人工。” 所以，这边是不需要啥技术的。 这时又有人喊：“冻干工厂需要一百个人！” 大姐赶紧拉着周菲菲上前，很快，她们就在这一百人里，被一起带去了一个巨大的仓库。 这仓库里最醒目的就是好几条长长的履带。 履带的这一头，是一条引入活水的水管，还有好几个撑开的巨大的帆布水池，一看就是要清洗东西的。 而清洗完的东西上履带，经过一道烘干、一道杀菌工序，就到了履带的中间阶段。 那中间阶段的履带两旁，有着一个个供人站着切东西的工作台。 然后履带的尽头是一台台很大的机器，也不知道是什么机器。 周菲菲和隔壁大姐就一起被安排去切东西，每个人围上围裙，戴上一次性帽子和口罩，然后洗手，消毒，戴上手套，来到自己的工作台边上。 很快，周菲菲就知道自己要处理的是什么了。 居然是奇异果，也就是猕猴桃！ 一整条货柜的猕猴桃，也不知道是国外什么品种，包装老精致了，一看就贼贵。 但现在都被暴力拆箱，倒进水池里，一通清洗后，送上履带，再被人提着水管子一顿冲洗，洗去表面可能存在的灰尘。 然后通过烘干和消毒，被送到了周菲菲他们面前。 周菲菲她们就从履带上拿起一颗颗小巧的猕猴桃，用刀子切成三四毫米厚的薄片，厚点薄点都没问题，切完后再放到履带上的塑料盒吃。 这塑料盒被履带一路送到末端的那机器前，有人在那里负责把猕猴桃片送进机器里，再出来，就是一片片猕猴桃冻干片了。 哦，原来那机器是冻干机啊！ 猕猴桃冻干片立刻就几片一份地真空包装起来，然后码放进一个个箱子里，装满之后，封箱，打封条，垒到那电动液压搬运车上，被一车车地拉出去。 周菲菲看着，那一个个箱子可沉重了，仿佛是水泥箱子似的。 她看了一会儿，也就没工夫看了，毕竟切猕猴桃也不是特别简单的活，要眼睛盯着呢。 再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给她们登记，有身份证的直接刷身份证，没身份证的就得报名字年龄地址啥的，稍微麻烦点。 周菲菲带了身份证，只需把身份证拿出来给对方就行了。 接着周菲菲才知道，这工厂是顾家的，他们现在等于是给顾家干活，一会儿做满多少小时，就去领个相应的凭证，以后住进地下，就可以用这个凭证，去兑换额外的物资。 那物资可能就是这些冻干片，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可能是吃的，也可能是用的。 周菲菲忍不住问：“到时候我们会住同一个避难空间吗？不然去哪找他们领？” 边上一人就说：“住哪个避难空间政府会给安排的，至于发放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无论是给顾家干活，还是给政府干活，还是给别的老板干活，只要那老板现在和政府有合作，就都有类似的凭证，到时候在哪个避难空间里都能兑换物资。” 反正就是用这三天的劳动，换取之后住在避难空间里，能领到更多的物资。 有的人可能并不一定就缺这么点物资，但有的人是真的缺，毕竟让人们自己准备的话，也不是谁都能准备齐一个月的生活物资的。 就比如周菲菲，卡里没什么钱了，就算有钱，现在也不一定还能买得到多少东西。平时公司管饭，她不怎么开火，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食物食材。 可谓是一穷二白。 之后一个月，她显然都要靠政府养，想想也知道，估计只能是饿不死的程度。 所以，这么个薪酬形式对她来说就很友好。 现在多干点活，多给自己攒点凭证，到时候就能多换点额外物资，让自己日子能稍微好过点。 搞清楚这一点后，周菲菲干活就更认真了。 就这么切到了深夜，那奇异果就跟永远切不完似的，干活的人已经轮了一班，隔壁大姐也回去休息了，不过周菲菲没去休息，她就想多攒点工作时长。 就在周菲菲切得肩膀很酸很累的时候，一行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仿佛是来视察的。 被人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气质很干练的女性，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看着就是很精英的样子。 周菲菲听边上窃窃私语的人说，那就是他们的老板，是顾家的那个长媳安知。 周菲菲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原来这就是那天幕上提到的，最后和她的丈夫舍生取义，牺牲自己杀了畸变人的那个安知女士。 果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么一个，好像只能在传说里、传记里、记录片里看到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她非常好奇，有种见证了历史的感觉。 虽然这个人还没有做那“历史上”做过的事情，估计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做。 但还是觉得很神奇。 而和她一样好奇的人还有不少，大家都忍不住看向安知。 安知也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或者说，自从天幕出现之后，但凡是知道她身份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好像想看看传说中会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人长什么样。 安知自己倒是因为忙得脚不沾地，没怎么去想天幕纪录片里说的那些事。 反正她知道，只要做好手上的事，那纪录片里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这辈子，她和丈夫都会好好的，都会一直陪着女儿。 安知让人给这些开夜班的人，多记点工时，又让尽快给安排宵夜，然后离开了这个仓库，去到下一个仓库看生产进度，一群人又呼啦啦地走了。 听到能加工时，还有宵夜，周菲菲就觉得多了一份动力，哒哒哒地切得更快了。 她都切出经验来了，几秒钟就能切完一个果子，每一次下刀都极为利索，每一片猕猴桃片都切得十分均匀，也不会像有些新手切得一手汁水。 这个工厂的管理者观察了她片刻，暗暗点头，在本子上记下来，这人一个人可以抵其他人两个的工作效率，可以给她再多加点工时。 与此同时，正在那个地下商城施工现场主持大局的顾迎东，也逃不过被工人们偷偷瞄两眼的经历。 “啊，这就是天幕中说的那个顾迎东。” “那个绝笔书就是他写的，写的真好，我都差点看哭了。” “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个活的英雄。” “哎呦，他还活着，那就不是英雄了，那些事情都没发生呢。” 顾迎东听着这些嘀嘀咕咕，心说，我才不要当什么英雄，这辈子只想和老婆女儿好好的，再孝敬孝敬爸妈。 嗯，他爸这一次可千万不要再长出两排牙齿了。 等避难空间建成了，一定得把他爸塞到最底层去。 而据说要被塞到最底层的顾重德在看小说。 对，就是天幕放出的那本冷酷城主什么的，婚礼摄影从头到尾拍了出来，再经过人整理打印，最终变成了他手里的书。 看上去就跟普通的精装书没有什么区别，然而里面的内容却格外雷人。 顾重德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沉沉叹了口气，摘掉眼镜，按了按额角，脸色有点发青。 如果他有罪，就把他抓起来，而不是让他看这么本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东西。 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过去的女生，给废土时代的土皇帝助纣为虐，明明是吃人的故事，还披上了一层什么爱情的遮羞布！ 这跟喂人吃屎有什么区别？ 还有那个什么系统，也是鬼扯得很，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 他把书往桌上一扔，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顾夫人给他送宵夜，进来看到那小说的封面，嘴角不由僵了下。 这书她也拿到了一本，看了几章就被雷得外焦里嫩，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把宵夜放到桌上：“看不下去就别看了，迎西已经带着人在研究这本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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