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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知道第多少次被盯着看了，米勒医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抱歉，我只是在想，您是不是总是这样，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会主动去帮忙？”乔希转头，看着自己这一边的窗外，不断倒退的小镇风景，一边问道。 “什么？你是说让你去做义工吗？你不愿意吗？”米勒惊讶道。 “不不不，我愿意的。”乔希摇头，还是不和他聊这个了，也许他就是顺手帮了。 如果是她自己找义工，要不就是在学校布告栏里找，要不就要到处看，或者去问，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可以长期做的。 所以，米勒医生真的帮了她很多忙，她现在又不能帮他什么忙，但是，她忽然就想起来网上他的资料那一栏里写着他养着一条狗。 “您是不是有一只狗？”乔希试探道。 她想着要不就把曲奇拒绝了，帮米勒医生遛狗吧，又能帮他的忙，又能赚钱，大不了给他一个友情价，按照中介扣过钱的价格。 “没有，我没有时间照顾小狗，它们需要很多的陪伴，我没有办法给它们，所以，我决定放弃养狗的计划。”米勒医生摇头道，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懊恼，似乎被人提起了不开心的事情。 那网页上说他养着一只狗，难道是别人瞎写的？乔希咂咂嘴，觉得现在网上的信息都不能信，都是骗人的，谁都可以编辑。 “我是说，你知道我有两个雇主，每天早晚要遛两次狗，如果你有狗，我可以帮你遛。我的职业责任保险允许我遛6只，我只能同时遛3只大型犬，不能再多了，所以最后一只的选择就很重要。”乔希想着还是多解释两句，省得他觉得她怎么忽然这么问。 “尽管目前不需要，但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他的嘴角带着笑意，显然是很开心她会这么说的。 见他终于笑了，乔希松了一口气，也许曾经确实有只狗吧，不过现在没有了。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小时，便来到了北边的一片农场里。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大巴车载着一些小学生过来了。 “这些孩子是来做义工的，到时候你带领10个孩子。”米勒医生轻声道。 说完，他便去和那些带队的人交谈，将孩子们分别分派给不同的义工，这才转身拿起一件蓝色的马甲，递过去给她：“你穿着这件衣服，带领孩子们去除草。” “好的。”乔希其实从来没有种过菜，一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拿着马甲的手有些僵硬，正想要问他怎么做呢，结果，他转身又去给其他义工发衣服了。 乔希傻眼了，一眼望去，一百多个人，大家都很忙。 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带领自己麾下的十名'大将'，前去征服菜园！ 幸好，虽然她是带队的老师，但根本就不需要她教这些小学生。 因为这些学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干起活来比她可是麻利太多了。 M国的学校会鼓励学生们定期去做义工，就看很多大学录取学生，也会比较看重这一点。 所以，现在，乔希就把自己的角色变成负责孩子安全的带队老师了。 她现在正学着孩子们的样子，给菜园子除草呢。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的，又是夏天，中午累了便坐在草地上吃些简餐。 “尝尝这个苹果汁，这是农场自己产的。”米勒医生递过来一瓶苹果汁。 “很好喝。”乔希尝了一口，味道很纯正，是百分百的果汁。 “这个农场的菜都会被送去哪里？”乔希看着这片农场道。 “会送去各地的蔬菜银行，再由蔬菜银行发给低收入者，他们每两周过来领取一次菜。你知道，”米勒医生也顺势坐在了地上，这才继续解释道，“他们平时只吃肉罐头，我们会将这边的蔬菜发下去，营养需要均衡。这里是天然农场，没有肥料。” 乔希忽然有些羡慕那些低收入者了，这些菜真的好新鲜啊，她甚至可以当场来吃个火锅，把这些生菜都扔进火锅里煮。 “农场的所有者是谁？”乔希忽然问道。 “是一位慈善家，他买了这片地，再把地每年以一刀的价格租出去，你看，这些地这么多年以来，总是会有义工来种菜，所以，这里的蔬菜供应没有断过。”米勒医生笑着道。 “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种菜的？”乔希忽然问道。 “我？”米勒医生像是听到了很好玩的事情，指着自己道，“哇哦，不记得了，很久了吧。” 下午，乔希还体会了一遍榨果汁，都是人力鲜榨果汁，甚至还去体验了挤牛奶。 当然，她这个半吊子，什么也不会，还只能看着熟练工做。 小学生们被安排去拔胡萝卜了，乔希也欣然前往，这个她至少是会的。 这个农场就是一个有机农场，临走的时候，每个义工可以领取到一份新鲜的蔬菜。 乔希抱着一大包的胡萝卜，坐在米勒医生的副驾驶上，心情很复杂，因为她的宿舍没有厨房，没办法做饭，要怎么吃？ “你可以生吃，它们都是有机的，新鲜的沙拉味道很不错。”米勒医生嘴角带着揶揄。 虽然今天出丑次数太多了，主要是自己笨手笨脚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米勒医生和她之间的相处自然了很多，不再那么生疏。 乔希也低头看着怀里的胡萝卜，形状不好看，但看着就是有机农场出品，和那些加了肥料的就是不一样，确实可以生吃，一定很好吃。 “明天几点？”乔希忽然想到了明天去教堂的事情。 “早点来，需要我去接你吗？”米勒医生顺口道。 乔希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拒绝，因为从宿舍到市政厅，走过去也要不了半个小时，这么短的距离，还这么矫情地让人家医生过来接她，那肯定不能麻烦人家啊。 但，她又瞬间想起了上次她为了不想麻烦他，而拒绝了他，结果两人之间连说话都显得特别别扭。 “那能麻烦米勒医生明天出发前顺道接下我吗？”乔希笑着说道。 驾驶位上的米勒，双眼一直看着前方，车子在高速路上高速地行驶着，路两边是不断后退的草地和白色房子的村庄。 他眉头轻扬，嘴角抿着一丝笑意，轻声道：“成交。” 离别时，乔希歪着头道：“路上小心！” 不是'祝你有美好的一天'，也不是'待会见'，是一句她翻译出来的中式英语。 果然，米勒医生笑得很开心，点头道：“明天见！” 他又开始笑话她了，但她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怀里抱着一大包的胡萝卜，胡萝卜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泥土，乔希回到宿舍的时候，不经意间路过门口的穿衣镜，便瞥到了她那一直扬着的唇角。 她不禁伸出手指来，摸摸自己的嘴角，心里有些懊悔，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果然，米勒医生就是个烂好人吧。 周日，她一如既往地见到了提前来了宿舍楼下，依然坐在车里回邮件的米勒医生。 脱下医生服的他，喜欢穿着简单的衬衫，休闲裤，简洁又非常利落，可能是他平时健身的缘故，每件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松弛和自然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每套衣服都是特别量身定制的一般。 但乔希知道，他的家庭条件确实不错，是个医生家族，但他也是和她一样，自己贷款上大学。 所以，他身上的衣服也并不是什么手工定制一类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衣服，但普通的衣服也看上去很舒服。 他依然左手撑在窗沿，单手在手机上打字，和昨天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 今天没有那么早，此时的他那深棕色的发丝，沐浴在晨光中，显得那样柔和。 此刻，乔希的脑海中，忽然跳出来几个字——岁月静好。 “怎么不进来？”米勒医生意识到自己又被盯了半天，收起了手机，抬起头笑着道。 他的笑容很是多样，有开怀大笑，有揶揄的笑，也有轻笑，总之，在她看来，表情确实比较多样，是一个很是乐观的人。 “嗯，因为我想看看米勒医生的第六感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工作？”乔希开着玩笑道。 果然，又换来了他一阵揶揄的笑。 一路上两人没有多余的话，因为教堂很快就到了。 乔希整个早上，跟着米勒医生在教堂里做了礼拜，听了牧师讲关于信仰和宽恕，以及共同做了祷告。 做完礼拜，乔希便和米勒医生，还有两个其他的义工一起准备三明治、汉堡还有沙拉，这次的饮料是鲜榨苹果汁。 做好了早餐后，大家一起把桌子搬到教堂外面，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乔希帮着米勒医生分装食物，面前的每个人都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所以，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各种寒暄的声音： “米勒医生，愿上帝保佑你！” “米勒医生，你今天看上去很性感！” “米勒医生，我女朋友真的来不了。” “米勒医生……” …… 乔希转身，看向一旁在不断忙碌的米勒医生，他都不会觉得耳朵吵吗？ 要是她的话，差不多大脑都要爆炸了！ 终于分发完了所有的食物，两人一如既往地像是上周一样，坐在门口台阶上吃简餐。 吃完午餐后，直到乔希坐在了副驾驶上，才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似乎是上周发生过的事情。 就好像，你这周做的事情和上周一样，没有什么变换，但她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心里有一种安定感，你要去做什么，你心里是有数的，也是满足的。 可惜，在油画馆里，乔希并没有见到上周来的那个最大的女孩。 但是有新的小朋友加入，年龄比较小一些，只能从最简单的开始画起。 这次，米勒医生依然看着窗户外面，看了足足十分钟，然而，那个女孩还是没有来。 经过上次，乔希已经知道他为什么会站在那里看了，他此时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好的，任凭谁教了很久的学生，忽然不能来了，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但他收起了自己的心情，依然像是平时一般，整理好了画室，快速地穿梭过那些破旧的建筑物，向着前方的M国银行走去。 两人来到市场街路口，米勒医生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乔希也跟了过去，开口道：“我今天要去桥边那边的草坪，我和人有约。” 意思就是她自己走过去了，要和他道别。 但米勒医生忽然道：“是约会吗？” “不不不，就是有个人他想让我帮他遛狗，那是一只比特犬，我有些害怕，可是他说今天让我过去试试和狗狗相处一天。”原本，这些和米勒医生没有什么关系，但乔希就是想要和他解释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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