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首听得心脏突突跳,想要提醒摄政王,劳累不是那么个劳累法,又没这个胆子,只能扯扯破山的衣裳,小声道: “误会了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墨承影还在训话,“……胆敢再让王妃受累,本王定叫你们碎尸万段!” 绿萼自知有失,领着一众丫鬟跪在地上,不敢多言。 破山抬头指向医首道:“王爷,大夫好像有话要说。” 医首老头瞪大双眼:怎么就是我要说了?你们说不行吗?我不想说!我还想要脑袋! “说!!!” 摄政王威压骇人。 医首抖了抖,期期艾艾道: “王妃是因为……因为素来衣食不足,体质不强,受不得连续、连续……” 第15章 上药 墨承影又急又烦,“连续什么?吞吞吐吐!” 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墨承影非得给他一脚解气。 医首磕头:“连续操劳。” “废话连篇!” “房事当节制。” 医首很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墨承影:“……”罪魁祸首竟是我自己。 躺在床上刚刚醒来的沈雁归,听到医首的话,缓缓扯起被子,盖了半张脸。 医首几乎要将脸贴在地面,“老朽猜测,王妃许是有撕裂伤,是否需要配药……” 沈雁归少时的梦想是三拳打死一头牛,没想到长大了会因为这种事晕倒。 丢人丢大发了。 她拖了被子,将整张脸盖住。 摄政王瞥了眼卿卿的反应,唇角一弯,“去吧。” 他不是女子、也没有别的女子,前世卿卿对自己做这些的时候,比这凶残多了,今生失而复得、大喜过望,他便也难注意到这些事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众人出去,开药的开药、备膳的备膳。 汤药熬好,墨承影亲自接过去,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吹着,然后放在沈雁归嘴边,“我试了,不烫,喝吧。” 药这么喝,是要苦死自己吗? 沈雁归嘴角扯了扯,“……” 她默默伸手,将墨承影手里的药碗拿过去,呼一口气吹着,然后仰头,将汤药干了。 然后将碗又塞回墨承影手里。 墨承影看着勺子里的汤药,和空空如也的碗,确实没想到她喝药可以这么快。 沈雁归想了想,张嘴将勺子里的汤药也给喝了。 “喝、完了。” 她伸手推着他的手,将勺子放到碗里。 墨承影:“……” 沈雁归有些拿不准:总不会喝药太快,也能惹他不高兴吧? 她努力扯起嘴角,绽放一个笑脸。 绿萼进门,“王爷,柳氏受刑以后,想要请大夫。” 墨承影:“柳氏?” 绿萼回道:“回禀王爷,是永州知府家的。” 糟糕! 差点忘了,自己今日为了立威,擅自做主罚了他的美妾。 沈雁归掀了被子下床,“王爷恕罪,妾身不是故意……” “身子不舒服下床做什么?”墨承影将碗塞到绿萼手里,双手将沈雁归扶回床,“不是同你说过,不要自称妾身吗?” 沈雁归支支吾吾:“我……她……” 墨承影记得柳青青,前世里那一张嘴便十分不饶人,常常唆使旁人欺负卿卿,还惯会巴结太后。 这种心术不正的东西,留在府上也是祸患。 他语气轻若飞羽,“拔了舌头,送回永州。” 沈雁归平白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 墨承影紧张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雁归连连摇头。 墨承影便反应过来,在她面前直接说处罚,倒是太血腥了。 “卿卿莫怕,与你无关。” 他不愿叫沈雁归以为柳青青受罚与她有关,落下心理负担。 “她老子柳桧将来会靠巴结,从永州入京为官,到时候会处处与我作对。” 将来?到时候? 怎么听着那么像是欲加之罪? 墨承影叫来破山,“永州知府柳桧贪墨败度,换了。” 本朝对贪墨惩罚极其严苛,涉案千两便可处以极刑,他轻飘飘一句换了,意味着柳家很可能满门不保。 柳家官运到头了。 午膳过后,绿萼将医首那边新制的药膏拿来,又被墨承影接过去。 “我帮你上药。” 这这这、这哪里是能假别人手的? “我、自己来。” 沈雁归面色如晚霞铺空,火烧火燎。 “这些日子,你哪里我没有碰过?这会子倒同我害羞了?” 墨承影净了手,擦干,两指并拢取了药膏,嘴上嘟囔道:“你从前胆子很大,而今却这般胆小。” 胆子再大,那也不能接受别人给自己上药啊。 沈雁归现下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无比羞耻,她双手捂住,整个脑袋仿佛被放进灶堂里烧着。 “你别看。” “不看怎么给伤口抹药?” 她坚定摇头。 墨承影叹了口气,“大婚至今没有分开,几个时辰的功夫没见,倒是连看都不能看了?” “不一样。” 沈雁归想死,叫他看着伤口抹药,还不如一刀杀了自己痛快些。 墨承影拗不过她,“好,听你的,我不看。” 沈雁归满以为他会放弃上药。 结果他跟只猫儿似的,趴到她身上,手去寻她伤口。 “我这手是握兵器的,没个轻重,你莫要乱动,不然伤口会疼。” 指腹的薄茧按揉着伤口,以及伤口周边。 他的手指纤长,涂药很细致,完全没有一个军中糙汉的马虎。 药膏里头大抵放了薄荷,覆在伤口上,清清凉凉,很舒服。 他时而亲她一下。 手指往更里抹药。 沈雁归这下连捂也不能,羞臊哀求:“别继续了。” “大夫说了,有伤的地方都得要抹药。” 墨承影看着她,“不过两咫,与我相差甚远,何以经受不住?” 这是能比较、能说的吗? 沈雁归脸红得能随时滴出血来,她干脆闭上眼。 窘迫叫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墨承影忍不住挑逗道:“卿卿,若我现在想怎么办?” 王妃的一大作用,不就是满足王爷么? 沈雁归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算作回应。 墨承影忽而蹙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沈雁归感觉到气氛不对,她揣测应该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惹他生气,便忍着不适,屈起膝盖。 “沈雁归。” 自成亲至今,他从未这般连名带姓叫自己名字。 沈雁归睁开眼睛看着他,主动亲了他一下,怯怯道: “王爷……” 墨承影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严肃道:“看着我。” 沈雁归在他漆黑的眸中,看见清晰的自己。 墨承影瞧着她可怜的模样,终究不忍,柔声道:“卿卿,谁教你的逆来顺受?” 沈雁归回以沉默。 “你可以说不,只要是你不愿意的事情,都可以拒绝。”他将她碎发撩开,亲了亲她的眼睛,“我不想让你委屈自己。” “拒绝?” 自入了这京城,现实一次次逼着她弯腰下跪,沈雁归早已经逆来顺受惯了,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人允许自己拒绝。 她放下腿,收回手。 “我不想。” “学以致用是吗?” “王爷刚刚说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是例外!” 沈雁归侧身扯了被子,想要将自己盖住,可是被子盖过来前,墨承影半个身子躲了进来。 “想跑?” 他亲吻着。 突如其来的力度,让她没能忍住,又连忙咬住被子。 “王爷。” 墨承影的声音闷闷传出来,“夫君。” “夫君,饶了我吧。” 绿萼穿过层层帘幕进来,“王爷。” 第16章 身家 “何事?” 墨承影一只脚还在帐外,脚尖朝下。 绿萼提醒道:“王爷,府医再三叮嘱,王妃的身子弱,请您务必节制,且等三日。” 这叫闺房之乐,同节制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 墨承影啧了一声。 “知道了,出去。” 他被扫了兴,从被子里冒出来,靠在她胸口,带着撒娇的声音道:“为着给你上药,我都被训了,卿卿,你得念着我的好,日后加倍报答我。” 沈雁归:“……” “也怪我不好,总觉得是梦,所以日日夜夜霸着你,忘了你身子弱,难以承受。” “不怪王爷,许是昨晚一个人睡太放肆,踢了被子。” “可见我不能没有卿卿,卿卿也不能没有我。” 沈雁归抖了抖。 “冷吗?” 墨承影忙将被子紧了紧。 “不冷,肉麻。” “这点情话便受不住?”墨承影搂着她,“等你好些,我们就去街坊游玩,去锦绣坊做衣裳,去珍宝坊打首饰,去杏花楼吃点心,去醉春风喝酒。” “等明年春日花开,骑马踏春、画舫游湖,好不好?” “好是好……”沈雁归感觉到小摄政王长势迅猛,“就是、刚上的药,王爷还是再等两日,好吗?”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的腹部贴着她的腰眼。 “你看,我就在这里。” 墨承影握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头。 沈雁归:“……”想把手剁了。 因着伤势之故,这几日沈雁归得了安眠。 是日清早,她刚洗漱完,绿萼带了四个丫鬟进来。 她们手捧描金紫檀托盘,其上分别放置着蜀锦、苏锦、织金缎、妆花缎做成的衣袍。 都是贡品锦缎做成的,寸锦寸金。 绿萼道:“这些是王爷给王妃准备的新衣。” 青霜伸手想要摸一摸锦绣华服,又怕弄脏了衣裳,忙将手缩了回来。 “新衣?”沈雁归大眼睛充满迷茫,“是有什么重要的日子吗?还是有宴会?我是不是该准备点什么?” “做几件衣裳而已,怎还挑上日子了?”墨承影从外头进来,“与你在一起每一日,都是重要日子,都值得一件礼物纪念。” 他朝绿萼示意,绿萼立刻站到四个丫鬟身前,深蹲下去: “奴婢绿萼,携——” “春褀。” “夏安。” “秋绥。” “冬禧。” 每人自报家门时,随声蹲下,朝沈雁归行礼。 然后五人异口同声道:“向王妃请安。” 沈雁归看向墨承影,墨承影一脸神秘。 “奴婢君临苑大丫鬟绿萼,日后将与青霜姑娘一同,照顾王妃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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