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严卿栎就恨上了燕枝这个苛待自己求而不得的徒弟的人。 严卿栎本身痛失爱徒,心里难免有气,只是人家收徒收得名正言顺,他也没有任何别的法子。 没办法对付华渊和青云门,他就把这一股子气撒在了燕枝的身上。 也就是从严卿栎回到流音宗开始,外面就开始流传燕枝性格刻薄、喜欢苛待于人的流言。 这些话在外面传得多了,也就成了真的,所谓三人成虎,几乎人人都认为燕枝故意虐待自己的小师妹,说到她的时候,都要说她一句私德不良。 燕枝当时差点被话本里的这段内容给气得昏过去,又是人云亦云,这起子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相信流言蜚语? 她当时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手撕了严卿栎,倒是没有想到,这人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燕枝不知严卿栎是不是已经知道温静昨儿夜里把腿给摔断了的事情,因为他要找的人是温静,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想见一个素未谋面的自己吧? 但是昨天的事情绝对和她没有关系,若是这严卿栎还是想不清楚,一门心思认为是她故意害了温静,非要胡搅蛮缠,燕枝就得好好打一打他这张老脸了。 她脸上丝毫不动声色,先是在大殿门口行了礼,等掌门师叔传召她进去的时候,燕枝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严卿栎探究的目光果然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知看了些什么,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勾起了唇:“这就是你们青云门的大师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这话说的虽是夸赞之语,但是语气实在是有些阴阳怪气,而且他看燕枝的目光属实算不上友好。 燕枝实在是佩服话本之中的女主温静,这样多的男人环绕在她身边,一个个修为高的离谱,偏偏一个个的好像脑子不太好使一样。 华渊如此、宁无尘如此,现在面前这个严卿栎也果然如此,温静竟然能够忍受这些人,在这些人中间周旋,实在是胸怀宽广。 严卿栎这样阴阳怪气,燕枝也全当自己听不懂,她躬身行礼:“多谢青月仙君夸赞。” 严卿栎正想反唇相讥,没想到外头竟然有人喊他。 那声音低沉婉转,如泣如诉,委屈至极:“师……师傅……”
第39章 你实在没有教养! 燕枝想都不用想,这个声音除了温静还能有谁? 她不是摔断了腿,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吗,怎么今儿又有空过来了? 除了知道严卿栎在这里,她要巴巴地跑过来,找自己的这位前世师尊给自己主持公道,燕枝想不到别的什么可能性。 不过在话本之中,温静一开始并不知道严卿栎是自己的前世师尊,只有严卿栎一个人在背后偷偷摸摸地对温静好; 至于温静恢复前世记忆,和严卿栎互诉衷肠,这已经是话本里很后来的内容了,她怎么现在就巴巴地来寻严卿栎? 听她口中那样哀怨地喊“师傅”,华渊又不在这里,她能喊的也就只有严卿栎一个人了,要说温静不认识严卿栎,燕枝压根就不相信。 看来这个小师妹身上的阴谋诡计比燕枝想的还要多。 她心中想着这些,脸上却丝毫不露,倒是一边的严卿栎一听到温静的声音,脸上就露出了心疼之色:“阿静,你是怎么了?” 他边说着,人便不由自主地往外走去,那脚步甚至堪称十分急切。 堂堂仙君,居然主动迎了出去,燕枝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只觉得十分荒诞离谱——温静身边的这些天之骄子,折磨燕枝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心眼多得不得了,怎么一个个到了温静的面前,反而像是集体强行降智了? 果然女主角的光环就是不一样。 也许是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掌门看了一眼燕枝,目光之中有几分包容安抚之色,轻声安抚道:“今儿的事情你恐怕还不算了解,三言两语恐怕也说不清楚。 青月仙君一会儿恐怕要因为昨日的事情为难你,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咱们青云门也不可能颠倒黑白,更不会因为仙君的面子就冤枉自己的弟子。” 掌门说的这话也是掏心窝子的话,毕竟燕枝是青云门年轻一代之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让自己的得意门生寒了心,更不可能叫外来的和尚念本地的经。 严卿栎不过只是听闻了一些传言,就想在青云门的地盘上为难燕枝,那绝不可能。 掌门这样维护燕枝,燕枝心中稍暖,又忍不住想到昨天华渊那怒不可遏的脸色。 大长老和掌门都知道维护自己,明白以自己的人品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反倒是自己这位师尊,对自己毫无信任,动辄就是质问动怒,实在可笑。 若不是华渊修为稳定,燕枝都要怀疑他被什么东西夺舍重生了。 她这样想着,外头的严卿栎就已经扶着温静进来了。 温静看上去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哭得红彤彤的,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但她很显然自己还能走,便说明她这腿也没有传闻之中那样严重,哪里像是摔断了腿的样子? 严卿栎倒是心疼得不得了,看他脸上那般担忧急切,恨不得以身代之一般,燕枝就觉得好笑。 也许从前燕枝还会觉得温静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善良,但见了严卿栎,燕枝忽然意识到,那话本不过只是一本精心粉饰温静内心丑恶扭曲的赞美之作。 就譬如现在,温静定然是有前世记忆、也认得严卿栎究竟是什么人的,她这时候喊出严卿栎的身份,多半是要严卿栎帮忙对付燕枝。 这就能够说明,话本之中的温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分明知道严卿栎的身份,却一直装聋作哑,还理所应当地享受严卿栎在暗地里给她送来的种种便利。 虚伪、做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温静与宁无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燕枝冷眼旁观着,看着严卿栎如同呵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扶着温静到一边坐下。 要是从前的燕枝,兴许还会觉得严卿栎是被迷惑了,但如今她知道,自己说出真相严卿栎也不会相信,还会骂她居心叵测,只想陷害温静,就和话本之中描述的一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自作自受。 包括华渊在内,诸如严卿栎的这些人,一个个刚愎自用,永远只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断和记忆,然后被温静玩弄在股掌之中,也怪不了旁人。 而温静坐下来了之后,目光果然犹犹豫豫地往燕枝这边看过来,然后在目光接触到燕枝的一瞬,又迅速瑟缩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缩到严卿栎的身后了。 她这样卖力表演,严卿栎自然明白过来,看着燕枝的神情便很是不好。 他先低声哄温静:“为师在此,你昨儿受了什么委屈尽可说出来,青云门也不至于包庇残害同门手足之人。” 温静的目光就柔弱可怜地往燕枝的身上看,犹犹豫豫的,口中也吞吞吐吐:“……昨儿夜里的事情,徒儿其实也记不清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兴许,兴许只是徒儿太害怕了,产生了幻觉……” 她若堂堂正正说这些,那也没什么,但配合上她这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在害怕燕枝。 严卿栎又很是轻声细语地哄了温静一会儿,随后看着燕枝怒目而视:“你身为青云门的大师姐,名声在外,怎么犯下这样的事情,还敢这样大摇大摆地来见我?” 燕枝在心中嗤笑一声,昨日迷踪林之中发生的事情本来就很荒诞无稽,她能确信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至于温静知不知道、参不参与其中,燕枝虽然并不确定,但她今日的所有表现,都显然是在驱使着严卿栎来对她动手。 温静打得一手好算盘,知道自己目前在青云门之中并无太大的助力,就想到了请外援,随手就是一个严卿栎这般的仙君。 但可惜的是,她这算盘实在是打错了。 在严卿栎的怒视下,燕枝的神情没有丝毫瑟缩,她迎面看着严卿栎的眼,忽而问道:“您这样兴师问罪,敢问您是谁?” 严卿栎脸色铁青:“早先就听闻你伶牙俐齿,如今看来却甚是没有教养,方才还同本仙君见过礼,知道本仙君是流音宗的青月仙君,如今又在明知故问、装模作样?” 燕枝垂眸,须臾便笑了起来:“仙君这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晚辈实在是承受不了。但仙君也知道自己是流音宗的青月仙君,怎么如今与我这位青云门小师妹、贯清仙君的关门弟子在这师徒相称呢?” 她在“流音宗”与“青云门”几个字上咬字甚重,分明是在嘲讽严卿栎毫无身份、越俎代庖。 她也不等严卿栎回答,目光落在温静身上,隐含两分嘲讽:“小师妹,青月仙君是贵客,在咱们青云门任性妄为也就罢了,你怎能这样不守规矩?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拜师礼才多久,你如今就要叫师尊他老人家名存实亡?还是说,师妹在咱们青云门受了什么委屈,迫不及待地等着改换门庭了?”
第40章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燕枝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就连青云门的掌门听了都暗自在心中叫一声好。 他是青云门的掌门,给严卿栎几分薄面,那也不过只是看在流音宗的份上,而并非惧怕严卿栎的威严,加之他也知道严卿栎一直在苦寻自己的弟子转世,这才温吞忍让两分。 可燕枝这话马上就提醒了他,温静现在已经是青云门的弟子,她已经行了拜师大典,也敬过茶了,她是青云门的弟子,严卿栎也不能来抢人吧? 怪只怪严卿栎自己来得晚,时机不够巧罢了,那如今两人又在这儿师徒情深给谁看? 再说难听些,温静天资一般,修炼也不甚上心,若非华渊当初执意要收她为徒,掌门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到青云门来。 严卿栎要是真的舍不得温静,那就按照修真界的规矩走一遍流程,赶紧将温静带走,他甚至设宴欢送二人,省得留这么一个麻烦精在宗门之中惹人心烦。 但方才严卿栎一来便说他舍不得温静吃苦,只要温静能过得好就是了,不强求她跟自己回流音宗,这话已经说过了,那如今两人在这儿唱念做打是几个意思? 掌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火爆脾气,哪儿忍得了这个? 燕枝的话音刚落,他便轻飘飘地斥责燕枝一句:“你是大师姐,教导下头的师妹也是理所应当,但也不必在外人面前这般,你可知错?” 燕枝进退合宜,立即点头:“弟子知错。” 掌门便直接轻轻放下燕枝这边,继而看向一边师徒情深的严卿栎和温静。 “昨天的事情,本掌门已经同仙君说过前因后果,药王峰诸人更能够佐证燕枝一直在药王峰洞府之中不曾离去,不可能到迷踪林去害温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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