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温更高了。 手掌从他胸膛一路向下,直到腰腹间,云琇攫住那抹令殷徊战栗的源头。 脑中炸开的花火激荡着,殷徊定定望着云琇,微张了张口。 掌心物什灼烫,云琇狡黠挑起眉梢,而后用指尖在前端刮蹭。 “!” 殷徊浑身一震,脸颈烧红,抬起手,指了指水面,眼里潋滟。 我错了,上去吧—— 是恳求的神色。 云琇微笑,缓缓放开了手,似乎是打算放过了他。 殷徊长松一口气,抱着云琇腾出水面。 空气钻入肺腔,殷徊头一次觉得,往日于他而言并无什么用处的空气,竟然如此清新。 可浮出水面不过一息,窒闷感再次袭来—— 云琇笑着再次带他沉入水底。 这一次,她掌心不待犹豫地攥住,而后用力握紧。 即便云琇也不太懂,但大概能知晓这事是怎样的一套章法。 水中沉沉浮浮,她反复不停的动作被放大。 云琇弯弯的眉眼如同一道钩子,轻而易举地牵起殷徊一片片破碎音腔。 可还没完。 她像是会察言观色的女妖,在殷徊纾解的前一秒,骤然退离松手。 殷徊:“……” 殷徊难耐又迷茫地看着她,眼角瑰丽,手掌胡乱地在她身上勾勒而过,云琇避开,复又带他飘上水面。 她笑:“好玩么。” “琇——” 话未说完,她再次将殷徊按入水底,不安分的手重复方才的动作。 殷徊:“......!” 他快疯了。 夜色寂炽,浴池中的白汽沾湿每一处角落。 池水当中,人影沉浮,明明绰绰。 沉入水底被她一顿挫磨,纾解前她又松手将他拉出水面…… 如此反复三次,殷徊鬼瞳被水洗的湿润明亮,他像是一条被沾湿的小狗,湿漉漉地摇尾乞怜。 “还要。” 殷徊搂着她,胡乱的吻:“琇琇……” 云琇动了动发酸的手腕,坏心开口,带一丝笑:“今日就到这儿吧。” 她脱了手,扶着池边石砖出了水,懒懒坐在上面,低眸望着水中的殷徊:“还捉弄我么?” 这是报复他扯自己入水。 “......” 湿衣勾勒出弧度曼妙的身形,云琇坐在水边,足尖撩起水波,故意地往殷徊方向扬:“水温太高了,出来罢。” 在这里呆久了,确实有些呼吸不畅。 然而荡出的足被人握紧,云琇话音戛然而止。 殷徊漂浮过来,望了云琇一眼,而后垂首,亲了亲她的脚踝。 那一刻,如同电流一般窜过四肢百骸,云琇微怔,和对方贪婪的视线对上。 欲兽被放出,便没有再能遏制住的办法。 他的琇琇又忘了,他并非凡世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 他不是好人。 被攥着脚踝再次扯进水中的那一刻,云琇笑叹一声。 好像玩脱了。 …… 二人再次沉入水底,在得到放纵默认的视线后,殷徊牵唇,将云琇的手按向自己。 云琇认命的伸出手。 水底无声,云琇动作加重,逼得面前人好几次透出水面难耐出声。 时间悠长,碾碎般扯了又扯,仿佛接近亘古。 窗外下雨了。 雨声敲在窗格上,和雨声一起的,还有少年倾在掌中的欲望。 唇齿辗转,他又开始吻她,杂乱又不得章法。 蹭在面颊上的,水与泪分不清。 “琇琇......” “嗯。” “琇琇。” “我在。” “你知道么。”殷徊睁眼,眷念地吮她的颈侧,低声道:“在北辰岭的每一天,我都梦到你。” “真的呀,那都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最初被你唤醒时,你讨厌我,不让我跟着你。” “嗯,我那时候这样坏么。” “没有,琇琇不坏,琇琇对我最好了。” 他摇头反驳,靠在池边抱着云琇,声音含了委屈:“我还梦到在虚境中,你陪我看烟火,可醒来后,你不在。” “嗯,烟火是很好看。” “还有……还有,你走以后,北辰岭也有好多好多的烟火,我带着你去看了...嗯,是带你的瓷像,可惜,你没能看见。” 云琇笑了笑:“我看见了。” 殷徊哼了一声,声音闷涩:“你没看见。” 云琇说:“酆都有一处灵石,能看到凡世景象,你带着我的瓷像看烟火,我自然也能看到。” 她亲了亲他冰凉耳廓:“那三十年,我一直在。” 即便对方并不知晓。 云琇感觉到,殷徊因她的这句话身体微颤,而后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长寂一刻后,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砸在安静的水面上,滴滴答答。 那双往日沉抑的眼中,满满是她。 “我们一直在彼此身旁。”云琇眼睛也有些红,她靠在殷徊肩上,温声说:“所以,这三十年中,我们都不曾孤独。” 殷徊收紧臂膀,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他们紧紧相贴。 他低低的道:“琇琇,我们永远在一处,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 “一百年,五百年,一万年,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好。” “琇琇……。” “嗯?” “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 泣诉声声,终于有了回应。 …… 第49章 殷徊(终章) 酆都的风俗不同于凡世, 在这里,一切都不稀奇。 是以殷徊听到云琇和陈婉一起逛茗楼时,失手打碎了了一个杯子。 茗楼, 兼茶楼酒楼外……还有些别的。 陈婉的典当生意越做越大,最后邀了云琇帮忙, 两个女人这些年日日同出同进, 有时候连殷徊都有些嫉妒。 可这也就罢了,昨日云琇说夜中留宿于陈婉处,殷徊本不做他想...... 可他们竟然去茗楼?! 那里可是酆都最大的风月场!!! 碎裂的瓷片在地上反射出冷光, 殷徊低身一片片拾起,垂下的双眼中满是阴沉。 殷遥眼看着他父亲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望向自己时, 勉励压下情绪问道:“你母亲还未回来?” 殷遥眼观鼻, 稚语声声答他的话:“还未曾。” “......” 一阵风刮过, 殷遥被父亲疾行而出的袖子拍了一巴掌, 殷遥他望向院门处, 父亲已经没了身影。 六岁的殷遥差点被风掀翻在地,和云琇一般的眉眼里, 满是错愕。 —— 云琇少见的醉酒。 自殷徊来酆都之日算起,已经又过去十年。 时岁滚滚前行,她来酆都之初的执念早就记不清,记忆中的家散在战火中,可她在酆都这里安了家。 殷徊, 殷遥, 还有陈婉。 她在这里有了新的家人。 “何时生了这么多感慨。” 陈婉跟她碰了杯, 云琇才察觉方才竟把心里话讲了出来,闻言笑着摇头:“一直都有, 只不过没同你讲过。” 两人躺在茗楼一间客房内,只穿着里衣,披散着发,素面朝天的闲聊。 云琇又端起凉酒喝了一口,微醺的晃了晃头:“今日得回去了。” 她已经出来一整日。 “嗯,不然你家醋缸要翻了。”陈婉叹了一声:“殷徊性格古怪,难得,你对他竟然有耐心。” 陈婉还记得,刚见到云琇时她的样子。 云琇其实是一个对大多数事情都冷淡的人,也许除开殷徊那样痴缠的性子,其他的人还真没办法走进她心里。 这话是闺中密语,陈婉并未诋毁的意思,云琇自然知晓,闻言勾唇:“他......很好。” 又饮了几口酒,静默一顺后,门扉开合,云琇望过去—— 两位长相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陈婉抬起眼,见二人跪在床边,用柔和的声音说:“二位娘子酒醉伤身,我们兄弟二人带了醒酒汤过来。” 他一边将两只瓷碗搁在床边矮几上,一遍作势要为陈婉二人揉按头部。 陈婉倒是放松笑纳,云琇打量片刻后,笑容微收,摆了摆手:“不必。” “这位娘子不必介怀,您是茗楼的贵客,我们理应伺候周到。”侍者又走进些,云琇懒懒地自床榻上坐起身。 瞥见面前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余光里的陈婉还在似笑非笑的看热闹。 “怎么,只是寻常享乐而已,这便不敢了?” 陈婉揶揄:“你可真是被殷徊吃的太死。” 拿了衣裳下床,云琇穿好后扫一眼陈婉:“今日便到这,改日我再来寻你喝酒。” 陈婉说:“好啊。” 云琇坐在妆镜前梳顺长发,带着醉意的眼瞳水光潋滟,那跪坐在一旁的侍者远远望着这一幕,心下动了动。 他勾起个乖顺的笑走过来,随即拿起桌上木梳,柔声对云琇道:“我来为娘子挽发吧。” 这两位女子在茗楼留宿一日,喝的是最好的酒,订的是最好的客房,自然便有人动了攀附的心思。 云琇在对方过来时微微皱眉,见他拿起梳子要往自己头上比划,云琇回身抬手挡住他动作:“不——” 吱呀一声,门再次被打开。 房内四双眼睛齐齐望向门口—— 穿着一身白袍,带着帏帽的男人静静立在门口,此刻微微偏头,帏帽被吹起一角,露出抿的平直的唇。 簌簌落落的情绪泡进夜里,让身旁之人立刻噤声,门口之人的鬼息藤蔓一般弥延而过,侍者立刻如同烫手般扔掉手里的梳子。 是殷徊。 他在生气。 察觉到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云琇站起身,神色自然地走向他:“你怎么来了?” 殷徊却并未言语,他环视房间一周,看向云琇身后的男子。 他方才要为云琇挽发。 “琇琇怎么未曾归家。”殷徊声音温柔到诡异:“我等了你许久,夫人未归,我便出来寻,却不曾想,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三分阴沉已经到了十分,蛰伏的兽眼看就要破笼而出。 云琇:“......” 自地上捡起发梳,殷徊将云琇按在小凳上,攥着她如瀑青丝,抬眼望着镜中的云琇:“我为琇琇挽发。” “好啊。” 那两位侍者自殷徊进来时,便察觉到对方强大鬼息,此刻脚底灌铅,被压制着的动不了地,他们只是精灵幻化成人形,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压制。此刻身体抖如糠筛,求救似得看了眼陈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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