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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白昭昭冲着两人招了招手，叫他们附耳过来。 姐弟两个凑了过去，只听白昭昭一阵细语，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可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白昭昭拍拍两人的肩膀，“快去吧，别等人来了，抢了好位置。” 陆小小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姐弟两个推着车往前，直接将摊子放置在了糕点铺子隔壁，身边就是排着的长队。 排队的人虽然注意到了他们，但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毕竟来这儿的大多数还是冲着这糕点铺来的，哪能轻易被路边几个油饼子给撼动。 清晨吹着凉风，姐弟俩和小推车看起来整洁体面，饼子还冒着热气，甫一打开，那股子喷香诱人的油香味道立刻散发出来。那放着饼子的木盆之中还铺着油纸，上面盖着纱布，两个姐弟虽然没好意思在人家铺子面前吆喝，但却大大方方将饼子给露了出来。 几个赶着上工的年轻人经过时，忽而闻到一股油香，侧头见是两个小孩在摆摊。 年轻人停下来，好奇地看了眼推车上的饼子，金黄皮脆的肉饼饱满扎实，那饼子中的梅干菜跟肉沫从外头都能看出几分，咸香的味道一下吸引了正空着肚子的他们。 “这饼子咋卖啊？怎么没见过你们两个？饼子好吃吗？” 来生意了！ 第357章 计划不如变化 陆小小惊喜万分，连忙按照白昭昭吩咐的那样，直接拿了个又大又饱满的肉饼直接切成几份，用筷子夹起来。 “很好吃的，哥哥你可以尝一块，试吃不要钱！买的话一个只要五文钱！”陆圆筝高举起手，用纱布托着饼子给他们。 他才七八岁，因为身体瘦弱，看着还要比实际年龄要小些，这样乖乖巧巧地喊一句，难免让人心软。 但这“试吃”……也没听过这种规矩啊。这俗话说吃人嘴短，万一不好吃……不会被讹上吧？ 几人犹豫着不动，陆圆筝有些着急，却听身边姐姐突然道：“几位大哥尝尝吧没事的，好吃再买，不好吃不买也没关系的。” 白昭昭在窗边一笑，脑子转得倒快。 她之前本还想教他们一句“不好吃不要钱”，不过想想这时代生产力不发达，饿着肚子的人比比皆是，万一有人故意敲竹杠，这话可就收不回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反应快。 几个年轻人见两姐弟巴巴地看着自己，也着实可怜。 “那就给我们一人包三个吧。” 十几文钱，也不多。 一人说着，伸手捏了块试吃的放进嘴里。 咦。这味道…… 外头看着干脆，里头咋这么柔软？馅儿不是光有肉香而是真有大块的肉啊。 白昭昭已经对这饼子做过改良，肉馅减少了生硬感，趁热吃味道更佳，自然是跟之前有了区别。 客人这边正有些经验，那姐弟两个已经飞速把东西包好给了他们，“哥哥给，谢谢光临！” 年轻人掏了十五文钱出来给他，一边使劲嚼了两下，那肉沫香味在唇齿间越来越浓郁。 他不禁有几分上瘾，拿了纸包跟同伴往前走，边道：“别说，这味道真不错，用料够足。” “是吗？我看她这儿都没人买。” “真的，你自己尝尝，这手艺比我娘好……” 几人的话语声渐渐隐没，陆家姐弟两个却握着铜板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真的挣到钱了，没想到这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挣到钱了！ 姐弟两个又惊又喜，犹如吃了定心丸一般，脸上局促也消失几分，越发自信洋溢，叫几个正犹豫要不要排糕点的看了过来。 这糕点铺的点心是不错，可就是太贵了，听说一份得有二三十文呢。 一个中年妇人身上也就十个铜板，又实在嘴馋，余光一转，就看那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个摊位，走上来问：“小孩，这饼子咋地卖啦？” 妇人操着本地口音，陆小小也很上道，直接举起刚才没吃完的试吃饼子，“婶婶可以尝一尝，五文一个，很好吃的啦。” 妇人拿了一块：“那我就尝了，不好吃的话我可不……咦？” 她咂巴了下嘴。 “婶婶喜欢吗？”陆圆筝又机灵地举起个板栗饼，“这个也很好吃的，又甜又软，味道可好了。” 姐弟两个一起推销，那妇人吃了块梅干菜肉饼觉得好，连忙又试了试那板栗饼，入口居然酥软甜糯，中间的馅比汤圆都软！ “行，给我一样来一个。”妇人喜出望外，这板栗饼子跟那甜糕点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分量足还便宜。 白昭昭在窗边瞧着这一切，只见排队的人群有了些小小的骚动，排在后面的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如她所料试吃的人多了，基本吃了也就迈不开腿了，付钱的也跟着多了起来。 那糕点铺子的小二远远看着，正觉奇怪，“这俩小孩跑这里卖饼子？是想抢客人啊？” “就他们能抢什么客人，”老板轻蔑道，“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油饼，得了，别偷懒，客人都等着呢。” 小二连忙重新招呼起客人来，而等到他再次注意门铺外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过后。那小推车上已经不剩下几个饼子了，他要是记得没错，来的时候可是铺了一小车的。 姐弟俩已然喜笑颜开，正忙活着要收摊。 白昭昭悠闲地走了过来，陆小小眼睛发亮忙拉了弟弟鞠了一躬，“谢谢白姐姐，要不是姐姐，生意不可能这么好！” 白昭昭摆手笑道，“这是你们自己辛苦所得，可要把钱收好了，回去的时候可以顺便去菜市场买点材料回去，不赶早市价格还可以便宜点。” “白姐姐放心，”陆小小将钱袋子直接塞在衣服领子里，“我们晓得。” 白昭昭这才觉得可以放心了，点了点头道：“好。你们今日已经有了经验，以后就这么卖，姐姐能教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陆圆筝笑着点头，陆小小听出她的意思，白昭昭多半是要离开了，心下不禁有些遗憾。 “还有啊，”思及昨日听见的咳嗽声，白昭昭又道，“等你们攒够钱了，家里父亲的病如果能找大夫，还是要找大夫来瞧。” 有个大人在身边，总会让人放心些。 可提起这件事，就连陆圆筝的态度都落寞下来，看看自家姐姐。 陆小小局促地搓着手，难过道：“从前家里不是这么困难的时候，早就请人瞧过了，可他们只说爹爹得的是痼疾，多半是治不好了……” 只能等死。 陆小小脸色喜色褪去，陆圆筝也跟着垂下了头。 白昭昭听得蹙眉，只可惜诸葛向柏不在身边，否则以神医的医术，哪有什么不能解的“痼疾”。 她想了想，不如在临走之前再帮他们请一回大夫，至少先看看那父亲到底是什么病，如果以后有办法联系上诸葛向柏，再给他们寄药方也行。 想到这里，白昭昭便道：“哪有久病在床不瞧病的，你们先回去，我找个大夫去给他瞧瞧。” 姐弟两个闻言大喜，自然又是千恩万谢。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当莲心退了房，莲翘等人将东西都打包好了，前去请人的侍卫却带回来个让他们无言以对的消息。 “没有？”莲心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你说这里没有大夫？怎么可能！” 侍卫叹气，“听说原本是有的，只是那大夫也是个游医，最近回乡省亲，怕是得有小半个月才回来呢。” 第358章 重病卧床 众人面面相觑。 “那这镇子上的人总不会不看病吧？”白昭昭问。 这事侍卫倒是问过了，他道：“这镇子上没有固定的药房，但隔壁镇子却有。听他们说，都是去隔壁镇子看的。” 白昭昭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她坐下思索片刻，“话都说出口了，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把东西卸下，咱们再等等，你去隔壁镇子请大夫过来。” 她转而让人取来笔墨，又给云景辰去了一封信，只说自己还要再耽搁几日，让他不要担心云云。 又过一日，侍卫终于带着马车领了大夫过来。 那是个中年大夫，看起来年纪不大，些微有些佝偻。他大约以为自己是来给白昭昭看病的，上来就问什么病症。 白昭昭立刻摇头，“大夫误会了，我是想请您去给别人看病。” 大夫怔了一下，放下药箱道：“不知是哪户人家？” “住在出镇口的陆家，”莲心看人来了，终于松一口气，“您既然来了，咱们就直接过去吧。” 谁知那中年大夫一听，脸色却微微有了变化，“姑娘说的，莫非是家里有一对姐弟，叫做陆小小跟陆圆筝的那家？” 白昭昭才要动身，闻言诧异，“你知道？” “知道，咱们这儿的大夫哪个不知道？”大夫叹了口气，而后打听问：“不知姑娘跟哪家姐弟是亲戚吗？” “不是，”白昭昭听他话中似乎有些隐情，便定住脚步，“我是从这里经过，看他们姐弟生活不易，想要帮帮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原来如此，大夫叹气，“姑娘是好人，不过啊，您还是别再花这笔冤枉钱了，这家去了也没用。” 莲心奇怪，“你怎么知道没用？是不是他们没钱，买不起药？” “当然不是，这行医救人，要是能治，再差的药都能开。”大夫道：“是这家男主人病症很奇怪，常人就是肺痨咳嗽那要拖个时间也不是不行，可他么……” 大夫脸色复杂，不抱希望道：“这家大人那是五脏六腑俱损，脉沉而滞，虚寒无力，眼看着就是在拖时间了，换了谁都无力回天啊。” 那两姐弟从前也不是没有请过他，可他看了几遍，那脉象都是一个样，根本没有办法入手，去了也是白去。 莲翘问道：“五脏六腑俱损，他是吃错东西中了毒？还是跌了山崖，怎么伤得这么重？” 这种伤势一般人可都熬不住，可这乡野之地怎么着才能伤成这个模样？ 白昭昭心下疑惑，想了想却还是道：“劳烦大夫，你既然来了，好歹去看看，这出诊费我照给。劳你给我写个诊断书出来就好。” “诊断书？”大夫一怔。 “就是他的脉象，哪里不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白昭昭让何财去牵马车。 这会儿看病不利索，但记下症状，事后若能联系上诸葛向柏或者唐凌芥也好，说不准就能想出办法来也不一定。 大夫“哦”了一声，这不就是病案本么。既然人家都没意见，他自然也说不了什么，跟着就过去了。 马车再度来到了陆家的小院，陆小小正在院子里摘菜，一抬头就看见白昭昭下马车，顿时又惊又喜，“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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