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月院得了消息,云萍道:“小姐,咱们可要再想法子阻止小王爷去东山寺?” “不必。”陶玉清拿起碟子里的核桃仁慢慢吃,“周微微不会让谢宏载走的。” 云萍一想也是,周微微这名声,在王府没个人待见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谢宏载。若是他现在走了,她指定在府里头待不下去。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谢宏载离开,白鹭又从周家回来了。 这一次不是来搬米面的,而是来请府医的。昨日白鹭和静儿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周家,周母颐指气使,指挥她二人做这做那。 静儿惯会躲懒的,忙溜了,跑到周家隔壁跟人老太太唠嗑。现在天寒水凉,白鹭一瞧,气得也不干了。 静儿添油加醋把周微微做的事情传了出去,那邻居老太太是个大嘴巴,又将这事传开了,弄得那一片地儿都知道周微微自奔为妾的事。 一早上周母让白鹭扶着她出去散散步,听到了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回屋就病倒了,哭着闹着说不活了。 白鹭让静儿和周家原来的婢女在屋内看着周母,她忙跑回来请谢宏载拿主意。 谢宏载最烦这些琐事,本不想问,谁知周微微得了消息,一瘸一拐地赶到了兰陵院门口,“宏载哥哥,我也随你一道回去看我娘。” 谢宏载想说他是要去东山寺的,并不是去看周母,但见周微微哭红的双眼,他又生出怜惜,“你脚伤还未痊愈,乱跑什么?” 陶玉清带着云萍赶到时,谢宏载正抱着周微微上马车。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估计王府里马上又要多出一位妾室了。尤姨娘听到动静,刚赶到,就见马车走了,暗啐一声,“不要脸的狐媚子!” 周微微没来之前,尤姨娘最得宠,是谢宏载院里头最香的一朵家花。 尤姨娘自然看不惯周微微,陶玉清知道,等周微微进府,野花变成家花,她很快也会沦为下一个尤姨娘。 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陶玉清手不经意间抚了抚小腹,也许明年她就能给王府添丁了。她要把镇北王府的水搅浑,她才能从中得利,一点点转移走王府属于她和烟儿那份财产。 再以此作为本钱,赚更多的钱。 尤姨娘知道陶玉清没用,直接跑去鹤春堂告状,陶玉清自然乐得见这场面,带着云萍转身回璧月院去了。 用过午饭,陶玉清歇晌才起来,云翠跑进来道:“王妃,小王爷回府了!那周微微竟然跟了回来,真是让人开了眼!” 陶玉清也很意外,她以为谢宏载此次去周家,会与周母正式提纳妾之事。眼下快过年了,等年后找个吉日,再抬周微微进府。 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些。 周微微这上赶子来王府,终究是太急了些。何况她母亲无论真病假病,得病的事情已经闹了出来,她也不该现在回来。 陶玉清猜测,“兴许是王爷没给她什么承诺,她怕名声没了,到最后什么也没落着,干脆厚脸皮到底,终归落得个去处。” 主仆几人又说了两句,便不再提。 陶玉清只让云翠和云珠多盯着点兰陵院那边,以防横生意外。 翌日晌午,谢宏载亲自来了璧月院,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道:“王妃,你吩咐人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微微既然跟了我,你作为王妃,别亏待了微微。” 陶玉清没想到二人偷摸将生米煮成了熟饭,她含笑应下,“王爷,现在我又不掌家,纵是收拾出院落,也没什么物件来装饰房间,您还是去找母亲吧。” 谢宏载想到老王妃的态度,不耐烦道:“母亲对微微有偏见,这事交给你办,休要推辞!你去找岚山,东西从我私库里搬。” “微微是腹有诗书的女子,不是你等成日里胭脂水粉不离口的俗女子。她并不喜欢那些黄白之物,你布置房间时注意些!” 陶玉清闻言差点笑出声,看来谢宏载和周微微昨夜春宵过得很快活,她短暂的想了闫衡一下。 “知道了王爷。只是周姑娘成了妾室,可需要摆两桌庆祝一番?” “不必!”谢宏载直接拒绝,“微微不是你等俗人,不在意这些虚礼,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如今母亲不喜微微,你作为王妃,要好好从中说和说和!” 陶玉清心道,她嫁进王府七年,老王妃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尤其是她生下女儿后,也不见谢宏载从中调停。 “是王爷,我知道的。别的事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谢宏载见她态度恭顺,心里头不免生出得意,妻子大度贤惠,妾室温柔小意,外头还有红颜知己。 人生简直美哉! “房间布置雅致些,再派两个婢女过去细心伺候!” 【 第18章 挑拨 陶玉清趁机道:“王爷,府上的下人都是母亲调派,我做不了主。如今周姑娘进了王府,是您的人了。” “总不好让白鹭和静儿一直待在周家,惹得左邻右舍说闲话,不如您再到外头买个仆人照顾周家伯母。” “而且我瞧白鹭稳重,静儿活泼,就让她两个去伺候周姑娘。您看如何?” 谢宏载见她连周母都想到了,愈发满意,“就按你说的去办,回头我告诉岚山一声。” 见谢宏载要走,陶玉清不忘提醒,“王爷,白鹭和静儿回府时,定要去跟您回禀周家消息,您直接吩咐她二人去伺候周姑娘。” “不然由我来说,母亲定要生出不满,不免对周姑娘误会更深。” 不过差遣府里头两个丫鬟,这算不得事,谢宏载应下,也没什么好同陶玉清说的,转身离开。 陶玉清让云萍去给王府后院掌事宋嬷嬷说一声,宋嬷嬷得知这事,又匆匆进了鹤春堂,告诉老王妃。 老王妃气得落泪,“我让他去东山寺,他嘴上答应,却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可怜若音那丫头还在东山寺给他诚心祈福!” 宋嬷嬷连忙安慰,“老王妃,小王爷不是那等不孝顺的人,他现在对周氏有几分新鲜劲,您也甭生气,顺着他一点,等周氏进了王府后院,一切还不是您说了算?” 老王妃叹了口气,“我真是生了个逆子!” “老王妃,您消消气!”宋嬷嬷上前去给她倒了盏茶,“周氏已经和小王爷圆了房,院子总得给她收拾一间出来。” 按理说妾室不该有单独的院子,但陶玉清住的璧月院不大,没法再安置一个妾室同住。 当初尤姨娘进府,谢宏载疼爱异常,也舍不得让她住到璧月院去受委屈,就单独住了一个院子绛红院。 后来老王妃做主将通房兰惠抬成姨娘,住进绛红院同尤姨娘打擂台。 尤姨娘有孕,中间差点小产,谢宏载一气之下就把兰姨娘撵了出来,住到了现在的秋景院。 现在周微微成了谢宏载的宝贝疙瘩,自然也不好安排她与别人同住。 陈氏怒气稍平,暂时不想再管谢宏载后院这些事,吃力不讨好,不如给陶玉清添堵,“你去告诉陶氏,让她自行安排。” 宋嬷嬷应下,明白老王妃这是一分钱一分力也不想出。 云萍得了消息,回到璧月院告诉陶玉清这事。陶玉清也不在意,按照原计划来,“吩咐兰陵院的丫头和小厮去收拾清风轩,你去看着点。”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再去兰陵院库房挑选东西摆上。” 云萍笑着应下,小王爷纳妾,就该他自个出钱出力,哪能用璧月院的人,让他当个甩手掌柜。 当天下午,下人把清风轩的屋子打扫好,第二天上午,陶玉清才去兰陵院库房拿东西。 陶玉清才进院子,就听屋里头传来周微微娇滴滴的声音,“岚溪——宏载哥哥呢?” 岚溪从厢房出来,瞧见陶玉清,忙行礼问安,“王妃,王爷出门去找友人喝酒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岚山开库房拿东西摆放到清风轩。”陶玉清好奇瞧了一眼正房,“周姑娘这两日都歇在王爷屋里头?” 岚溪都替周微微感到尴尬,点点头,“这两日都没回客房。” “那你快去忙吧。”陶玉清转身去找岚山,开了库房,她找到两箱子书画,低头翻看,发现竟是谢宏载自己的墨宝。 她从中挑选几幅“大作”,“岚山,我觉得这几幅不错,恰好周姑娘也最喜欢诗文书画,挂在清风轩再合适不过了。” 岚山忙道:“王爷说了,一切交给您来办。” 陶玉清又挑了几个素雅的花瓶,上好的砚台、毛笔之类的文房用具送到清风轩,保证一件黄白之物都没有。 收拾好清风轩,陶玉清不再管其他,带着云萍回去。 进了璧月院,见白鹭从周家回来,正在耳房收拾东西,准备去伺候周微微。陶玉清觉得二人主仆一场,该去告个别。 白鹭见她进来,神色有些不好看。 陶玉清只装作没瞧见,先叹了口气,“白鹭,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五年了,我当真舍不得你走。” “王爷昨天过来找我,打算把你和静儿留在府外照顾周家伯母……” 她说到这故意顿住,白鹭忍不住骂道:“那周氏当真是个不要脸的!周家破落成那个样子,周氏那个母亲还特别能折腾人,奴婢长这么大没受过这罪!” 镇北王府虽然比不得正经的亲王府,那也是高门大户,像白鹭这样的一等大丫鬟,得主子看重,过得往往不比小门小户的小姐差。 自然受不了周家那环境,心里头对周氏生怨很正常。 “唉!我不当家做不了主,能求得王爷去另外雇佣仆人照顾周家伯母,让你和静儿回到王府,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陶玉清轻叹一口气,“你和静儿都是母亲调教出来的,得王爷信任,他才一力坚持让你和静儿去照顾周姨娘。” 白鹭一听这话,明白了原委,这事原来和王妃无关,想想也是,王妃的窝囊性子哪能左右小王爷和老王妃的决定。 “王妃,奴婢在此谢过您的恩情,不然奴婢若是和静儿一辈子留在周家,当真是不想活了。” 陶玉清宽慰了她两句,亲自把她送出璧月院,瞬间觉得身心舒畅。 她现在的贴身婢女都是自己人,日后若是办事也方便许多。 另一边兰陵院内,周微微听说陶玉清将她的院子收拾好了,谢宏载不在府上,她闲来无事让岚溪扶着她去清风轩看看。 进了清风轩,周微微瞧见白鹭和静儿候在里头,她忍不住蹙眉,“你们不去伺候我娘,在这做什么?” 谢宏载还没回府,周微微不知道谢宏载另外雇佣了个仆妇去照顾周母。 白鹭和静儿一听这话,彻底相信此事与陶玉清无关,是周微微的主意,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白鹭到底稳重些,上前一步回道:“周姑娘给王妃行完妾室礼,敬完茶,住到清风轩,奴婢和静儿日后就在这院子里伺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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