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微微并不喜欢这两个婢女,“那我娘怎么办呢?” 白鹭闻言差点忍不住翻个白眼,一个赶上门给人做妾的,竟然有脸要求主家连带照顾她娘家人?她长这么大,没听过这种事情。 “奴婢不清楚,等王爷回来,周姑娘问问王爷。” “你瞧瞧你什么态度?”周微微不爽,决定给她点规矩,“做奴婢就该有个做奴婢的样子,你从前伺候王妃,王妃性子好,不代表我性子好!” “这是第一次,我就饶了你,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 第19章 王妃是不是没读过几天书呀? 岚溪都惊了,这周姑娘读了那么多书,都读了些什么?她还没进王府,只能算个外人,竟然教训起老王妃身边曾经的得意丫鬟。 白鹭默默忍下这事,这周姨娘在府里头还没站稳脚跟,就开始四处得罪人。 等小王爷新鲜劲儿过去,她再找机会报仇不迟! 周微微见她吃瘪,心情好了不少,直接越过她往屋里走去,见屋里头空落落的,甚是简陋,只摆放了几个素雅的花瓶,挂了几幅字画。 这字画都不用离近瞧,就知道是路边摊的不入流货色,买把扇子额外送给她都不要。 现在竟然挂她屋里来恶心她,她瞧那陶玉清不仅窝囊,还是个草包!周微微随意扫了一眼屋里头的布置,多一眼都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往外走。 她来王府给谢宏载做妾,不是来吃苦受罪的! 想当年周家没没落,她作为周家唯一的嫡女,走到哪里不是被人追捧着,要什么没有?如今陶玉清弄几幅不入流的字画来打她脸,这让她如何能忍! 岚溪见她越走越快,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小王爷在府上时,这周姑娘脚都不能碰到地面,现在竟然健步如飞!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赶到了兰陵院。 才到院门口,周微微听到了谢宏载的声音,腿又开始瘸起来,岚溪在后看得目瞪口呆。 周微微站在门口,扶着墙不动,眼泪很快落下来,“宏载哥哥!我脚疼,你来抱我!” “我来了,微微别哭!”谢宏载很快走出来,瞧见岚溪傻站在周微微身后不远处,忍不住呵斥道,“岚溪,本王让你照顾周姑娘,你就是这样照顾的?!” 岚溪正要解释,周微微抢先道:“宏载哥哥,不怪岚溪,是我不想麻烦她的。” 谢宏载嗔道:“知道你最是善良,你现在也是王府的主子,不能太过和善,不然这些个下人容易蹬鼻子上脸,不把你放在眼里。” 周微微心里头舒坦,依偎在谢宏载怀里,“宏载哥哥,我知道了。我从前在家也很少教训下人,总要慢慢适应的……” “嗯。”谢宏载把她抱起来往屋里走,“微微,你刚才是不是去了清风轩?屋里头的布置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说到这事,周微微可就有话说了,她想到墙上那几幅破画就觉得恶心,“宏载哥哥,王妃是不是没读过几天书呀?” “我说这话不是有意冒犯王妃,只是私下里和你一人说说。” 谢宏载被她问得一愣,他还真不知道陶玉清学问如何,毕竟两个人从前说过的话有限,还都是关于府中庶务的。 现在周微微这个才女这么评价,想来她不通笔墨。 谢宏载如实道:“大概是,我也不清楚,她是家中庶女,又不得看重,才华有限也很正常。微微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周微微暗戳戳告状,“我刚才去清风轩瞧了,王妃只给我的房间里摆了几个花瓶,又挂了几幅不入流的字画。” “我进王府伺候您,她心里头纵是不高兴,不待见我,也不能这样敷衍我,简直侮辱人!” 谢宏载诧异,“她只给你屋里头摆了几个花瓶,挂了几幅不值钱的字画?” “千真万确!”周微微又落下泪来,“宏载哥哥,您若是不相信,可以现在去看看!” 谢宏载忙道:“我没说不信你,又哭什么?别哭了,我待会儿亲自过去找她,定替你讨回公道!” 周微微哽咽着应下。 谢宏载哄了她一会儿,想到陶玉清慢待周微微,心里头隐隐生出怒气。这些年来,他只纳过尤姨娘一个妾室,后院干净得很,陶玉清竟然还不知足! 他越想越气,又想到从前老王妃常念叨让他休妻之事,他都没同意。就是觉得她当年嫁给他的牌位,她纵是配不上他,他理应善待她。 这些年,他自认为没亏待过陶氏。 一路想着从前的事,谢宏载很快走进璧月院,云翠在外打屋檐下的冰锥,见他过来,忙放下手里头的工具,“奴婢见过王爷,王爷是不是有事找王妃?” “是!”他直接越过云翠进了屋,见陶玉清和云萍正在陪谢照烟玩,暂且忍下怒气,不想再吓着女儿。 陶玉清见他像是个气炸的蛤蟆,让云萍抱着谢照烟去厢房玩,这才问他,“王爷来找我是不是有事相商?” “本王问你,我让你去给微微收拾院子,库房钥匙都给你了,你怎么能就摆几个花瓶,挂几幅破画在屋里头?!” 谢宏载灌了一杯温茶,压压火气,“你纵是庶女出身,在王府当了七八年王妃,这眼界也该练出来了!没得眼皮子这么浅!” 陶玉清直接忽略他最后一句狗吠,神色淡淡道:“王爷,您先消消气,随我一道去清风轩看看。” “等看过了,您若是觉得不满意,我再领罪不迟。” 谢宏载转身就走,在前领路,步子迈得又大又急,这几日天不好,时不时落雪,梁京地处北地,冬天天寒,河里头的冰都要开春才能化。 陶玉清带着云翠跟在后头,步子不紧不慢,眨眼的功夫见走在前头的谢宏载突然劈了个叉,一跤摔了下去。 云翠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忙捂住嘴。陶玉清也跟着笑,没敢笑出声,暗道幸好走出了璧月院,不然他回头能找璧月院的麻烦。 谢宏载直接摔倒在地,疼得他嗷嗷叫唤。 【 第20章 今天一定要找回面子! 陶玉清和云翠忍住笑意,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王爷,您没事吧?可要请府医来瞧瞧?” “不用!”谢宏载也觉得有些丢脸,揉了揉大腿内侧,等缓过劲来,忙甩开陶玉清和云翠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他今天要去清风轩好好瞧一瞧,定要在陶氏身上找回面子! 陶玉清和云翠跟在后面走,边走边笑,云翠无声地模仿着谢宏载走路的姿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不敢出声,憋得难受。 三人很快赶到清风轩。 刚进屋,谢宏载一眼就认出墙上挂的是自个的墨宝,顿时暗骂出声,这下更丢人了!他抢先为难陶玉清,“这屋子里头空荡荡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陶玉清昧着良心道:“这屋子里的字画,是我精挑细选的,我觉得王爷无论是书法还是画作都堪称佳品,周姑娘又是个才女,自然更懂得欣赏。” “日后王爷若是来清风轩,也能与周姑娘探讨一番,王爷您说呢?” 她这番话说得可谓是体贴至极,尽显贤惠大度。 谢宏载被她夸得怒气渐消,他可不会告诉陶氏,周微微把他的字画贬得一文不值。 他清清嗓子道:“我的画作想要多少都有,我的才气又不会消减,这房子你布置得还是太朴素了!” “王爷,是您说周姑娘不喜欢黄白之物,不喜欢一般姑娘喜欢的胭脂水粉、首饰之类的东西。”陶玉清故作委屈,“我总不能明知她讨厌这些俗物,还故意摆在她房间里恶心她吧?” 谢宏载想起这些话确实是自个对陶玉清说的,一时无言。 陶玉清继续道:“这花瓶摆件,我也特意挑选素雅的摆上,这花瓶虽然素雅,都是官窑出的精贵物,母亲房里头都只摆出了两件,生怕不小心打碎了。” 谢宏载拿起一个花瓶瞧,的确是值钱东西,还兼顾了周微微的审美,他更无话可说。 继续往屋里走,陶玉清走到书桌前,解释道:“我知道周姑娘是才女,平日里最喜欢舞文弄墨,特意给她隔出一间书室。王爷您瞧,这书桌上哪一件不是值钱东西?” 谢宏载走过来一瞧,眼皮子不禁一跳,陶氏怕是将他库房里仅存的好东西全搬来了,他连挚友都舍不得送,哪能舍得给周微微一个妾室? 宽敞的红木桌上,谢宏载打眼就瞧见了李廷珪墨,他真想扯着陶玉清的耳朵告诉她,有没有听说过,“黄金可得,李墨难求”这话。 这珍贵物怎么能拿来送给一个妾室?! 桌上还有牙雕嵌翡翠的笔匣、象牙雕云龙纹的裁刀、和田玉制成的镇纸、书格等等,谢宏载只想现在就吩咐人把这桌子都抬回兰陵院。 直到他瞥见他的两方金钱纹端砚和稠桑砚并排放在一起,谢宏载终于忍不住出声,“陶氏,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陶玉清脸色冷下来,“小王爷,我不给周姑娘摆设贵重东西,你嫌弃我眼皮子浅。现在我投其所好,摆了贵重物品,您又舍不得了,早知如此,不如您自个来给周姑娘布置院子!” 谢宏载自知理亏,又不想被她看扁,强硬道:“谁舍不得了?!本王说舍不得了?!” 陶玉清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本事不大,脾气倒挺大!”谢宏载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等她主仆二人走远,他忙把桌上的李廷珪墨塞进袖袋里,一手拿着一方砚台,跟着出了清风轩。 悄悄回到兰陵院,他收好那锭李墨和两方砚台,忙又吩咐岚山去清风轩把书室里的文房用具全悄悄收了回来。 周微微见他回来,忙撒娇道:“宏载哥哥,您有没有去清风轩看里头的装饰布置?是不是特寒酸?” 谢宏载现在有些不想见到周微微,更不想跟周微微说话,但这是他院子,他突然感觉周微微住在这里特别不方便。 “我回头吩咐岚山重新给你摆几样东西,你一直住在兰陵院也不是个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你就给陶氏和我母亲行妾室礼,然后搬进清风轩去住。” 他不是在和周微微商量,而是在通知她。 周微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昨天夜里还跟她浓情蜜意的男人,哪能说翻脸就翻脸。清风轩现在没布置好,而且她也不想这么仓促地就成了谢宏载的妾室。 “宏载哥哥!今天说这些是不是太赶了?你等我脚伤养好嘛——” 她拖长尾音撒娇,谢宏载现在只能想到她评价他的字画是不入流的货色,“你既然进了王府,成为姨娘,就得按王府规矩来,日后叫我王爷。” 周微微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委屈地落泪,“宏载哥哥,您与我哥哥从前是好友,我与你算得上青梅竹马,我怎么能与她们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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