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件丁香色长褙子,简单利落,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愈发娴静秀美。 谢宏载顺势坐下,陶玉清见他上钩,把甜汤端到他面前,说话的声音愈发温柔,“王爷,您尝尝可合口味?” 谢宏载伸手接碗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仿佛触电似的,兴许是太久没和陶氏同房,他一时间竟有些紧张。 他也不用汤匙,端起碗直接把一碗甜汤喝了。 “王爷,您也慢点,瞧,都沾到嘴边了,怎么跟烟儿似的。”陶玉清凑近了打趣他一句,拿着手帕很自然地给他擦嘴。 她身上淡淡幽香若有似无地钻进他鼻腔中,谢宏载心神一荡,抬手握住她细瘦的手腕,“王妃……” 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谢宏载睡在床里头,鼾声此起彼伏,虽然不是震天响,但很是烦人。陶玉清睡不着,翻个身面朝外头,玉手轻抚肚子,暗暗祈求这胎是个男孩。 这样以后就不必再和谢宏载同房。 在这寂静深夜,陶玉清思绪飘散,突然想起闫衡,想起他如山的身躯,想起他的悍勇,暗道闫衡作为情夫倒是不错的人选……不知不觉间她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陶玉清送走了谢宏载,陪着谢照烟一起用完早饭,让李嬷嬷和云珠带她出去玩一会儿。 云萍从外头走进来,不忿道:“小姐您和小王爷明明是正经夫妻,同房过夜是正常事,那起子小人竟然说您利用烟姐儿争宠!” “有什么可气的?”陶玉清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她又不是要投胎去做菩萨,作甚要那不争不抢、贤惠大度的名声。 “王府内外关于我的流言也不少,我若是都放在心上,气也气死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云翠匆匆跑进来,笑着道:“王妃,周家又来人了!” 陶玉清好奇道:“又来人了?来做什么?” 云翠忙道:“来了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说是来找小王爷和周姨娘讨要月例银子和年礼,家里需要钱过年!” 云萍有些绕不清,“小王爷不是雇了周家附近一个仆妇照顾周母,怎么来了个男人?” 云翠解释,“前些日子,那仆妇一大早上去周家,在路上踩到结冰,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断了腿。” “她又舍不得这份来之不易的活,直接让她儿子吴光顶上,去伺候周母。” 云萍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屑道:“周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周姨娘母亲今年也就四十岁,有手有脚的,竟还要雇下人伺候。” “由奢入俭难,你瞧周姨娘那性子,就可知周母。”陶玉清思量一瞬,问道,“周姨娘刚进王府身上肯定没有闲钱,小王爷有没有管这事?” 云翠摇头,“奴婢不知道,小王爷没出来见那吴光。不然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陶玉清让她去瞧瞧,估摸着谢宏载会给钱,毕竟周姨娘刚进府,又赶上过年,谢宏载不至于舍不得几两银子。 果不其然,谢宏载虽然没出面,但让岚山给了那吴光月例钱和节礼,将人打发走了。 下午老王妃就把周姨娘叫去鹤春堂,训斥一顿,撵去祠堂跪着受罚。 陶玉清不会去管这闲事,只当作不知道,没想到当天晚上,谢宏载竟然主动来璧月院过夜。 陶玉清心里头嫌弃,他的作用暂时已经没了,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一个月,可不能冒险。 况且她与闫衡睡过一觉,一经对比,谢宏载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兴许是这些年在外头鬼混,身子虚了。 闫衡好歹是个干净的,这是陶玉清都没想到的,那样一个地痞似的男人竟没去花街柳巷找女人。 陶玉清猜测他可能是因为穷。 昨夜若不是为了让孩子有个王府嫡子的身份,她才不会忍着身体和心理的恶心,陪谢宏载睡一觉。 但陶玉清也不能直接赶他走,脸上挂着笑迎上前去,“王爷,您来这做什么?找我可是有事?” 谢宏载愣了一下,才道:“本王来你这过夜。” 他话才落音,谢照烟哼哼唧唧地跑进来,一头扑进陶玉清怀中,撒娇道:“娘,我做噩梦了,好害怕,你陪我睡觉,好不好?” 陶玉清故作为难地看了谢宏载一眼,“王爷,您看……” 谢照烟抱着陶玉清不撒手,谢宏载又不好直接和女儿争人,他也是昏了头主动来璧月院过夜,“罢了,你哄烟姐儿,我回去了。” “云翠,你去送送王爷。”陶玉清客套一句,见他走了,抱着谢照烟亲了一口,“烟儿真聪明!” 谢照烟美滋滋地窝在陶玉清怀中,“娘,我晚上能跟你睡吗?” “能!”陶玉清笑着应下,“往后这段时间,娘天天哄你睡觉!” 璧月院娘俩有说有笑,谢宏载烦闷地离开璧月院,本想去找尤姨娘,又怕遇到周姨娘,站在原地思索一瞬,转身出了府,去找红颜知己解闷。 【 第23章 老王妃心梗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过完元宵节,梁京的灯会还没放完,正月二十一早,老王爷谢威离开梁京,去东山寺找住持切磋棋艺去了。 鹤春堂老王妃到下午才得到消息,气得骂谢威是掉进棋眼里去了,她骂完又暗自垂泪,“我命怎么这么苦呢!” 楚念出声安慰,“老王妃,您现在正病着呢,回头夜里头又该疼了。” 陈嬷嬷端了药进来,“老王妃,楚念说得是,老王爷如今不当差,他是在外待惯的人,哪能在府里待得住?” “您自个的身子得自个顾虑。” 陈氏拿帕子抹了眼泪和鼻涕,“你们也觉得我老了是不是?” 陈嬷嬷和楚念闻言面面相觑,还是楚念反应的快,“王妃,您瞧您说的是哪里话!您若是言老,别人可没法活了!” 陈嬷嬷笑着接道:“王妃,您这头发乌黑浓密,脸上也不见有纹,保养得宜,就是与大小姐站在一起,也只会说你二人是姐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哄得老王妃开怀。 陈氏之所以苦闷,是因为谢威年前回府到出府,就歇在鹤春堂两晚上,还都是单纯睡觉。人都称呼她为老王妃,其实今年她也就四十四岁,比谢威还小两岁。 楚念见她喝完药,精神不振,出主意道:“老王妃,您现在正病着,王妃和小王爷后院的几个妾室理当来侍疾,给您解解闷。” 陈氏思量一瞬,“你去跑一趟,让周姨娘和陶氏来鹤春堂。” 陶玉清得了消息,也没耽搁,带着云萍一起前往鹤春堂,她刚进屋,就见周姨娘已经在了,正在给老王妃捶腿。 一口一个老王妃喊得亲昵。 见她过来,陈氏抬了抬眼皮子,“你手巧,过来给我捏捏肩。” “是,母亲。”陶玉清神色未变,走上前去,刚要抬手捏,老王妃突然打了个喷嚏,楚念忙从一旁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痰盂递给她。 陶玉清皱眉接过,见老王妃要吐痰,她手一松丢了痰盂,痰盂砸到了老王妃腿上,然后滚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还没等老王妃发作,陶玉清忙冲到一旁干呕起来。 楚念唯恐天下不乱,阴阳怪气道:“哟,王妃当真金贵,替老王妃拿个痰盂都拿不住,弄这副作态给谁瞧呢?” 痰盂里本就有些她吐的秽物,洒落到老王妃衣服还有地上,给老王妃恶心得不行。 老王妃气得嘴唇都在发抖,“陈嬷嬷,把陶氏带去祠堂,上鞭刑!” 镇北王府世代皆是武将,往上再数两代也是泥腿子,比不上世家大族,但若是子孙犯了大错,会用鞭刑。 谢宏载十几岁时,不愿意用功学习兵法,曾被老王爷抽过十鞭子,差点丢了半条命。 老王妃这吩咐一出,连陈嬷嬷都惊了惊,王府还没有哪个女眷受过鞭刑。但她惊讶过后,忙就要去执行命令。 陶玉清忍过那阵子呕意,抬手阻止陈嬷嬷,故作有气无力道:“母亲,我并不是有意不敬,我应当是害喜。” 她这话一出,陈嬷嬷和老王妃都震惊了,陶玉清怎么可能怀孕呢?! 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绝子药!那么一大碗灌下去,陶玉清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不该有孕才是! 陈嬷嬷和老王妃对视一眼,都觉得陶玉清是装的,想要逃避惩罚。 陶玉清扫了一眼屋内众人反应,就知那绝子鸡汤虽然是楚念送去的,但知道内里实情的是陈嬷嬷和老王妃。 因为事发突然,她们突然听到这消息,一时半会儿没能掩饰住神情。 “母亲,王爷子嗣容不得大意,不如现在去请府医来给我瞧瞧?” 老王妃很快收敛住面上讶异神情,吩咐陈嬷嬷亲自去请府医,顺带让楚念去把谢宏载请来。陶玉清若是说谎,加上她不敬婆母之罪,一起重罚。 她绝对让陶玉清不死也脱层皮! 徐若音祈福快满百日,老王妃想到这事,瞥见衣服上令人作呕的秽物,暗自思量,不如趁这次陶氏缠绵病榻,做些手脚,让她安心去了,给若音腾出王妃的位置! 周姨娘暗道陶玉清当真是走运,她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后半生也有了指望。她抬眼瞧见老王妃衣服上的秽物,掩饰住嫌弃,“老王妃,妾身现在扶您到屋里头换身衣服?” “不用!”老王妃意有所指,“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为大!” 她不换衣裳,才有证据给谢宏载瞧瞧,陶氏是个什么不孝东西! 陶玉清只装作没听见,坐在一旁耐心等待府医到来。她本打算出了正月,等胎坐稳了再说出这事。 没想到陈氏不消停,现在顺势说出来也好,免得中途再出了岔子。 府医和谢宏载一前一后赶到鹤春堂,府医忙听从吩咐给陶玉清把脉,把完脉,他乐呵呵道:“恭喜王爷,恭喜老王妃,王妃已有孕月余!” 这个月余,到底是余了多少,怕是太医院的院首过来也把不出来。 谢宏载大喜,自得自己当真神勇,一夜就让陶玉清有了孩子,这胎若是个男孩,看谁还敢再笑话他无后! “好好好!都有赏!” 陶玉清故意露出羞涩笑意,难以置信道:“王爷,我又有孕了?” “千真万确!”谢宏载笑得眉眼弯弯,“日后这几个月,你就安心在府里养胎,若是给本王生个儿子出来,重重有赏!” 陶玉清笑得意味深长,“多谢王爷!” 老王妃是真不敢相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张大夫,你确定王妃有喜了?” “回老王妃的话,确定,王妃有喜了,母子都很健康!”府医笑着回她。 老王妃又惊又气又疑惑,现在又不能朝陶玉清发作,憋得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谢宏载下意识挡在陶玉清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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