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扶额。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书上会说瓦特“对商业经营一窍不通”了。飞机模型虽然有趣,但根本不值得拿四年的零花钱去换。瓦特做的这桩买卖,就跟小孩子为了一根棒棒糖,答应把四年的压岁钱全都上交一样,亏到西伯利亚去了。 她试图唤回他的理智:“如果你的物理成绩足够好,三年级的时候就可以去听爱迪生教授的课,到时候他不仅会教你画飞机模型设计图,还会手把手地教你做真的飞机。你想想,那时你都已经会做真飞机了,却还没还清一年级时买假飞机欠下的贷款,你冤不冤。” “可是我考试成绩那么差,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选修爱迪生教授的课呢!”瓦特苦恼地说。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努力,我们的物理课还没开始呢,现在努力完全来得及!” “不行啊,三年级太遥远了,我现在就想要飞机模型,超级无敌非常想要!” 宋安安听明白了。 简而言之,就是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想现在,立刻,马上把飞机模型买到手。 典型的冲动型消费者。 很好很任性。 宋安安放弃治疗:“你想买就买吧,我闭嘴了。” 瓦特瞪大眼:“可我还差三百买乐高。” 熊孩子怎么这么会胡搅蛮缠! 宋安安怒了:“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我没有都想要,我只要飞机模型和乐高。”瓦特的逻辑满分,委屈得眼泪汪汪,“安安,你是不是还有很多零花钱,你借我三百好不好?” “不好。”宋安安才不会惯着他,“小朋友,借钱是要还的。你已经把四年级的零花钱都安排好了,你拿什么还我钱?” 瓦特债多不愁,特别光棍:“等我还完飞机模型的分期付款就还你。” 宋安安呵呵:“别做梦了,你要不是只有六岁,早就被我揍了。” 瓦特备受打击,像个普通的六岁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嘤嘤嘤,达尔文正好走进教室,奇怪地看向宋安安:“他怎么了?” “被自己穷哭了而已。”宋安安没好气地冷笑,看起来像个铁面冷心的后妈,“别理他,反正以后他会越来越穷的,越早适应越好,穷着穷着他就哭不出来了。” 达尔文:……
第28章 记忆 十分钟后。 孟德尔戳了戳宋安安的胳膊,面露犹疑:“真不用管瓦特吗?他哭得有点惨……” 宋安安斜着眼看他:“我管不了,你要管你管。” 孟德尔马上认怂:“不不不,我就是问问而已,问问……”求你别再瞪我了,你眼神里的杀气都快喷出来了,好可怕!孟德尔抹汗。 宋安安勉强满意地冷哼,放任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愣是把普通的课桌椅坐出了龙椅的霸气。 “嘤嘤嘤嘤嘤!”先有后娘再有后爹的瓦特哭得更伤心了。 正在逗蟑螂玩的隔壁老王?达尔文看不过去,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你们俩别这样,瓦特也只不过就是想买个玩具而已。” 宋安安立刻抽出两把眼刀飞了过去:“那你给他买!” “我连个零花钱都没有,昨天的圣诞节礼物还是用月考的奖学金换回来的,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早就揭不开锅了。”达尔文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说到钱,哭穷哭得比达芬奇都专业。 但他到底是当了班长的人,哪怕自己囊中羞涩,也有办法从其他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其实,我觉得瓦特的主意不错,只要不让胡克上麻将桌,他还是很有希望凑够买乐高的钱的。” 宋安安警觉地看着他:“你想坑谁?” “怎么能叫坑呢?”达尔文摸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我只是突然想到,冯特组了那么久的局,却一次都没有输过钱,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你居然打冯特的主意?”宋安安一愣,觉得他大概是疯了,“那可是冯特!你可真不怕死。” “冯特怎么了?”达尔文疑惑地看向宋安安,“他有什么劣迹吗?为什么我感觉你有点怕他?” “我没有怕他。”宋安安干巴巴地说。 从人情世故的角度来看,冯特通过达尔文的手把宋应星的论文集交到了宋安安的手里,宋安安于情于理都该上门致谢。 可宋安安并不想自投罗网。 与其说她是因为害怕冯特所以下意识地躲着他,不如说她讨厌成为他的实验对象。任谁知道有人在暗戳戳地观察并分析自己,都不会愉快。 可惜达尔文并不能理解宋安安的顾虑。在他看来,宋安安与解剖狂人伊丽莎白姐妹情深,却对人缘上佳的冯特避如蛇蝎是很荒谬的事。 “你甚至都没有见过冯特——虽然两天前我和他在街口遇到过你,但当时你离我们很远,我喊你你都没听到,你肯定没有注意到他。”达尔文的好奇心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冯特既和善又体贴,几乎跟附小的每一个学生都是朋友,我还没看到过有人不喜欢他的。” “就是这样才奇怪吧。”宋安安忍不住瞪了达尔文一眼,她可不觉得心眼比筛子多的达尔文会被冯特的表象迷惑,“冯特的牌技那么好,不管跟谁打牌,他都不会输钱——顶多就是不赢钱罢了。那么多人在他组的牌局上输光了裤衩,可是没有一个人把气撒在他身上,仍旧乐呵呵地跟他称兄道弟,这样的人不觉得很恐怖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冯特牌技好,跟他的人品可没有关系。” 达尔文笑眯眯,被宋安安的分析打开了新世界的瓦特已经忘了哭,傻乎乎地顶着一张花猫脸偷听。 达芬奇也来了兴致:“我去冯特家打了五场麻将,除了第一次赢钱以外,其他都是输钱的,可我却一点都不讨厌冯特,还想继续跟他一起玩。但我小时候跟四合院的哥哥们一起扳手腕,连输了两次就发现他们的力气比我大很多,短期内我不可能超过他们,就再也不跟他们扳手腕了。那时候我觉得故意欺负我的哥哥们坏透了。” 才两次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赢? 宋安安若有所思地问:“那是你几岁时的事?” “两岁零一个月。”达芬奇准确地报出时间点,“我是我们四合院里最小的一个,两岁时我的大腿还没哥哥们的手臂粗,跟他们比扳手腕太吃亏了。” “你两岁零一个月就有记忆了?”宋安安穿越前看过一篇新闻报道,说大部分的孩子直到三岁以后才会产生清晰的记忆。她之前询问过米列娃、玛丽和伊丽莎白,记事最早的玛丽记得的第一件事发生在两岁半,而且对其他在两岁半时发生的事忘得精光。最迟的米列娃直到四岁才对美奈子姐姐的一条白色裙子有印象。 但达芬奇的记忆力比玛丽更优秀:“我一岁多就记事了,最早的记忆是一个梦。在梦里面我是一棵海草,随风飘摇~在浪花里舞蹈~随波逐流、浮浮沉沉,任我飘摇~” 很好很沙雕。 宋安安满头黑线,这绝对是被附小的课间操《海草舞》洗脑了:“你除了海草以外还记得什么?” “其他都是保育员姐姐给我换尿布、哥哥们喂我喝奶粉之类的日常,没什么特别的。”达芬奇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记得小婴儿的生活特别无聊:“刚开始时我还不会走路,经常被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睡觉。有一次保育员姐姐带着哥哥们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我醒了以后爬到床底下,不知怎么的去拨插头,差点触电,还好保育员姐姐及时冲进来救了我。但她为了惩罚我,一整天都不让我吃饭,那次我印象特别深刻,之后就再也不敢碰插头了。” 刚走进教室听了一耳朵的胡克没心没肺地笑他:“不让你吃饭也不仅仅是因为你摸插头了吧,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爬到了床底下——啧啧,肯定满身是灰,保育员姐姐既要洗衣服又要给你洗澡,她的内心肯定是崩溃的。” 宋安安:“……你好像很有经验?” “那是。”胡克狠起来,连自己的料都兴致勃勃地往外爆,“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满地乱爬,哪里脏我就爬哪里。床底下必须滚两滚,院子里的水洼也要扑几下,可有趣了!” 宋安安:“……这哪里来的熊孩子,我要是你家保育员,你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像你这么没爱心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当保育员。”胡克得意地扮了个鬼脸,亲亲热热地搂住达尔文的肩膀,“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达尔文笑眯眯:“我们正想去你家打麻将。” “好啊,欢迎欢迎!我好几天没打,手都痒了!”胡克兴高采烈地说。 达尔文笑得更灿烂了:“对不起,我们没打算跟你打。” “啊?为什么呀?”胡克一脸懵逼,“跟我打麻将可有趣了,连冯特哥哥都夸我,说我出牌从来都不走寻常路,牌局充满了意外和惊喜。” “呵呵。”达尔文不为所动,“今天要上桌的四个人是冯特,安安,达芬奇和我。” 胡克:“不,这不是真的!” 达尔文认真地看着他,诚恳地点了点头。 胡克:???!!!“我X!”
第29章 不管被排除在麻将桌外的胡克有多么伤心,达尔文一锤定音。放学后,宋安安在左护法达芬奇、右护法达尔文的簇拥下,不太情愿地走向大魔王冯特的巢穴。 “我根本就不会打麻将!”加上上辈子,宋将军也没有打过麻将,完全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入达尔文的法眼。 “不会打可以学。”达尔文轻描淡写地丢给宋安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漂亮的字体: xAAA+mABC+DD=胡牌, mn可以等于0 。 宋安安震惊:“这是什么?” 达尔文微笑:“麻将公式。” 宋安安诚恳地提问:“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打个麻将还要专门写成公式彰显逼格,简直是在用数学侮辱麻将馆里捋起袖子就能大杀四方的文盲大妈! 达尔文波澜不惊:“是冯特写的,他发现这样教大家打麻将比较快。哪怕是我们这些还没开始学数学的一年级生,只要看到纸条,基本上也能把规则理解地八/九不离十。” 你们这些变态! 宋安安把纸条一扔,决定耍赖:“我看不懂——要不你还是把瓦特找回来陪你们玩。刚才你忽悠胡克带着他去操场上看飞机,他走之前那渴望打麻将的小眼神你难道没看见?” “瓦特不行。”达尔文张口堵死宋安安的幻想,“他动作慢,为人也过于正直,应付不了复杂的四人局。” 宋安安听出潜台词:“你什么意思,我难道就不正直了吗?” 达尔文没有回答,只是和达芬奇一起无声地凝视她。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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