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危姬从容的将南星辞手里的暖水瓶提走,恢复正常模式的相处时,她话少的像木头人。 “那位……是你朋友?” 祁湛看着倒水的危姬,有点发憷,他知道世界上有女法医的存在,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一丝不苟的怪人。 她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一样,与现实世界隔绝开。 “对,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闻言,危姬的手僵硬了下,暖壶倒入杯中的热水,溅了一两滴在她手背上。 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南星辞说,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因为她性格古怪,比起被众人孤立,她最多遭受的,就是被霸凌。 也是在她最昏暗的那个时候,碰上了胆子超小但计策超多的南星辞。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小孩子也不例外。 没有人会去搭理一个被孤立的小孩,就如同大人不会去搭理没钱的亲戚好友,是一个道理。 “我和你说,其实他们欺负你就是想看你哭,你哭给他们看就好啦!” “说几句求饶的话,总好过被欺负的伤痕累累好吧?” 小星辞怂里怂气的劝小危姬。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的鬼话!” “你就把他们当成大傻葱,诓骗几句就好了,相信我,他们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找你了!” 自那以后,小危姬就开始听着小星辞的话,慢慢的走出那群以霸凌人为乐的人们视线。 印象之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被围堵在小巷里,男男女女的孩子们说着肮脏不堪的话,她忽然想起小星辞说的,’如果真的快要被逼死,你就和他们豪横的拼命!这招虽然好使,但代价巨大。’ “来啊,你们都来啊,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们,来,谁先来!” 人的潜能总是在悬崖处被逼出来,小危姬怒目而视的扯着嗓子喊,“我今天弄死一个算一个,弄死两个算我赚了,来啊,你们不是要弄死我吗?谁先来!” 挑事的最怕不要命的。 一群看似天真无邪的少男少女们,其实心里面早已经将结果盘算的清楚,所以他们一个个怕死的要命,喊着“疯了疯了疯了!” 众人散开后,小危姬虚弱的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可心里,确实暖洋洋的热意,两行眼泪,就那么顺着眼睑留下来。 被欺负的时候,她就算哭,也只是干打雷下点假雨,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怕是再也没人敢欺负她,自然也没人敢和她玩。 要不了多久,她是小疯子的事实,就会传遍整个校园。 到那时,她又会被世人指指点点的孤立,小小年纪的她,早已经学会看淡、不在乎、不较真,可心里面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她,好怕小星辞也不理她。 “擦擦汗。” 小星辞手里揣着妹妹不要的柔软面巾纸,递到小危姬面前,这是她都不舍得用的,柔软的纸。 “谢…谢谢。” 小危姬胆怯道谢,眼神不敢看她,怕从她眼里看到厌弃。 “你做的很棒,我相信,你以后大概率不会被欺负了。” “你可以……做我的好朋友吗?” 落日余晖打在小危姬惨白虚弱的脸上,落在小星辞总会有五指印的小肿脸上,那一刻,她们好像透过彼此的灵魂,拥抱到她们胆小怯弱却又勇敢的灵魂。 回忆戛然而止,危姬端着五杯水,逐一递给房间内的众人。 萧宴栩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乖巧的摇头,拒绝。 “他刚做完手术,暂时不能喝水,我给他用棉签蘸点水。” 南星辞边说边做,细致体贴入微的样子,让盛铖和祁湛第一次觉得,她像个女人! 盛铖戳了下南星辞的胳膊,眼神示意她看萧宴栩令一边床头柜上的菊花,那是给死去之人才要送的花。 南星辞想起前世,她住院,危姬也是送来一捧菊花,她大发雷霆的将人赶走,根本不听对方一丝一毫的辩解,彻底结下老死不相往来的仇缘。 在危姬过世时,她去参加他的葬礼时,才从她的同事们口中听说到,原来,对他们法医来说,菊花代表着长寿,而并非死亡。 如果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送。 南星辞抱起小床头柜上的菊花,危姬握着玻璃杯的手猛然攥紧,祁湛余光瞧了一眼,啧,小古董还会紧张啊。 “这束菊花,有什么问题吗?” 南星辞明知故问,盛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南星辞淡淡一笑,重新将菊花放回原位,“世间万物,其实本没有特定的寓意,只不过是人们强加在其身上,它才有了这样那样的寓意。” “对于危危来说,送人菊花,是祝愿人要长寿的意思;就像我们厌恶乌鸦,可对于英国人来说,乌鸦却是吉祥鸟,这是一个意思。” 危姬紧紧攥着玻璃杯的手慢慢松开,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紧绷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 “当然,这束花的接收者是阿宴,如果阿宴不想要的话,可以拒绝。” 第22章 您也知道,阿宴只听我的话 南星辞轻柔的笑着捏捏萧宴栩的脸,对方笑着摇摇头。 既然是她最好的朋友赠送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不要? “阿宴没问题,你们还有问题吗?” 盛铖,“疯了!MD,我现在看见那束菊花就犯怵,你们要想玩儿,你们自己玩儿吧,我,我就先走了……” 临走前,他将另一边床头柜上的超大捧向日葵,放在那束菊花旁边,颇有一副压制驱邪的意味。 祁湛和危姬几乎同时,接到各自上级领导的电话后,二话不说朝着门口的方向奔去,两人都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时,哐当一声,两人脑门相撞,稳稳当当的一个门外一个门内,摔成四脚朝天。 却又像竞技赛跑一样,嗖一下起来,这一次,他们学会礼貌的让让,结果又差点撞上,后来难得平稳的一前一后的上了电梯。 电梯先上后降,当事人都未察觉到的一见钟情,支配着祁湛嘴巴快过大脑,不假思索的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话说出口时,他人都傻子!救命!天呐!好尴尬。 危姬掀眸,不冷自威的凉淡道,“抱歉,我没有手机。” “滴——”电梯打开的一瞬,祁湛被身后人一脚踹出去,电梯门关上的一瞬,他眼睛瞪的像同龄,看见危姬缓缓掏出最新款智能手机,对着电话那边的人不知说什么…… (题外话:院长对祁湛说,“一天天的没个正行!” 公安局局长对危姬说,“想不到啊,有生之年能看见危冷静这副囧样,难得难得啊!”) 而病房内的南星辞,和萧宴栩对视一眼,默契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宴栩声带受损,笑出来的笑声有点沉闷的滑稽,南星辞听着他的笑声,又哭又笑,最后抱着他的手腕,再一次道歉,“对不起,阿宴……” 萧宴栩着急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做手势语,不停地摇头,“呜呜呜……不……(不是呜呜)” 南星辞将人按在怀中,紧紧拥住,“谢谢阿宴愿意再相信我,谢谢……” 对于一个深怀爱意与愧疚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一个机会更重要的。 萧宴栩住院这两周,南星辞两点一线的在鹅鹅村(养鹅)和木城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同时还不忘将她大一时的课堂笔记,一并送给萧宴栩,让他在养伤的同时,也别落下功课。 萧宴栩领了这份心意,自然也就没告诉她,这学期的课程,其实他早就学完了。 11月29日,在木城医院为期两周的正骨术后康复训练结束。 萧宴栩再不用依靠轮椅,真正的可以直立行走,也是在这时,被萧宴栩父母万般叮嘱要照顾萧宴栩的祁湛,这才敢和远在京城之外的二老汇报他们的小子近况,以聊天的口吻。 当南星辞看见萧宴栩脱离轮椅,像个正常男子那样站起来,迈着漫画大长腿朝她走来时,她紧咬住下唇,口腔内渗出丝丝血迹,才笑着加入盛铖和祁湛的行列,强忍住泪意。 前世,她只短暂的见过会走会跑的萧宴栩,而余下的后半生,所看见的萧宴栩,不是在轮椅就是拄着拐杖,要不然就是被旁人搀扶……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是许久未见的南一,以及她的父母南宫阙和柳月。 三人提了十几盒红色的喜庆礼盒,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糕点、罐头等看望病人才会用到的。 “姐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望一下姐夫和你。” 进过橘子的南一,老实安分不少,鼻孔不再像从前似的朝天,学会低头做人,忍气吞声做事。 “星辞,我们就是来关心一下你,我们放下东西就走,就走!” 柳月轻轻推了下南宫阙和南一,待两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时,急急忙忙的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小跑去。 一直沉默看着的当事人南星辞,冷喝一声,“站住!” 她想不通为何柳月和南宫阙忽然对她这么好的原因,但凭借上一世的惨痛教训,她绝对不会相信,他们会出于好心!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有多虚伪! “把你们的东西,拿走,我不需要。” “星辞啊,妈妈和爸爸这是买给女婿的,又不是买给你的,你怎么能擅自替他人做决定呢?妈妈交给你的礼仪礼貌,都忘啦?” 柳月一改往日的凶狠恶语相向,转化为冷嘲热讽的慈母形象,不可谓变化不大。 “柳月,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们一遍,关系断绝书,你们已经签了!” “签了就签了,可我们那还不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难道不是吗?” 柳月振振有词,拿出一派长辈的作态。 要不是先前看过这对父母的嘴脸,盛铖和祁湛只怕是要相信柳月是个‘好母亲’了。 “以前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现在知道错了,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难道不应该给妈妈一个机会吗?” 柳月上前拉住南星辞的手,和蔼慈祥道。 见状,南星辞将目光看向南一,如她所料,对方将自己的手攥呈拳头,却强压着没说出一句嚣张的话。 若是换做从前,南一看见柳月对她这般‘好’,怕是宣示主权的獠牙,早已经刺向她的脖颈,哪会像现在这样,像个鹌鹑似的。 南星辞正准备收回目光,却发现南一的脸,一边大一边小,肿了! 柳月和南宫阙竟然舍得扇南一耳光??疯了??? 这比他们忽然对她好,还让人害怕!!! “您也知道,您的女婿,素来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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