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人比天高,命比纸薄,到头来一场空不说,就污蔑官眷清誉这一条,就够她关上几年的。” 天气越来越热,初夏的夜还算清凉,坐在院中听着虫鸣鸟叫,本是件惬意的事。 但一连几日未出门,阮清欢心中惦记着城东铺子事。 算算日子,她在府上已经闷了五日,都快发霉了。 好在自打出了柳月如的事后,鹤安好像一下子忙了起来,连续两天宿在宫中,后来就算回府,时候也很晚,便直接睡在了书房。 这倒缓解了两人相处的尴尬。 那晚的事后,阮清欢一直没想好怎么面对鹤安,如今两人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万一他还越界,她也没理由拒绝。 在这个时代,这方面的事,一般都由男人主导,后院的女人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夏莲在院中忙来忙去,天都黑了,她还在鼓捣墙角花圃里的花苗。 阮清欢叹气:“夏莲,那些花就让它们自由生长嘛,你干嘛非要整得板板齐齐的?” “左右闲在府上没事嘛,再过些日子花开了,少夫人一看这花,心情都开心。”夏莲一边忙活一边道:“等将来,少夫人生下小公子、小小姐……对了,光种花不行,最好在花园中再种几颗果树……” “夏、莲……” 几声轻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阮清欢想训斥夏莲的话,只见鹤安如同月色下的影子,一身墨袍,看得不甚明晰。 他今天回来了? 鹤安吩咐江明准备热水,阮清欢一听,这是要宿在畅春园了? 阮清欢脑子飞转,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先睡吧,睡着了,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和她就没关系了。 阮清欢前脚回房,鹤安后脚就跟了进来。 屋里光线明亮,阮清欢看他脸色有些疲惫。 鹤安却开口道歉:“事务太忙,都没能向你道个歉,夫人可还在生气?” “我不是青蛙,没那么大气性,大人快去沐浴吧。” 话落,才意识到不太对:“我是说,你累了一天,洗完澡好休息。” 阮清欢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说的,好像她在等他睡觉:“你别误会,我……” “我很快。”鹤安不等她说完,已经进了浴室。 阮清欢的目光在软榻和床之间来回游走,最后落到了软榻上,抱着被子快速躺上去,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眼看快查到一百了,依旧没有睡意。 就这么拖着拖着,浴室的门开了。 这下,阮清欢觉得自己比刚才更精神了。 鹤安看着蜷在软榻上的娇小身子,哪怕蒙着被子都盖不住她的那份紧张,若非亲眼见过她骄横跋扈的样子,真的很难将她和厉害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睡不着就聊会天?” 感觉到身侧的重量,阮清欢“腾”的坐起身,就见鹤安坐在软榻边上,眼中透着防备。 鹤安身上的简衣就那么搭在身上,带子也不系,麦色的肌肤上沾着水珠,湿湿的发稍滴着水,混身的水气包裹下,有种又痞又帅的感觉。 阮清欢忍不住咽了口水,他这是在勾引她吗? 接着手中多了块手巾,鹤安神色自然,背对着她:“帮我擦头发。” 他可真好意思,整的好像老夫老妻似的,她嫁过还没超过一个月呢。 房中多个女人这件事,鹤安从前没有想过,如今回来有个人等着自己,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朝中事务繁忙,加上之前与南蛮时有征战,除此之外,皇权之争暗斗不断,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政事上。 甚至想过,一直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而且,他之前也不看好和阮家的亲事,江明打听的消息,阮家嫡女个性刁蛮,行事鲁莽,娶这样的女子入府,鹤安只想想,就头疼。 但多方因素的影响下,他还是娶了阮清欢,想着只要她安守本分,不要闹事,便给她一世安稳。 不知从何时起,鹤安渐渐发现,这姑娘与传说中不太一样。 极有主见、个性独立,心思缜密,这些特点,在柳月如数次找茬的时候便体现了出来。 更让鹤安想不到的是,她似乎和自己一样,都不大看好这门亲事,对他的一切也漠不关心,就算成亲当日没有圆房,也不吵不闹,安然度日。 鹤安之前不想成亲,并不是因为抗拒,而是很难找到一个和自己契合的人,可随这段时间的相处,磨合,好似阮清欢就是那个能和她契合的人。 头发擦的差不多,阮清欢拿起木梳为他梳顺:“好了,可以休息了,大人晚安。” “清欢。” “嗯?” 鹤安从不知道什么是依恋的感觉,但现在好像懂了。 阮清欢发现他有些怪怪的:“大人有事?” “过些天,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哦,知道了,那大人要注意安全。” 鹤安敛眉:“……” 她这是盼着他走啊。
第025章 长得好,功夫好,脑子好 “喂,鹤安,你是不是有病。”阮清欢被他抱回床上,力量上的悬殊让她的挣扎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动动嘴皮子。 “可能是,要不夫人治治?” “啊?”看着他一副得了大病的样子,阮清欢咬牙切齿,堂堂丞相,竟也会这么多隐喻。 但她是真不敢乱动了,那晚他如同猛兽的样子,阮清欢想想都害怕。 鹤安长出一口气:“别怕,我什么都不干,就睡觉。” 阮清欢只能任由他抱着,好在鹤安真没干什么,但她却依旧失眠了。 鹤安的怀抱既陌生又熟悉,自打嫁进相府,乌龙不断,本来以为自己有金手指,结果故事却脱轨了。 无论在哪个时代,鹤安这样的男人都是抢手货,长得好,功夫好,脑子好…… 想挤破头嫁给她的女人估计能从京城排到江南去。 但他最后却偏偏娶了阮清欢,两人闹来闹去又分道扬镳,直到故事结束,他依旧独身一人,真应了那句话,人在花丛过,片叶不沾身。 早饭时,孟素秋一听儿子要去卢城,当即放下筷子:“怎么这么突然,之前卢城的灾情不是都由户部主理吗?” “今年卢城的雨水来得早,若不加强堤坝,若再发洪灾,堤坝恐怕撑不住。” 孟素秋虽不想让儿子去,但朝廷公事,推脱不得。 阮清欢敛眉:“大人不能不去吗?” 没想到她会挽留自己,鹤安眉头舒展了些:“事关卢城数十万百姓,我必须得去,不过夫人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尽快?”孟素秋叹气:“修护堤坝耗时费力,最快也得两三个月。” 说话间看向阮清欢:“你们俩这才刚成亲,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阮清欢没听到婆婆的话,陷入失神,原书中,前去赈灾的人应该是户部尚书吕显胜,怎么突然变成了鹤安? 卢城堤坝建筑时就是偷工减料,贪墨的银子都到了二皇子手中,今年雨水来得早,二皇子担心堤坝偷工减料的事泄露,才想办法找了户部尚书吕显胜这个替罪羊。 所以,这个吕显胜注定有去无回,担下了所贪墨的事实。 孟素秋观察她半晌,见她神色越来越凝重,以为是舍不得儿子,瞟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劝劝。 就在这安静的档口,鹤齐章突然来了句:“如果我没记错,当年钱老头辞官,就是回的卢城老家吧?” “钱家?”孟素秋一时没想起来。 “哎呀,就是当初吵着闹着要嫁给安儿那个姑娘,钱云夕的爹。” 孟素秋想起来了:“就是之前告老还乡的户部侍郎钱大人?” “对对对……” “好端端的提起他干什么?”孟苏秋说着,看向儿媳:“清欢啊,那都是鹤安年幼时的事了,后来钱家辞了官,便回老家去了。” “没事的娘,我没多想。” 话是这么说,阮清欢看向鹤安的眸子却不由得冷了几分,刚送走一个柳月如,表妹还没到呢,竟又整出个钱云夕。 因为鹤安要去卢城这事,阮清欢心里不免担心。 卢城灾情牵扯甚广,这一点,站在太子一边的鹤安不会不知道,那他为何明知危险还要跟着去? ** 畅春园。 夏莲将城东铺子装修的一些账目放到她面前的石桌上:“少夫人,城东的铺子再有半个多月便差不多完工了,最近好多围观的人,都说门面的设计别出心裁。” 夏莲滔滔不绝:“您事先吩咐需要买的物件,咱们是不是现在开始布置?” 阮清欢:“……”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夏莲回头,发现少夫人正在躺椅上发呆。 这样的情况可不多见,早前一提起城东的铺子,少夫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总要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今个她说了一堆,感情夫人一句也没听进去。 阮清欢蹙眉,不自觉咬了咬嘴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鹤安现在是她男人,这么冒险的事,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的。 她忽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夏莲,你去准备些茶水,我要去书房找大人。” 夏莲:“……” 这是自打入府以来,少夫人第一次提出去大人的书房。 书房中,季凌川翘着二郎腿,盯着鹤安看了半天:“这回的事,可有点玄乎,你真想好了?” 他也没想到,鹤安会主动请命去查卢城赈灾的事:“就算要钓鱼,也不能拿自己当饵啊,太子知道此事,气得够呛,让你晚上过去一趟。” “知道了。” 季凌川敛眉:“不是我说你,现在二皇子的尾巴,本来就要保不住了,你何必冒这个险?” “两万私兵,不是小数,且这京中,二皇子与护军都尉的关系不简单,不能不防。”鹤安语音一顿:“但若没了外援,情势就稳了。” 季凌川摇头,鹤安行事,向来心思缜密,做出这个决定,也定然有了详细的规划,只是,过程的凶险可想而知。 别说私兵之事,就算是卢城堤坝修建所涉及的猫腻,都足以让二皇子铤而走险,杀人灭口。 这事让人心情压抑,季凌川突然转了话题:“对了,你那小舅子没和你结仇吧?” “要是结仇,也该你睡不好觉。” “不是,那天我本来是要自己去的,结果碰到了楚离,情急之下我只能逃了,便将事情交给了京兆府,谁知道王大人笨得可以,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鹤安仔细看着卢城地图,眉头紧锁。 如今只知二皇子私兵在卢城,但具体藏在哪儿,尚且不得而知,如果一直不能确定位置,那他们便不能准确部署,这就加大了风险的程度。 书房外,江明见到阮清欢,恭敬道:“见过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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