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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是在告诉对方，那些“如果”之言，如今再说，也只是徒增伤感，于事无补。 “今日父亲大人屈尊降贵，莅临此地，究竟有何要事？若非火烧眉毛，还请恕我不再做无谓的客套，速速道明来意。” 柳兰昭的语气中，连一丝虚假的笑意都不愿给予柳云承，这种前所未有的冷漠态度，无疑是在他心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瞬间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 在他的记忆里，柳兰昭总是那个温顺识大体的女儿，从不曾有过半点违逆。 而今，面对柳兰昭这番前所未有的桀骜不驯，怒气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在他心中奔腾起来。 他手指直直地指向柳兰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看看你现在的态度，简直就像一个即将被王府遗弃的怨妇，满腹牢骚！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侯府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吗？” “侯府何时未曾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这一切，还不是拜您所赐。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推，我可承担不起这沉重的责任。” 柳兰昭的冷笑中带着几分讽刺，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请您即刻离开，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柳云承一边说着要带柳兰昭回王府向王妃和世子赔罪，一边伸手欲拉柳兰昭，眼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然而，竹灵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柳兰昭身前，坚定地说道：“侯爷，请您尊重小姐的意愿，离开这里，不要再打扰小姐了。” 柳云承的冷笑中夹杂着几分威胁：“一个小丫鬟也敢这样对我说话，可知后果……” “父亲，话已至此，我不会跟你回去，即便你使用强硬手段也无济于事。您也不想王府门前因争执而闹出人命，让两家颜面尽失吧。” 柳兰昭冷笑着，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到时候，王府与侯府可就真成了全城人的笑柄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记住，我是你的父亲。” 柳云承重申，试图用身份压服柳兰昭。 “那又如何？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柳兰昭直视着柳云承的眼睛，坦诚而直接，“反正，有你这样的父亲，我并不觉得有何值得珍惜。” 柳云承被柳兰昭的话激得怒极反笑，再次扬起了手。正当柳兰昭准备反抗之际，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突然出现，紧紧抓住了柳云承的手腕，随后，柳云承整个人被猛然甩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对我动手，知道我是谁吗？” 柳云承跌倒在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现身的黑衣人。 “您没事吧？” 一名护卫挡在柳兰昭身前，冷峻的目光锁定柳云承，剑已出鞘，锋芒毕露，直指柳云承，杀气腾腾。 柳云承惊恐之下，脸色变得煞白，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 “胆敢对朝廷命官动手，你们是活腻了吗？” 柳兰昭缓缓上前，指尖轻轻一弹，那护卫的剑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鞘中。 她转而面向柳云承，脸上挂着一副无辜的笑容：“抱歉，父亲大人，这些都是我重金聘请的保镖。您也知道，我独自居住在此，无人守护，若是任由不速之客随意进出，岂不是很危险？” 柳云承被柳兰昭话中带刺的挑衅激得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我可是你的父亲，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第79章 为自己而活 柳兰昭却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天也没有塌下来，不是吗？” 她接着说道：“父亲大人，我只求在这片小小天地里安静地过我的日子，请您别再来打扰。否则，我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是不是疯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费尽心机将你送入王府，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 柳云承的眼神中充满了陌生与不解，仿佛眼前的女子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女儿。 记忆中的柳兰昭，本应是那个温婉懂事的孩子，何时开始…… 一切都变得如此陌生？ “自从娘亲离世之后，我便觉得自己徘徊在疯狂的边缘。” 柳兰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过往的种种在她心中翻涌，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心房。 她曾经努力成为每个人心中完美的形象。 孝顺的女儿、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无一不是她全力以赴的角色。 但最终，这一切换来了什么？ 不过是更多的束缚与失望罢了。 “这一生，我发誓要为自己而活，再不让任何人的意志左右我的命运。” 柳兰昭的决心如同磐石，坚不可摧。 她夺过身边侍卫的剑，剑尖直指柳云承的咽喉，眼神冰冷如寒冰，透出不容侵犯的威严，“你不是一直希望女儿能成为你的贤内助，助你攀上更高的权位吗？现在，正是时候。” “你并非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二妹对世子的情意深厚，众所周知。她既乖巧又懂事，深受你的宠爱。既然我已决定退出，你何不全力支持二妹成为世子妃？这样一来，一切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柳兰昭的话语中，既有决绝，也有对未来的某种期许。 柳云承的沉默像是一堵无形的墙，将周围的声音尽数隔绝，他的眼神深邃，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辩论，权衡着柳兰昭提出的建议可能带来的后果与影响。 柳兰昭捕捉到了他微妙的表情变化，嘴角勾勒出一抹更深的冷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挑衅与不屑。 “还不打算离开吗？”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柳云承的迟疑。 柳云承瞬间意识到此行的徒劳，他狠狠地瞪了柳兰昭一眼，那目光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奈，最终，他满心不甘地转身，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踏在心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柳兰昭见他离去，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感受到了身后侍卫们审视的目光，如同无数细针，刺得她心神不宁。 若她方才的行为不慎传入皇上耳中，只怕“心机深重”的标签将如影随形，成为她摆脱不掉的阴影。 柳兰昭心思敏捷，脸色忽明忽暗，仿佛是夜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宛如风中无助的柳絮，泪水在不经意间滑落，晶莹剔透，映照出她内心的脆弱与无助。 竹灵，作为柳兰昭最亲近的侍女，最先发现了主子的异样。 她眼疾手快，几步并作一步，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兰昭，眼中满是担忧。 “小姐，您没事吧？” 声音中带着焦急与关切，仿佛冬日里的一缕暖阳，试图驱散柳兰昭周身的寒意。 柳兰昭靠在竹灵的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她的声音哽咽，字字句句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绝望。 “父亲为何对我如此冷淡？难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吗？过去，我费尽心机讨他欢心，哪怕只求得一丝丝的关注，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漠与轻视。如今，我在这深宫中受尽委屈，独自躲藏，他却不闻不问，只关心我在王府的地位是否稳固。” “娘亲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让他喜欢我，可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我的心，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就像被千万把刀同时切割，疼痛难忍。” 柳兰昭的话，字字锥心，每一句话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鸣。 竹灵的心被柳兰昭的痛苦深深刺痛，她连忙安慰，声音温柔而坚定，“若是侯爷不在乎你，你又何必挂念他呢？你的价值，不应由他来定义。”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柳兰昭低语，将脸埋在竹灵的怀抱中，任由竹灵搀扶着她坐到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眼角余光中，侍卫们逐渐散去，柳兰昭心中暗自庆幸，或许，他们不会对刚才的事情多加揣测。 而这一切，都被忠诚的侍卫迅速汇报给了戚璟衍。 夜幕初降，戚璟衍的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询问，“她很伤心吗？” “是的，哭了很久。” 侍卫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知道了。” 戚璟衍轻轻点头，示意侍卫退下，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他的心，已经被柳兰昭的悲伤所占据，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为她拭去泪水，给予她温暖，让她不再如此哀伤。 于是，他决定付诸行动，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踏入皇宫深处，沿着一条鲜为人知的秘密路径，那是一条通往城外的地道，隐秘而古老，只有皇室至亲才知晓其存在。 这条地道，原是祖辈为避世乱而建，却意外成为了戚璟衍与柳兰昭秘密相聚的通道。 当柳兰昭突然看见戚璟衍出现在眼前，她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惊喜之情溢于言表，眉眼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悦，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绽放的第一朵花，纯净而灿烂，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份快乐已经如此自然地流露出来。 戚璟衍被柳兰昭的快乐所感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缓缓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一个久违的归人。 柳兰昭没有任何迟疑，几乎是飞奔着投入了他的怀抱，紧紧依偎，所有的思念与等待，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声的拥抱。 “想念我了吗？” 戚璟衍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 柳兰昭在他的怀抱中连连点头，所有千言万语，都在这紧紧的拥抱中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那一刻，她自己也分辨不清，这份情感是出于角色的需要，还是内心真实的流露。
第80章 依恋 然而，出乎柳兰昭的预料，戚璟衍那一夜并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次日清晨，柳兰昭忍不住好奇地问，“殿下昨晚来访，是有特别的事吗？” 戚璟衍的回答简单而真挚，“看你情绪低落，我想来陪伴你。” 这句朴实无华的话，却在柳兰昭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眼眶发热，不由自主地将戚璟衍抱得更紧。 “你不会是被我感动了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呢。” 戚璟衍带着一丝无奈的笑，调侃道。 “太久没有人为我这样细腻了，确切地说，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柳兰昭首次在戚璟衍面前袒露心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倾诉欲望在她心中涌动。 戚璟衍闻言，心头一酸，他默默地将柳兰昭搂得更紧，轻柔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承诺道：“以后我会做得更好，你可以放松些，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再没有人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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