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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戚璟衍看来，无论是作为伴侣还是守护者，对柳兰昭的忽视和伤害都是他无法容忍的。他如何能忍受，他如此珍视的人，被他人如此轻视？ 柳兰昭虽然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过于认真，但面对戚璟衍的温柔与承诺，她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谢谢殿下。” 她轻声回应，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戚璟衍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今天早上还有早朝，我得先离开，你要照顾好自己，晚上我再来看你。” 他低声说，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对早朝产生了抗拒感。 此刻的戚璟衍，只想与柳兰昭相依，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温柔之中，不愿离开。 柳兰昭应允着，心中却也泛起了离别的愁绪，只能默默目送他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渐渐模糊，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微笑，心中充满了困惑与自嘲。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份突如其来的依恋，究竟源自何方？ 她与戚璟衍之间，明明只是一场互相利用的游戏，哪里有资格谈及不舍与深情？ 柳兰昭用力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驱散。 清晨，她一头扎进了繁复的账本中，希望通过无尽的工作来压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艾迪娜竟然主动找上门来…… 在艾迪娜与誉王成婚的那天，柳兰昭虽然出席了婚礼，但双方的不悦显而易见。 婚后，柳兰昭再未见过他们，更未料到他们会主动来访。 犹豫片刻后，柳兰昭还是打开了门，让艾迪娜进入。 眼前的艾迪娜气色颇佳，全然没有新婚女子常见的愁容与束缚，显得格外自在。 “公主今日怎会有空闲情逸致来此？” 柳兰昭半开玩笑地问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 春日狩猎时，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要做彼此的知己吗？这段时日以来，我被琐碎的事务缠绕，分身乏术，直到今日才得以抽身，前来探望你。” 艾迪娜说着，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随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紧跟着问道，“我听闻世子妃你遭遇了一些事情，为何会避居在这偏远郊外的古寺之中呢？” “外界的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甚至有传言说你这位世子妃不过是徒有虚名，早已被楚王妃冷落，你的地位恐怕已是摇摇欲坠。” 艾迪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我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特地前来探望，是否有什么难题需要我的帮助？” 艾迪娜的话语中满是真诚与关切。 柳兰昭微微摇头，婉拒道：“多谢公主挂念，我一切安好。” “哎，何必如此客气，我孤身在外，身份又特殊，想要在京城里寻得一位真心相待的朋友实属不易。春猎之后，那些贵族小姐们更是对我避之不及，我亦无意与她们周旋。只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彼此的知音。” 艾迪娜的语气变得更为诚挚，她热切的目光紧紧锁住柳兰昭，“别那么生分，直接叫我艾迪娜就好。” 柳兰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这似乎不合乎礼数吧。”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警觉。 柳兰昭深知艾迪娜绝非等闲之辈，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意图，心中的防线并未因此而松懈。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何须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再者，我虽为公主，但在自己的国家也只是边陲小国的尊贵象征，在天朝的权势排名中几乎不值一提，即便在家乡，我也并非受宠的那位。” 艾迪娜轻叹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说来也是缘分，我们两人竟有许多相似之处，同为家中的嫡女，却不受重视，父亲的疼爱、兄弟姐妹的亲近似乎都与我们无缘，婚姻也未能成为我们的依靠，未来的道路一片迷茫。” 艾迪娜的笑容中夹杂着几许苦涩。 “在这繁华却冷漠的京城，或许只有我们能够相互解彼此的处境。” 柳兰昭察觉到艾迪娜的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层的含义，她所追求的显然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友情。 在这位公主的心底，真正的渴望又是什么？ “也许，是这样的。” 柳兰昭淡淡回应，面上波澜不惊，让人无法窥探她内心的思绪。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别拒绝我，让我们成为朋友吧。” 艾迪娜急切地表达着自己的愿望，眼中满是期盼，紧紧盯着柳兰昭。 柳兰昭暗自吸了一口气，面对眼前的情景，心中五味杂陈。 “能得到公主的青睐，是我的荣幸。” 柳兰昭轻轻一笑，算是接受了这份情谊。 然而，在心底，对于艾迪娜，她仍旧保留了几分戒备。 这位公主，绝非易于掌控之人！ 艾迪娜笑靥如花，灿烂夺目。 关于楚王府近期的风波，她也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这样一个机智的女子，确实有资格成为她的盟友。 说不定，两人联手，能在这京城掀起一番不同寻常的波澜。 两人交谈甚欢，直至艾迪娜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第81章 命运不由人 柳兰昭望着艾迪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坦白而言，若非各自立场不同，她真的很想与艾迪娜成为至交好友。 毕竟，在这京城之中，既有着远大抱负又聪慧过人的女子，实属难得。 可惜，命运不由人！ 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这一生恐怕难以成为以心换心的朋友了。 柳兰昭的宁静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戚陌然便找上门来。 “那位方夫子是怎么回事？轩哥儿为何毫无进步？我将轩哥儿托付于你，你就是这样教导他的？” 戚陌然怒气冲冲，显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柳兰昭一见戚陌然那怒火中烧的模样，心中便有了计较。 看来，负责教导轩哥儿的方夫子出了问题。 而这一切，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前些日子的科举考试，她匿名向大寺举报考试作弊的信件，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我有些糊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兰昭抬头望向他，眼神中满是困惑，仿佛真的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别装傻了，在琼林宴上，皇上询问轩哥儿问题，他却一问三不知，就连那些人人称赞的文章，皇上也说并非出自他手。” 戚陌然气得浑身发抖，“他根本什么也没学到。” 一闭上眼，琼林宴上那些鄙夷的目光便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可是方夫子不是说轩哥儿很出色吗？” 柳兰昭忍不住辩解，“那些文章我也读过，确实不错。” “那些文章根本不是轩哥儿所作，全是方夫子盗取他人成果来蒙骗我们的。” 戚陌然强压着怒火说道。 戚陌然冷冷地盯着柳兰昭，再次质问道：“我把轩哥儿交给你，你就这样教导他？” “这怎么可能？方夫子在京城名声显赫，培养出的学生中不乏状元之才，这样的人怎会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会不会是哪里出了差错？” 柳兰昭连忙解释。 “差错？分明是他私下里进行科举作弊的勾当，这次东窗事发，真相才大白于天下。” 戚陌然的耐心已接近极限，瞪大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柳兰昭。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千挑万选为轩哥儿找的老师，结果竟是如此？” 柳兰昭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事已至此，你就别再演戏了。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毁了轩哥儿的前程。” 戚陌然死死地盯着柳兰昭，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有意愿将所有的过错，如同沉重的锁链一般，尽数缠绕于自身？我所图为何？自踏入这深邃府邸的那一刻起，我对轩哥儿的疼爱，犹如春日暖阳照耀幼苗，视他如同己出，伤害他，对我而言，有何益处可言？” 柳兰昭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讽刺，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继续缓缓道：“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期盼着轩哥儿能够展翅高飞，成就一番事业。或许，我命中注定与亲生骨肉无缘，因此，我将所有的梦想与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肩上。” “即便你心中存疑，也该冷静思考，我如何能未卜先知，预知方夫子的下一步棋？你是否认为我拥有超凡脱俗的能力，能掐会算，洞察天机？” 柳兰昭的话语掷地有声，让戚陌然一时间哑口无言，心中暗自思量，此事的确疑点重重，却又找不出丝毫破绽。 “我选择避居于此，实则是明智之举。否则，在那王府之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地将我卷入漩涡，我又岂能掌控得了那些无形的风暴？” 柳兰昭苦笑，眼神不经意间掠过戚陌然，其中蕴含着无奈与苦涩，“我深知，此刻无论我如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如果你心意已决，认定一切皆是我的过错，我也无计可施。” “然而……” 柳兰昭稍作停顿，声音中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忧虑，“轩哥儿现今状况如何？他年幼无知，容易被方夫子的花言巧语所迷惑，黑白不分，面对夫子的教诲，他又怎敢不从？” “还望世子爷能对轩哥儿多几分宽容，这一切的错，皆因我识人不明，险些害了他。幸亏及时发现，今后还请世子爷亲自严加管教，以免重蹈覆辙。” 戚陌然的怒气愈发难以抑制，目光中的厌恶如同冬日寒冰，“这错误自然归咎于你，人选出自你手，若非如此，我又怎会陷入如此境地？” 柳兰昭心中暗自发笑，这对亲生父母倒是洒脱，将孩子丢给她，便将责任一推六二五，难道他们不觉得这种行为荒谬至极？ 表面上，她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姿态，语气平和而冷静，“是我失职，未能尽到母亲的责任，一切过错皆在我。我没有经历过生育之苦，更不懂如何教育孩子，只能恳请世子日后多费心了。” 戚陌然一时语塞，对于这个孩子，他确实束手无策。 将轩哥儿托付给傅溪悦显然不妥，毕竟她仅是他庶兄的妻子，名不正言不顺。 而楚王妃，近期忙于繁重的家务，早已疲惫不堪，哪还有余力顾及轩哥儿。 戚陌然首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助，最终，解决问题的重担似乎又要落在柳兰昭的肩上。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你既已知错，此事便就此作罢。你还是尽早回去，弥补过错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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