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众人这下都信了。 谁不知道钟永这人是村里有名的老实人,从来不会说假话的。他都说是真的了,就算是这些人话里有虚,也十之八九是真的! 年轻的钟凡永是村里有名的痞子,有些可惜:“可惜你们喊人的时候,我在田里割水稻,没听到,要不然我也能见到了。要不我下次也摸些河蚌上山,说不定还能抓两只狼回来,多威风!” 村人都没应声,嫌弃死他了。 “你可算了!我也在田里,怎么没看见你?” “嘿嘿,远哥,你怎么能看见?人在家里的田里呢!要不是老虎的叫声吓醒了,说不定能睡到明儿去!” “哈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都知道钟凡永是个懒货。 钟凡永呸了一声,“胡说什么!我这不是听到动静就跟着村长上山救你们来了吗?” 众人一听这话反倒不说话了。 钟毓冷笑出声,直直捅破了这和风细雨的假象,“村长不是说不必上山吗?” 岳绒眨眨眼,竖起了耳朵。 村人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方才福顺来喊人,说钟毓媳妇儿在山上怕是遇到野兽了。山上的动静大家都听到了,本就提着心,这可不就慌了神? 大家都是族人沾亲带故的,心里着急就都冲去寻了村长这个主心骨。 别的不说,只要村长出面,定能把村里七八成年轻人召集起来。这么多人吓都能吓跑野兽,退一万步,就算是钟毓媳妇儿人不在了,也得把尸体整整齐齐找回来葬在他们钟氏祖坟里。 可当时村长是怎么说的? “糊涂!你们方才没有听到山上老虎的叫声吗?肯定是钟毓媳妇儿做了什么激怒了老虎,才惹得老虎这般嚎叫!你们这个时候上山,岂不是送命去吗?你们能任性,可我得为全村人着想,不能去!等到老虎平静下来,我们再悄悄上山。” 等老虎平静下来,钟毓媳妇儿还有命吗? 正好钟毓走了过来,只冷笑几声转身就要带着福顺一个半大孩子上山。还是钟永喊住了钟毓,叫了几个相熟的人,又有几个热心肠的跟了上去,才凑齐了上山这一撮人。 钟永媳妇儿当时脸都白了,可一句话阻拦的话也没有; 就连往常爱子如命的王婆子也让王峰跟着上山了。 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往不管钟毓家跟村长家是什么恩怨,可一族人聚在一起不就是求个守望相助吗?一个外族人都肯伸手帮一把,钟宏一个当村长的却能说出这种话来! 要是今儿不是钟毓媳妇儿,而是其他人,更或者是自己呢?村长会出手帮忙吗? 大家都不傻,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钟毓他爹娘走的时候。 两人尸体都是被相熟的商队送过来,可直到钟毓回来,两人都没入土为安。 钟毓回来的时候,他爹娘都有味儿了。 说起来也怪不得钟毓这孩子不亲族人。 要是他们,估摸着恨不能去寻族人的晦气!可钟毓媳妇儿却还不计前嫌告诉大家鸡枞的来源。 本来大家心里还打鼓,这么长时间冒着生命危险都没有找到鸡枞,都猜钟毓媳妇儿骗了他们,可如今钟毓媳妇儿却上山遇到了野兽,可不正说明了人家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找到鸡枞? 好孩子啊! 钟宏也不傻,立马意识到犯了众怒,恭声道:“此次多亏了殷公子和郝公子,要不然钟毓媳妇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过会儿我就带重礼去拜访两位,替咱们秀才村答谢两位公子。” 村人脸色稍缓。 这才是作为村长应该干的事情! 谁知钟宏又叹口气:“不过殷公子和郝公子有这样的好主意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要不然我们这些天也不用胡乱跑了,没找到鸡枞不说反倒差点耽误了抢收水稻。” 岳绒都无语了。 这货身上的泥还没撇干净,就惦记上河蚌了。 可钟宏这次可是算错了! 他给殷晗珠挖坑…… 不出岳绒所料,殷晗珠立刻炸了,死死瞪着钟宏:“你这孙子给小爷说清楚,小爷是你爹还是你祖宗,天生欠你的了?” “你!”钟宏根本没料到殷晗珠嘴这么狠。 可不是天道有轮回,他逼得福顺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回轮到殷晗珠逼他了。 殷晗珠也不在郝保背上装死了,把在岳绒身上受的气都发泄在钟宏身上,“还早点告诉你们?告诉你们什么?你们是没手还是没脚,要不要小爷把饭也喂你们嘴里?” “小爷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样死要脸的!别说小爷不知道怎么避开野兽,就算是知道,小爷也不告诉你!逼着人家说出鸡枞,这就是逼着人家给你银子,咋的,你是村长还是土匪?” 钟宏气得一个倒仰,差点厥过去,“你欺人太甚!” “呸!小爷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 岳绒慢悠悠加了把火,“殷世子,人家爹可是族长!” 殷晗珠火冒三丈,哪里还知道是谁说的,更厉害了,“呸!小爷我爹还是宁戎伯呢!怎么着!我姑丈还是国舅爷呢!你把你爹喊过来,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厉害法!” 世子? 宁戎伯? 国舅爷? 钟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9章 告状 以为晕过去就结束了吗? 那就小看殷晗珠了。 钟毓和岳绒第二天就见到了快马加鞭赶过来的郝文捷。 郝文捷灰头土脸,还没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晗珠,怎么回事?” 嚯! 一句话就暴露了,殷晗珠这货不仅把人骂晕了,还跟家长告状了。也幸亏来的不是宁戎伯,要不然钟宏那就不是晕一晕了。 郝文捷接到郝保信的时候本来没当回事,可接到殷晗珠的信那就有点慌了神。 殷晗珠是谁? 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胆大包天的,哪里见他受过委屈啊? 殷晗珠的父亲宁戎伯就殷晗珠这么一个嫡子,从小倍受宠爱。 殷晗珠刚出生,宁戎伯恰好在外平定了叛乱,圣眷日隆,还是个奶娃娃的殷晗珠就被封了四品的佥事; 三岁,小小的殷晗珠眼见是立住了,宁戎伯马上为其请封了世子。 只这两重身份,殷晗珠就能在京城横着走了。 从小就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招摇过市,三天一小事儿,五天一大祸,宁戎伯成天跟在殷晗珠屁.股后面收拾。 气也气过,打也打过,可殷晗珠除了老宁戎伯去世的时候落了两滴泪,就再没哭过。 等到长大了,更是不得了。 殷晗珠这孩子还学会扛事儿了,祸照样闯,但也会收拾了,轻易不让宁戎伯劳心了。宁戎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当没听见没看见。 这次,要不是因着殷晗珠打了圣上的四皇子,宁戎伯兜不住了,殷晗珠还能来阡营镇? 宁戎伯想得挺好。 一来阡营镇有郝文捷镇着,怎么也不会让殷晗珠受委屈; 二来阡营镇还有个钟毓,别看钟毓被罢了官,可以前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起复了?退一万步押错了宝,钟毓这学识做殷晗珠的先生肯定是够了的。 这也是命数。 就是给宁戎伯十个脑子,宁戎伯也想不到钟毓身边有岳绒这个逆天的存在。 郝文捷接到信就愁,连觉也睡不踏实,差点把一头头发给揪秃了,生怕殷晗珠出了什么事儿! 等进了殷晗珠的屋子,郝文捷看着脸色煞白的殷晗珠更是被唬了一跳,张口就问:“怎么又病了?不是好了吗?” 殷晗珠平常穿衣裳少了,身边儿的小丫鬟都是要被罚银子的。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都是两只手能数得清,这可倒好,才来秀才村没几天就病了两场了。 殷晗珠裹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他已经连着做了两天噩梦了,如今见了郝文捷忍不住一把拽了郝文捷的手,委屈巴巴地喊:“姨父!” “唉!”郝文捷可吓得不轻,“你别哭,谁欺负你了?你跟姨父说!” 殷晗珠张张嘴,眼神游移到站在后面的钟毓和岳绒身上,尤其是凶残的岳绒还端着药碗一副贤良的模样,可落在他身上的眼神透着股不怀好意。 这让他怎么说出口? 他再纨绔,也知道岳绒的招数不是凡人所能及,肯定不能暴露。他要是说了,万一岳绒把姨父和他们表兄弟齐刷刷弄死怎么办? 这就是殷晗珠想多了。 岳绒早就想好了解决措施。 嘿嘿。 只要他和郝保说出事关铁石狼牙的事情,说出去的字都会做消音处理。 系统8888号:“……” 这个时候,郝保也裹着被子眼泪汪汪地窜了进来,“爹!” 郝文捷看着瘦了两大圈的郝保有瞬间的怀疑,迟疑道:“保儿?” “爹!” 郝保没有殷晗珠那么多考量,抓着他爹埋头痛哭,毫不犹豫将事情说出来。 “哔哔哔哔哔……” 殷晗珠和郝保一呆。 他们这副呆头鹅的样子让岳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郝文捷和钟毓也是满头雾水。 “宝儿,你说什么呢?” 钟毓却瞥了眼旁边乐不可支的岳绒,垂了眼睑,没有说话。 殷晗珠瞳孔一阵晃动,也试着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果不其然,又是一阵“哔哔哔哔哔……” 殷晗珠:“……” 郝保:“……” 两人对视一眼,蔫了下去。 郝文捷对殷晗珠和郝保的模样又心疼又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晗珠瞥了眼岳绒,嘴里苦滋滋的,只能将所有的怨气都扔给了钟宏,悲愤地控诉道:“我被这里的村长欺负了。” “啊?”郝文捷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这小祖宗什么时候吃过亏啊,小小的一个村长在小祖宗手里还能讨得了好?不能吧? 看见姨父的表情,殷晗珠抹了把脸:“给我留几个侍卫。我知道我娘把我的侍卫偷偷送过来了,我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吧?” “那倒是。” 郝文捷摸摸郝保的头,犹豫道,“那你可千万别仗势欺人,到时候你爹再把你抓回去。至于村长那儿,我亲自去拜访他,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殷晗珠已经懒得跟他说话了。 他突然领悟到“众人皆醉我独醒”那种无奈与沧桑,干脆一捞被子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郝文捷伺候好殷晗珠这个小祖宗才有空跟钟毓寒暄。 没了护犊子的那种着急,郝文捷脸上重新挂上商人那种精明却不失礼仪的笑,“钟先生,晗珠和保儿全托您和夫人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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