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江洄被没收了全部资财后,还能变出那么多黄金来! 祈夏出身于西北,对云氏和西域的情况皆有了解,又聪明干练,凌之妍把挽秋要来了身边服侍,祈夏则被派去负责她手下的那部分贸易产业,承担起了原本云央的工作。 宫里的各种事务也都落到了凌之妍的肩上。 除了历来由皇后管理的六尚局,殿内监和少府也被江洄归到了凌之妍的麾下。殿内监负责皇宫和各地行宫的诸多事务,而少府则是皇帝的私人钱袋子,掌管着许多山川水泽。 有了这两大官署在手,别说是宫里的宫女内侍们了,就算是江洄,许多日常生活上的事也得听她的。 比如他的寝殿。 江洄继位后,紫宸殿和椒房殿相继开始修葺。 凌之妍掌管六局两署,修葺的工作自然交到了她的手上,殿内监很配合得送来了两殿的图纸。 凌之妍左看看右看看,交代了一些椒房殿需要修改的内容,而后开始对紫宸殿横挑鼻子、竖挑眼——这里面的寝殿也太多了吧? 皇帝独寝时睡的、皇后留宿时睡的、妃嫔留宿时睡的、皇帝临幸妃嫔的时候用的、空置以备无虞的,江洄就一个人,床却要设整整八张,凌之妍提起笔来,画了七个又大又红的叉叉。 图纸回到殿内监监正的手里,监正被这些鲜红的大叉吓了一跳。 紫宸殿里那些寝殿可都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皇后殿下竟然说不要就不要? 这……万一圣心因此不悦,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他正心惊胆战着,外头忽传圣上回宫,他连忙转身恭迎。 凌之妍听见是江洄回来了,高兴地迎了上去。 “怎么起这么早?”江洄脱下外头的大衣服,又摘下冠冕,揽着凌之妍的腰道,“在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说话时,暧昧得俯身靠近了凌之妍,话语极低。 凌之妍脸色一红,想起昨夜的光景,狠狠拧了把江洄腰间的软肉。“紫宸和椒房二殿还要修葺,我哪里能得空?”凌之妍嗔道,让殿内监监正将图纸奉给江洄。 江洄扫了眼,注意到那几个红色的叉叉,挑眉道:“你只给朕留了间午歇的?” “不然呢?”凌之妍道,“你是想自己睡紫宸殿里,还是想找别人陪你一起睡紫宸殿里?” 凌之妍话说得直白,一旁躬着身的殿内监监正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祖宗诶,皇后竟然这么跟圣上说话? 江洄轻笑道:“就不能你来紫宸殿里陪朕?” “不要,”凌之妍道,“紫宸殿是谈政事的,人来人往的,我才不要住在那里。你白天去紫宸殿处理政事,到点就走,晚上住在椒房殿,眼不见心不烦的,多好?” “听起来不错。”江洄道,“那椒房殿里这些寝室又是怎么回事?” 椒房殿的图纸上加了好几间房,而且布置得特别精心,距离他们居住的正殿也近。凌之妍顺着江洄的手指看去,脸上一热,嘴硬道:“你要是惹我生气的话,就睡那里去。” “哦?”江洄故意拖长了音调,“朕就一个人,你准备了整整三间?” 凌之妍脸色更红了,轻瞪江洄一眼。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故意要引自己说出来,怎么这么坏? 江洄含笑,凑近了凌之妍,在她耳边低声道:“原来皇后想生三个孩子,朕知道了,朕会好生努力的。” 珠帘外的殿内监监正尚在忐忑紫宸殿里那几间被叉掉的寝室,便听帘内圣上不知说了什么,皇后殿下又羞又恼地推了他一把,转身往殿内走去。监正来不及惊讶,便见圣上走了出来,把图纸交给他,道:“把午歇的那间也去掉,加在椒房殿中。退下吧。” 言罢,圣上转头入了帘内,又一阵温言软语隐隐传来。 …… 确定修葺的方案后,殿内监很快开始动工。 未央宫的其他殿宇也均已腾空,江决的那些妃嫔们都没有生育过,他的罪行也与她们无关。起初这些人被安置在了较为偏僻的宫室,后来凌之妍接管后去瞧过一眼,回来跟江洄又商量了一下,便做主将她们放还归家、听凭嫁娶。 妃嫔们都好处置,史语蓝却让凌之妍犯了难。 史家囚禁先帝的事情她没有参与,所以也算不得江决的共犯,但是她跟凌之妍有梁子。如果轻描淡写得放了她,凌之妍不甘心,但如果要惩罚她,她腹中的孩子又是无辜的。 而就在凌之妍两难之际,边关传来了军报。 贺兰氏攻势猛烈,谢衎的雍州军连吃败仗,平州城被围,傅鸿连派数名斥候才终于有一人成功突围。 与之同时送至御案的,还有一桩惊天丑闻——谢徎叛逃。贺兰氏之所以在此时出兵,乃是谢徎劝说,他对谢衎很了解,这才能出其不意地大败雍州军,又围攻平州城。 朝堂上,众人哗然。 “启禀圣上,谢徎叛国,焉知谢衎不是同党?其二人本是亲兄弟,如此一唱一和,意在灭我大烨国祚!” “臣附议,请圣上即刻下旨押解谢衎回京,并拘禁所有谢氏宗族,以备无虞。” “圣上,伪帝在位时,曾查出其皇后与谢徎私通,她腹中如今还怀着谢徎的子嗣,臣以为也应将她算作谢氏宗族,一并羁押。” 宣政殿上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不时侧目窥视着殿上谢氏同僚们,眼中满含警戒。 “圣上,”谢逸道,“臣敢以性命担保,谢衎绝没有叛国之举,此事乃谢徎一人所为,与谢氏宗族无关。” “谢逸,你凭什么这么说!万一呢?” “启禀圣上。”就在众人要与谢逸吵起来之际,傅锦成出列,拱手道,“事情已经发生,我西北军的职责就是守卫大烨边境,如今平州危矣,末将请旨即刻回援,请圣上准许。” “启禀圣上,臣以为傅将军所言有理。”升至尚书台侍郎的凌子焰出列道,“微臣不才,但与谢徎曾有一段孽缘,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微臣请旨与傅将军同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江洄没有立刻说话,他站在御阶之上,环视一周。 谢衎出兵最初是为了帮他,但其究竟与谢徎有无联盟,亦未可知。 此外,谢徎究竟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又是如何与贺兰氏女王相识,并结成联盟的?有谁在帮他? “苏琅。”江洄道,“朕记得,你跟贺兰氏的女王很是相熟。” 殿上寂静,苏琅忽然被点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老实地出列拱手道:“回圣上的话,不算熟悉,只有过几面之缘。” “那就这么办吧。”江洄道。 当日朝后,苏琅、凌子焰、傅锦成及谢逸被宣至紫宸殿中,江洄与四人密谈许久,过后门下省下发圣旨,命傅锦成领五万精兵驰援平州,并派苏琅、凌子焰与谢逸同往。 在众人不知道的时候,史语蓝被秘密带出皇宫,交到了傅锦成手上。 大军开拔后,凌之妍才得知此事。 她明白江洄的用意,史语蓝腹中是谢徎的子嗣,谢徎联合贺兰氏大军压境,她正是极好的牵制谢徎的筹码。只不过她这一趟凶多吉少,凌之妍要想再亲自处置她,就不可能了。 “我也不是一定要亲手报复回来。” 夜里,凌之妍靠在江洄热乎乎的胸膛上道。 “我知道,但总觉得该给你个交代。”江洄吻了吻凌之妍的发顶,“当日我没能救你,这次又不得不把她送出去。” “送走了也好。”凌之妍道,“我还烦恼呢,放了她不甘心,杀她又牵连无辜孩童,就这样挺好的,也算免我一桩心事。就把她的生死,交给老天爷决定吧。” …… 有了傅锦成的五万人马,平州压力锐减。 后又有凌子焰献计,待到三月时,谢徎被诱杀、史语蓝身死的消息传回烨都。与之而来的还有苏琅的密报。他洋洋洒洒写了好多,着重表达了一番被迫献身的委屈之情,跟江洄讨赏。 “他真的跑去见贺兰女王了?”凌之妍回想起那位身材健美的女子,好奇问江洄道。 “呵。”江洄冷笑,“你别理他,阐明利弊也罢、展望劝诫也好,口舌功夫本就是他的强项,那人守身守得死紧,怎么可能真的去献身?” 江洄的本意是不想凌之妍可怜苏琅,但是他忘了一件事。 “咦?” 凌之妍疑惑地拖长了尾音: “你不是说苏琅是浪荡子吗?他不是??” 早在废院的时候,凌之妍第一次在江洄面前提起苏琅,江洄就很不屑地说苏琅是浪荡子。 后来凌之妍还疑惑过一阵子,按照江洄的说法,苏琅流连花丛,是个中老手,可是绎山进进出出的小娘子那么多,士族的、庶族的,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却从来没听说他跟哪个小娘子有所牵扯。自己去找他补课的时候,他也一直谨守礼节,举止言行都很有分寸。 面对心上人惊讶的表情,江洄也着实愣了须臾。 要再改口吧,来不及了。 不改口吧,他不甘心! “你故意的?”凌之妍率先反应了过来,“你故意误导我是不是?” “他喜欢去阁中听曲,曾与舞姬交好,也不算误导。”江洄眼神飘开,有些心虚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凌之妍狐疑道,“你跟苏琅的关系一直挺好的对不对?你还去苏家跟他喝过酒。”凌之妍按住江洄,跨坐到了他身上,审问道,“老实交代,听曲和与舞姬交好,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怎么可能?我……”江洄的脸色有点红,“我如何,你还不清楚?” “那我可不清楚,得验验货。”凌之妍坏笑道,手直接伸了进去,引得身下的人一阵闷哼。 江洄的反应也不慢,发现凌之妍只是在开玩笑后,直接捉住了她捣乱的手,用力一翻身,将人禁锢在了身下,拉着她的手再次深入:“刚才那样验,太慢了。我教你。” …… 因为战事的缘故,立后大典往后延期了许久。 六月暖阳高照,凌子焰随军归来,因功授封。 五日后,立后大典如期举行。 在江洄的坚持下,大典办得犹如婚礼一样喜庆,凌之妍乘坐凤辇在天街巡回了一圈,从未央宫的正门入宫,而后祭拜天地宗庙,宣读立后圣旨,接受内外命妇的朝拜,一套流程走完,回到已然修葺一新的椒房殿时,已是夜幕将至。 凌之妍被女官簇拥着回到正殿中,又等了片刻,江洄一身正式的帝王冕服,掀帘走了进来,与她并排坐在了榻上,一如新婚时那般。 “请圣上、皇后用酒食。” 司礼女官捧了合卺礼的杯盏与共牢礼的簋来。 凌之妍与江洄相视一眼,各自夹起一片肉来。吃完后,他们端起了玉锁连环的龙凤云纹合卺玉杯。杯身晶莹润泽,酒香醇厚,两个杯盏以雕刻精美的玉锁关联,寓意着夫妇和谐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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