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巴图尔自己吃了两颗,格日乐瞬间就不乐意了,鬼哭狼嚎不公平,最后在林静秋的巴掌下消停。 没睡多久,林可叮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阿布起床守羊群,没过会儿又回来了。 察觉不对劲,林可叮睁眼一看,发现根本不是阿布,而是她的小哥。 格日乐半跪在床头捣鼓着什么,光线太暗,林可叮瞧不清楚,完事后,看到妹妹醒了,格日乐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得神秘兮兮,阴森森。 半夜,睡梦中,林可叮听到阿布又哭又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好奇,可是,她实在太困了。 * 林可叮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身边不见额吉,倒是小哥挨着她睡得香,小呼噜打得跟开火车一样。 明亮的阳光透过包顶的木格照进来,映照在一道高大的人影上,那人笑眯眯地站在床头看着她。 林可叮坐起来,揉着眼睛喊了声阿布。 巴图尔点点头,目光一转,落到她旁边格日乐的身上,嘴角的笑容深了三分。 林可叮去推格日乐,“小哥,醒醒。” 格日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阿布正父爱深深地看着他,吓得他睡意全无,蹭着脚丫子往后退。 巴图尔眼疾手快,掀开蚊帐,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同时另一只手也伸过来。 格日乐闭上眼睛,做好挨揍的准备,巴掌却没落下来,格日乐掀开一条眼缝。 看到他阿布手心里赫然躺着五六颗羊肉粒,巴图尔笑眯眯地招呼他:“儿子,吃吧。” 格日乐不敢相信,更不敢动。 巴图尔挤出眼泪,跟他道歉:“昨晚是阿布不对,你额吉今早也说我,都是自家孩子,不该这么偏心,一定是阿布伤了你的心,你才会把羊肉粒换成羊屎疙瘩对不对?” 林可叮刚醒,没来得及梳小揪揪,头顶立着一小撮小呆毛,她歪着脑袋把它摁下去,原来阿布夜里又哭又骂,是因为吃了小哥换的羊屎疙瘩。 阿布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宽容过?羊肉粒一定有猫腻,说不定也是羊屎疙瘩,格日乐捂住嘴,“唔唔唔……我才不吃屎……” 巴图尔自证清白地捡了一颗放嘴里,“嚼嚼嚼……阿布知道错了,你就原谅阿布这次……” 格日乐这才放下戒心,拿走剩下的羊肉粒,分了一半给妹妹,往自己嘴里扔了两颗,确实是肉,只是越嚼越不对劲……
第10章 有点臭? 且,臭得好熟悉啊! “呕~”巴图尔先忍不住地冲出蒙古包,离开前,不忘拿走林可叮分到羊肉粒,告诉她,为报复格日乐,他用羊粪水泡了肉粒大半个夜。 得知真相的格日乐紧跟冲出去。 将羊群赶到蒙古包附近吃草回来的林静秋,看到父子俩跪在包前空地上哇哇干呕,林可叮站在他们身后,一只小手拍着一人的后背。 别说,怪温馨的。 吃了早饭,巴图尔给家里的母牛喂草,林可叮申请到喂水的活儿,提着小桶跟在巴图尔屁股后面,灿灿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灿灿是林可叮给小狗崽取的名字,全名叫金灿灿。 到了牛棚,林可叮停下来,灿灿一脑门撞她小腿上,啪叽一下,仰面摔地上。 四脚朝天,像一只翻壳的小乌龟,手短脚短悬空划拉,爬不起来。 林可叮忙将它抱起来,灿灿顺势扒住她的手臂,不肯撒开,哈哈——小主人终于抱我了。 “媳妇,看见没有?这狗真有心机啊。”巴图尔咬牙切齿,跟林静秋抱怨。 林静秋没理他,狗的味儿,你都吃,闺女以后长大,看你怎么办。 羊群还在山坡上吃草,一时半会儿走不远,林静秋不着急离开,喂完家里的大尾羊,跟丈夫商量起母牛配、种的事情。 满都拉图总共两头牤牛,是额善草原最好的牛种,平时全大队好吃好喝伺候,就为了每年夏初,牵回来跟自家的母牛交……配。 牤牛是集体财产,先要顾及大队的牛群,才轮得到各家的自留牛,所以也要去组长家做登记,要是去晚了,排到最后,运气不好,牤牛今年不给力,家里的母牛就怀不上牛犊,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家里的牛粪烧得剩的已经不多,巴图尔打算今天去翻晒牛粪,但和这事比起来,当然是母牛配种更重要,于是把格日乐叫过来,“我等下去趟组长家,你先带妹妹去捡牛粪。” “不去!”格日乐拒绝得干脆利落,但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单纯不想在夏天捡牛粪。 因为夏天的牛粪又稀又软,不能直接捡回家里,需要进行翻晒晾成粪饼。 翻晒牛粪不光无趣,还有大头苍蝇围着转,一天下来,脑袋都能大一圈。 巴图尔知道儿子不怕自己,把林静秋往前一推,“不去,我让我媳妇揍你!” 格日乐翻白眼,“为啥自己不去?” “不说了,我得去组长家登记借用牤牛,”巴图尔说,“完事,我就去,我又不是你,就知道偷懒。” “牤牛——”格日乐拖长尾音,挑起他的眉毛,扭头问林可叮:“妹妹,你知道牤牛是啥牛不?” 正在和灿灿玩耍的林可叮,一脸懵懂地抬起头。 格日乐大声解释:“牤牛就是……” “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巴图尔捂住他的嘴。 格日乐从他胳肢窝里钻出来,热情邀请,“牤牛牵回来,我们一块看它和母牛交……配……” 巴图尔:“……” 天气不错,营盘周围的草地上到处可见,翻晒牛粪的主妇和小孩儿。 主妇们喜欢扎堆,边干活边东家长西家短闲聊,小孩儿一多就开始打闹,年纪小的最喜欢玩你追我赶,兴奋了,还捡牛粪打战。 半干的牛粪满天飞,溅到脸上和衣服上,大人扯着嗓子大骂,小孩儿哄笑着散开,又聚拢。 热闹得像过节。 突然有人喊狼孩,所有人回头望去,格日乐带着林可叮也来翻晒牛粪了。 五岁的小男孩,扛了一把大人使用的长木叉,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妹妹也扛了一把木叉,不过是特制迷你版,因为腿短,连走带跑跟在哥哥后面,还有一只小狗崽,捣鼓着短胖的四肢,欢快地追着自己的小主人。 “妹妹!这边!”阿尔斯郎招呼格日乐兄妹,草原牛粪多多,谁家翻晒就归谁。 各家各户一边翻晒,一边把牛粪汇聚到一块,这样既能与别家分开,也方便下雨的时候遮挡。 阿尔斯郎提前占了一块没人翻晒牛粪的草地。 格日乐和林可叮一过去,朝鲁和其其格也扔下自家大人跑了去,其其格热情地一把抱住林可叮:“小叮当,我好想你啊。” 林可叮抬起小手,回抱住她,“我也想你~” 她一说话,阿尔斯郎和朝鲁猛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异口同声:“好好听啊。” 格日乐骄傲道:“我妹声音就是好听,跟其其格一比,更加天籁之音。” 其其格大大咧咧,说话嗓门大,每天吼来吼去,声线有点哑。 不像林可叮,斯斯文文,软软糯糯,像花骨朵一样。 “也好听。”林可叮表情真诚地跟其其格说。 其其格和她手牵手地转圈圈,挤出颊上圆鼓鼓的高原红,笑哈哈道:“我也觉得,他们臭男人不懂,妹妹,姐姐教你翻晒牛粪吧……咦?长生天怎么在动啊?妹妹也在动???” 林可叮伸手扶住东摇西晃的其其格,“你把自己转晕了。” “我们一起转,你为什么不晕?” “我可能平衡感要好点点。” “哇塞!小叮当,你好厉害啊!平衡感是什么?……” 林可叮解释完,其其格教她翻晒牛粪,“其实很简单,用木叉把牛粪一一翻个面,这样就能都晒到太阳了。” 林可叮依葫芦画瓢地翻了两个牛粪后,精准地形容道:“好像烙大饼哦。” 眉眼生动,像发现了新大陆。 人与人相处,很奇妙,总能互相影响,其其格可以安静下来,林可叮也能变得活跃起来。 灿灿也学会了,它用前肢扒拉牛粪,业务不熟练,控制不好力度,要么就是爪子陷进牛粪,要么就是一脑袋扎进去,一顿操作后,成功的没有两个,把自己弄得一身湿绿。 反正干完活都要洗澡,林可叮也就没拘着它。 灿灿心性不定,很快又去追蝴蝶,格日乐他们看到浑身是粪的灿灿,吓得扔了木叉就跑:“别过来呀!” 灿灿黑溜溜的眼睛一亮,发现追小孩儿比追蝴蝶更有趣,嗷呜嗷呜地去扑格日乐。 到了晌午,烈日当空,草原一日两餐,不用回去吃饭,所有人围坐在草地上休息,主妇拿出装满奶茶的暖壶,用木碗倒出来分着喝,老人带了酒壶,从围圈的这头传到那头。 蒙古人酒量大于食量,即便是女人,也更喜欢喝酒,奶茶都留给了小孩儿。 暖呼呼的奶茶,配上奶疙瘩,奶香十足,孩子们也像喝醉了,大人们唱歌,他们跑到中间的空地上伴舞,群魔乱舞。 欢声笑语不断,随着低垂的白云延绵在广袤无垠的额善草原上。 休息完,继续翻晒牛粪,几个主妇舍不得离开,留在原地摆谈。 “别说,巴图尔人不咋地,生的娃确实好看,毕竟基因摆在那。” “我早就注意到了,尤其是小叮当,在孩子堆里特显眼,衬得别的娃旧旧的。” “说起来,巴图尔还是额善第一美男呐,小叮当这底子,长大多半能超她阿布,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 “小叮当才五岁,处对象结婚,老远的事儿了,”其其格的额吉,赛罕好心提醒,“这些话,可别当巴图尔面说,他多多宠爱小叮当,到时候跟你们急。” “对啊,巴图尔今天怎么没来翻牛粪?”赛罕旁边的婶子问格日乐,“你阿布呢?” “去组长家做登记了,”格日乐回答,“要给我家母牛交……配。” 大婶笑开了,“哈哈哈哈……你知道交……配啥意思不?” 旁边几个大婶子跟着起哄,“格日乐是小,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看到过巴图尔和林静秋。” 知道小孩儿经不住逗,家里有啥事都能往外捅,看到格日乐张开嘴巴,赛罕连忙出声拦下来,“今天好多人去组长家做登记,你阿布一时半会回不来了。” 成功转移大婶话题:“登记完也回不来,保准被拉去白头山,为了打旱獭,我家都没去放牛。” “还不是前些个巴图尔在家烧兔子肉太香了,馋得家家户户做梦都想吃点新鲜肉,牛羊不能杀,只能打点野味了。” “旱獭肉有肥有瘦,跟场部供销社卖的猪五花一样,比牛羊肉多多好吃,一只大旱獭可以出一盆子的肉,足够一蒙古包大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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