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珩肆走后,坐在后排的秦氏母女死死盯着李容瑾,眼中满是嫉妒。 沈书瑶的帕子都要快要在手中搅碎:“娘,凭什么沈蓉命就这么好,又是季大人又是裴大人,如今又来一个昭定侯,凭什么什么都是她的!” 沈书瑶说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与秦氏道:“娘,你说,真的沈蓉会不会已经死了,而这个沈蓉其实是个妖怪变的……” “瞎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妖怪。”秦氏皱眉。 沈书瑶说:“可娘你还记得那日,我们明明已经将沈蓉推进池中,她注定必死无疑,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不仅会什么机关术,还将父亲和季大人勾引的全听她的,我看啊,她就是什么妖怪变的。” “妖怪妖怪,哪有什么妖……”秦氏呵责的话猛然顿住,眼中闪过一次狡黠,“是啊,可以有‘妖怪’。” 春猎开始,官员已经到齐,李淮拿着太监呈上来的弓箭,箭矢上绑着红绸,寓意红红火火。 春猎第一箭需要李淮拉响,他握着弓箭,单手拉弓,只听一声长鸣,红绸跟着箭矢划破长空,直直射中空中翱翔的鹰隼。 瞬息之间,鹰隼掉落,众人大喜! 纷纷夸赞李淮:“陛下好箭法啊!” 刘公公让人将鹰隼捧至李淮面前,阿谀奉承道:“陛下挽弓射得鹰隼,为春猎拔得头筹,今年大梁必定诸事顺遂,五谷丰登。” 李淮对此很满意:“行了,将鹰隼带下去吧,吩咐下去,围猎开始。” 剩下的就是各个世家公子亦或者是朝廷官员的围猎时间,沈蓉不会射箭,李容瑾就没掺和进去,埋头吃着跟前的佳肴。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一阵清脆的鸟啼,李容瑾的后背瞬间绷直,她猛的抬起头来——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这不是什么鸟啼,而是当初她为季宴川设计的哨笛,季宴川骗她说与暗卫防身用,结果却被他用作暗卫之间杀人的信号。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要在春猎皇兄的眼皮子底下杀人? 此时季宴川从自己座位上站起,走到贺兰珩肆面前,李容瑾距离他们太远,并未听到季宴川与贺兰珩肆说了什么。 只见贺兰珩肆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拿起弓箭拉上季宴川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李容瑾的心中‘咯噔’一下,季宴川这是要杀贺兰珩肆! 一定是阿肆先前在宫中的事情引起了季宴川的忌惮,他向来多疑,做事从不留隐患,如今这是要将阿肆除之而后快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季宴川得逞! 李容瑾暗暗握紧拳头,她悄悄环视四周,发现此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于是她佯装出一副要去透透气的样子溜进了树林中。 就在她走进树林的瞬间,裴烬的目光向她这边抛来,落在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裴烬略微蹙眉。 他的身旁又来几位敬酒的朝臣,裴烬现在没有功夫应酬这些,侧身与璇玑耳语低吟一句话后,转身进入树林。 —— 李容瑾进入树林后,周围树木高大,错综复杂,不过是一个不留神她就跟丢了贺兰珩肆。 还好此时不是秋季,否则这草木长得比人都高,保不准她自己都会在里面迷路。 李容瑾看着脚下被踩过的脚印,她只能先顺着这些脚印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贺兰珩肆。 这时,突然周围出现一阵骚动,有四五个人在不远处跑了出来,他们神色惶恐,就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 该不会是季宴川当众杀人,阿肆出事了吧? 她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拦住了这些人就问道:“诸位慌慌张张的可是发生何事了?” 领头的付家郎君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头黑熊,不知道是谁激怒了它,看到人就开始攻击,已经有不少人受了伤,姑娘还是赶紧出去吧!” 李容瑾一听‘受伤’神情就有些激动:“那郎君可曾看到昭定侯?” 付郎君忙道:“有有有!还好侯爷和相爷及时赶到,是他们疏散大家离开的。” 李容瑾:“好,我知道了,多谢郎君。” 付郎君:“哎,姑娘!前面危险!” 李容瑾头也不回的向树林深处跑去。 她大约跑了一段距离后就听到一声粗狂震耳的熊吼,听这个声音应当是一只成年的黑熊。 李容瑾现下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段趁手的树枝就往声源跑去。 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骂季宴川不是个东西,竟然放狗熊进来杀贺兰珩肆! 只听下一声熊吼过后,李容瑾就在不远处看到与黑熊搏斗的贺兰珩肆,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黑熊挠破,露出了他结实的上臂和肱二肌,还带了一道刺目的伤口。 季宴川似乎比贺兰珩肆伤的还严重,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站在贺兰珩肆身后,他身上的白衣有的地方被染成血色,似乎也受了伤,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眼见贺兰珩肆一人的力量难敌一只成年黑熊的力量,黑熊抬起它那厚实的熊掌用力向下砸去,贺兰珩肆紧急用手中的弓箭来抵挡。 但,弓箭无法承受这一掌的力量,弓箭应声断裂,贺兰珩肆快速在地上翻滚躲开这一记熊掌,但后背却撞在了尖石上,疼的他一时无法动弹。 而刚刚被他躲开的地方瞬息之间被黑熊砸出一个大坑出来,如果刚刚贺兰珩肆没有躲开,估计现在他都变成一滩肉泥了。 黑熊并不打算就此了事,抬起熊掌就要想贺兰珩肆扑过去,这一次他无法再像上次一样躲开。 就在他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根木棍横来,精准的拍开熊掌,木棍挽起剑花用力插在了黑熊的掌心上。 少女长发飘动,衣袂蹁跹,黑熊吃痛哀嚎! 贺兰珩肆神情惊讶:“……沈姑娘?” 第11章 裴大人喝了一缸醋 裴烬吃醋,她为何一…… 森林中发出黑熊的怒吼,声如洪钟,它夺过李容瑾手中的木棍硬生生将其折断。 李容瑾因为惯性被黑熊拉扯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黑熊彻底被李容瑾激怒,张着大口就要扑上前撕碎她,但由于黑熊掌心受伤,扑上去的动作有些不连贯。 李容瑾吞咽口水,额头出现细密冷汗,她单脚后拉,准备应付。 按照现在这幅羸弱的身子,活生生接下黑熊的这一掌,她会不会死掉…… 她卯足力气抬腿就踢到黑熊的手臂上,奈何这只成年黑熊力大无穷,这一脚下去就像是打在棉花上,软趴趴的,看起来丝毫没有威慑力。 但李容瑾的左腿却传来一阵刺痛,失去重心后她向后倒去,但黑熊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张着獠牙巨口作势要咬死李容瑾。 贺兰珩肆努力爬起:“沈姑娘!小心!!” 李容瑾呼吸凝滞,瞳孔收缩,须臾之间只见身前冲出一道白衣身影将她护在身后。 季宴川手握箭矢用力将其刺入黑熊肩胛上,黑熊凄惨吼叫,季宴川又将箭矢没入几分,黑熊被季宴川激怒,它挣扎着抡动手臂,熊掌拍在季宴川的身上,将他打出去数米远的距离! 李容瑾呆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想到季宴川竟然会为她挡下这一击! 这时她的耳侧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一枚箭矢宛如鹰隼俯冲,快到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就直直射中了黑熊,瞬间空中落下数名暗卫,暗卫身上穿着鳞甲,腰间挂着‘督察司’的腰牌。 以璇玑为首,暗卫手握长剑将黑熊围住制服。 李容瑾回头就看到裴烬一身赤红长袍,手中拿着弓箭,眉目凛冽向她走来。 裴烬将手伸在李容瑾面前,示意她站起来,李容瑾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她说出的话都有些做贼心虚。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虚个什么劲。 就好像是一位闯了祸的孩子,害怕被大人训斥般,她无辜的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裴烬阴沉的脸色。 裴烬淡声道:“我不来,难道要看着你如何徒手制服一头熊?” “那姑娘可真是好魄力,改日本官是不是还要去圣上面前好好替你美言几句讨个美名和封赏?” 李容瑾听出了裴烬话里有话挖苦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男人的衣袖,轻声问:“你生气啦?” 裴烬垂眸冷冷看着她,并未答话。 她挠挠脸颊,她并不会哄人,只能弱弱的转移话题:“那个,昭定侯似乎伤的很重,麻烦你差人将他送回营帐再找大夫来看看……” 裴烬气笑了,脸色阴沉,凤眸冷淡的注视着她,似乎还浮现出一抹愠色,偏头看了眼地上体力不支的贺兰珩肆,眼中寒光乍现,仿佛能化眼神为利刃将他给当场刺穿! 贺兰珩肆无辜眨眨眼:“??” 季宴川这时虚弱地站起身轻咳为自己刷存在感:“沈姑娘可有受伤?” 这话就像是在提醒李容瑾,他现在伤的不比贺兰珩肆轻,而李容瑾眼中、心中只有贺兰珩肆,丝毫都未提起他。 他在提醒李容瑾,他也需要她的关心。 李容瑾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对季宴川行礼:“刚刚多谢季大人出手……”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裴烬当场截断,他将少女拉在自己身后,就像是在宣示主权:“不劳丞相操心,有本官在,她今后都不会再受伤。” 李容瑾呆愣:“?” 裴烬将李容瑾打横抱起,一路将其带到他的营帐中。 李容瑾耳尖发红,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低声道:“裴大人,这青天白日,我们孤男寡女……” 裴烬淡声道:“这里都是督察司的人,殿下不必忧心。” 意思就是,李容瑾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这里的人都是裴烬的,没人敢乱嚼李容瑾的舌根。 李容瑾:“可我说的是你啊……” 裴烬疑惑:“我?” 笑话,他巴不得自己与李容瑾绯闻满天飞,那他做梦估计都能笑醒。 但现在还不是向她坦白的时候,裴烬只能转移话题:“殿下与其担心我如何,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脚。” 营帐内大夫已经在床边侯着,裴烬将李容瑾放到床榻后,就在一旁静候。 大夫轻轻拿起李容瑾的脚,左右看看,伸手捏了一下。 李容瑾疼的皱眉,倒吸一口凉气。 裴烬冷声威胁道:“轻、点。” 大夫忙点头,后背绷直,额头直冒冷汗:“是是是。” 检查完后大夫战战兢兢行礼道:“回大人,姑娘的脚是扭伤导致的,下官为其开两幅活血化瘀的膏药,贴上两回就没事了。” 裴烬轻应:“嗯。” 大夫走后裴烬手中拿着膏药,小心翼翼的捧着李容瑾的玉足,小小的一只,还没有他的巴掌大,他捧在手中都宛若珍宝,贴膏药的样子专心致志,害怕轻轻一用力都伤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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