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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书雪听到她嘴里吐出来的顾夫人，仿佛赤裸裸嘲笑她。她温婉一笑，“家中纳妾皆是由家中主母做主，刚才来之前特意去拜访了顾教谕和夫人，今日便是个好日子，晚间轿子会到府上接妹妹。” 苏念安脸沉了下来，端详她许久，突然身子一软，泪眼汪汪往地上倒去。吴书雪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人已经被许久未见的高大身影抱在怀里。 顾无闫看怀里的人泪眼朦胧一脸委屈，一下子便明白她是装的。 刚刚看她倒下的样子蓦然和她自杀倒地的样子重合，他甚至怕自己再慢半步苏念安就又要在他眼前闭上*眼睛。 抱着她，门被轰然关上，吴书雪看着拦在她面前的人，门就在她眼前关上，面容扭曲，手中的帕子被撕成两半。 进门苏念安觉得安全了，刚想下来，整个人突然被顾无闫反压在腿上，屁股一疼。 “知道错了吗？” 疼痛还在继续，苏念安脸一红，比起痛更多的是羞耻，“顾无闫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后颈被大手有力扣紧，死死压制，“知道错了吗？” 苏念安不服，“我错什么了！” 顾无闫又是一下，这一下格外用力，握住她手腕将整个人提起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漆黑一团的眼睛盯着她，里面浓重的情绪仿佛要将她吞没。 苏念安正生气，看到他眼睛红的跟又要哭一样，张口要说出的话蓦然一滞，干巴巴道，“你气什么，被打是我！” 记忆里也是一个铁血将军动不动要哭，不像话！ 顾无闫想笑却又觉得悲哀，脱力的将头埋在她颈窝，“好好活着，我给你准备了很多钱，你喜欢的珠宝衣裳，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高高兴兴活着。 苏念安撇嘴，“只要你们夫妻两——” “——嘶”脖子一疼。 顾无闫抬头冰冷的看着她，“什么夫妻？” 她也有些生气，冷笑起身，“你们不是夫妻，难道我们是夫妻？” “可以。” 苏念安冷哼，“我去骑马，你们俩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 她不知道最后顾无闫和吴书雪说了什么。吴书雪走后，顾无闫骑马追上正在前面跑得飞快的苏念安，两人并排骑了一段路，苏念安怎么都甩不掉他，没好气，“你现在很闲吗？” “想陪你走一段。” 她疑惑侧头去顾无闫，他太奇怪了，按记忆顾无闫内敛到极致，没有她主动，他能憋死不开口。 “看路，专心些。” 顾无闫将她的脑袋拨回去，冒冒失失想一出是一出，任性得很，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听话。 他想抱她，手指无意识捻过缰绳，很想。 苏念安可不管他，跳下马准备回去吃饭，天快黑了，得早些回去，不然姑母该担心了。 “念安。” 顾无闫在身后喊她，苏念安回头，“快用晚膳了，你快跟上，我饿了。” 原本站在阴影中的顾无闫快步朝她走去，慢慢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踩着她的影子，将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苏念安看了一眼，有些头疼，顾无闫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他不疼吗？还是蛊已经解了。 “青栖苑已经布置好了，若是有空可以去那边小住，那里有温泉，对你身体好。” 她眼睛一亮，“我知道，放在我妆匣里有个房契！是你送我的吗？” “嗯。”顾无闫落后她半步，视线扫过她白皙颈侧上暧昧的印子，不自在伸手拉住她。在苏念安疑惑的眼神中，垂眸认真地给她整理衣襟，将印子完全遮挡起来。 他自然伸手牵住垂落在一侧手，带着她慢慢走，“你的那两个人在书院，似乎要当夫子礼。三溪回暗卫处了，比起在外面和人打交道，她更适合回去。她们我一个没动，不用恨我。” 其实恨也没关系，他想。但是恨太累了，她都不记得他了，没必要让她余生受累。 苏念安疑惑歪头，不解地看他，“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我为什么要恨你？” 透澈明亮眼中是小小完整的他，顾无闫神色温和下来，“对，我们两情相悦。” 苏念安爬上马车，看到顾无闫并没有上来的打算，“不和我走吗？” 顾无闫摇头，“还有些事。” 他遥遥目送马车远去，手上似乎还有女子柔软的触感，这段路太短了些。 马车上，系统沉默开口，“宿主，我觉得你该查一下反派的身体情况，他的生命值一直在下降，这很危险。” 正常情况下，人物生命值波动是很正常的，它也不放在心上。但反派的生命值持续下降，已经低于六成，这很危险。 苏念安喝了口茶，看来蛊还没解，想到刚才他贴她这么近肯定很疼，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今天的茶格外清香。 半夜苏念安睡着，系统看着再次熟练翻窗进来的人，反派的生命值再次明显下降，系统感到心累。 顾无闫将人搂紧，亲亲怀里人的额头，闭上眼睛。 或许是身体太过疲惫，或许是熬过了最剧烈的反噬期，顾无闫早上没醒。 苏念安看着咫尺距离放大的脸，毫不犹豫掐紧他脖子，掐死他算了！ 顾无闫懒懒掀了下眼皮，握住她手，亲在她手腕内侧，牙尖轻轻磨过细腻的肌肤，没忍住用力咬了口，脉搏剧烈的心跳在舌尖跃动。 空气开始变得炙热，舌尖滑过肌肤，苏念安嘤咛，她有些绝望的想真的有被勾引到。 柔软黏糊的声音让他手上的动作一停，顾无闫沙哑的声音，“起来，我在外面等你，带你去看身子恢复的如何。” 苏念安疑惑，视线忍不住往下移，突然被一双手盖住，颇有些咬牙切齿，“怎么失忆了性子一点没改，起来。” “好吧。” 听着还挺惋惜的，顾无闫简直被她厚颜无耻的样子气笑了。 第20章 接受她的掌控，恳求她的施舍。 出府后马车在路上走了许久，顾无闫才在半路上来。 偷偷摸摸和做贼一般，苏念安饶有意味看了他一会儿，“表哥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近几日都无需上朝。” 估计是被罚了，她伸手握住顾无闫的手，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顾无闫的表情。 顾无闫疑惑看向她，“嗯？” 苏念安眯起眼睛，笑得像偷腥的猫，人在疼痛的时候，肌肤和脉搏是没办法隐藏的。顾无闫可真会藏，差点骗过她。 巷子尽头，静谧雅致的院子门被推开，处处透露着精致和奢华。 南越战败进贡财物不少，看来顾无闫拿到的也不少。 仇姑给她把完脉，苏念安好奇的盯着她看，仇姑阴恻恻抬头，“再看把你眼睛挖下来。” 苏念安完全不怕，骄纵的朝顾无闫抬下巴，“表哥她要挖我眼睛！” “赫赫。”仇姑意味深长一笑，收回手和苏念安说，“你这调养十几天就差不多好了。” 说完也不管两人自顾自回客房了。 “去看看后院。”顾无闫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走。 比起花厅和前院，这院子明显是给她住的，在被抹去的记忆中，与那张不应该再被她记得的图纸一模一样。 充满生机的花藤架，槐树下放着躺椅，一侧摆着点心和茶水。 顾无闫弯腰把她举起来，放在树杈上，仰着头看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将军，夫人来了。”南山在远处突然出声。 苏念安学着南山的话阴阳怪气，“将军，夫人来了～” “没有和她拜完堂，我也没回过将军府。”顾无闫仰头一字一句说的平和，慢慢解释向她。 阳光落在男人鼻尖，线条优越的下颌。 苏念安被蛊惑指尖压上他唇瓣轻笑，“同我解释做什么？” “要的。我现在是同她去刑部，本叫她直接去刑部等我的，谁知她来了这儿。” 她拍拍他的头，“去吧。” 顾无闫直勾勾盯着俯视他的人，想亲一下，却只是轻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念安。” 接受她的掌控，恳求她的施舍。 苏念安摇头，笑得温柔又格外残忍，“不可以。” 顾无闫亲亲她指尖，“下次可以吗？” “如果你没和旁人有触碰，可以作为奖励。” “好。” 顾无闫离开，苏念安去找仇姑，最角落的客房，房门敲响。 整个屋子都蒙上了一层布，里面没有燃灯灰暗一片，不适感迎面扑来，苏念安往后退了一步，“仇姑，我想请教一下表哥身上的蛊被反噬要怎么才能救他？” 仇姑阴翳着眼睛，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咯咯笑个不停，怪异恐怖的仿佛鬼片即视感。 苏念安又往后退了一步，直到站在阳光下才安心些，要说她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是真怕灵异。 “仇姑？” “没得救了，他必死无疑。”仇姑说的肯定，怪异的停顿后，不怀好意道，“也不是，你可以救他。” “用我的命？” “对。取你的心头血，用子蛊救母蛊。但是子蛊已经种在你体内，一旦离体，你就会立刻死亡，死在他面前。” 她眨眼，“那到时候就麻烦仇姑了。” 清溪在影壁下朝苏念安走了两步，“主子，马准备好了。” 苏念安点头，“仇姑这些时日都在这儿吗？” “如果你要引子蛊救人，我可以一直在这儿等。我也想看看真正的千丝蛊两蛊合一。” 告别仇姑，她立刻去马场骑马。 但人有的时候不能太勤劳，苏念安昏迷前最后看到一起躺在地上的锦珠郡主，心底叹气，下次一定要离女主远一点。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被独眼的男人狠狠一脚踢在墙上，鲜血流了一地。周围还有十几人神情麻木围坐在地上，仿佛没有知觉。 苏念安倒吸一口冷气，确认小郡主还昏迷在身边，才打量周围。破旧漏风的木屋，正前方似乎是一座断头佛像。 独眼的男人扫过所有人，“都给我安分点，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最后盯在苏念安的脸上，脸上垂涎的表情不加掩饰，苏念安心底一阵恶心翻涌。 独眼龙呵呵一笑，眼神在苏念安的身上流连，手轻佻地摸上门边的女人，一把将人拉出去。 门轰然关上，那个人不敢动她，那就是有更大的价值。也就是她有更大的危险。 苏念安沉默打开系统权限内能给出的最大地图。 “宿主，只能看一公里内。” 有比没有好，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值钱的金银首饰还有……她保命的弩。 她扫过所有坐着的人，多是粗布麻衣的女人，还有就是孩子。 脑海中闪过一个词，人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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