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才说了一半江绾的嘴就被表姐捂住了。 殷宁左看右看确定村里人都离的很远才把手松开,脸红红的好生可爱。 “你这嘴啊!怎可说这样,这样的字眼……” 小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要是被人听见那形象都没了。 “表姐,咱们都是村里人了,说这些怕啥。我之前赶海听那些大娘婶子们说话比我糙多了。咱们要入乡随俗,闺阁里的那些规矩咱就别记着了,多累呀。” 这个不能说,那个不能做,她现在都庆幸自己被流放了。 “走啦走啦,快去看看篓子还在不在。” 江绾拉着表姐走了,等姐妹俩走远了她们身后不远处礁石后头正趴着掏八爪鱼的两人才直起身来。 “越哥,这新来的京都小姐说话还真有意思。” 少年面皮黑的很,一口牙倒是白的晃眼。 “你老实点,别去招惹她们。” 连越只看了两人一眼便收回目光将八爪鱼放进篓子里。连桥也老实了些说起正事。 “越哥,最近万渔斋不能收鱼了码头上的鱼价被压了很多,咱们以后弄的鱼要降价卖出去吗?还是找别的出路?” “先跟其他人一样降价吧,这天气鱼又放不了不卖也是糟蹋了。” 接下的天气会越来越热,鱼也越来越不经折腾。他不是神仙,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只能顺应大众。 江绾还不知道附近就有熟人,她拉着表姐来到埋篓子的地方扒开周围的杂草往里一瞧顿时笑弯了眼。 “表姐你看~” 她把篓子扯出来,殷宁一探头就看到正挥舞着大钳子的螃蟹。 一只,两只…… “表妹!有只螃蟹腿没了!” “没事,螃蟹多了打架很正常。咱们也不卖,自家吃的断脚就断吧。” 江绾惦记着进城的事,拿上篓子也不耽误了,直接回了家。 这会儿家里的草药也都各自捆好放进了背篓,加上一条红色东星斑,今日进城的进项就全靠它们了。 “走吧走吧,咱们还要去渡口等船呢。” 沿海的村子走陆路到城里需要很久,走水路能节省一半的时间,加上各村渔船和筏子比较多,大家进城一般都是走水路。 不管是渔船还是筏子,沿着各村进城的时候若是看到渡口有人都会停一停。搭一人收一文钱,进城的路上还能顺便赚点钱。 江绾三人没在渡口等很久,交了三文钱很快就上了船。 “哟!这是七星斑呐!” 船上还有一人,是隔壁村的一位大娘。她看到桶里的鱼眼睛都直了,围在桶边啧啧称奇。 “上回听说到有人捕到七星斑还是四年前呢,丫头你们运气真好。” 大娘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七星斑,莫名有点兴奋。 “怪道那些老爷们都喜欢这鱼呢,瞧瞧这红艳艳的多喜庆。” 殷怀夕眉头一挑,上前和大娘搭起话来。 “大娘那您还记得上回那七星斑卖了多少钱吗?” “记得,咋不记得!卖了有五两银子呢!” 海鱼多的是几文钱一斤,贵点的也就十几文,当初那渔夫卖出了五两银子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不信你问老于,他肯定也还记得。” 大娘转头朝船舱外喊了一声,听了全程的老于给了肯定的回答,确实是卖了五两。 殷宁惊讶的捂住嘴巴,江绾却有点失望。 她本以为这条鱼可以卖个十几两,甚至几十两的,结果就五两银子,是自己太过贪心了。 五两也不错,要知道村里人想赚五两不知有多难,今日这趟要是顺利家里很多东西都能置办了。 这样一想江绾又开心起来,姐妹俩守在木桶旁一边听着隔壁村的八卦一边看着外面的无敌美景感觉时间过的飞快。 很快渔船在码头附近停了下来。殷怀夕对女儿很放心,她一手提着桶一手牵着侄女,三人问了城门的位置便直接找过去一人交了两文钱后终于进了城。 殷宁从小就居住在后宅,平日除了宴会和进香几乎都不会离开家。她连京都的大街小巷都陌生的很更别提这陌生的源汐城了。 小姑娘有些瑟缩眼睛既好奇周围的景象又害怕被人注视,她看向表妹,却见表妹大大方方的瞧着周围,有几回还嘴甜的向路边人问路。 她对表妹的佩服顿时又深了一层,这要是让她去,她肯定连话都说不完整。 “阿娘,刚刚那个大叔说城里最好的两座食楼都在昌宏街,药铺那边也有,咱们先去那边看看?” 殷怀夕点点头,确实要先卖鱼。免得一会儿突然死了就卖不上价,而且这桶里满当当的水是真沉,她都快提不动了。 “昌宏街远吗?” “有点远,不过走小巷的话很快。” 江绾靠着嘴甜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昌宏街包括它周围的几条街道是闹市,非常繁华物价当然也不低。周围的居民有不少都会从小巷到这边来买菜肉,她们只要跟着那些买菜的居民就能走到昌宏街附近去。 三人连水都没喝一口跟着三三两两买菜的人绕了好几段小巷子终于走到了一条略微热闹的街上,找人一打听离那食楼不过两盏茶的距离。 一家名叫丰味楼,一家名叫东福居。 “走,咱们去最近的东福居看看。” 江绾注意到阿娘的吃力,她把水桶接过来自己和表姐一起提着,一路问到了东福居。 咳……差点走过头了,幸好表姐识字停下来拉住了她,不然就露馅儿了。
第24章 卖鱼 到了地方后两个小姑娘便站到一旁,买卖啥的还是得让大人来做。 “去去去!哪里来的脏乞丐!” 小二都不等殷怀夕说话,拿着抹布就甩起来将人往外赶,仿佛三人身上有瘟疫一样。 天地良心,三人为了进城今天特地穿的是洗干净的衣裳只是衣料比较廉价而已。 江绾脸上的笑霎时端不住了,她正要上前说什么就被阿娘拉了回来。 “小哥倒也不必动气,我本意只是想来卖条鱼,你不收好好说便事,咱们现在就走。” 殷怀夕说起卖鱼大家的目光这才落到木桶里,看到了桶里那一抹红。 小二心中咯噔一下,这鱼他认得,是七星斑! “咳……那个大嫂子……” 不等小二话说完,殷怀夕便直接提起桶就走,走的那叫一个干脆,气得小二脸都白了。 三人又问着一路去了丰味楼。 远远一看这家食楼没有东福居大,但这家生意却比东福居好。刚刚东福居的大堂都看不到什么人,这边却坐满了大半。 三人刚走到门口,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三位客官里面请!这边靠窗还有位置。” 殷怀夕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这里有条鱼麻烦你帮我问问掌柜收不收。” 她指了指自己的木桶,小二一瞧眼顿时就亮了。 表叔这两天正愁没什么稀罕物给东家待客呢,这不就来了! “夫人我们掌柜此时在后院呢,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要不去后院谈?” “那行。” 三人跟着小二去了后院,满院子的食物香气勾得三人直咽口水。 “掌柜的!” 小二喊了一声,于掌柜回头看到表侄这个时间不在外面招呼跑进来刚要训他就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三个人。 “掌柜的,这位夫人说想卖鱼,你来瞧瞧?” 瞧完你保证不会骂我。 于掌柜在表侄眼里看到这样的意思。 嗯?什么鱼这么有面子。 他才不会…… 等等!这是什么?!他没眼花吧?! “七星斑!” 于掌柜生怕自己看错了,头都要埋进桶里去才确认水里的就是那有好意头的稀罕家伙。 好好好! 东家大小姐刚结了一门好亲,自己要是把这东西献上去,绝对有大大的好处。 好侄儿啊,哈哈~ “夫人这边请坐,咱们谈谈这鱼的价钱 。” 于掌柜挥挥手将表侄撵走,转头将殷怀夕三人请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 “七星斑比较不常见,所以也没个准确的价钱几乎都是按条卖的,不知夫人心里可有合适的价格?” 殷怀夕秉承着砍价先砍一半的道理,涨价也涨一半。 “十两银子。” 于掌柜一愣。 就这? 他还以为要狮子大开口呢,没想到才要十两,自己的良心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咳……上一条七星斑是东福居买的,花了二十两银子。夫人你这条要小一点,却也不至于只卖十两。” 殷怀夕眉心跳了跳,脸色一言难尽。 于掌柜一看这母女三人就知道她们是穷苦人,他自己也是从土里刨食挣扎出来的知道乡下日子有多苦,所以实在不忍心坑她们的银子。 “这样吧,这条七星斑我能做主十五两收下它,夫人你要愿意咱们现在就能交易。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拿去东福居问问,他们要是价钱更高那也不错。” 殷怀夕沉默了下,自己的节奏完全被打乱了。就因为船上大娘和那于老伯说的五两银子。 现在看来那五两银的消息真假不明,若是真的,那肯定是渔夫被坑了,让中间人赚了一把。若是假的,那就是人家不想露财,对外才说的五两。自己也是傻,都没细想下直接就信了。 再说那些没啥意义,心里价位都露底了。 殷怀夕也干脆,直接就点了头。 “掌柜的您厚道我也不是那不识相的,十五两便十五两吧。” “行勒,那你稍等我去取银子。” 于掌柜乐颠颠的走了,很快又高高兴兴的将三人送出了丰味楼。 明明赚了十五两,两个丫头也挺高兴可殷怀夕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得劲。江绾见阿娘兴致不高赶紧转移了话题。 “阿娘咱们去药铺看看吧。” 这个是阿娘的强项,一进药铺她准备兴奋起来。 不得不说,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一样。三人找到药铺后殷怀夕立刻就有了精神,背着背篓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 药童一眼就看到背篓里的东西当下便明白这是来卖药草的。普通药草他自己就能验收所以也没叫师父出来。 “婶子不介意上手检查吧?” 婶子…… 殷怀夕僵硬了片刻,摇摇头说不介意。 她自己弄的药草她知道,除了没有炮制这一缺点,别的绝对不差。 药童一捆一捆拿出来,然后又解开仔细的检查里面以防金玉其表。检查到一半的时候药铺来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拿着药方要抓药,药童便将药草放置一边先忙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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