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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又得花一笔钱出去。 没办法，该花还得花。 殷怀夕和嫂嫂打过招呼后便出了门，江绾整理东西时看到墙角小铲子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连银珠借三天就还的。 “表姐，我去把这些还给银珠，你要去吗？” 殷宁摇摇头，她不太愿意去村里走动，不想被村里人打量。 “那我自己去啦~” 江绾想了想，拿了两颗海胆用干草提着当谢礼，也不知道银珠和她弟弟能不能吃得惯这东西。 上次银珠说她家外头有棵大芭蕉树，江绾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她家。只是还没进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说声音。 “银珠啊，你都马上说亲的年纪了能看顾你弟弟几年？你二叔愿意一起养着你们这是他仁义，这还有啥好考虑的。” “你爹娘这一走，家里没了顶梁柱留个房子顶什么用。要是养在你二叔跟前那什么都不用愁了。以后就算嫁人娘家也有依靠不是？” “虽然之前是分家了但你家这情况比较特殊，再合家也是你爷奶的意思。老人家的话你得听吧，可不能不孝。” 江绾在外头听的好窒息。 摆明了银珠爹娘没了她二叔想吞掉大哥家的财产。 说的好听是接他俩去养，银珠都这么大了是接她过去当丫头使唤吧。等她年纪到了还能收一笔聘礼，嫁掉她后小金宝还不是任他们摆布，房子到时候也就成了她二叔的。 这就是亲人呐。 江绾听到银珠哭起来立刻上前拍拍门喊了她一声。 “银珠开开门，我是江绾。” 里面的声音顿时小了点，银珠很快就来开了门。她眼红红的，看到江绾下意识想给个笑脸却又笑不出来。 “小绾你进来坐。” 连银珠一把将人拉进院子，有了外人在，院子里的亲戚也不好再说什么，让她仔细想想便离开了她家。 关上门又把门拴上，小姑娘没忍住在江绾面前大哭起来。 江绾听的心酸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弟呢？怎么没见他？” “被我阿奶接过去，说，说是吃了饭就回来。” 银珠抽噎着抬起头，情绪十分低落。 “小绾，我爹一个月前出海被卷走了，我娘也没了。我爷奶说让我和弟弟跟他们一起吃住，以后二叔来养我和弟弟，这房子也得给二叔。我不想去，但他们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可爷奶一向不喜欢我们家的他们只喜欢二叔的儿子，要是一起过，我怕金宝受欺负。” 江绾叹了一声。 傻姑娘，恐怕不只是你弟弟受欺负，是你们姐弟俩一起被欺负。 “小绾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银珠心已经乱了，她和江绾都没见过几面此时却想来听听她的意见。 江绾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她。 “你自己想想要是不跟他们过，饭你会煮吗？弟弟你会照顾吗？家里没有收入日子能过吗？” 银珠想了想，停止了抽噎认真答道：“洗衣做饭我都会，弟弟从小到大本来就是我照顾的，家里虽然没有船了但阿爹阿娘存了不少银钱，省着点吃可以用七八年呢。再说我还可以每天去赶海弄点蛤蜊鱼虾回来吃，日子肯定能过的。” 江绾：“……” 这姑娘有点傻，家里有存银的事居然就这么告诉自己了。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让你二叔养。你有想过住一起是什么日子吗？” 银珠小脸一白，她当然想过。 阿爹阿娘才过世半个月，自已和弟弟的衣裳就被阿奶拿去给了堂妹堂弟。 要是住到一起，爷奶肯定会让她洗一家子的衣裳，做一家子的饭。可能还要骂她赔钱货不让吃饱饭，弟弟也会被小石头欺负。 “我知道住一起会被欺负，但我已经十四了，明年后年就嫁人了。要是我走了，金宝一个人怎么办……” 江绾听懂了，其实银珠心里已经妥协了，只是害怕以后的日子现在心里正在拉锯。 “谁规定的十四一定就要嫁人？还是你已经有未婚夫了？” “没有没有……我还没想过亲事，我娘说要等我再大点才会相看。” 银珠想到娘，眼泪啪嗒又落了下来。 “我，我其实不想成亲的。” 她就想守着弟弟把他好好养大，让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那就不成亲呐。律法没有规定女子就一定要十四岁就成亲的。或者你可以对外说十八岁之后才考虑亲事。那时候金宝也该十岁了，是个大孩子可以照顾自己。” 江绾这话在这个时代是离经叛道的。十八岁都成老姑娘了，劝人这个年纪才成亲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在害人。 可十八的姑娘才刚刚长成呢，要按她的想法，二十岁成亲都算是早的。 十四还是孩子呢，成什么亲。 只是她这样一个小人物改变不了这样的陋俗，只能浅浅影响下身边的人。 “你要怕别人说闲话，就说是爹娘托梦，让你晚点成亲照看好弟弟。” “娘家人撑腰什么的你信都别信这个，现在都想抢房子哪有什么亲情在。以后就算有什么这样的娘家人也靠不住，还不如金宝可靠。” 江绾说了一大堆，银珠听得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第27章 制作海胆酱 其实银珠内心最想的也是不跟爷奶过，只是那么多人一直劝她又说的那么严重，好像家里没有大人天就塌了一样。 如果江绾今天没来，她可能就撑不住答应了。现在听了江绾的一席话，她有种被认同的感觉，顿时有了勇气。 “小绾谢谢你！我明白了。” 她要自己照顾弟弟，除了年节该孝敬爷奶的东西别的二叔想都不要想，房子是阿爹留给弟弟的。合家的事只要自己不点头，他们就没有办法。最多自己名声难听点，无所谓了。 想通了的银珠面色总算没那么苦了，她把江绾还回来的工具放到角落里眼神落到两颗海胆上。 “小绾，你拿这个是干啥的？它蛰人很痛的。” “这个，送给你吃的。你家有剪刀吗？” 江绾知道村里人都不吃海胆，于是给银珠小小的讲解了一下海胆的吃法。 “我阿娘是个大夫，这东西要是有毒的话我们家又怎么可能吃呢。海胆不止没毒，它还非常补身。生食你们就不要了，我教你做海胆蒸蛋，很补人的。” 银珠起先还有点不太信，直到江绾把海胆黄挖出来给她尝了一口顿时被惊到了。 这下她没话说了，认真的跟着江绾学着处理海胆。 “对了银珠，你知道村里谁有菜种子吗？” “知道，我家就有。” 银珠回屋拿几个叶子包出来。 “这都是我阿娘之前准备的，我记得有白菜黄瓜豆角的种子，其他两包不记得了。现下我家菜园子都吃不过来以后也是要少种的，这些你拿回去吧。” 江绾也不客气，将那几包菜种子收进兜里。 “对了，等下我给你拔点大蒜和葱姜。你拿回去直接种地里就行，到时候可以一茬一茬的吃。” 一茬一茬吃这让江绾想到了韭菜，不知道这渔村有没有种韭菜的，她馋了好久阿娘做的韭菜盒子，感觉好多年都没有吃过了。 江绾吸溜着口水把银珠教完后，带着一篮子的菜和她娘前后脚回了家。 “哇！好多鸡蛋！” 又香又嫩的鸡蛋！ 江绾没出息的又咽了下口水，明明今天才吃了两个大肉包的，现在看到鸡蛋居然又流口水了。 “瞧你那馋样儿，晚上给你们炒鸡蛋吃。” 今天赚了钱当然要庆祝一下。 殷怀夕宝贝的将装蛋的陶罐抱进灶房里。 “嫂嫂，咱家还缺了些碗和罐子，别的还有缺吗？你帮我想想，有什么要补充的明日我再去买回来。” “够了够了，家里现在每人都有一个碗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宋文慧真怕小姑子一口气把钱给花光，逮着她训了好一会儿。殷怀夕赶紧拿大包子堵住嫂嫂的嘴，自己溜去和女儿商量摆摊的事。 没错，经过昨日的试营业，今天她们准备继续去摆摊卖薄荷水和海胆。 这回连宋文慧都一起去了。 结果一下午就卖了邻村老伯两碗水，海胆更是一只没卖出去。 收益一文钱…… 这下哪怕江绾早就有预想过收益不理想也被打击到了，她没想到能不理想到这个程度。 就一文钱，还不如跟阿娘上山采药去。 “表妹，咱们今日一只海胆没卖出去，这些海胆要是死了怎么办？” 因为海胆一只十文，早上她和她娘跟着表妹一起去捡的海胆，捡了满满一背篓，家里的水桶都占完了。 江绾看着家里一堆海胆琢磨了下，真要是卖不出去自己家也吃不完，不管是送人还是放着臭掉都好可惜。 对了！自己可以把它们做成酱嘛！ 海胆黄做成酱那叫一个香，拿来拌面拌菜方便又美味。而且做法超级简单，就是少了一样东西。 她得弄到酒。 江绾私下和阿娘提了一嘴，她和阿娘有自己的小秘密，阿娘是绝对相信她的。 于是殷怀夕第二天就托小满娘从城里买了酒和罐子回来。 殷怀山看到酒还暗乐了好一会儿。从前在家里妻子管着不让多喝，没想到妹妹居然还记得他会喝酒给他买了酒来。 不行不行，得说说小妹，家里现在穷的很他不喝酒也是可以的。 “小妹啊……” “大哥咋了？” 殷怀夕一边问一边把酒拿给了女儿。 殷怀山：“……” “这酒？” “这酒啊，是我买回来准备腌制海胆酱的。” 江绾飞快转头忍笑，假装没看到舅舅那尬住的脸。 “表姐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 殷宁一脸茫然。 “听到心碎的声音，哈哈~” 江绾心疼舅舅一秒，决定等海胆酱做好了让阿娘再给舅舅买一小瓶酒安慰安慰。 姐妹俩拿着酒进了灶房，昨天早上捡回来的海胆已经没那么精神了。江绾有些心疼不能赚到的钱，可再等一下午若是卖不出去肯定会都死翘翘，那就太可惜了。她狠狠心直接拿起剪刀开始清理海胆们。 “表姐你烧点水把那两个罐子滚一滚，里面要弄干不能留一滴水。” “好嘞！” 殷宁早就习惯动手烧火，如今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她把火燃起来后还能过来帮江绾给海胆冲水。 姐妹俩忙了一通也不需要大人帮忙自己就把罐子清理好，海胆黄也全都挖出来沥好水。 新鲜的海胆黄挖出了一大篮子，现在要在酒水里给它们泡泡澡，这样可以杀菌消毒起到防腐的作用，还能让海胆黄在发酵的过程过香味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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