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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我回了自己家，你还担心我不习惯吗？”林云珠学着原主说话的语气，笑着反问。 虽然知道林云紫肯定有事，但见她不急着说，也猜到不是什么大事。就装着不知道，等她自己说。 林云紫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我担心你做什么？你少自作多情。” “好吧，算我自作多情。”林云珠说着撇撇嘴。 林云紫笑着睨她一眼，又慢腾腾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叹道：“这雪天，也出不去。我们姐妹待在一处聊天，还能省些碳。” 听到省些炭，林云珠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两个炭盆。她回来不到一天，也算看出来，家里是真省。 人在堂屋里，卧房就不烧炭，人回卧房，就直接把炭盆搬进去。她早上从卧房来到堂屋的时候，那是真冷。过了好一会儿才暖和起来。 下人们的房间里，都是烧的次一等的碳。 据她另一个贴身丫鬟荷花说，她都是先把碳烧上，等屋子暖和后，再熄了碳进去睡觉。因为那烟真是太大了。但每天早上醒来也是冷得不行。 “府里如今……”林云珠迟疑着问道。 虽然她没问出来，但林云紫显然明白她想问什么。 摇着头叹气道：“你去了庄子上没几天，大哥去铺子对了账。三个铺子，只一个有进项，其余两个都赔了钱。就那个赚钱的铺子，这一年也不过只进了两百两银子。” 听了这话，林云珠沉默。 府里的产业，一共就这三个铺子，和两个庄子。 两个庄子的产出，缴了税后，再留出府里的口粮，每年进账不会超过一千两。 三个铺子，赚钱的那个填了赔钱的窟窿，不赔就不错了。 偌大一个伯爵府，一年的进账一千两？ 虽然伯府精简了下人，但如今也有接近四十人。单就下人的月银，一年也有接近三百两。另外还有四季衣衫。 好在伯府如今没什么亲戚，否则，单单一年到头的人情节礼就能让伯府入不敷出。 见林云珠沉默，林云紫又继续说：“我们一家子都没有那经商的头脑，大哥已经打算把那三个铺子关门，然后租赁出去。” 对此，林云珠还是赞同。 那三个铺子的位置不算太好，但京城寸土寸金。再不好，以目前的市价，租出去的话，一间铺子一年至少能得三百两租金。怎么也比亏钱的好。 虽然林云珠也有开食肆的打算，但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她对盈亏并没有把握。 还是决定自己筹了银子，另外租铺子。这样也不打乱大哥对府里支出以及进项的规划。 她如此想着，就暂时没提开食肆的事。 然后又听林云紫叹道：“最近天气骤冷，管家找到大哥说买炭的事。府里账上实在没钱，大哥只能将府里珍藏的古籍卖了一本。” 林云珠转头看她，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些古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并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今天你卖了，以后就算你有了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回来。 他们家虽然不如那些世家的底蕴，但也算。好几代积攒下来，也有那么几本能拿得出手的。 可，这就卖了？
第8章 林云紫的心思】 林云紫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唉声劝道：“虽说都是祖上留下的，可再怎么样，也比不得人重要。况且，也不只是买炭的事。二哥今年秋闱没中，打算另寻一处书院。” 这么一说，林云珠倒是能理解。 二哥一直是在国子监读书，可国子监里面关系复杂，二哥身份尴尬，想要安心读书，或者说想要寻一个真心教他的老师并不易。 国子监是好，但以二哥的情况，倒是寻一个简单的环境更适合。 但寻一个合适的书院或者老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就需要寻些关系，还有投其所好。 这不得有花费？怪不得大哥舍得卖古籍？ 伯府的爵位还有一代就到了头。目前来看，伯府想要出头，唯一的出路就是科举入仕。他们这一代，二哥是希望。 “二哥书院可寻好了？” 林云紫摇了摇头。 林云珠再次沉默，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犹疑着问道：“大姐姐，府里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是呀，府里越来越艰难，我们几个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林云紫这话没说完，但两人心里都明白。不论是她们的嫁妆还是两个哥哥的聘礼，府里都拿不出来。 所以，大哥二十二，连个亲事都没有。 “一味节省是没用的，还是得想办法开源！”林云珠提议道。 林云紫点头：“是这个理儿！大哥已经说了，等过了年，给二哥把书院寻好，他就准备去南边看看有没有什么风险小一些的营生。” “大哥准备做什么？”林云珠皱眉，林文杰一个没有任何生意经验的年轻人，这样贸然出去，很容易被骗。 林云紫摇头：“我也不知道，就说是出去看看。” 说着拍了拍林云珠的手，笑着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不管他要做什么，总是得等二哥的事安排好了再说，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合计合计。” “也是！”林云珠想着，等过了年尽快把食肆开起来。 如果真能赚钱，大哥就别出去冒险，一家子就安心搞餐饮。然后要想办法摆脱原书的命运，这才是大事。 “对了，你在庄子上落水，究竟是怎么的？说给我听听。”林云紫很快就变换了话题。 林云珠又把在杜家庄子上落水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虽然已经从黄庄头嘴里知道了一些，此刻再听林云珠细说起来，林云紫还是皱起了眉头。 杜明微还真是，欺负起人来一点顾忌没有。 不过是因为他们永宁伯府如今空有爵位而已。 林云紫心里气极，但面上一点看不出来。 很快略过落水的事情，对着林云珠感叹：“这次真是全赖庞三老爷仗义，否则这后果真不敢想。” 林云珠不知道她突然又提庞三老爷做什么？只附和道：“是的。” 随即便听林云紫沉吟道：“虽说大哥已经上门感谢过了，但二妹妹这个当事人若能亲自走一趟，就显得更有诚意。” 林云珠先是愣怔了一下，让她去寿春伯府是什么意思？ 有些犹疑地开口：“寿春伯府那边，现在应该不想和咱们家扯上关系吧？” 按她的想法，落水的事还不算完全过去。因为杜明微还是遣了人在外面传这事。 杜明微是想要坏了她的名声，借此给她牵线一门“好婚事”。但庞家那边应该会担心她婚事不易，然后赖上庞三老爷？ 她若现在递帖子过去，庞家怕不是以为瘟神来了吧？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云紫，想看出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但这位便宜大姐一如既往的淡然，见她不解，只轻声提点道：“救命之恩，怎能是丁点谢礼就能还清的？你该当面跟庞三夫人道谢才是。以后，但凡年、节、丧、喜，也不该落了礼数。庞家若有差遣，我们林家定当尽力而为。” 她这样一说，林云珠就了然。 这是想借着救命之恩，和庞家走动起来。 原主以前不怎么喜欢出门交际，林云紫担心她不想去，这才过来试探。 而林云珠才来到古代不久，思维还是现代的直来直去，对他们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还没熟悉。一时没能明白。 但仔细想想，这样行事也挑不出什么问题。 庞家那边愿意，大家就走动起来。不说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林家有了属于自己的交际。 若庞家不愿意，林家也没什么损失。毕竟打着救命之恩的旗号，也没人能说林家攀附。 想通后，立即对着林云紫颔首：“大姐姐说得是。” 林云紫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接着道：“我们林家虽然无权无势，但也是知礼的人家。你既要亲自上门，送礼轻重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心诚。哪怕是你亲自裁剪的衣裳，或是亲手绣的绣品，也是你的一番心意。” 呃…… 她这位大姐，真是人才。 府里没钱送礼就直说嘛，都是自己人，府里的情况还能不知道？实在用不着说得如此高洁。 但让她裁衣？绣花？ 真是高看她了！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记忆里和实操是两回事，好吧？ 实在不想做那绣花的精细活，林云珠想了想，提议道：“大姐姐说得是！只是我这绣活普通得很。倒是以前，我在城中书肆看到过几个小食方子。前不久在庄子上试着做了一下，味道不错。不如，我做出来，大姐姐先尝尝。” 林云紫本来也觉得，绣点绣品送过去，是有些寒酸。 听她说有新鲜的小食，想着先尝尝也行。 便点头应道：“既然二妹妹有了主意，那再好不过。” “这小食需得买些材料，等雪停了，我就出门去买。” 林云珠想着多买点，多试验一些种类，以后还可以放在食肆里售卖。 林云紫见她如今一点就通，很是欣慰。 接下来就说得更直白：“你那日落水的事，现下城中依然有人在传。想来，你的婚事若没有着落，庞三夫人还是会有所顾虑。这事你得说清楚。当然，她若实在不放心，两家不是都有年纪相当的读书人吗？以后同辈之间多走动走动，关系自然就近了。” 这一番话，再次刷新了林云珠对她这位便宜大姐的认知。 寿春伯的儿子和庞家二房的儿子与二哥差不多的年纪，也是准备走科考的路子。 林云紫这话的意思，若庞三夫人担心，可以让二哥融进庞家小一辈的圈子。那林云珠自然也算小一辈的人，就不存在和庞三老爷再扯上什么关系了。 若再想深一些，林云珠婚事不是没着落吗？庞三夫人如果愿意牵线，也不存在庞三老爷的事了不是？ 庞三老爷和庞三夫人的亲事，是立国后，寿春伯亲自定下的。 寿春伯是武将出身，为了给庞家下一代铺路，替庞三老爷选了文官之女。 庞三夫人的父亲，现在都察院任佥都御史。她若能牵个线，定然差不了。 林云珠心里佩服，她就落个水，名声是受了影响。但这大姐就能考虑这么多。只怕这段时间就等着她回府呢。 很好，这个队友，她很喜欢。 于是笑吟吟的应下了林云紫。 林云紫见她会意，心里高兴。 二妹妹去庄子上待了一段时间，倒像是开了窍。
第9章 凉王世子】 姐妹两个又在屋里说了会儿话。 林云紫见林云珠如今活泛了不少，就跟她讲了许多京城最近发生的事。主要是各家后宅的一些事，偶尔会涉及到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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