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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听她这么说，略加思索，拿起了对讲机。 “佳琪，浮海，第四名受害者很可能是电车公司女职工，你们去询问电车公司，寻找今天没上班，没人见过的电车公司女职工，提供线索的市民，有酬谢。” 这句话，是说给吴家琪和朱浮海听的，也是说给周围的市民听的。 受害人可能的身份很快就传开了，这场原本已经有西九龙重案组全员，油尖旺各大警署警察参与的追凶，现在加入了无数市民，成了全港历史上第一次“全民追凶”。 随着市民和媒体的加入，夏离也再次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对记者媒体来讲，夏离无疑就是最吸引眼球的噱头，不少记者面对摄像机的时候，都拿夏离出来做素材。 “……相信广大市民对那位夏警探也不陌生了，她这个月以来一直霸占各大报纸头条，让市民想不到的是，现在西九龙重案组和油尖旺各大警署都因为她一句话，一致行动……” “她是总处夏知秋总警司的亲生女儿，重案组对她如此纵容，是为了讨好夏警司吧，市民或要求警务处给一个合理的交待……” “……前面三起案子，每个凶案现场之间都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的，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是楼顶呢，还是电车站附近的楼顶，没道理的，都听她的，万一凶手在别的地方行凶，警察没及时赶到，她就是间接杀人啊……” “她让所有警察都以西九龙总区警察总部为分界，只查总部以北的地方，如果凶手现在在总部以南，比如在香江岛作案也说不准啊，耽误了时间，她就是害了受害人的罪魁祸首了。”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女啊，夏sir这是生了个给他丢人的女儿，还连累了重案组，现在看怕是要连累全港市民咯。” …… 经过新闻媒体的大肆渲染，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凶杀案凶手，警察内部一个状况百出，总拖后腿的猪队友，就这么深入广大市民的内心。 不管媒体记者出于何种目的，此类的报导无疑是增加了市民的紧张和恐慌，自己不满。 警察们的对讲机也陆陆续续响了起来。 “旺角东站附近的的高楼排查过了，没有发现目标！” “狮子山站附近的高楼排查过了，没有发现目标！” “黄大仙祠站附近的高楼排查过了，没有发现目标！” “老街游乐场站附近的高楼排查过了，没有发现目标！” …… 曹玉春也听着对讲机里的联络信息，揶揄一笑。 “现在市民排出来的失联的电车公司职工，是一位叫应柔牡的电车公司职工，现在是电车公司的财务经理，保不准人家就是出门买了菜，成年人又不会时时刻刻和身边的人报备行踪。” 话音刚落，就见吴家琪带着D组的几个探员急匆匆往这边跑来，曹玉春喊住了他。 “细吴，你们这么急匆匆干什么？其他同事都已经搜索过很多个车站了，都没有发现目标，你该不会还陪夏离胡闹吧？” “没有，曹sir，找到第四名受害人了，在九龙仔巴士总站的一个大楼的楼顶，受害人就是是电车公司的财务经理，应柔牡。”吴家琪说完，就带着其他组员往九龙仔总站跑去。 曹玉春此刻的神情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九龙仔总站离这里并不远，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也带着自己的组员往九龙仔方向赶。 …… 发现目标的地点，是九龙仔总站后面不远处一幢六层小楼的楼顶，曹玉春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围了不少市民和媒体，油麻地警署的军装警在维持秩序，拉警戒线阻止媒体和市民靠近。 “后退，后退，不能进来，不能进来！” 警察只能阻止市民和媒体的靠近，并不能阻止他们的议论和问询。 “这么说那位夏警探预判的竟然是真的，原来她没有在胡闹啊！” “她这算不算戴罪立功啊？先前在那么多个现场出洋相，现在直接立了大功啊。” “什么戴罪立功啊，她之前那些所作所为顶多算是丢人现眼，也没有真的酿成大错啊，我看夏警探那是大智若愚。” “想不到她竟然那么厉害，可惜了凶手跑了。” “这不是受害人还活着吗？能把受害人救下来也很厉害了，夏警探那么厉害，想必她能抓住凶手的。” …… 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夏离的风评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曹玉春神情复杂，拿出自己的警官证走程序展现给油麻地警署的警察看。 “西九龙重案组督察曹玉春。” 他带着自己的组员上楼的时候，已经有其他警察在楼顶了。 先发现目标的是朱浮海带的小组，楚嫣也带着夏离她们到了。 这是电车公司在九龙城总站的旧办公楼，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被淘汰，搬到另一处去了，现在正在拍卖中，但是还没找到卖家。 楼顶上堆着很多废弃电缆，还有不少垃圾，以及一张像第四封死亡预告信上所画的一样的方形办公桌，在画里，凶手就是让受害者趴在这张办公桌上，对受害者进行施暴的。 三十出头，身形挺拔，戴着无框眼镜的白大褂正在提取物证，他严肃又专注，陶知墨抱着相机拍摄现场，也不敢太靠近他，一副生怕影响他工作的样子。 “连郑sir都亲自来了……”曹玉春看着那位白大褂，面露意外，眼里还闪着一丝敬畏，他也不敢靠近他。 这是法证部有“百科全书”、“人形图书馆”之称的高级化验师郑sir。 法医科的袁医生正在给受害者进行施救，根据楼下市民的议论，曹玉春已经知道，警察赶来时，受害者已经昏死过去，就吊着一口气了。 受害者是一名三十二三岁的长发女性，这些信息和先前市民帮忙找出来的那位叫应柔牡的电车公司的财务经理对上了。 应柔牡的脖子上还有深深的勒痕，身上也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淤青和外伤，袁医生好不容易让她苏醒过来，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惊魂甫定的样子。 “凶手怎么跑了？现在有什么线索吗？你有没有看清楚凶手的样子，知道凶手的身份吗？”曹玉春上前去问。 听了她这一系列的问题，原本就脸色苍白的应柔牡，霎时间整张脸彻底毫无血色了。 吴家琪把曹玉春拉到一边去。 “曹sir，受害者现在情绪还不稳定，请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曹sir，不是说我们D组丢人吗？现在受害人不仅根据我们组细夏的推论找到了，而且人还是安全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杨风袖看向曹玉春。 曹玉春尴尬得不敢说话，楚嫣看了杨风袖一眼。 “好了别说，现在不能刺激受害者。” …… 法证部那很快就提取了所有的物证，两个手持相机的警察，陶知墨和法证部的谢建峰对视了一眼。 “回头我们彼此分享一下照片，看看有哪些细节自己没拍到对方拍到的。”陶知墨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相机。 谢建峰点了点头。 “好了，封锁保护现场，我们先撤。”楚嫣道。 法证部的郑sir带着鉴证人员离开，重案组警探跟在后头。 袁咏月和杨风袖扶着应柔牡，准确来讲，应柔牡实在是被吓得腿软站不稳了，她是被袁咏月和杨风袖架着走的。 下楼的时候，警戒线外的市民还踮脚伸脖子往这边看，吵吵闹闹，见到夏离下来，更吵了。 “那位就是夏警探啊！夏警探，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推断出第四个凶案现场在这里的吗？” “你是怎么推断出第四位受害人的身份的？” “夏警探，你可以把你的思路都和我们说一说吗？” “夏警探，你现在还有什么别的思路吗？可不可以给我们透露一点？” …… 媒体记者想抓第一手资料，涌上前来想采访夏离，被油麻地警署的军装警们拦着。 “都退后都退后，现在案件还没有破，凶手还没抓获，请不要妨碍公务，具体细节等破了案我们警务处公共关系部会召开发布会会，现在请不要妨碍警察办案。” “都让一让，都让一让。” …… 幸好有军装警在，才让法证部鉴证人员和重案组成员顺利上警车。 法证部要拿物证回去检验，楚嫣带着本组警探跟着去医院，等受害者情绪稳定了，询问相关情况。 夏离也上了警车，曹玉春强行和她挤进了同一台车。 “你上来干什么？我们D组的车不配让您坐。”陶知墨抱好了怀里的相机，另一只手抓紧了自己的衣领，对曹玉春一脸警惕和不满。 曹玉春依旧是嬉皮笑脸的，只是此时的笑多了一丝讨好和好奇。 “细夏，先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推断出来凶手会在电车站附近的大楼楼顶行凶，又是怎么推断出来受害者可能是电车公司的职工？”
第5章 要么有共同点，要么有规律 她们也想知道夏离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第一起凶杀案现场，是在服装批发市场，第二起案件，是在茶餐厅云集的街道段，第三起案件，是在一个住宅楼里。这三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对应的，分别就是衣、食、住……” “所以第四起案件就是‘行’咯！”杨风袖恍然大悟，都学会抢答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陶知墨也瞪大了眼，“可是为什么不是地铁站，不是火车站，不是码头？” “因为凶器。我说过，第四幅死亡预告信里拿来勒死受害者的凶器不是绳索，是电缆……” “不是简笔画吗？画里的凶器就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你怎么看出来是电缆不是绳索的。”杨风袖还是不明白。 正在开车的楚嫣回头看了她一眼。 “风袖，以后不管多好奇，别人说话不要打断，这是礼貌。” “好……”杨风袖白白净净的娃娃脸泛起了一抹红晕。 “因为如果是绳索的话，尾部会下垂，可是画里的凶器，线条是翘起来的，说明有一定的硬度，再联系我分析出来的‘衣食住行’，很容易就能让人想到是电车。” “也没有很容易。”楚嫣笑了笑，半是欣慰半是惭愧，毕竟她并没有想到，“那为什么搜索范围为什么在西九龙总部以北？” “因为时间。”夏离很肯定。 “凶手在重案组收到预告信后两个小时整，分秒不差地将受害者尸体推下楼，说明他一直在一个可以观察到重案组的地方。 戴帽子口罩墨镜和手套这个造型实在是太显眼，他大概率不可能会跟着送信的小孩跟到重案组看小孩什么时候将信件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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