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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这片星域星盗中的无冕之王，就算内乱传言再怎么喧嚣，其中心基地也无人敢来冒犯，被命名为“苍穹”的防御系统全天候处于开启状态，重重守卫更添一份肃穆。 而这片安宁注定要在今天被打破了。 当光炮落下的时候，本该抵御攻击的防御系统却像是失灵了一般，连预警信号都没有发出，在轰然的震颤声，一座尖顶的建筑化作了齑粉。 大概是没有想到在自家的大本营还会被袭击，整个基地霎时乱成了一团，本该合力击退来犯者的守卫全然丧失了组织性，闯进来的侵入者几乎毫不费力地闯入了核心区域。 说是侵入者，真正深入基地的也不过是两架机甲而已。 当一架黑红色的机甲挡在了前面，入侵者脚步稍顿，原本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守卫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将这个区域团团包围。 两架看起来什么改装都没做的普通机甲孤零零地陷入敌营。 毛犀庆幸她现在人在机甲里，不然就要被敌人围观自己牙关发颤、两条腿直打哆嗦的场景了。 她努力往上扯着嘴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但往好处想想，能够（作为挂件）闯入耀域的核心区域，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也不亏了。 她正这么想着，通讯里传来“后勤”提供的前方机甲情报，当然不是说给毛犀听的。 “狱狼，是耀域老大的护卫之一，擅长近战，他的机甲做过改装，速度非常……” 这话没说完，那架传闻中“以速度见长”的机甲就被击落在地，关节处的零件冒着火花，驾驶舱的位置已经彻底凹陷下去。 戴维：“……” 他默默地把后面的那个“快”字咽下去，改口，“耀域如今分裂成两派，驻守基地的都是旧派，也就是现在耀域名义上老大的嫡系，实力……一般。” 果然挺一般的。 程牧单枪匹马往里闯，偶尔还能照看一下应付不暇的毛犀。整个过程中，也就在一个防御属性点满、被戴维称作“巨熊”的机甲身上耽误了点时间，很快就找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耀域老大。 对着这个凶神恶煞、长相就很星盗的中年人，程牧单手掐住对方的脖子，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初次见面，我想向您打听点消息……” * “天才！她是个天才！！”罗蒙跟在德雷斯身后，声调高亢，整张脸都涨得通红，“xx的性质更加偏向稳定，只要掌握好balabala……” 德雷斯对这些研究内容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一件事。 他快步绕过实验室内的一台台仪器，向着中间的操作台走去，原本激动地说着什么的罗蒙顿时闭上了嘴，像是生怕打扰到正在整理数据的那人。 不过这么重的脚步声，沈期妤早就听见了。 她转身看了过来，声音不大愉快地问，“有何贵干？” 德雷斯对着沈期妤轻轻颔首致意，“打扰您了。” 他说着，从旁边的隔离箱里拿起了一颗蓝晶，递给了旁边的人，“你试试。” 那人当即把这颗晶石放进了腕间的活化装置里。 沈期妤见此，只是略微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只片刻之后，就听见一声痛苦的呜咽，那人捂着脸半跪在地上，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不知道到底是从嘴巴鼻腔亦或是眼睛中渗出的。 沈期妤无名指和小指的指尖颤了下。 虽然她有意提高了存储精神力的活跃性，但是真看到这一幕，还是胸口闷得难受。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尽力平静地开口，“降低活性就没法提高精神力阈值，这里面需要平衡。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相应指标降下来。” “不，不需要。”感受着那单单只溢散空中就带着压迫感的精神力，德雷斯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继续提高，越高越好。” 他这么说着，表情亲切地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肩膀，“炙逐，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德雷斯大人。” 说着，那个被称作炙逐的青年站起身来。他躬身施礼，脸上还带着斑驳的血迹。 沈期妤使劲咬了咬牙。 德雷斯没有让人停下来的意思。等到这块黑钢里的精神力耗尽，这个人别说精神海了，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德雷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他抬头对着沈期妤，面具一样的微笑头一次带上了温度，“沈首席有什么喜欢的吗？食物、珠宝、矿石、或者偏好的alpha……” 沈期妤脸色铁青：“不需要！” 虽然沈期妤严词拒绝，但是当下的实验进展显然让德雷斯非常满意，沈期妤也跟着得到了不一般的“优待”。 比较明显的是，她的一日三餐从营养剂换成了正常食物，比较不明显的是，跟着德雷斯过来实验基地的跟班，从一开始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星盗，变成了相貌都很出色的男男女女AABB。 沈期妤：“……” 程牧要是再不找过来，他老婆就真没了！！ * 程牧也确实在找人。 他找到耀域的大本营，就是为了问出德雷斯的消息。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耀域又是内部斗争，知道的情报只会更多。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最多的情报”这方面，程牧经验丰富，参照前一次的行动模式，他果断地成了耀域的新老大。按理说没那么容易，耀域毕竟不是先前弗斯星盗团的那群乌合之众，然而程牧的目的在于德雷斯，这和近来打压的岌岌可危的耀域旧派不谋而合，虽然双方各怀鬼胎，但还是达成了短暂的合作。 在耀域和某前情报贩子的双重情报支持下，程牧很快还是锁定了某颗星球。 与此同时，实验基地内部。 沈期妤一边快速地在操作台上输入数据，一边对着另一边的罗蒙开口，“W9的增幅，调到百分之七十九。” 罗蒙听得一愣，“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能量回路过载，可能损坏仪器。” 沈期妤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罗蒙表情有点讪讪，但还是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计算错误，一边跟着照做了。 然而就在他把旋钮扭转到位的一瞬间，前方就传来了明显过载的滋啦声。 能量的共振甚至影响到了灯光，整个实验室都在明暗之间闪烁，晦暗之间，罗蒙看见那边的沈期妤飞快地在操作台上键入了什么，速度极快地按下了好几个按钮。 罗蒙瞳孔骤缩。 他飞快地跑上前去，想要拦住沈期妤，但终究慢了一步，轰然地爆炸声在耳边炸响，整个实验室都像是在剧烈的地震之中，连早有准备的沈期妤都踉跄了一下，赶紧抱着头护住自己蹲在了原地。 那轰隆的声音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渐渐地向远处蔓延去。 沈期妤这下子是真的愣住了。 按照联盟的规定，这种等级能耗的实验，每个实验室的供能通路都要互相独立，做好彼此之间的隔绝。沈期妤猜到这群星盗没有这个安全意识，最多也以为牵连整个实验基地，但是现在这动静……这群人该不会把实验基地的能量通路连接在星球主供能线路上吧？！ 虽然心底震惊，但沈期妤这会儿也没空想那么多，眼见罗蒙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来，她赶紧抱起了装满蓝晶的隔离箱，在震动的余波中快步往另一侧的隔离式的实验台走去。 这个实验台是纯磁性的稳定装置，整个实验室都在摇摇晃晃，只有它仍旧稳稳地半悬浮在原地。 因为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太“危险”了。 眼见着沈期妤捞起其中一瓶溶剂要往蓝晶上倒去，罗蒙简直目眦尽裂，“住手！你疯了！！！” 沈期妤当然不会住手。 液体倾倒其中，晶石连点滋啦声都没有响起就被溶解，失去了作为承载体的黑钢，里面的精神力瞬间释放出来。 巨大的冲击让罗蒙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晕死过去，再外面一点，因为察觉异动往这边赶来的守卫也是一般无二的下场，所有有精神力输入仪器在这一瞬间都因过载失灵。与此同时，那轰隆不断的爆炸声不知是彻底远去还是终于结束，实验室终于安静下来，连先前的晃动都消失了。 沈期妤靠着实验台，长长地舒了口气。 和“运筹得当”、“欣赏结果”之类的词没什么关系，她……腿软。
第23章 星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靠着,程牧本来还在安排着让人暗中潜入实验基地，突然听到前面的惊呼。 程牧循声看过去，就见前面那颗暗色星球突然亮了起来,或强或弱的光点在其上流动地闪烁着。 这可不是什么节日庆典,程牧能想到的只能是“撤离后的自毁”。 他心底狠狠啐了口：就知道这群星盗不靠谱！ 耀域留下来的人里肯定有德雷斯的探子,程牧已经很小心地限制知情人数了,但看现在这结果，恐怕还是走漏了风声。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潜入不潜入了，程牧当机立断让毛犀带着人封锁这个星球,而他自己则是—— “我过去看看。” 毛犀错愕：“老大？！” 如果是自毁式的爆炸，被卷进去,就算是老大也够呛的。 程牧摆手说了句“我有数”,就匆匆走了。 这群星盗还搞不出什么星球坍缩的大动静，总得过去看看还留了什么线索。 但是等程牧接近后才发现，事实似乎和他之前的猜测有点出入。 比起自毁来，更像是上面出了什么意外。 他思考了几秒，快速在控制台上输入了一段数据,根据模型锁定的意外核心区域,就近选择了降落。 * 实验基地里面。 沈期妤靠着实验台面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力，快速地选定了一个方向往外走。在那堪称精神力暴动的冲击下,所有认证门锁全都失效了,沈期妤的行动很顺利。 沈期妤知道自己这么干很冒险,但是机会难得。 德雷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实验基地了,罗蒙虽然嘴巴很紧，但是神情中还是露出了焦躁,基地巡逻的守卫人数没变，但频次明显上升了……简而言之，德雷斯那边遇到问题了——正是行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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