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州掀开车帘下马车,浑身的冷意在见到沈寻的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还有点尴尬,马车不隔音,娘是不是听到他说的话了? 沈寻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孩子,从哪儿学来的霸总语录? 天色渐晚,官差找了个地方让犯人们过夜。 附近有个小树林,几个官差进去了一趟,回来后手里拎着两只野鸡。 其他官差埋锅做饭,一会儿的功夫,就飘出阵阵香气。 香味勾得犯人们直咽口水,都是皇亲国戚,富贵日子过惯了,今个儿甫一吃能硌掉牙的饼子,顿时叫嚷起来。 其中,数扈老王爷叫的最起劲。 “这饼比石头还硬,本王根本咬不动,把你们的烤肉和热汤给本王一份!” 正打算吃饭的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拎着鞭子就冲了过去。 “呸!鞭子你吃不吃!还当自己是京城的贵人啊!” 官差骂骂咧咧一阵,扈老王爷怒了,站起来和他对骂,结果被抽了两鞭子,老实了。 沈寻一手一个包子,一边看热闹一边啃,“州儿,那老头儿是扈王?” 祁云州点头,“对。” 沈寻感慨:“想不到扈王年轻的时候脑子不好使,老了更严重。” 都成阶下囚了,还端着王爷的架子,这不是找抽嘛! 吃着吃着,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一只烤好的兔子出现在她眼前。 沈寻抬眸一看,是摄政王谢澜。 谢澜笑得灿烂,“姑娘,请你吃烤兔子。” 沈寻一下子看痴了。 她和祁澜第一次相遇,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祁云州心中警铃大作,几口把包子咽下去,拦在俩人中间。 别以为长得和父皇一模一样,就想勾引我母后! 第4章 剜了心肝炒俩菜 祁云州面露警惕:“摄政王,你我不过半面之交,此去幽州,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 谢澜微笑:“我知晓的,可我似乎并没有跟殿下说话吧?” “那摄政王是要……” 祁云州磨牙。 这厮惯爱和他作对,如今也是一样……不,应该说是变本加厉了。 不过…… 他怎么觉得谢澜这狗东西变得鲜活一点了? 不像之前,何时何地都一副快要一命呜呼的死样子。 越过祁云州,谢澜看向沈寻,唇角的笑容扩大,“在下对姑娘一见如故,不知这一路可否跟随在姑娘身侧?” 谢澜有一个秘密。 他可能是个怪物,拥有不死身的怪物。 从小到大,无论受多重的伤,作死几次,都没死成。 谢澜这人吧,浑身上下全是反骨,就想着试试,自己怎样才能死。 不过碍于父母在世,不想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直到十几岁时父母去世,他才开始自杀计划。 但,他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圣旨打断。 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谢澜按照圣旨的要求行事,谢澜反抗不了,只能照做。 今日,谢澜发现那股力量消失了,为了庆祝自己可以重启自杀计划,谢澜决定死前发发善心,送一送祁云州。 祁云州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熟人,送一送,也不枉两人之间相爱相杀十年的友谊。 这一送不打紧,却把他的死意送没了。 因为,他看到了沈寻。 仿佛过去的他只是行尸走肉,遇见沈寻之后,才成了活生生的人。 他……不想死了! 不过是得了沈寻一个眼神,谢澜就觉得心里发颤。 只觉得即使现在沈寻想要自己的心肝拿来下酒,自己都得亲自剜出来炒个四菜一汤,再温一壶好酒。 哦,还得亲自伺候沈寻用膳,毕竟旁人没他仔细。 沈寻勾了勾唇,“什么跟随不跟随的?摄政王不是与我们同去幽州吗?” 谢澜笑得灿烂,“那姑娘的意思是……同意了?” 沈寻不置可否。 什么一见如故,她不信。 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夫君--祁澜。 谢澜笑着将烤兔子递给沈寻:“姑娘,请你吃。” “对了,我不是什么摄政王了,以后可以唤我‘阿澜’吗?” 沈寻鬼使神差道:“好。” 两人相谈甚欢,至少在祁云州看来,是这样的。 气得祁云州生了一肚子闷气,却不敢打扰,只能在背后跟陈得喜蛐蛐谢澜: “看见没,这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得喜哭笑不得,“殿下,您若是不想夫人受骗,何不把他们二人分开?” 在这里生什么闷气。 祁云州不吱声。 他当然不会承认,沈寻和谢澜站在一起时,让他恍惚看到了曾经父母相处的画面。 画面太过美好,他不忍心打断。 当然,也就只能说说话,谢澜那狗东西若是敢偷挖父皇的墙角…… 祁云州看着沈寻灿烂的笑容,无奈叹了口气。 行叭,娘亲还年轻,找个男宠逗趣也不是不行。 祁云州拉住沈寻的手,“娘,时间不早了,你进马车休息吧。” 哼哼,他见不得娘亲冲别的男人笑得那样灿烂! 谢澜一挑眉,没有说什么,更深露重,姑娘家确实不适合在外面待着。 “好,”沈寻把烤兔子递给祁云州,“州儿,你们分了吧。” 祁云州示意陈得喜接过去,他扶着沈寻上马车,马车里,钟淡月坐在一侧,看样子正准备休息。 见到祁云州,她别开脸,似乎很不想见到他。 祁云州神色一黯,柔声道:“月儿,这是我义母。” 钟淡月没说话,马车内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息四起。 沈寻推了推祁云州,“州儿,你先出去吧。” 祁云州点头,嘱咐她们夜间盖好毯子,就出去了。 沈寻坐在钟淡月对面,对于这个书中女主,她不打算与之有过多牵扯。 按照剧情来说,女主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却被暴君逼迫进宫,经过一系列爱恨情仇后,暴君被男女主联手打败,死相凄惨…… 打住! 沈寻觉得,为了自家儿子的小命,还是劝儿子放手吧。 “你是……祁云州的义母?” 钟淡月忽然开口问道。 沈寻点头,“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钟淡月坐直身子,看着沈寻,欲言又止。 先前祁云州跟她解释沈寻的身份,她不理会,后来却想明白了。 祁云州对待他的义母如同亲生母亲一般,那她是否可以借助沈寻的帮助,逃离祁云州? 沈寻见她吞吞吐吐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主动问道:“钟姑娘想说什么?” 钟淡月苦涩道:“我想请您帮帮我,帮我逃离祁云州的身边。” “好。” 沈寻果断答应,这让钟淡月准备的一肚子话没机会说出来。 不过,沈寻是第一个答应帮助她逃离的,钟淡月感动极了,几乎要喜极而泣。 沈寻咽了咽口水,祁云州那臭小子到底对女主做了什么,竟让女主情绪这么激烈。 这样想,她也问出来了,钟淡月怔了一下,低声向沈寻诉说。 一刻钟后,沈寻的表情有些疑惑-- “你是说,当时如果祁云州没有出现,你就要被钟家人送给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做妾了?” 钟淡月点头。 沈寻不解道:“祁云州虽然把你强行带进宫,但没有强迫你做任何事,不比嫁给糟老头子强?” 钟淡月呐呐道:“他限制了我的自由,不许我出宫找我的未婚夫。” 沈寻无奈扶额,“姑娘啊,咱们追求自由和爱情之前,是不是先要保住性命?” 当然,如果把自由和爱情看得比性命重要,当她没说。 钟淡月一噎,她想了想,低声道:“他们终究是我的血脉亲人,应该不会太过分……” 沈寻纠正道:“那不叫亲人,他们只是在你身上吸血的伥鬼,还有,他们都能送你当妾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对了,你被送人的时候,你那个未婚夫在哪?” “他……” 钟淡月张口要答,但脑海里却没有答案。 钟家逼她做妾时,她的未婚夫就没有出现。 第5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后来,她被祁云州囚禁在皇宫里,更是没有机会知道未婚夫的情况。 钟淡月慌了。 明哥哥与她青梅竹马,知道她被暴君困在宫里,肯定会想尽办法救她。 怎么会一直没有消息呢? 祁云州是出了名的暴君,他经常用未婚夫威胁她,该不会把她的未婚夫……弄死了吧! 钟淡月把她的猜想告诉沈寻,沈寻也不太确定。 她那暴君儿子,没准还真能那么干。 沈寻安慰她,“别怕别怕,明天我问问州儿。” 她虽然知道所有剧情,但剧情有误,她也不确定男主到底去哪了。 钟淡月紧张地点点头。 她有心想让沈寻现在就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夜已深,他们还是流放犯人,若是惊动了官差,谁都没好果子吃。 这是流放第一晚,有人担忧前路,辗转反侧;有人没心没肺,呼呼大睡。 而皇宫里,肃王双目赤红,怒喝道:“都没了?皇宫被搬空了??!” 下属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回复:“回,回皇上,确实什么都没了。” “屋里的家具摆件,御膳房的米面油粮,就连假山花草和屋顶的瓦片……都,都不见了……” 顶着肃王嗜血的目光,下属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恨不得眼前出现一条缝,他赶紧进去躲躲。 送走祁云州一行人后,肃王意气风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未来的皇宫。 但他进到御书房后,却发现里面是空的! 一个屋顶四面墙,说的就是他看到的画面。 过了半生富贵日子的肃王,第一次体会到了家徒四壁的萧瑟。 “滚!给朕滚出去!” 肃王一脚踹翻屋里唯一的桌子,尤不解气,又把自己坐的椅子踹得稀巴烂。 再想砸点什么出出气,却发现屋里什么都没有了,这唯一的桌椅,还是下属临时搬进来的。 所以…… 肃王仰天长啸:我要这个空壳子皇宫有什么用啊!!! …… 第二日一早,钟淡月就迫不及待拉着沈寻出马车。 “我不知道,”祁云州摇头,“那时候我只想着怎么哄月儿留在宫里,那个蒋心明没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想脏了我的手。” “你胡说!” 钟淡月心中焦急,口不择言道: “你每次都拿明哥哥威胁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你是不是把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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