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急再次笑了,在陈怀瑾眼前摇了摇那块玉佩,说道:“陈大人这么闲,不如赶紧换回来。” “书韵,我们走。” 裴三悄无声息地来到陈怀瑾身边,被他看了一眼:“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毛病,咱们皇城司的人如何要鬼鬼祟祟!” 陈怀瑾吹响口哨叫来青影,通体青灰色的皮毛油光水亮,它打了个响鼻冲着裴三张开嘴,裴三顿时没了脾气。 “主子,你看你的马!” 陈怀瑾空踩马蹬,拽紧缰绳,马蹄前仰提了裴三一脚,他还欲再控诉,就被接下来的话砸了个晴天霹雳:“回去领罚,罚俸三月,军鞭十五,让裴一执行。” “啊?” “再加五鞭,皇城司的脸你都丢尽了。” … “对了,去查查那两名女子的身份,放到我的书案上。” 陈怀瑾快马加鞭,奔跑不过一刻钟就来到国公府门口。 刚下马就被门房拦住,“少将军,刚刚宫里传话,好似出了什么大事让您回来赶紧过去一趟。” 他沉吟片刻,那块玉佩想必那两名女子不会这么快就出手,“柳叔,你替我备好百两的银票,回头我有大用。” 说完他片刻未停,直奔宫城而去。 “年姐儿,你说他一个当官的应该不会为难咱们吧。”宋书韵今日彻底把心底压抑的自己释放了干净,那话赶话她都没想到真的被她要来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安心,安心。”池年瞅着这块玉佩,乐开了花。 她还不知道今日她两人伪装拙劣的跟踪,早在她两人露头的时候就被宋余发现了。 等着她两的是池父和宋余的双重夹击。
第39章 039 身世之谜(上) …… 宋家书房里, 半明半暗的光线隐约能探寻出一个人影。 宋余正襟危坐在桌案前,不可抑制的任凭心中暗潮汹涌。 今日柔嫔的话着实冲击到他,至高无上的权利, 唾手可得的金银财宝,亦或是美艳成群的女子? 他环顾四周, 简陋又布满书香气的小隔间, 看着自己常年握笔指节内侧磨出的细茧, 再看着那木质书架上翻得厚厚一叠的书卷。 他思索着今日柔嫔那番话,沉默良久。 他烦闷的皱起眉头, 难不成他只能与那等红粉骷髅内下歹毒心肠的女子为伍? “兄长回来了吗?”宋书韵围住宋母询问。 “一回来就钻进书房里了,这孩子。”宋母叹气, 也不能因忙公务不顾自己的身子。“你替娘劝劝去。” 宋书韵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她轻声推开,点燃烛火:“兄长,屋中昏暗, 怎得不燃烛蜡。” 宋余这才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抽出身来,抬眸看向她, 神情复杂, “事情繁杂, 有些忘了。” 宋书韵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联想到她跟踪失败, 更是好奇兄长进了那院子发生何事。 但今日柔嫔出宫, 难不成兄长竟跟柔嫔…?她瞪大双眼, 不可思议地望着宋余, 开口道:“兄长因何事烦心,不知是否与城南巷起的骚乱有关?” 宋余神情冷凝,打量她许久, 哑然失笑摇头。反问道:“今日尾随我的可是你二人?” 宋书韵硬着头皮抵住那若有所思地打量,眼神稍显不足,败了气势:“是又如何。但我是、有正当理由的。而且若不是兄长形迹可疑,心中有鬼何必怕我追问?” 宋余波澜不惊,淡淡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领情。 但语气变冷,又道:“我并无不可见人之事,只今日事关重大,如有泄漏全家都要担责。我不管你和谁一起去的,幸亏今日无事,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兄长位卑言轻护不住你。” 宋书韵哑了声,“我知道的,下次不会了。”心中暗想,就会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她,但今日确实惊险。 只喉咙里的话出了屋子,她也不敢拿去烦娘,娘知道了肯定着急上火。 宋余垂下眼皮,初入官场,若想成就一番大事,确实应迂回行事。 - 夏日临近,白日拉长渐渐黑的晚了,这时屋外天光半亮。 池父从小厨房端出几碟凉拌菜,葱丝木耳,红辣猪耳朵,一碟周婶自家酿制的干萝卜丝。 小小的四腿方桌上,几碟诱人的小菜,呛人的茱萸粉末,再配上一碗微凉的稀米粥,滋味别提了。 池父瞅着这一桌卖相可佳的饭菜,点点头摆好碗筷,呼唤“年姐儿,开饭了。” 池年附和答好,在屋里拿过绞发布,绞干发尾滴答的水珠,穿戴好这才出了屋子。 自从出了宋余那事,她是再也不敢衣衫不整的出房门。 “爹,怎得摆了这么一桌席面?花费不少吧。”池年落座,一骨碌说出这么一段话。 池父颇为心疼,眼泛泪花:“不算什么,爹回来一定让你衣食无忧。” “尝尝?”池父满怀期待地瞅着年姐儿,“爹也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你要不喜欢改日爹买你喜欢的吃的。” 池年夹了一块红油裹满的猪耳朵,爽脆咸香,开怀地眯起了眼,梨涡浅笑。“爹买的都好吃。” 两人把话说开后,也不显得束手束脚。在这方天地,有的只有两颗无依靠的心贴在一起。 池二婶用手指戳了戳池老太,冷瞥她一眼,“去吧,我看你神魂都没了,还呆在这作甚。” 池老太缩了缩脖子,讷讷地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耀祖了。” “别跟我提他,老池家没有他那个没出息的东西,还学人做太监,丢死人了。” “去,把屋里那盘青瓜洗净了送过去,给我打探打探二丫去哪了。” … 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池年把桌面的碗碟收拢到一起。 “等等,不急。” 池父叫住年姐儿,小心的觑着她的神色,瞥了一眼,轻轻叹息“今日,你、又和、那个” “那个书生出去了?” 池年哭笑不得,搁置好又坐下来:“爹,怎得想起问这个了。” 池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地瞅着她:“年姐儿,爹也都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之前爹不在,是爹没有照看好你。才让池家二房闹出了幺蛾子,还打的算盘珠子,让我的宝贝去给那不成器的软蛋换亲。” 池年的手收紧,面上风轻云淡:“我不介意的。” 池父愁容浮现,瞬时老了几岁:“闺女呀,爹介意,爹一定给你出这口气。你别嫌爹说话难听,那小白脸不是个过日子的。” 池年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时光,面上虚心接受。 池父斟酌着开口:“长得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但是爹知道他这种人见异思迁,又没甚本事,你嫁给他指不得还要为他操持庶务,养活一大家子,听爹的话和他分了吧。” 池年有些讶异地看着池父。有些感动,“爹我知道的。” 池老太打开两户中间的隔断门,这户门还是给老大娶媳妇时候专门开的,钥匙都生锈了。 池老太忍不住呛声道:“老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个男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跟她娘一个毛病。” 池父忍了一次又一次,突然高声开口:“您是哪位?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儿,您要是闲的慌,不如去给老二要过来我家的地契?” 池老太讪讪的尬笑:“老大,我可是你娘。”池老太有些发怵池父的气势,想到孝道,她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她不知道是那贱人跟谁偷偷地珠胎暗结,不到七月就生下来足两的孩子。老大,这事你敢说你不知情?”池老太有恃无恐,神色讥诮地瞅着池年。“这可不是咱老池家的孩子,你说说你糊涂不糊涂!” 池父有些厌烦池老太的口无遮拦,把她拿来的几根烂黄瓜和人一起推出去。“这是我家,还轮不到你替我教训孩子。” 池老太气的不行,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我可是你娘!你这个不肖子孙。”
第40章 040 身世之谜(下) 麻酱拌紫…… 池父不做理会, 任凭池老太隔着门墙无能狂怒。他娘早在只顾及自己那点私心的时候就死了个干净。两人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路人罢了。 “爹?”池年试探的轻唤一声。 她有些啼笑皆非,这是闹得哪一糟呀?她竟不知小小的池家还藏着卧龙凤雏,据池老太之言难不成她的身世另有来头。 “年姐儿, 你随我进来。”声音听不出来喜怒,浑身气压有些低。池父撩开门帘, 身子似乎比刚刚更为佝偻。 池年也相继跟了过去, 瞧着池父回房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妆花缎子做成的包袱。他眼神眷恋, 粗糙的大手生怕碰花了表面的牡丹花纹。 那料子放了许久有些受潮,但保护的很好。布料上面无一勾丝, 起毛边,瞧着光滑垂顺, 依照池家现在的家底绝对拿不出这块布料。 池年便问道:“这是我娘生前的?” “是。当年你娘从南边逃难过来,对自己的来历三缄其口。”池父迟疑道,怀念着往日的光景,透过她描摹那人的身影。“临走也就给你留下两个包袱, 另一个...” “陈嫂子给我了。”池年笑道。眉眼弯弯,笑的时候和夏氏像了七分, 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和你娘长得很像。你娘也是一双杏眼总是带着温柔, 鹅蛋脸, 比你白上些许, 任是风吹雨打都没晒黑过, 当年可是我们周遭地区最俊的。”池父感慨道。 “打开看看吧。” 池年略带沉重的接过那轻飘飘无甚重量的包袱, 另一个倒是沉甸甸的, 当时她接过的时候差点没拿稳。 她解开包袱, 里头装着一件红底缠枝的并蒂生莲的肚兜,和两套福寿小衣。应是她小时候穿过的,布料与包袱的同出一辙。 在小衣底下压着一封未拆的信。池年看看池父, 问道:“那我拆了?” 池父无声地点点头,他细细地听着年姐儿温声细语地读了出来。 “年姐儿亲启:年儿,为娘自南向北逃难而来,怀胎十月生下你。你的身世听娘娓娓道来...你父有天人之姿,高官显贵不外如是。” 本应如此,她起初见着池父时感觉亲切是一回事,但从面相上分辨却无一相像,盖因两者本无亲缘关系。 “爹~”池年不再顾忌男女大防,直扑进池父的怀里,田野间的泥草气息顿时令她感到安心,心中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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