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的时候不觉得,等老姑姑离开,起来梳洗用膳,秦柳瑟才知道多遭罪。 那真是动一下都疼。 秦柳瑟在心里彻底把永嘉帝骂了个狗血淋头,折腾到天亮,结果用完就给她丢回来了。 秦柳瑟在床榻上躺了三四天,好在逐渐入深秋,这般躺着,也算是修养身心。 对于永嘉帝,秦柳瑟现在是眼不见为净。 人躺着的时候,躺久了,就容易想东想西。 想起前几日和永嘉帝那夜,他是带着满满怒气的,原来他在恼自己小日子绿牌子撤下太久吗? 他似乎以为秦柳瑟是故意不侍寝,找了借口撤下牌子的。 真是太冤了。 那这回老姑姑去说撤下牌子,他会不会又以为是这个缘故。 那她可就雪上加霜了。 而且这两日,永嘉帝那边也没有派人来看她或是问个好。 还真是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倒是董贤妃那边,有遣人过来问好,嘘寒问暖的,关怀备至。 所以秦柳瑟修养好后,能起得来床了,下了榻,第一件事就是去跟董贤妃问安,顺便感谢她的关怀照顾。 到了董贤妃宫里,秦柳瑟却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像是不屑,像是看笑话,像是不耻,总归不是什么友好的眼神就是了。 温昭仪一边喝茶,一边拿着茶盖遮着嘴偷笑。 孟才人看了秦柳瑟一眼,又好像刻意不看她一样,躲躲闪闪,立刻挪开了视线。 还有好几位婕妤、充容,只要位份比她高的,那都是毫不掩饰地眼角带笑。 秦柳瑟浑身都是疑问,想不明白自己是不是身上沾到脏东西了。 只不过吃茶聊天的时候还好好的,等散会了,从董贤妃屋里散去,秦柳瑟刻意走在众人之后。 果然出了门,就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先是秦怀瑾好似和她感情多深一样,在门口等着柳瑟,朝她招手,“妹妹快来,咱们一起回去。” 秦怀瑾何时这么好心过,秦柳瑟觉得有诈。 结果秦怀瑾这话一说出来,就有人捂着嘴在笑。 温昭仪走在秦柳瑟后面出来,说,“哎哟我说秦才人,你就体谅体谅你这位妹妹吧,她刚病愈,走不快的。” 秦柳瑟不明所以,只说,“谢昭仪关怀,妹妹已经好了。” 温昭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这都躺了四天了,能不好吗?皇上龙体之姿自然是威武,但有的人呐……真是上赶着。” 秦柳瑟一下子脸上刷的红透了,原来这群人一大早都在偷笑她这件事呢。 见秦柳瑟埋头不语,秦怀瑾很“善意”地走过来,好像是替她解围一般,“昭仪笑话,只是我这妹妹,心急了一些,当时想着皇上一个月未临幸她,可能便不舍得挣脱开,承了太多隆恩了。” 真是气死人了,明明是狗皇帝干的好事,怎么变成是她不知检点,勾引皇帝了。 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嫉妒便罢了,还抹黑她。 -- 回到舒月轩,秦柳瑟刚坐下,关了门就问几位侍女,“你们是不是早知道了?” 三个侍女互相看了眼,低着头,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和无奈。 明月开口叹息道,“这几日美人都躺着,青青子衿也是不想美人听了生气,这两个,那日知道后,在院子里气得都要哭了。” 秦柳瑟看向青青子衿,她可不会生气,就是不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以后这种事情会多不会少,只要宠爱还在,就不会少,所以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瞒着我了,知道吗?” 青青和子衿点了点头。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秦柳瑟以手支颐,靠在美人榻上绞尽脑汁,思考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情告诉狗皇帝。 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八卦,还带着他,当然要让他知道。 她可以让别人笑话,也可以受委屈,但不能白笑话,也不能白受委屈。 多少得拉着狗皇帝一起下水,这事狗皇帝也是当事人,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争宠了。 她没想去探究风声是谁传出来的,老姑姑是永嘉帝的人,这件事也只有她清楚。 再想想今日温昭仪那样子,也不像是她嘴碎,她肯定不是放风的人。 这般想着,就想到了住在隔壁的秦怀瑾。 -- 那边御书房,永嘉帝正用完晚膳,在灯下批阅奏折。 今夜北风起,永嘉帝用膳时饮了两杯酒,朱万喜见他心情不错,捧着牌子就弯腰走了进来。 “皇上,该翻牌子了。” 永嘉帝闻言,朝朱万喜端着的盘子扫了一眼,闭着眼睛没说话。 朱万喜便知道,这是没想要的了。 “皇上,这个盘子小,奴婢这就再去换一盘。” 永嘉帝依旧闭着眼,“不用。” 朱万喜着急了。 “你且说说还有谁?” 这可就考验朱万喜了,后宫嫔妃这么多,他哪能每一个都念出来,只能挑着皇帝的可心人说。 把温昭仪、宁淑妃、秦才人、孟才人、还有几位婕妤都念了一遍。 永嘉帝依旧没点头。 朱万喜这才如梦惊醒般,“倒是还有好几位撤了牌子的,譬如那舒月轩的秦美人,只是,只是……” 永嘉帝睁开眼,“只是怎么了?” “只是前日老姑姑去给秦美人看了身子,回来便说美人要修养几日不能侍寝,这牌子才没挂上来。” 见永嘉帝虽然没说话,但也没说不要,朱万喜又试探着问,“那要不要奴婢去请秦美人过来?” 永嘉帝摆手,“既身子不适,那便让她养着。” 朱万喜称是,又问永嘉帝还翻不翻牌子。 永嘉帝想起这两日来伺候的妃嫔,总觉得差点意思。 便说,“今晚免了。” 朱万喜有些遗憾地捧着盘子退了出去。 过了好半会儿,永嘉帝忽的把他唤进来,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朱万喜躬身说,“回皇上,现在刚过酉时。” 永嘉帝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忽的站起来,说,“朕有些腻,出去走走吧。” 永嘉帝没说去哪,朱万喜却十分知情识趣地引着往舒月轩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便又问,“皇上,这都走到这里来了,要不要去舒月轩看看秦美人?” 永嘉帝淡淡说,“也好。”
第17章 都怪皇上 秦柳瑟没想到,这个时辰,永嘉帝会到舒月轩里来。 永嘉帝到舒月轩时,没让朱万喜提前通报。 首先发现的是秦怀瑾,她用了晚膳,在门口消食,恰巧就碰见永嘉帝进门走来,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一般,赶紧上去行礼。 永嘉帝只带着朱万喜,其他提灯的小公公,都在外头等着。 秦怀瑾走过来,永嘉帝示意秦怀瑾不要声张,然后问,“你妹妹,可在舒月轩?” 秦怀瑾像是当众被打了脸一样难堪,虽说这里没有旁人,但是皇帝特意强调是来找她妹妹。 她除了指路,还能说什么? 秦怀瑾咬着牙退到一边,指了指路,“灯烛亮着,妹妹应当是在的。” 永嘉帝闻言往里走,秦怀瑾跟在一旁,永嘉帝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你且回去歇着,不用跟过来了。” 秦怀瑾看着永嘉帝的背影,只想跳脚。 —— 屋里灯烛高照,暖幽熏香。 永嘉帝进去时没人知晓,因着秦柳瑟屋里伺候的人本来就少,平时就三个贴身侍女在。 此时青青和明月正在浴间,替秦柳瑟收拾沐浴后的零碎,而子衿,则在寝间里替秦柳瑟上药。 永嘉帝自己走了进去,让朱万喜在门外守着。 走过正间,进了里间,有一座屏风挡着。 永嘉帝环顾了一遍秦柳瑟的宫殿,他去过那么多妃嫔的寝殿,这里是最简朴的。 “美人,可是还疼?”子衿替秦柳瑟上着药,瞧着是看不出来,但是怕她里头还没好全了。 “疼倒是不疼了,但是老姑姑不是说,这药得擦够五天,才能好完全吗?”秦柳瑟是个很听劝的人,她可不想因此落下任何后遗症,身子是自己的,那是她的本钱呢。 “都怨皇上,美人这般受罪,又有什么人知道,还得被人笑话。”子衿心疼自家主子地抱怨。 忽然却听见外头“扑通”一声,“皇上吉祥,给皇上请安。”是明月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青青脚步匆匆的声音,应当是听见外头的声响,出来也看见永嘉帝,也给他磕头行礼。 永嘉帝让了起,而后便走进里间,秦柳瑟一时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皇,皇上……” 子衿连忙给永嘉帝请安,退到一边,嘴角是掩不住的喜悦。 皇上来看她们家美人,是不是说明她们家美人很得皇上的心意。 “你就不用行礼了。”永嘉帝倒是没想到她这个时辰就躺在床榻上了,想来是真的身子不适,便朝还在床榻上坐着的秦柳瑟道。 走到秦柳瑟床榻边上,问她,“怎么了,话都说不好了?” 秦柳瑟脸上闪过一丝娇红,她药还没上完,方才急忙忙起来想请安,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此刻在永嘉帝面前,就显得很没有底气。 “皇上,你怎么会来臣妾这里?” 永嘉帝扫了旁边的侍女们一眼,又看向秦柳瑟,“怎么,朕还不能来看你?” 明月收到皇帝的眼神,赶紧知情识趣地拉着青青子衿出去。 秦柳瑟瞅着屋里只有两人,便开始装出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了。 低下脑袋,眨巴着眼睛,永嘉帝夸过她有一双比明月还亮的眸子,当然要利用起来。 委委屈屈地,好似不太敢亲近永嘉帝一般,“臣妾,臣妾还以为皇上在恼臣妾呢。” 她就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日永嘉帝之所以对她索求无度,还把她绑着手,不就因为还在生气? 这道坎,必须迈过去,把误会说清楚了,不然这心结会一直都在,秦柳瑟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 永嘉帝听了果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怜悯地看着她,“那日确实是朕不好。”一方面确实是气,另一方面,他那几日正好是阴毒发作,对她实在是欲罢不能。 得了。能有皇帝这句话,秦柳瑟就满足了。 如此万人之上的皇帝,居然会说出是他不好这种话,秦柳瑟深以为,也算是狗皇帝退步了。 秦柳瑟听了,做出一副受宠若惊表情,小鸟一般扑向永嘉帝怀里,匍匐在他胸膛上。 柔声细语的,像解语花一般,“臣妾不是怨怪皇上,只是要是皇上不给臣妾解释的机会,那臣妾岂非白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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