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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在闻了好几次后，终于确定了他四叔身上有味道，瞪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闻到他四叔身上有汗味和臭味呢，原来四叔有时候比他还不爱干净。 张欣看王嫂子频频望向外头，疑惑道，“嫂子，是还有谁没来吗？” 王嫂子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我还请了李老三，他这几年有时会帮我一下，我就想着趁着机会请他吃个饭。”他们一个是寡妇，一个是鳏夫，在村子里并不常联系，只是她干活的那块地是归李老三管，李老三看她一个女人有时也帮着点，一来二去的也熟络了起来。 虽然王嫂子说的模糊，张欣也大概听懂了，“可能是被什么事给拌住了，等一会就应该能来了，要不我们再等等？” 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开饭，王嫂子并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摇摇头，“不用，大家都等着呢，哪还等他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李老三提着一包东西就进门了，他一下工就往镇上跑，匆忙买了东西就回来，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屋里还有说话声，一瞧是乔大根，“大根哥。” 乔大根才应了一声，李老三就去了灶屋，跟张欣笑了笑，把东西递给王嫂子，“美娟，我去了一趟镇上就来晚了，还要做啥，我来就行了。” 王美娟把东西放好，小声说，“哪用你，你去堂屋坐一会吧，马上就能吃饭了。”等李老三走了，抿抿唇走到张欣身边，“我们开始炒菜吧。” 刚才张欣一直背对着他们，并不好奇他们说了什么，“嗯。”她虽然也好奇八卦，但别人不愿意说的她也不会好奇问，有没有结果等着就是了，到时候王嫂子愿意说她可要好好问问。 李老三坐在堂屋和乔大根聊天，看见乔老四也在这里的时候也有些好奇不过他也不多嘴。三孩子都是勤快的，早就把桌子收得干干净净，他们人多，乔宏振来的时候把自己家的桌子凳子也带来了拼在一起，还回去装了一碗白酒，给乔大根和李老三下饭喝。 钢蛋今天特别开心，他过生吃到了好多肉，还收到了好多礼物，除了狗蛋他四叔给的钢笔，其他他都分了哥哥一半，张欣看他吃饭手都一直没放下过那支钢笔，还是个小孩呢，乔建业就送钢笔了。 饭桌上都是男人在喝酒吃饭聊天了，乔宏振也能喝酒，在征得张欣的同意后，又回去打了三两酒，一起在桌上喝着。 张欣看着三个男娃在院里跑来跑去，突然叫住跑在最后头的狗蛋说，“狗蛋，你过来！” 狗蛋先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还好没有脏，他都被二婶说他脏说怕了，每次二婶一说他奶的眼神就过来了。他走过去问道，“二婶，你喊我啥事？我今天衣服可没脏！” 张欣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钢蛋，似笑非笑地看着狗蛋，“狗蛋，你都六岁了，想不想去上学啊？” 狗蛋黑溜溜的眼睛瞪大盯着张欣，“不想！我还小不要去上学，而且我们这里没有小学。”他听他妈说过也想送他去上学，还好隔壁村的小学离他们这里远，不然他妈肯定要让他去。 “啊？”张欣转了转眼珠，“那钢蛋呢？想去上学吗？” 钢蛋狠狠地点头，张欣说道，“那你要不要我来你教你念书呢，我也读了书，教你没问题。” “真的吗？”钢蛋像是不敢相信，他也不跟在狗蛋后边了，立马跑到张欣面前，小心地问，“漂亮婶婶真的愿意教我上学吗？” 张欣点了点头，瞟着他身后嘟着嘴的和时刻注意这边的铁蛋，说道，“上学不用我教，我是教你念书，你愿意吗？” 王嫂子一听别提过高兴了，她自己不识字，他爸倒是识字可是走得早，没有哪个当妈的不盼着自己的孩子好，可她一个女人是真的不容易。 可她也不好意思麻烦张欣，“妹子，这不太好吧？” “嫂子，你也知道我不上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又看向铁蛋，“铁蛋，你想不想跟我学？” 铁蛋没想到还能有他的份，他比钢蛋要内敛些，可仍是抵不住能学习的诱惑，他嫌凳子烫屁股蛋一样蹭地起身，“婶婶，我想学！” 他爸还在的时候教过他几个字，可还没等他学会他爸和爷就被抓了，他爸说过学习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他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可他想读书想认字。 张欣一拍手确定了下来，“那好，我们的铁蛋和钢蛋小朋友都要识字，那以后只有狗蛋一个人玩了？” 狗蛋在一边急的想跺脚，他在钢蛋说想上学的时候就后悔了，要是钢蛋也学他也愿意，可怎么二婶不问他了？大人都还要反悔呢，他还是娃要多问两遍。可他等啊等，二婶就是不问他，现在都不看他了。他急忙出声道，“二婶，我也要跟你学！” 张欣偏过头侧望着他，疑惑的样子，“哦，你不是说你还小不想上学吗？要不再等等？” 狗蛋跑过来，拽着张欣的手轻轻晃，眨着他的大眼睛撒娇，“二婶，你最漂亮最好了，我就想跟你学，我都六岁了，不用等了，我可以和钢蛋一起学。” 第67章 醉后的糙汉 乔宏振回家的时候面色还算正常，也不用人扶着，只是回家后嘴里就絮絮叨叨地，“我要去洗澡，洗澡我才会香香的，媳妇儿才会抱着我…”，他收拾好衣服去洗澡，张欣拦都拦不住，锅里的水还温着，乔宏振身子略微晃荡，可手里提着的水桶却稳稳当当的，“我不能洗冷水，洗冷水媳妇儿会生气的，生气了媳妇儿就不抱我了…”。 等张欣一脸担心地终于等到乔宏振洗好了澡，以为人要上床了，乔宏振却又坐在桌子边，“擦脸的呢？不擦脸的话媳妇儿就不喜欢我的脸了，我要擦脸，擦脸……”。 张欣哭笑不得坐在床上，也懒得管乔宏振了，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装醉，喝醉了还能记得洗澡擦脸的，她就说她的那罐擦脸膏怎么用得那么快，原来是这男人偷偷用的，每次还特勤快地买了新的。 乔宏振眯着眼找到了藏在一堆护肤罐罐里的小矮罐子，先左右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他媳妇儿，才手快地拿出了擦脸膏，对着镜子慢慢抹在脸上。他的动作中还带着几分娴熟，张欣决定吓吓他，悄悄地起身站在了他身后。 乔宏振还在认真地擦着自己的脸，嘴里依旧在絮絮叨叨，一眨眼的功夫他媳妇儿怎么在镜子里了，张欣没想到这傻子竟然抱着镜子吼道，“媳妇儿，媳妇儿，你不要走，快出来，出来！”张欣无语地看着乔宏振，应该是喝醉了，也不知道他明天还能不能记着他现在做的事。 张欣一把抓住乔宏振还想把镜子摔了的手，无奈道，“我在这呢。”听到张欣的声音，乔宏振立马松了手，镜子还是无法不避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还有残渣掉在张欣的脚边。 张欣慢慢抬眼看着乔宏振，乔宏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慌慌张张地想把镜子捡起来，张欣拦住他，“坏了就坏了，明天再收拾吧，屋里灯不亮堂，万一扎到手就不好了。” “我…我…”乔宏振委屈地站在一边，头都快垂到衣服里去了，嘴里还呢喃着，他只是想把媳妇儿叫出来，没想把镜子弄坏，不过镜子还想把他的媳妇儿带走，坏了就坏了，他明天再买一个不会带走他媳妇儿走的好镜子。 张欣坐在了床上，看乔宏振高高大大的身子缩在角落里，好笑地招招手，“快过来，不然等会我不抱着你睡觉了。”这话果然管用，乔宏振立马抬头，“要抱着我睡，我很香。”张欣失笑道，“好，好，要抱着你睡，那你快上来。” “嗯。”乔宏振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刚想过去又想起那罐擦脸膏，做贼似的瞄了一眼床上的人，看到张欣头低着立马扭紧了罐子，放了回去。 上了床就跟赖皮熊似的非要抱着张欣，张欣已经习惯，在乔宏振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可身后的男人却将头埋在张欣的颈窝处，不老实地乱动，喝醉的男人像是听不见身下女人的求饶，将自己浑身的火气撒在她身上，张欣顾忌着外头屋里的乔大根，虽然他们房间挨得不近，可难保不会听到什么，被弄疼了一口咬在男人的胸膛上，胸膛和背上的疼痛却激发男人更大的动作，闹得床也忍不住发出了咯吱响…… 狗蛋回去后就跟家里说了二婶要教他识字的事，杨翠花十分错愕，“啥子，你二婶真是那么说的？那她要钱不？” 李大花无语地撇了一眼她这个大儿媳，老大媳妇这人也没啥大毛病，就是嘴碎还爱贪小便宜。 “就算他二婶不收钱，你难道啥也不表示点？明天你去给老二媳妇送二十个鸡蛋，狗蛋以后下午就不用去上工了，去找你二婶识字念书。” 杨翠花惊讶地大喊，“啥子，二十个鸡蛋？妈，这会不会太多了，我听说老二他们都是在村里买鸡蛋呢，这也不缺我们的啊。”每户养的鸡都是跟人数挂钩的，他们家里也才养了八只鸡，天热一天有时还不下蛋，这二十个鸡蛋存了好几天的，换钱也好啊。 “喊什么？不晓得马大嘴就在隔壁院子吗？”李大花望了望外头才说，“老二有的是老二的，我们给的是我们的，连二十个鸡蛋你都不想给，那你就给钱吧！” 杨翠花才不要，给鸡蛋至少是公中出的，要是给钱那就是自己出了，她对李大花赔笑道，“妈，那还是给鸡蛋吧，你也知道二弟妹是个手指缝大的，给鸡蛋好，鸡蛋还能补身体，早点再给你生个大孙子。” 乔大丫在一边听着，死死地揪着自己的两根手指，小姑和四叔不上工就算了，为什么现在狗蛋也不用上工了，还能跟二婶去念书识字，二婶为什么不叫她，难道也瞧不上她是个女娃吗？可二婶不也是女的，不教她就不教，她也不稀罕。 二十个鸡蛋确实有些多，但李大花心里也有考量，“你去送鸡蛋的时候问问老二家的，大丫她愿不愿意一起教，大丫虽是女娃，但也是你自个生的，你总得为孩子考虑考虑，不说上学能多认识些字也是好的，出去也不用是个睁眼瞎。” 杨翠花嘴里嘟囔道，“丫头片子读什么书，还不如省下十个鸡蛋呢。”她都好久没吃鸡蛋了，都快忘了鸡蛋是什么味儿了，她小的时候家里也没送她去上学，反正长大也是嫁到别人家去的，读什么书？还不如多赚点工分回来。 但在李大花面前她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回屋后就看到自己男人在翻柜子找什么，“乔建军，你在找啥子？”别把她藏在柜子底下的钱找出来了。 乔建军头也没抬，“我记得你之前存了钱说是给狗蛋读书的，把钱拿出来明天给他二婶送去。”听到杨翠花的话，他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 杨翠花瞪大了眼，“妈都说了不用，还给啥钱，我不管我没钱！”一把将柜子推回去，抵在那儿任乔建军说啥也不动，那是她存了好久的钱，是张欣自己说教狗蛋识字的，她又没求她，咋一个个的都要她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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