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个江湖少侠一把子拉住乔芸:“说好的金豆子呢?” 乔芸一拍脑门:“差点忘了,给你。”她从荷包里取出金豆子,放进少侠的掌心。 少侠掂了掂重量,挑了挑眉,看向乔芸,疑问道:“你这可比寻常的金豆子沉啊!” 乔芸笑了,说道:“寻常的金豆子也就一钱重,我这是两钱的。” 少侠吹了声口哨,心情非常不错。出手帮个忙还有意外之喜!这么一颗小巧的金豆子,换成铜钱,够他在江湖上吃喝不愁浪个大半年的。 将金豆子守好,少侠便同苏大夫一抱拳:“那我走了。” 苏大夫眼皮都不抬一下:“不送。” 少侠撇了撇嘴。 这人还是这般冷淡的性子,虽然他们之间是旧识,可这苏公子对着他说的话比对陌生人还少!方才看病人的时候他还说了一长串呢! 不过他也未曾计较许多,又跟乔芸行过礼后,离开酒楼,绝尘而去。 乔芸同苏大夫示意后,跟着来到了旁边的雅间。 这边雅间与刚刚那间碰巧在酒楼拐角,这边的屋子大一些,窗户朝向与刚刚那间也并不相同。侍女们给室内开窗通风,点上味道清淡的熏香,一时间众人都神清气爽。 毕竟刚刚那间屋子里可是充满了呕吐物的味道,太熏人了。 楼里很有眼色地上了好茶好水好点心招待几位郎君,乔芸进来的时候他们正一边喝茶,一边讨论刚刚的事情。 一少年向刘小郎君发问:“薛兄为何要加害刘兄?刘二,你阿兄得罪他了?” 刘小郎君苦着脸,悲痛地叹道:“我哪里知道!阿兄平时待人处事你们也是知道的,从不与人结仇。我们两家在利益上也无甚纠葛啊!他何至于要对我阿兄下此毒手!” 乔芸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听着他们说话,适时候插了句嘴:“那个薛郎君是河东薛氏的?” “是。”一个少年点点头,说道:“他父亲是薛家老三,如今官至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兼定远将军,他是他们那一房的庶子。” …… 乔芸闻言,皱起了眉。 这个官职听起来好耳熟!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好像要想起什么了。 上次听到这个官职是在什么时候来着……?依稀记得好像是……宴会,菜肴、素膳…… 哦! 那个杜夫人她男人! 乔芸猛地睁开眼,迫切地问道:“他嫡母是不是姓杜?” 几人点点头,刘小郎君的眼底更是亮出一丝希冀来:“你有头绪了?” 她得到了答案,颓然地往椅背上一靠,有点发愁。 这事好像跟她真的脱不了干系…… 可是……就因为上次宴会上那一次难堪,就要下毒手害人?这至于吗? 乔芸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要不要说。 但又转念一想,到了衙门不是早晚也得说出来?她便解释:“我和她是有些矛盾,但这也不至于让她出手害人吧。何况和她有冲突的是我,她真要报复也应该是冲着我来,对无辜旁人下手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便把之前王瑾芝宴会上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这件事在各家女眷之间已经不是秘密,没什么好瞒的。 刘小郎君听后表示,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阿兄在仕途上碍了别人的道,别人才欲处之而后快。 不然,他阿兄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是前途无量的大好儿郎,竟因为一个内宅妇人怄气而遭此无妄之灾,这说出去,那阿兄以后基本上也就社死了。 一人安慰道:“你往好处想,以后谁说起令兄来都得同情他如此倒霉啊,没准还能高看一眼,或许是因祸得福。” 刘小郎君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这“福”他可消受不起。 另一个少年事后诸葛般叹了口气,捶胸顿足懊丧道:“今天这酒还是薛兄提出来要做东的,说是国子学放假,同窗几个好好聚聚。若是早知他存了这等歹心,说什么也不能跟他出来!” 说话间,官府派的人已经快马赶到了。 但是此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刘大郎君的体内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事情乍一看好像已经到了守卫的阶段。看着在小厮搀扶下下榻走路的刘大郎君,几个官差一头雾水,人都好了,还有什么不了的事? 几个华服郎君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原委说清楚,并直言:“此次是薛六郎做东请我们来吃酒,事发后他却无影无踪,我们怀疑他有嫌疑!” 官差问清楚几人的身份,差点跪下了。 这几个小郎君里,除了一个韦家的青年还有点家世,剩下几个都是家里无权无势、无根无基的,父亲虽在朝廷任职,可根本毫无背景可言。 这几个愣头青竟然打算去状告河东薛氏的郎君! 这是胳膊要拧大腿啊? 官差恨不得今天没来这一遭! —— —— 求月票,求收藏,求订阅,求全订(自动订阅),么么哒(ლ′◉3◉`)ლ
第263章 踩点 官差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兹事体大,我们还需要调查,毕竟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 他打听过了,这被下毒的人姓刘,其父亲只是在礼部当一个闲职,还是个芝麻官!没什么实权,而且也是寒门举子出身,并非世家子弟。 那他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小人物去得罪薛家,何况这受害人又没死! 官差在衙门当了十几年的差,他早就有应付这种情况的办法了。 那就是一个字——“拖”! 不过接下来的事跟乔芸就没有关系了。她已经做好了分内的事,而且几个少年也保证不会找鼎食记的麻烦。 道了别之后,乔芸下了楼,见大堂内早已空无一人,店门都关了。 她随手拉住了一个茶博士,问道:“那些食客都走了?” 茶博士叹气道:“是啊,这起意外一出,咱们楼今儿得提早打烊!不过您放心,大部分食客都是付了钱的。” 好吧,那就行。 乔芸又问:“彭掌柜呢?” “在后头厢房里躺着呢!” 乔芸哦了一声,复又折返回楼上,返回了病人在的那个雅间。 她进门,朝正在看医书的苏大夫行了个礼,轻声道:“大夫,我们家掌柜之前被打伤了,可否请您下去也看看?” 苏大夫看了一眼榻上的刘大郎君,觉得也没什么大碍了,便吩咐了小厮两句,跟着乔芸下了楼。 彭掌柜他此刻脱了上衣的袍子正趴在榻上疼得直哼哼,上半身被拳打脚踢得青青紫紫,血迹班驳的。一个小厮正拿着帕子,给他擦拭伤口处。 乔芸才甫一进门就瞧见这一幕,顿时略显尴尬,连忙退了出去,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您去瞧吧,我在这候着。” 苏大夫略一点头,就进去了。 乔芸便站在院子里,有些百无聊赖地用歇肩踢着地面。 云雪媚在此时姗姗来迟。她从侧门踏进院中,幕篱上长长的帷幔和轻盈的裙摆浸染了明锦楼里浓郁的熏香,走路带起的风都是香喷喷的。 乔芸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早就差人去请你了,怎么现在才来?” 云雪媚的眼底带着几分浅浅笑意,走上前来说道:“耽误了点时间。这个给你。” 她递出手中的东西,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单肩翻盖背包,白色的麻葛布面,结实耐磨,盖子是粉色的相同料子。白色的部分还绣着桃花,很漂亮。 盖子和包上各缝着一条带子,系成了蝴蝶结的形状,结结实实地拽着盖子,确保背包不会被轻易打开。 乔芸欣喜地接过背包:“你给我买的?” 云雪媚点点头:“我选了料子让明锦楼做的。为了这个费了点时间。” “你不是去买衣裳吗?” “衣裳过两天送到府里。”云雪媚一边说,一边望了望厢房内,压低声音问:“事情如何了?” 乔芸将背包背在身上,美滋滋地来回欣赏,顺便把刚刚的情况大致讲解了一遍:“问题不大,只下毒这件事来说,咱们楼不用担责任了。” 云雪媚沉吟了一会儿。 “看来她是想让鼎食记里无论如何也要死一个人。” 乔芸缓缓点点头,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她咬牙切齿道:“真歹毒啊。” 只因跟自己有仇,就撺掇自己的庶子来给无辜之人下毒,栽赃陷害! 乔芸实在是气不过。 无论她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这都是她们俩的事,拉旁人下水是什么意思? 鼎食记这酒楼,她也不过是仅仅占了两成股份,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解玉檀,此事一出,檀娘的利益必定受损。而那位受无妄之灾的刘家郎君就更可怜了,无冤无仇的,仅仅是因为毫无根基背景便被拿来当棋子,险些丢了性命! 何况在乔芸看来,她们所有的过节不过是王家宴会上的那一出,这远远不到非得栽赃陷害的地步啊? 受法治社会教育的她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 云雪媚的眼底也染上了一丝沉郁。 欺负到芸豆头上,这种行为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 一旁的乔芸还在兀自言语:“她是大腿,我是胳膊,我拗不过她!我回头要告诉王姐姐,让她替我出出主意。” 云雪媚下定了决心。 她前半生是江湖人,对方既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栽赃,那就不要怪她用江湖人的方法给对方一个警告了。 这时,苏大夫从屋子里出来,对二人颔首。 乔芸忙走过去:“我们掌柜如何了?”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去药铺抓一些寻常治跌打损伤的敷药涂抹就可以了。” “多谢多谢,今日大夫帮了我们几个忙,不知诊金几何?” 苏大夫淡淡道:“你看着给就行。” 乔芸闻言,便从荷包里摸了一片金叶子出来递给他:“这是我身上最小的面额了。” “……” 苏大夫噎了一下,沉默地接过了那一张价值五贯钱的金叶子。 一出手就是五千文,这可比之前给好友的那粒金豆子贵重多了。 他简单拱了拱手,就告辞离开。 账房这会儿才敢从另一件屋里探出脑袋:“小东家,今儿还查账不?” “还查啥?”乔芸没好气地吐槽一句:“这时候了还查账呢。今天给你们放半天休沐,好好歇歇。” “噢……”账房露出若有所思的心情:“那……小东家,今天这事会不会影响咱以后的生意?” 乔芸抱起双臂,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吧,不会的。” 接下来的事和乔芸也没甚关系了,她拉过一个小厮简单交代了两句,让他一会儿传话给彭掌柜,就带着云雪媚坐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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