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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他们觉得江父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就现在这朝廷，哪有半分关心老百姓死活的样子。 只有林氏知道，自家男人这是还舍不得故土，舍不得牛头湾。 江笙想的却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省本就不是什么适合农耕的地方。 多山，土地不肥，气候干冷少雨，就算今年撑过去了，来年也不一定能丰收，就算是丰收之年，也不见得日子就好过了。 不破不立，只有离开这儿，去寻找更适合的地方扎根才对。 半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到府城城门外了。 排队入城的百姓很多，一眼看过去，逃荒者也不少，选择去北塞逃荒的虽然多，但和所有吃不起饭的百姓比，比例就小了。 很多人没有往外逃的魄力和勇气，他们更多的是往府城跑，府城有钱人多，为显示仁善施粥救济穷人的也不少。 他们可以乞讨，还可以把女儿卖去青楼，总之府城成了逃荒人的首选之地。 进城后江笙等人随着人流往里走，一眼望去，富贵繁华迷人眼，这座巨大的城池除了涌入了很多的流民之外，没有任何□□旱影响到的样子。 街道两边叫卖声不断，卖胭脂水粉的，包子馒头的，零嘴小食的应有尽有，各种成衣铺子，古玩铺子，客栈，酒楼都热闹非凡。 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江家人都局促万分，生怕冲撞了谁，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尤其是他们全身脏得要命，还臭烘烘的，自己都嫌弃自己。 好在周围的流民都差不多这个样子。 江笙则是一边走一边记下城中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城中的巷子都被流民挤满了，江笙等人走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巷子还有空位子。 将江家人安顿好后，江笙就迫不及待准备去卖灵芝了。 她将谢春留下保护江家人，自己则带上了江成杰一起，临走前林氏叫住她，把钱袋子放在她手上道：“孩子，这些钱你拿去，想买什么就买。” 江笙没收，道：“不必了，我手上的钱暂时够。” 她扭头往巷子外走，林氏只能叹了口气把钱袋子收了起来。 江笙领着江成杰在附近逛了逛，只发现了一家医馆，她提着灵芝进去正准备说明来意，伙计便不赖烦道：“看病还是抓药，可有药方？” 江笙道：“没有，我是来卖药材的。” “药材？”伙计皱眉，“我们现在不收了，今年太干了，药材长得不好，你们赶紧出去吧，挡着其他人了。” 他见江笙一个黄毛小丫头，江成杰也年纪不大，心里不免轻视得很。 这几个月城里流民很多，每天都有流民到他们医馆来乞讨，真是烦不胜烦。 这两个人想必也是流民，倒没直接乞讨，反倒是找了个卖药材的借口，这天儿都干成这样了，哪儿还有什么药材啊？ 江笙闻言撇眉，忍不住侧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根本没人。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江成杰忍不住质问道。 “你们怎么还不走？都说了不收。” 伙计捂住鼻子，免得江笙和江成杰身上的味儿熏到他，伸手推了江笙的肩膀一把。 “你瞧瞧你，把我们医馆都弄脏了……啊！！！” 他的手刚碰到江笙的一瞬间，江笙的手已经快如闪电抓住了他的手腕。 江成杰眼疾手快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下一瞬间，伙计杀猪般的叫声就响彻了医馆。
第15章 卖灵芝 “疼疼疼，女侠饶命啊！” 伙计惊恐万分地叫着，他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废了。 江成杰道：“你说说你，惹谁不好，你一个大男人，随便伸手对一个姑娘家动手动脚，你觉得合适吗？” 那伙计差点哭了，“是是是，是小人有眼无珠，小人已经知错了。” 江笙这才放松开了手，伙计连忙抱着自己的胳膊退后几步。 医馆里的其他人都看着这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走了过来呵斥道：“你们在喧哗什么？” 他眼神落在江笙身上，正要说什么，伙计已经抢先开口道：“他们二位是来卖药材的。” “药材？”老者皱眉，正想说不收药材了，江笙却已经把手里的袋子一掀，把里面的东西一下倒了出来。 一堆干灵芝。 寻常人进山碰见一两朵灵芝就已经算是幸运了，这姑娘居然一下拿出了七八朵，还是干了的。 灵芝晒干后要缩水不少，价钱自然也提升不少。 伙计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江笙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们哪儿弄来的这么多灵芝？” 老者也一改方才的态度，神情严肃地伸手拿起一朵慢慢端详起来。 江成杰道：“诶，小心着点啊，弄坏了可要赔的。” 江笙淡淡道：“如何？” 老者收回眼神，掩饰住内心的激动，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姑娘这些灵芝我们全要了，给你一百文一斤如何？” 这堆灵芝加起来有十斤左右，能卖个一两银子。 但医馆收了灵芝再切片处理一番，与其他中药一起卖，价钱就可以翻数倍了。 江成杰记得牛头湾有人曾捡到过灵芝，卖了几百文，对方那朵灵芝比江笙这些大，但是是湿灵芝。 他不满道：“我们这可是干的，你按湿的价钱给我们算的？” 老者顿住，知道这两个小年轻不是好糊弄的，便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那是平常年份吧，你也知道今年光景不好，生意不好做，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高价了，你就算拿其他铺子去卖，也不会比我高的。” 说罢他暗自得意，他们医馆背后有人，正因为如此，这附近几条街都没其他医馆，全是他家的分店，最近的医馆离着几里地呢。 伙计帮腔道：“是啊，今年大家都难，我们的价钱是最公道的。” 看江笙不说话，老者以为她在考虑，正准备叫伙计去取银子来，谁曾想江笙一把将灵芝拢回了袋子里，提起来道：“那我们不卖了。” 老者差点脚下一滑，吹胡瞪眼道：“怎么不卖了？” 瞧这两人的打扮，他们肯定是急需用钱的，一两银子对普通百姓来说也不算少了。 江笙不多作解释，提着口袋就要走，江成杰见了连忙跟上。 他挤眉弄眼，用唇语道：“真不卖了？” 江笙笑了笑，回了他两个字：“等着。” 果然他们脚还没跨出医馆大门，伙计已经追了过来拦住他们。 “二位请留步，有话好说，价格好商量啊，你们离了我们的医馆，可要走大半时辰才能找到别的医馆了。” 江笙顿住，道：“你们价钱开得太低了，多走几里地就几里地吧，我多去问几家。” 伙计一听就急了，道：“那姑娘你开个价，我们再商议。” 江笙早就把价钱想好了，两斤的湿灵芝才能得一斤的干灵芝，湿灵芝是一百五十文左右一斤，那干灵芝至少要三百文。 “四百文一斤。” 伙计：“？！” 就连江成杰都呆滞地看着她。 一下翻了四倍？ 伙计脸色又红又白，就差破口大骂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他吸了口气，“姑娘，你是外行人，可能不懂这药材市场的行情。” 江笙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道：“是你让我开价的，现在又说我开高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伙计表情复杂，“那二位先等等，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 他急忙慌地走了。 江成杰这才憋笑道：“小妹，你真准备卖四百文一斤？” 江笙摇头，“激他一下罢了。” 过了会儿，伙计领着那老者过来了，老者直接道：“既然姑娘你诚心想卖，我们诚心想买，那就开诚布公一点，我明确说，四百文一斤是不可能的，按市场价只能给到你二百五十文一斤。” 还是压了点价。 江笙道：“三百文。” 老者瞪眼：“二百六。” 江笙：“二百九。” 老者气急，“二百八行了吧！就这价了，你我各退一步！” 江笙这才露出一副“行吧行吧，让你了”的表情。 “成，请过称吧。” 伙计连忙把称拿来，称得灵芝有九斤六两，共得二两七钱。 直到江笙两人揣着银子走出医馆大门，老者的气儿才顺过来，想不到这女娃子年纪轻轻的心眼这么多，今日真是踢到铁板了。 行走在大街上，江成杰很是激动道：“我们居然一下得了快三两银子，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粮价飞涨，三两银子也就只能买几十斤粮食罢了，他们家人多，一天至少就要吃掉一两斤，那三两银子居然只够吃一个月。 这还是建立在粮价不继续涨的情况下。 他问江笙道：“我们接下来去买粮食吗？” 江笙闻言顿住脚步，仰头看着他，道：“三哥，你信不信我？” 江成杰莫名其妙的，挠头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肯定信你啊！” 江笙道：“如果说我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赚很多的钱，但前提是把手上的银子都投进去，甚至连买粮食的钱都要花了，你还信我吗？” 江成杰微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半晌，他点点头，严肃道：“信，你想做什么你就做，银子没了我们再赚就是了。” 江笙笑了笑，“放心，肯定不会亏本的。” 江成杰满心好奇，跃跃欲试道：“你想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江笙点头：“要，你得帮我一个大忙。” 两人说着便往回走，路上遇见很多人挑着水桶在卖水。 有的人家里没有水井，一直都是喝的河里的水，但现在河水干枯，只有很深的井里还有水，是以缺水的人只能上街买水。 江笙去问了问，一桶水二十文，需自带木桶才行。 都赶上寻常时候的一斤肉价了。 但这正好也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他们就是那缺水的人。 江成杰马上跑回去叫上谢春，两个人挑着桶来买了四桶水，江笙则是去杂货铺子买了纱布和油布等东西。 有了钱又有了水，江笙可谓大松一口气。 吃罢午饭后她就在脑海中打开了尘封已久的位面商店。 十两银子换了肥皂制作说明书。 这次倒是直接，书一下就到了她屁股底下，怀里的银子也是瞬间一空。 她翻开书正要看，巷子里却响起异样的动静来。 江笙抬头一看，见一个女子慌不择路地跑进了巷子里。 这女子二十上下的年纪，衣着朴素，容貌却是绝佳，身上带着一股妩媚劲儿，哪怕她未施粉黛也能瞧出是个美艳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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