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反抗的机会都失去了,启王的手下纷纷投降,灰头土脸地上交兵器。 缴完他们的武器,韦志泽朝舒樱和钟离靖的方向点点头,举高手中重剑:“容王殿下于今日运粮抵达,圣上有旨,命我等协助容王殿下一切事宜,殿下已先行营救被困峡谷的十万将士,尔等随本帅快快赶上!” 将士们立即列队,齐呼“听令”。 师琳连忙跳下一楼,本想去到钟离靖身边,路过舒樱身后之时,见她脸色不太对,停下来多看两眼。 元帅府有众多高手软禁韦志泽,舒樱独自在那边奋战过一段时间,虽救出了韦元帅,却不慎中了涂毒的暗器,她此时撑不住了,软绵绵地倒下去。 师琳连忙接住她。 那头,钟离靖脱掉全是血迹的斗篷,截了一匹启王手下的战马,对韦志泽说:“元帅请前往兵营点兵,我即刻带人去追容王殿下。” 容王那边人有点少,万一遇到袭击就不妙了。 韦志泽点头:“可!” 他转头吩咐手下跟随银面侠去找容王,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人出城直奔兵营。 钟离清原先是启王的人,此时就有点里外不是人了,犹豫了片刻,觉得这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打算灰溜溜走掉。 钟离靖朝他身手:“大哥,委屈你跟我同骑了。” 钟离清眼睛一亮,朝屋顶扫了眼,见爹负手望着远处作壁上观,看起来不反对,于是难得对弟弟展露笑容,握上他的手借力上马。 钟离靖回头看向师琳,目中流露出不舍和告别。 师琳紧紧盯着他,计划中她和舒樱本该和他一起去找容王的,眼下却只有他一人前去,沙场凶险,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灾祸,她急得双目含泪。 她很想同行,却不能不管舒樱,非要带着舒樱跟上去只会拖累他们。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耽搁,钟离靖的回顾仅有两个瞬息,他果断转头,毅然决然策马带队。 韦元帅留下的人马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 师琳扶着舒樱,目送他们离去,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 舒樱也极想同去,着急地看向城门,弓起身子想站起来,奈何毒性发作,转眼昏了过去。 师琳吓了一跳,摇晃她的肩膀:“师姐!师姐!” 舒樱不省人事。 钟离辉祎眨眼间来到她身旁,三指搭上舒樱的脉搏,一言不发的给她喂了两粒解毒丹。 师琳忧心忡忡:“爹,我师姐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区区小毒,歇几日便可。” 语毕,她和钟离辉祎都微怔,他应得太自然,明显认同了她儿媳的身份。 总算有一件好事了,师琳喜上眉梢,盈盈而笑。 一个年约四十的仆妇寻过来,对他们道:“姑娘救了元帅,元帅临行前吩咐奴婢一定要好生招待姑娘,请姑娘们入府。” 益城是小城,一应设施不比别处,舒樱留在元帅府修养是最佳选择。 师琳以舒樱的身体为先,没有推辞,看向钟离辉祎:“爹,您要跟我们一起留在城中等靖哥他们回来吗?” “不必,我去隐门一趟。” 话音刚落,钟离辉祎几个纵身消失在城中,看起来迫不及待要去接回夫人。 师琳瞧了眼不远处启王被马蹄踏得血肉模糊的尸身,忍住上去踩两脚的冲动,和仆妇一起扶舒樱去往元帅府。 郡守默默派人收好启王遗体,放入全城能寻到的最好棺椁,连同汇报启王在益城所作所为的折子一起运回京城。 启王结党营私、□□重臣、伏杀亲王等罪状加在一起,罪同谋反,老皇帝自觉老脸丢尽,没有声张此事,而且启王算是死在他自己下令射的箭下,弓箭手还是他盗漕粮养出来的下属,还不止一两个,这事儿很难追责。 老皇帝气得病了,懒得追责,再说就算启王没死,他也活不成了。 故而启王“身染疟疾,不治身亡”,毕竟他此前一直称病谢客,听起来很有信服力,虽然消息灵通的百官没几个信就是了。 * 舒樱中的只是小毒,服了丹药果然有所好转,五六日后基本痊愈了。 容王他们始终没回来,舒樱按耐不住,想出去寻他们的时候,九儿带着两封信归来,容王一封,钟离靖一封。 师琳迫不及待拆信。 信中钟离靖说峡谷之行还算顺利,十万大军饿死了两万,他们赶在北甸发兵围攻之际,从外面撕开一条口子救出被困的八万大军。之后他们与北甸起了几次战事,打得北甸落荒而逃,他们乘胜追击,怕是没有月余回不来。 信的末尾是他们行军路线不固定,不许她擅自离开益城去找他,那样太危险了,他要她好好在城里等着他。 容王给舒樱的信大同小异,都是要她们留在城里。 师琳和舒樱面面相觑,只得无奈照做。 她俩没闲着,平时帮忙处理物资调度,以及妥善安置源源不断被送回来的伤员等事务,办得有模有样,当地郡守赞不绝口。 岂料这一等就到了开春时节,终于有一天,探子回来报喜,说是北甸大败,认输退兵了。 钟离靖率先回城,师琳和舒樱早早得了信,在城墙上望眼欲穿,远远看到只有一骑快马,心情沉重起来。 待他进了城,两人快步下了城墙。 钟离靖翻身下马,朝走在前方的舒樱说:“十七哥公务在身需尽快回京,为了节省时间就不进城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停在四公里外歇一刻钟吃干粮。”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吃完又上路了,不过这个距离不算很远,她只要全速前进很快就能追上。 容王选在这个地段歇息,显然也想让她追上去以解相思之苦。 “多谢相告。”舒樱立刻上了他的马,夹紧马腹,“驾——” 舒樱急得来不及告别,不过师琳没在乎,她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直勾勾地看着那个穿着甲胄的男人。 钟离靖深深地注视她,没说话,对她张开双臂。 师琳眼眶一红,扑上去紧紧抱住他。 她数不清多少次梦到过重逢的场景,梦境里有多欢喜,醒来后就有多空虚,这次如愿以偿触碰到了他温暖的体温,怀中是满满的充实感,她喜极而泣。 一别两月,他清瘦了些,可见行军打仗时吃了不少苦。 师琳既心疼又不甘,粉拳捶着他的胸膛:“坏东西……”舒樱痊愈后他还是不允许她跟去,她明明可以自保的! 气不过,她再捶一拳:“你这坏东西!”信上报喜不报忧,要不是回来的伤员说战场上的事,她都不知道他遇到过多少危险。 “好,我坏。”钟离靖任打任骂,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抵到唇边轻吻。 然后引来一连串的笑声。 师琳这才发现他们就在城门口腻歪,前后左右都有人的! 有人嚷道:“要不我把我家的床借给你们?” 大家的笑声顿时变味了,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甚至还有人回道:“来我家吧,我家床大!” 边关民风彪悍,这些荤话太常见了,大家对这类打趣都是一下笑而过。 师琳本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臊得慌,窘迫地埋进他怀里,脸红得几欲滴血,觉得没脸见人了。 钟离靖神色自若,闲闲回道:“不劳烦了,我们这就回去睡自己的床。” 他拥着佳人,朝城门尉勾了勾手,城门尉立即敛下笑意,一本正经地牵马过来。 钟离靖抱着她上马,把披风裹住她,策马离城。 经风一吹,师琳脸没那么烫了,好奇问道:“我们去哪呀?” “回去睡咱们的床。” “……你正经一点。” “好吧,换个说法,回家。” 钟离靖低头偷香一口,接着说:“你不是让人带了一封家书给我?娘说她和爹回到玄天境了,那边的亲戚还不知道我们成亲的事,所以娘要给我们在玄天境也办一场婚礼,一切准备就绪了,咱们回去就能办喜事。” 江湖人不是很执着于黄道吉日,有的话最好,没有也无妨。 师琳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挺好:“上一次在我娘家办,我嫁给了银面侠,这一次在婆家办,我嫁给了钟离庄的少主。” 他有两个身份,她与他每一个身份都拜了堂,感觉很圆满。 钟离靖所想也差不多,下巴搁在她发顶,嗓音变得低沉:“回去就马上成亲,不然我要疯了……” 最后一句几不可闻。 师琳听清了,拉着他的蓝色披风遮住脸,窃笑,忍者神龟终于要忍不住了。 钟离靖迫不及待地拽紧缰绳,恨不能马上回到玄天境,把肖想已久的美人儿吞吃入腹。 棕色的马儿踏着初春刚发的嫩芽,伴随着一路上二人的欢声笑语,欢快的往南疾驰而去。
第48章 番外 师琳万万没想到, 她嫁同一个男人嫁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隐门,于梅花初绽的苦寒之时,因地制宜的办了朴实的婚礼, 收到了隐门上下的祝福。 第二次跨越了三个月,当日春暖花开, 晨间烟岚飘渺,暮至云兴霞蔚,在高耸入云的玄天境内,钟离庄举办了多达百桌的盛大婚礼,天下无人不知钟离庄的少主迎娶了官宦之后。 第三次婚礼和第二次隔了一个月,师琳和钟离靖在京城的镜天玄府中,宴请银面侠的好友, 兑现请他们喝喜酒的诺言,摆了不下五十桌。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熟得通透。 师琳坐在婚房里, 自动忽略酒席上传来隐隐约约的喧闹,淡定地掀开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坐到桌边吃瓜果点心。 亥正时分,外头的响动趋于平静。 钟离靖一边送别没喝醉的好友, 一边吩咐下人安顿酩酊大醉的友人入住客房。 有条不紊的妥善安置一切,他摘掉面具回到正院,知道她不喜欢他身上沾染的酒气,在偏房里洗漱一番,披着满天星斗大步流星回到婚房,见到的就是新娘子嗑瓜子看戏本的画面。 都是三娶三嫁的“老夫老妻”了, 夫妻俩不似上次洞房那般关了门就干柴烈火一点就着,着了大半夜, 差点误了敬茶的时辰。 咳咳,总之,这回游刃有余。 师琳姿势不变,随口问:“樱师姐和十七哥回去了?” 她左手支撑着斜靠的脑袋,朱唇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身上还穿戴着一整套的凤冠霞帔,烛火的照映下,一身大红衬得肌肤胜雪,抬眸望去时,美眸里似有潋滟的水波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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