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楚淮一点不生气,反倒是哈哈大笑的伸出双手:“现在宁王与省府的按察使就在衙内,你这就将我戴上镣铐送去见官,为父倒想看看他们是信你的还是信为父的话。” “你当真以为你能一直逍遥法外?” 花如锦对他这没羞没臊的嘴脸更为厌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若再行不义,我迟早能寻出你的把柄。” “那为父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骆楚淮脸上异常镇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为父叱咤官场半生,如今能指望的也就是你了,虽不盼着你能像为父这般有所建树,若能被自己的女儿揭发举证,那也证明你这丫头能力超群,对得住我骆家的骨血,为父也能含笑九泉。” “恐怕要让骆大都督失望了,我姓花,并不姓骆。” 花如锦懒得再与他理会,最后警告道:“我劝大都督别再造杀孽,允王和钱氏的事情并不关乎花闵泽,朝堂争斗总不至于拿一个孩子使手段吧。” 话落,撇下他径直离去。 走了没多久,却见叶成帏追了出来。 两人默默对视了许久,叶成帏才开口询问道:“你与骆楚淮相识?” “噢,不熟。” 花如锦摆了摆手:“他与家父有些渊源,到了江陵城有过几次接触。” “是吗?” 叶成帏可不是这般好敷衍,方才从二人的眼神中早已察觉出不对劲。 在京城时就听闻过骆楚淮的一些风流韵事,此人好色却又惧内,这些年可没少祸害良家女子,毁了人家名节却又给不了任何名分,即便是带回家中的女子也没几个落到好下场。 再细细打量花如锦,总觉得这二人看上去多多少少有着几分相似。 结合两人见面后的言行举止,他大抵猜到了其中缘由。 “你可是觉得是骆楚淮杀了整个吕家?” 叶成帏低声问道。 “叶公子为何有此疑虑?” 花如锦对他的猜疑感到惊讶。 叶成帏淡然一笑:“你方才不是在堂中提点过了,骆楚淮私宅就在城东,与吕家相距不远,他专程来县衙不问吕家这么轰动全城的大案,却过问起了城北钱氏的踪迹,可见他早已知晓吕家被灭门,否则他堂堂一品军侯刚到江陵城,住地附近就发生这等惨案,他怎会不上心不过问?” “我若说是他所为,叶公子信吗?” 花如锦心知没什么事瞒得过这家伙,也不藏着掖着。 “我信不信不重要,陛下相信,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相信这才是关键所在。” 叶成帏不喜揣测别人的私事,但如果她果真与骆楚淮有着骨肉亲情,遇到这种事自会陷入为难。 他未明说,只是委婉的温声宽抚道:“这世间之事有许多都是我们无法抉择的,你要么选择同流合污,要么选择对得住自己,但求问心无愧。” 花如锦可不想与那人同流合污,即便自己是原主,也与他没有任何情分。 他若只是劫走花闵泽倒也无可厚非,可丧心病狂的杀害那么多无辜性命,不管是不是他亲手所为,这样的大魔头生父是她万不能容忍的。
第160章 推让 叶成帏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再感烦心,宽慰了句后,便转移了话题:“省府近来发生了桩大案,我得提前赶过去,待你帮着吕家料理完后事,再让汀安陪你一道去省府。” “什么大案能牵动叶公子这么着急忙慌的启程?” 花如锦这些日子心头有些纷乱,唯有和他在一起才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 可没想到他刚回来没几日就要离去,一时间心里免不得有些失落。 “听说是位女子当堂刺杀了被告,按察使司寄来的信函上提到那女子与这被告之人本就有些过节,只是那被告之人请了江陵城的头号讼师史君牧递了纸诉状,让那被告之人被无罪释放,这女子气不过,当场将人杀害。” 叶成帏眼下并不清楚案情细节,唯有将自己所知道的如实道出:“这桩案子如今闹到了省府去,双方各执一词,整个武昌府都是沸沸扬扬的,布政使大人急着复命,我只能立刻赶去。” 温情款款的瞥了眼她,叶成帏淡淡的笑道:“倒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聘了花小姐做幕僚却还未尽过主家之谊,钱氏的事情你也无需太过操心,我这边有了消息定会告知与你,待你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到了省府我好好为你接风。” “好。” 花如锦心里虽有些不舍,可也不敢再耽搁他,连声叮嘱道:“叶公子一路上当心些,不必记挂江陵城的事情,我安顿好家中事务立即赶去与你汇合。” “告辞。” 两人作别后,各自离去。 重新回到吕家,院里上下已挂满白幡,灵堂也已布置妥当。 望着那一口口黝黑的棺材,听着四下里痛彻心扉的哭声,花如锦心里也变得格外的踌躇不安。 她不知如何去面对吕家人,更不能直接道出此事乃骆楚淮所为。 一来,自己没有实打实的证据; 再则,这种血缘关系就算是自己不想承认,却如叶成帏所言,当她占据了这具身子后就已经无法抉择。 她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空口无凭的攀诬自己的生父,这只会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她已经渐渐意识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朝堂争斗。 花家这桩旧事本是可大可小,也的确是能够选择隐忍着息事宁人,却偏偏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拿此事做文章,无可逃避。 她不希望自己乃至整个花家上下成为第二个吕家。 默默的在吕家帮着料理完府上的后事,回家那日,正好遇见了宁王和邬慕柠来家中拜访魏老。 朱枳烨采买了许多江陵城的美食,一些分给了几个小豆丁,剩下的分给了家里的大人们,之后两人拉着花如锦就往外跑。 “如锦,本王今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朱枳烨如今认定是自己的二皇兄迫害了吕家人,可又不能直接替她和吕家人出气,心疼愧疚之余,便想带她出城放松放松。 花如锦本没什么心思随二人出去闲逛,可拗不过人家身份尊贵,只得依从着一道出了城。 已经入了冬,江陵城的天气异常的阴冷,即便阳光普照,仍感觉浑身冷飕飕的。 朱枳烨见她穿得有些单薄,便将身上的袍子卸下来披到了她身上。 邬慕柠瞧着有了些醋意,不悦道:“殿下,我也觉得有些冷。” “咳,你身娇命硬,连北方都待过,这江陵城难道还会比北地更加苦寒?” 朱枳烨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她肩膀:“忍忍就过去了,待会到了庄子上就暖和了。” 邬慕柠悻悻的撇了撇嘴,瞧着花如锦这小体格,并不想与她争风吃醋。 花如锦自是清楚邬慕柠对宁王的心思,两人青梅竹马的情意,她哪会这般不识趣,忙将袍子解了下来,披到邬慕柠身上,笑道:“殿下心善,怜我家中刚遭遇大难,格外多了些同情怜悯,其实我就一个乡野长大的,皮糙肉厚,倒也没那般惧怕严寒。” 本想好生圆说一番,可再回想着宁王这番连钢筋水泥铸出来的大直男都说不出口的话,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措辞,只得淡淡的示意道:“邬小姐在京中呆惯了,初来江陵城才更要注意些,可别着凉了。” “你呀就别替他圆说了。” 邬慕柠不满的瞥了眼宁王,这才继续对花如锦说道:“我可不会因为他多关心你几分就与你争风吃醋,殿下什么德行我还不比你清楚,他若心里有我我自会感恩戴德,若是没我我也不会死乞白赖的祈求他的关心,更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与自己认定的朋友为敌。” 说完,神情洒脱的又将袍子丢回了宁王身上。 她这心直口快的话,宁王面上没有现出异样,却是让花如锦听着有些难为情。 这妮子倒是活得坦荡,可比那位贺小姐要光明磊落多了。 “邬小姐能将我当做朋友,我荣幸之至,宁王殿下与邬小姐情比金坚,邬小姐自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花如锦话音刚落,邬慕柠就拉着她走出马车,脸上并无半点不高兴,反而是乐滋滋的说道:“我这人啊,你接触久了就清楚了,我说的便是我心里所想的,你呀不必多做解释。” 随后,拉着她就径直往前面一处宽阔的马场上跑去。 朱枳烨就这样被两人无情的撇下,一脸懵,追在后面不停喊道:“邬蒜头,傻姑娘,你两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什么情比金坚,又争风吃醋的。” 自己从未说过与邬慕拧有什么瓜葛,也仅是将她当做朋友,更未承诺过要娶她,这二人互相推来让去,倒像是自己有什么不是了。 本王今日可是带傻姑娘出来兜风散心的,怎么把自己给整郁闷了。 “喂,你们等等本王。” 眼看着两人已进入马场深处,朱枳烨加快脚步紧追了上去,追到二人跟前,伏着身子气喘吁吁的质问道:“邬蒜头,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就争风吃醋了,本王与你可是清清白白的,你切莫让傻姑娘跟着误会了。” “我就不说。” 邬慕柠俏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心道:气死你。 挑了匹健壮的白马一跃而上,之后开始在马场里狂奔。
第161章 最亮的灯泡 朱枳烨一脸无奈,只得追在花如锦身后苦口婆心的解释道:“傻姑娘,你别听她胡说,你也知道,吕家与我母妃颇有渊源,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其实本王的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才想着带你出来大家一起散散心。” “多谢殿下。” 被这两人一番闹腾,花如锦倒有些不知如何与宁王打交道了。 仔细想来,打一开始他除了喜欢唤自己傻姑娘以外,对自己都是极为热忱的,从未摆过王爷的架子。 这也让她第一次对皇亲国戚有了不一样的认知,随和亲近,没有半点让人不舒适的感觉。 就是近来待自己的态度相比旁人让她感到格外浓厚了些,尤其是今日,让她心中不觉有了些戒备心理。 “在本王面前你无须这般客气。” 朱枳烨笑道:“听说叶成帏已经去了省府,他向我父皇将你强要了去,只怕是居心叵测,你不必惧怕,正好本王在江陵城也已经待了些时日,随你一道去省府,到时他若敢欺负你本王也好替你撑腰。” “殿下你也要去省城?” 花如锦露出一脸惊愕和难为情。 而且叶成帏并没有欺压自己的意思。 再说了,一年花五千两银子,这样的欺压她还真是来者不拒。 “对呀,江陵城发生这么多事情,本王怎放心你一个人独自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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