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枳烨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再说吕家上下那么多人也不能白死,钱氏和你堂兄至今毫无音讯,到了省城或许能想到更多的办法寻到这二人。” “这件事殿下不必太过挂心,巡按府和巡检司的人都会设法寻到那二人。” 眼下,花如锦已经知道花闵泽定是在骆楚淮手中,此人一心想要替福王扳倒允王,自会设法再寻到钱氏。 所以,只要盯紧了骆楚淮,不愁找不到钱氏。 “那帮人哪里靠得住。” 朱枳烨对这事其实也没那么上心,不过是想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跟在她身边,肃声说道:“反正我是不放心你一个女儿家去省城,等到了省城本王就想办法将你从叶成帏身边要回来,如此也省得你在他跟前担惊受怕的。” “别别别,殿下,我对如今这份差事很满意,殿下就别费心了。” 花如锦心里暗暗叫苦,自己早就盼着能有份这么体面的差事,而且还能继续和叶成帏一道共事,他这不是存心坏自己好事嘛。 “一个女知事你就满足了?” 朱枳烨觉得她目光实在是太过短浅了些:“你要是想做女官,我只需与我母妃说一声,她定能替你在宫里安排一份更为体面的差事,什么尚宫局、尚仪局的女官任你挑。” 拧眉想了想,他忽的展颜笑道:“尚宫局的尚宫如何,那可是宫里的女官最尊贵的职位,许多女子一生都遥不可及的。” “殿下实在是抬举民女了,我才疏学浅岂敢有此奢念。” 花如锦委婉的拒绝道。 尚宫局的五品尚宫可是女官能够爬到的最高位置,但她心里很清楚,入了宫,再体面的活都不过是服侍人的差事,她实在没什么兴致。 巡察使司的女知事虽然只是个末品小吏,却能够让她继续自己喜欢的事业,她是打心底里喜欢。 “你冰雪聪明,哪有你做不来的事。” 朱枳烨觉得她是在故意推脱,不悦道:“傻姑娘,你老实告诉本王,你是不是自己也愿意留在叶成帏身边?” “咳,我就是吃这碗饭的,做了女知事正好能够继续操持旧业。” 对于他这番试探,花如锦自不会吐露心迹,免得他又生出什么歪心思来为难叶成帏。 “那好,我便陪着你。” 朱枳烨也不再强求。 邬慕柠在马场里奔驰了一圈,回到原点,见二人还未上马,不耐烦的勒住马缰,朝着这边催促道:“喂,殿下,花掌柜,你们快些上马呀。” 花如锦见状,连忙牵了匹马跃了上去。 “花掌柜,你行吗?” 邬慕柠带了些轻蔑的眼神看向她:“都说女子不如男,尤其是这马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那极有可能半身不遂,我二舅自打上次从马上摔下去,至今还不能下床,花掌柜要是害怕可不要勉强。” “那不妨比试比试。” 花如锦一声重喝,直接一鞭子狠狠挥在马背上,马匹开始疾驰狂奔起来。 马术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再劣的马匹她都能驾驭。 前世里在马术俱乐部可不是白混的。 邬慕柠和朱枳烨瞧着她骑着马匹在马场里得心应手,毫无半点初来乍到的生疏。 朱枳烨不禁笑道:“邬蒜头,你又小觑她了。” 随后,也挥鞭打马追了上去。 邬慕柠悻悻的撇了撇嘴,本以为能借此小小的为难为难这妮子,没曾想又落了空。 “可真是个强悍的女人。” 邬慕柠在京中鲜少见到她这般不矫揉造作还处处透着英气的女子,打心底里喜欢。 在马场里纵横了半日,待得累了,三人这才去到马场主人提前备好的帐子里,沐浴更衣后,便有小厮抬着一头烤好的全羊进来。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花如锦倒有些馋的紧了。 “这家马场的主人是从北地过来的,他那岳丈是州府的老同知,本王老早就听他提及此处烤全羊甚是美味,整个大业朝怕是也寻不出能与之媲美的第二家,傻姑娘,你这些日子在吕家吃得清淡,今日可要多吃些。” 朱枳烨一边介绍一边热忱的为花如锦分羊肉。 想到先前递袍子的事情,他也不忘给邬慕柠分了些羊肉:“邬蒜头,你也多吃些。” “殿下花银子请客,我可不会客气。” 邬慕柠拿起羊腿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对花如锦抱怨道:“今日还是沾了花掌柜的光我才有此福分,你是不知道,殿下平日里最是抠门,哪次出门不是我花银子,自打来了江陵城我才知道殿下也是个一掷千金的豪爽性子。” 听她话里话外都透着股酸楚味,花如锦也是哭笑不得,只得附和着打趣道:“殿下是没将邬小姐当外人。” 被她揭了短,朱枳烨心头一阵苦闷,也没好气的回怼道:“还是傻姑娘懂我,我父皇让你父亲做了户部的尚书,那可是朝廷最富的部门,花你们兄妹一点银子怎么了,小气鬼。” “哼,我就是小气。” 邬慕柠白了眼他,又开始替花如锦打抱不平:“人家花掌柜有名字,殿下总叫人傻姑娘,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朱枳烨也毫不退让:“千金难买我喜欢,你要是不高兴你咬我呀。” 瞧着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斗嘴,听着倒像是在袒护自己,可花如锦总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最亮的灯泡。
第162章 省城卓家 花如锦可不想掺和两人的事情,自顾自的吃着羊肉,合着新酿的桂花酒,别提有多美味了。 朱枳烨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的,心里无比的满足,一个劲的替她剔着羊肉,全然没有半点王爷的尊贵。 几人吃得正意犹未尽之时,马场的主人忽然焦急的走了进来,恭敬的禀道:“殿下,外面来了两位客人,说是寻花小姐的。” “谁这么没眼力见,没看见花小姐正在用饭。” 在兴头上被人打扰,朱枳烨甚为不悦的瞪了眼马场主人。 花如锦猜测着怕是来人有事相询,便赶忙圆说道:“也不打紧,既然寻到此处来,怕是提前就知道了我们的行迹。” 朱枳烨这才打消了疑虑,沉声道:“带进来吧。” 得了应允,马场主人才向外招了招手。 不多时便见程霓霓领着位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花姐姐,这位大叔说是有要事相求,狗皮爷爷让我带大叔来见你。” 程霓霓恭敬的向几人揖身后,如实禀道。 花如锦起身将程霓霓拉到跟前坐下,定定打量了眼来人,瞧着愁容满面,怕果真是有什么难处,便直言不讳的问道:“阁下找我有何事?” 男人当场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的求道:“还请花小姐出手相助,救我那可怜的妹妹于危难之中。” 邬慕柠听出此人该是带着什么冤屈前来请人鸣冤的,立时来了兴趣,漫不经心的问道:“阁下若是有何难处,该先将事情言明,如此这般只怕会吓到我身边这位娇滴滴的花掌柜。” “休得胡说,如锦哪里娇滴滴了。” 朱枳烨觉得这妮子今日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当着外人也不知收敛,有些不满的斥道。 花如锦倒并没在意这点小事,反倒是赞同邬慕柠的观点,来人未言事先行此大礼,的确让她感到有很大的压力,忙让马场主人将他搀扶起来,细声说道: “令妹遇上了何事,阁下需要我如何相帮,不妨直说,我身边这位小姐乃是四大才女中的邬小姐,她也是个热心肠的,倘若令妹的确有冤屈,邬小姐也愿意为你做主。” 男人长叹了口气:“在下穆然,是专程从省城而来的,我有一表妹,只因前些日子在公堂上一时气愤杀了人,恳请花小姐和邬小姐能替舍妹辩护脱罪。” “什么,在公堂上杀人,如此藐视公堂权威,你还想要我们去替人辩护脱罪,这不是摆明了想坑我们嘛。” 邬慕柠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冷着脸便向马场主人挥手准备将人给架出去。 “实情并非如此,我那表妹也是逼不得已才行此极端之事。” 穆然极力解释道。 花如锦忽然间就想到了叶成帏临行前所提的那桩案子,先对邬慕柠安抚道:“邬小姐不妨听他先将事情讲清楚。” 邬慕柠目色微顿,这才颔首道:“你说吧,我倒想看看你那表妹究竟因何事敢如此胆大妄为。” 男人沉吟了片刻,娓娓细说道:“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半年前说起,我那表妹双亲早亡,姨母姨父临终前尚有个嗷嗷待哺的遗孤,是我表妹含辛茹苦的将她拉扯大的,好不容易养到了十岁,半年前却被省府卓家的公子凌辱致死, 这桩案子本已是板上定钉的,却因史君牧一纸诉状递上去,说那卓家公子有疯病,最后只将监护卓公子的老嬷嬷打了八十板子,便将卓公子给当场无罪释放了,我表妹连着又向官府申诉了好几次,一直闹到省府按察使司也只换来同样的结果,她不忍小妹含冤而死,眼睁睁看着凶徒逍遥法外,才犯下了这不可饶恕的大罪。” 花如锦听完,顿时陷入了沉思。 叶成帏急着赶往省府就是为了处理此事,如今犯事人的家属不远万里跑来江陵城求助,想来叶成帏也已经做出了判决。 自古以来,精神病都是许多案子里那些案犯为了钻法律的漏洞用来搪塞官府最好的措辞,自己那个世界科技先进发达,鉴定这类疾病的手段尚有许多,这年头并不好寻出科学的判断方法。 而且她研究大业律,也确实有着这方面的明文规定,就是谁家有疯病患者需第一时间上报官府,并要明确谁负责看护病人,如果出现纰漏,监护人最高杖刑一百,而疯病杀伤人者和自己那个年代大抵相同,是有免罪政策的。 这史君牧也不愧是江陵城四大讼师之首,能想出这种法子替人脱罪,的确高明,可如果穆然那十岁的表妹果真是被人凌辱致死,而那位姓卓的也并非真的犯有什么疯病,那此人的心肠可比贺诗音、顾朗熙之流还要歹毒。 穆然见众人都不搭话,再次跪下身来,连连磕头道: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卓家的那位我也有所耳闻,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疯病,倒是这些年没少作恶,却一次次逃脱律法的制裁,舍妹此次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在下一路相询,就连江陵城里赫赫有名的贺小姐与陶公子得知是省城的卓家,都不愿插手此事,在下实在没了法子,唯有请花小姐相助。” “省城卓家?” 朱枳烨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福王生母便是出自武昌府江夏县的卓家,阁下所言的卓家莫非与此有何关联?” “正是卓贵妃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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