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锦笑道:“倒是听说表哥与祖母在家里生了些争执,这才是大大的不妥。” “祖母莫不是去家里为难了你们?” 舒瑾玄脸色瞬时大变,不悦道:“我的确是与她老人家有些分歧,但并不关你的事,她怎能又去为难你们?” “并没有为难我们。” 花如锦觉得他如今太敏感了些,耐心解释道:“祖母毕竟上了年岁,担心你去北地有危险,这也是符合情理的,而且我一直也不赞同表哥前往北地,眼下官场震荡,就说咱们行省数月里被罢免的官员就不少,指不定哪天皇帝就加开了恩科,表哥若只是为了求个功名,只需勤勉些,早晚能够圆满,何须前往北地让一家上下饱受分离之苦?” “表妹这话倒是让我有个问题想得到解答。” 舒瑾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花如锦猜到他这个问题,怕并不简单,谨慎的询问道:“表哥想问什么?” “你是不舍得与我分开?还是仅是为了同情祖母才做此说客?” “自然是都有的。” 花如锦挑眉道:“表哥待我们一家情意深重,是我们姐弟三人最亲近的兄长,表哥若是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自然是会想念的,那北地苦寒遥远,往后怕是见个面都极为不易。” “你就只将我当做兄长?” 舒瑾玄听着有些失落。 “当然,是我们姐弟三人最好的兄长。” 花如锦说这话时,心里充满了不安,生怕又伤了他的心,让他出走的信念更为坚定。 “如锦,你是故意气我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舒瑾玄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一直都是知晓我心意的,我也清楚你的心思,为何自打这次我从京中回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总是刻意回避我,不愿再提及我们之间的事情?” 这话还真让她没法接。 的确是变了个人呀,表锅,可我能怎么和你讲述此事呢? 花如锦脑子里一团乱麻。 “从你三岁时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此生就认定了你,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心从未变过。” 舒瑾玄神色一转,变得极为认真严肃:“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从不介意你有过窦家这桩亲事,不论你经历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心中那个淳朴善良的表妹,我这辈子绝不负你。” “这酒还没喝,表哥就开始说胡话了。” 花如锦难为情的看了眼一旁发呆的花幼恩,实在是不知再如何说服这个痴情人了。 要是将他放到电视剧里,他指定会成为深情又温暖的男二,只可惜自己没办法接受他这份厚重的情意。 “我可没说酒话。” 舒瑾玄将压抑在心里的话道了出来,顿时轻松了许多,欣然起身,笑着说道: “你也不必再劝我,实不相瞒,我从小的志向就是想要做一个将军,只是以前总想留在你身边可以多陪着你,所以才选择继承衣钵做个医师,但这些日子我也算是明白了,大丈夫就该轰轰烈烈的出去闯荡一番,为国尽忠效力,哪能整日只想着守在你身边。” “表哥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花如锦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可话音刚落,儒雅表哥又将话接了过去:“我自然是想通了,你若心里有我,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你也不会弃我而去,若是没我,哪怕是日夜守着你那也只能是同床异梦。” “自然是有表哥的。” 花如锦讪讪一笑,再次强调道:“毕竟我们是兄妹嘛。” “那我也必须成为你心中最骄傲的兄长。” 听她一再强调兄妹关系,舒瑾玄也渐渐意识到眼下不该再将自己的执念强加给她。 毕竟自己即将要去的是战场。 他不该给表妹增加心理负担,于是暗藏起内心的情愫,释怀的笑道:“等我再回来时定会成为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那我恭候表哥凯旋归来的佳音。” 花如锦自知再也无法劝说他,这是他的志向。 正如他所说,自己应该替他感到骄傲。 “可表哥去了北方,往后谁给我们买梨花糕?” 花幼恩不舍的看向舒瑾玄。 兄妹二人听着相视一笑。 舒瑾玄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小鼻尖:“等表哥回来给你们带更多好吃的。” “表哥不许骗我。” “当然。” 舒瑾玄温柔浅笑,随后又郑重其事的看向花如锦,从怀中掏出一根发簪来将原先的簪子换了下来:“前几日我看到这根发簪很是漂亮,就买了下来,你戴着真是合适。” 随后,将旧簪子装进怀中,强行解释道:“表妹近来福运绵延,正好这根旧簪子就留给我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保我事事顺遂呢。” “我也不是观世音菩萨,哪有这么深的福泽。” 花如锦本想说为他准备一件礼物,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舒瑾玄就立即说道:“你就是我今生最幸运的福泽,听闻五军都督府大都督亲自来了江陵城,只怕军情紧急,过不了几日就得北上,到时候我就不来与表妹和大家道别了,今日就当是践行了。” “竟这般匆忙?” 花如锦突然想起骆楚淮方才提及过来江陵城是有公务,没想到连招募军士都提前了。 难怪颜华清今日也离去得那般匆忙。 “横竖是还有再见的日子,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和幼恩、沐阳他们安心的等我回来。” 舒瑾玄不愿看到分离时的痛苦,收起心中的不舍,强装镇定的与姐妹二人说笑了一番,待得用完饭,便护送她们回了城南宅院,就此作别。
第157章 花家惨案 回到家中,花幼恩仍是闷闷不乐的,程霓霓向来心细如发,这几日家中不太宁静,她也猜到该是发生了些事情,便主动去了西厢房歇息。 花如锦先到她房里安抚着小丫头睡下后,这才回到自己房中一边卸下妆容一边询问花幼恩:“是不是还在因为刚才见到的那位大叔不高兴?” “阿姐,他真的是我们的阿父吗?” 花幼恩不敢肯定的反问道。 花如锦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想要瞒着小豆丁怕是不可能的,那骆楚淮铁了心的想要将人接回府去,眼下虽还没使什么手段,但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眼下唯有让小豆丁做好心理准备。 好在花幼恩这个小家伙并不像其他的小孩一样懵懵懂懂,许多事情一点就通。 “幼恩,你若不想回去也无需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花如锦温声安抚道。 “他若是我们的阿父,那现在陪着阿娘的又是谁?” 花幼恩仍是执着的问道。 花如锦并不想让小家伙稚嫩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笑着回道:“你无须过问这些,只用记住,你是花家的女儿,阿娘就是你的阿娘,阿父便是你的阿父,旁人与我们都没有关系。” “可阿姐......” 花幼恩一脸茫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什么可是了。” 花如锦搂着她睡下,轻声叮嘱道:“只要有阿姐在,没人敢为难你,你要做的就是快些长大。” 花幼恩眨闪着小眼睛浅浅的应了声,也没再多问,被她哄着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花如锦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起身,瞧着妆台上那根簪子,再想到儒雅表哥即将离去,心里忽然就充满了惆怅。 虽然自己并非原主,可他却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丝人间温暖,只盼着他能够顺顺遂遂的得偿所愿,凯旋而归。 在心里默默祈祷了一番,重新躺回床上,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就听蔡白薇说叶成帏的书童汀安守在了院子外面。 两人刚见面,汀安便将她叫到僻静的角落里,悄声说道:“花小姐,钱氏的踪迹我家公子已经寻到了,他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想要拿住钱氏,恐怕需要你那堂兄闵泽公子配合,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花如锦听得心里一凛。 这无疑是要将一个无辜少年的心给撕裂呀。 她有些为难。 吕禾这些年一直将花闵泽当作亲生儿子疼爱,而且堂兄也是个本分人,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直接将花闵泽牵扯进来。 “可否先让我去见见你家公子?” 花如锦恳求道。 汀安思忖了片刻,终于点了头,于是带着她匆匆赶忙城外。 到得一处僻静的院落里,正见叶成帏端坐在院中的石亭里,双手拄着佩剑。 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具尸体,显然是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你没事吧?” 花如锦看了眼周围的尸体,又打量了眼他,关切着问道。 叶成帏冷冷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打草惊蛇了。” 目光呆滞的在院中停滞了许久,他才继续说道:“看来允王殿下为护这妇人周全没少花功夫。” “如此更加应证了钱氏在允王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花如锦安慰道。 “你分析的没错。” 叶成帏苦笑道:“但钱氏之所以一再出来抛头露面,我想是惦记着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 欲言又止了一番,接下来的话他并未明言。 “叶公子想用我那堂兄作诱饵?” 花如锦问道。 其实她心里也已经有了打算。 思绪凌乱了片刻,她突然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糟糕,恐怕允王已经差人去寻我那堂兄了。” 她才开口,叶成帏也立时有所察觉,拉着她上马就朝着吕家急赶。 刚刚到达吕家的院子,就闻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三人踏进门去,只见大伯父花君尧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怀里抱着位血淋淋的妇人。 花如锦走到跟前定睛细看,被杀之人正是大伯母吕禾。 “天杀的呀,我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下过梁子,何人如此丧尽天良,害了我一家上下。” 花君尧望着满院狼藉,已是痛断肝肠。 花如锦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在院子里搜寻了一遍,除了花闵泽,其余十余口人尽数被杀,手段极为凶残。 “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如锦急声问道。 再看向浑身布满刀伤,连面目都已分辨不出来的吕禾尸体,她感觉整个人都已被愤怒包裹。 如此淳朴善良的妇人,死得竟如此凄惨。 花君尧不停抽搐:“我刚从外地运粮回来,一进门就看到你大伯母和一家上下惨死院中。” “可见到闵泽哥哥?” 花如锦又问道。 花君尧摇了摇头。 花如锦和叶成帏心里顿时都有了数。 “汀安,你速去请宁王和知县大人,此事定要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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