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主子,奴才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但奴才真的对皇上绝无二心。奴才从小生活在皇宫,皇宫就是奴才的家啊。奴才已经不是完整的人,宫外没有奴才的容身之地啊。” 裴暮阳一脸真诚,双眼泛泪:“奴才自小因裴祯受尽苦楚,如今再因他失去圣心,实在不甘啊。” 桑烟劝道:“福祸相依,否极泰来,你想法不要那么片面。你换个角度想想,难道你要做一辈子奴才吗?你还年轻,可以出去闯荡一番事业。千万不要让身体的不完整束缚了你。” 她也同情太监这类人。 但佛家说,众生皆苦,每个人都要修自己的业,她也就不能干涉太多了。 裴暮阳哭道:“但奴才只想留在皇上身边。还望桑主子成全奴才啊。” 桑烟:“……” 她把皇宫当牢笼,有的是人想往牢笼里钻。 “如果桑主子担心奴才对皇上不利,奴才可以发毒誓。” 裴暮阳说着,就举手发誓:“我,裴暮阳,X年X月X日X时生人,如果我对皇上有丁点不敬、不利之心,就让我出门被雷劈死,尸体被鬣狗分食。” 桑烟:“……” 这有点难办了。 不是所有发誓都能解决问题啊。 “你让我想想。要怎么劝皇上。” 她在用拖延之计。 裴暮阳说:“那奴才陪你礼佛。” 桑烟:“……” 她真是谢谢他了。 等下。 或许他跟着礼佛,也能转变下思维? 于是,她就寻一玄大师,重点开解他去了。 但还没等她看到成果,贺赢就星夜而来。 贺赢一听说裴暮阳出宫去了龙禅寺,就连夜骑马赶来了。 他不放心桑烟的安全。 桑烟看到他,也知道他的心思。 当被他紧紧拥进怀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就特别感动,第一次感觉贺赢的爱是那样沉重而炽烈。 “桑烟,你没事吧?” “该死的裴暮阳!” 他气得低骂。 随后就看到裴暮阳在月色下提着灯匆匆赶来:“奴才见过皇上。” 贺赢见了,冷着脸,一脚踹他胸口:“朕说了,你想要什么,朕都尽量给你!结果,你还不识好歹,跑到这里来!你以为她求情,朕就能留下你!痴心妄想!” 他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如果他敢打桑烟的主意,他必要他的狗命! 裴暮阳挨了一脚,重重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但他没有呼痛,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哭道:“皇上,奴才绝无二心,奴才只想留在你身边呐。皇上,奴才绝不会伤害桑主子的。皇上——” 他哭得可怜,鼻涕都能吹泡泡了。 贺赢看的嫌弃:“先滚一边去!” 裴暮阳应了个“是”,跑一边跪着,继续哭了。 桑烟看得无奈:“你有话好好说,怎的还动手?” 贺赢摊手:“我没动手。” 桑烟:“……” 好吧,他没动手,动了脚。 但他动脚更狠。 “你都把他踹伤了。” “他罪有应得!” “……也不至于这么说。” 她让裴暮阳起来,去找一玄大师看看身体,然后,把贺赢拉去了自己暂居的房间。 房间里 夜明珠照出一片明亮。 桑烟把他按坐到椅子上,给他倒了杯茶:“喝点水,消消火。” 她看他脸上还有薄汗,拿手帕帮他擦去了:“都这么晚了,还过来,路上多危险。” “都怪那裴暮阳。” 贺赢把她揽坐到腿上,感受她在怀里的踏实感,下巴搭在她肩膀上说:“你不知道,我这一路上多么提心吊胆,生怕他对你不利。” 桑烟知道这些,温柔一笑:“有什么好怕的?你都安排了暗卫,还不放心啊。” 贺赢抱紧她,不讲道理的语调:“反正我不亲眼看着,就是不放心。” 语音才落,嘴唇就被堵住了。 贺赢太过震惊,主动权全被她抢去了。 桑烟吻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笑道:“现在可放心了?” 贺赢点头:“放心了。” 她在他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温软而真实。 像一场美梦。 他很满足,只也不解:“你不是说这是佛门清净地?” 桑烟看着他笑:“你不也说佛祖乐见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完,她又去吻他。 情到浓处,大有滚床单的意思。 桑烟也没拒绝。 但贺赢停了下来,隐忍着说:“这里太简陋了。我们的第一次不能这么潦草。等大婚吧。朕回去便安排。” 桑烟:“……” 她倒也那么急切。 如果他能忍住的话。 贺赢放开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连喝了两口凉茶。 桑烟觉得他自讨苦吃,却也心疼,就转了话题:“那女子的事,可查清了?” “谢遂还在查。不急。” “那女子呢?” “已让谢遂好生安顿。他不是有个妹妹吗?由她照顾的。” “嗯。” 她放心了,又笑着去逗他:“皇上,我一有点风吹草动,你就这样紧张,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消失不见了,你可怎么办啊?” 贺赢听得皱眉:“阿烟,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彼时,他们感情正好,还不知道未来的一天,她真的会消失不见……
第99章 蓝兮 “好,不说,不说。” 桑烟起身去整理床铺,吩咐他:“你去冲个澡,今晚就别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走吧。” 贺赢没意见,只看着床,又紧张又期待:“我们睡一张床?” 他有点怕自己按捺不住兽性。 毕竟刚刚就差点失控。 桑烟也知道他的隐忧,笑得很坏:“如果你想睡地上,我也可以给你铺上呀。” “不,不。还是睡床上吧。我睡不惯地上。” 他跑出去冲了澡。 很快回来了。 往床上一躺,卷吧卷吧被子,抱住了她。 他只敢隔着被子抱,不然,怕自己又要满脑子不道德的想法。 桑烟由着他抱,也不说话。 贺赢温香软玉在怀,还第一次跟她同床,兴奋得根本睡不着,就问:“阿烟,裴暮阳的事,你怎么看?” 桑烟也不知怎么办。 她又不是裴暮阳,不能掰开他脑子去看他怎么想。 虽然她在裴暮阳面前说了,去劝贺赢,为他说话,但让贺赢拿性命去赌一个人的忠诚,亦不敢。 也不舍得。 她已真正爱上他,不想他涉一点的险。 贺赢见她沉默,便催问一句:“怎么不说话?” 桑烟闭着眼说:“我不知说什么。” “就简单说说你的想法。你觉得裴暮阳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惯会察言观色、能言善辩的机灵人。 但人太机灵了,滑溜得像万彰,就看不懂了。 越看不懂的,越危险。 “父罪不及子,日久见人心。” 桑烟缓缓道:“他从到你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若想杀你,也有些机会,一直没出手,要么时机不够,要么没有杀机。可没人敢赌。我也不想你赌。” 贺赢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拍拍她的肩,闭眼睡了。 一觉到天明。 桑烟醒来后,贺赢已经离开了。 她的手边有他留下的书信:【有早朝。我走了。想你。也记得想我。】 她看着信,甜甜的笑,心里暖暖的,融化在他的深情中。 秋枝端着水盆走进来:“小姐,起来洗漱了。” 桑烟点了头,下床洗漱,去做早课。 早课上 除了她,都是僧人。 她没看到裴暮阳,一打听才知道他跟皇帝走了。 那贺赢是用他还是不用他? 怀着这个困惑,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都城里一直在下雨。 一玄大师很有想法,竟然穿上蓑衣,带上僧人出去参悟佛法。 桑烟没去。 她生理期来了,淋不得雨,受不得凉,就回被窝里躺着了。 一躺一天。 第三天的中午,难得的晴天了。 余怀德带人来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全给她换了一遍。 桑烟对那些身外之物,兴趣不大,追着余怀德问:“余公公,可知宫里情况?” 余怀德又失宠了。 他抖落出裴暮阳的身世,本以为皇上即便不杀他,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没想到,他那么有本事,竟然又留了下来。 皇上也是有胆魄,敢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 他不甘心,借着给桑烟送东西的由头,来打小报告了:“桑主子,宫里近来不太平啊。” 桑烟心里一紧,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余怀德说:“牢里的曲致失踪了,也不知被什么人救走了,那可是刑部大牢,有重兵把守的。除了裴氏余党,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偏皇上留了裴暮阳在身边。桑主子,奴才这心里慌啊。” 桑烟听得也心慌慌的,但也没质疑贺赢的决定。 贺赢可比她聪明,用不到她多说什么。 其实当他那晚问她怎么看裴暮阳,她就有预感他想把裴暮阳留下来。 “你不要慌,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主张。” 她转开话题:“哦,对了,守宫砂女子一案,可有结果?” 她这几天一是好奇裴暮阳是否留在皇宫,二是想知道守宫砂女子的案情。 余怀德见她不说裴暮阳的事,知道她心里也是赏识裴暮阳的,便也不多说讨人烦,笑着回了:“有结果了。是这样的:那女子叫蓝兮,是蓝家嫡女。蓝家是商人之家,因在乌州灭蝗一事上提供了五千只***千只鸭子,而入了令尊桑大人的眼。令弟桑公子前不久妻子出走,桑大人便想着给他纳个贵妾,就选上了蓝家。不想,蓝家庶女蓝月心生妒忌,想要霸占这门亲事,就买通丫鬟,在蓝兮沐浴时,以一种叫‘诛颜’的药水洗去了守宫砂,继而嫁祸她不洁。” 果然如她所想。 那女子是被冤枉的。 桑烟听完案件过程,放下了心,又想起还有万千少女恐受此风俗迫害,便吩咐他:“你回去后,为我传个话,让皇上想办法改变民间为女子点守宫砂的恶习。” 余怀德点头应了:“是。” 他很快带人离开了。 秋枝在他离开后,问桑烟:“小姐怎的知道守宫砂不能检验女子的清白?” 桑烟笑道:“不仅守宫砂不能检验女子的清白,就连第一次有没有落/红也不能检验一个女子的清白。” 事实上,第一次有落/红,主要因为古代女子结婚早,生理机制发育不成熟,这时发生关系,造成受伤而见血,才有了落红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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