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片血红。 大臣的衣服也透着红。 他们跪在血雨里,见他出来,纷纷磕头: “皇上,天降血雨,大为不详啊。” “对,妖女为后,大为不详,求皇上收回成命啊。” “自桑家女入宫,怪事、祸事频发,妖女祸国,皇上您清醒点,长此下去,国将不国啊!” …… 他们又一次把血雨的原因归咎到了桑烟身上。 贺赢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上了车辇,出了皇宫。 皇宫外 血雨下得似乎更凶了。 地面坑坑洼洼的地方积蓄了一片片的血涡。 百姓纷纷奔逃回家,嘴里喊着: “天神发怒了啊!” “大贺要亡了啊!” “皇帝纳新后,要遭天谴了啊!” …… 这些话气得贺赢想杀人。 “岂有此理!” 他厉喝一声,下令道:“妖言惑众者全部抓起来!交由谢遂彻查!” “是。” 裴暮阳下了车辇,打着油纸伞,派人去抓人。 车辇继续前行。 上山时,车驾笨重,他改为了骑马。 到得龙禅寺,淋成了一只红色落汤鸡。 彼时 桑烟正在房间里研究着血水。 她让秋枝接了一盆血水,放在桌子上,嗅了好一会,并无血腥,而是隐隐带着一种青草的气息。 她在现代刷视频的时候,看过血雨的说法,跟大气环流、生态环境等有关系。 总之,绝不会是真的血水构成的雨。 “皇上——” 耳边一声惊呼。 秋枝看着门外狼狈的皇帝捂住了嘴。 桑烟听到声音,立刻看过去:“贺赢!” 她快步过去,上下看他:“你这是怎么了?都下雨了,还过来?冷不冷?” 贺赢不说话,眼睛发直,像是被夺了魂魄,愣愣站着,头发凌乱,额头、脸上滴着红色的水,身上的华服也浸着红色,像是从死尸堆里爬出的杀神。 秋枝颤颤递上了巾帕。 桑烟吩咐她去煮碗姜汤,然后拿了巾帕给他擦头发、擦身上的雨水:“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他搞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没什么。” 贺赢猛然抱住她。 紧紧的。 像是怕她会消失。 桑烟更不安了,猜测道:“到底怎么了?可是因为这血雨?我跟你说,这血雨跟不详、诅咒什么的没关系,就是一种自然现象。” 贺赢并不关心血雨,只紧紧抱着她,语气偏执道:“桑烟,你是我的。什么人都不能把你从我手中夺走。” 桑烟点头,轻声安抚:“嗯嗯。我也不会走的。你别担心。” 她由着他抱了一会,感觉他身上的雨水都浸湿她衣服上了,便说:“松开些。你一身雨水,都把我衣服弄湿了。” 贺赢听了,这才想起自己一身脏污,忙松开她,出门叫了个小沙弥去烧热水。 桑烟离开他的怀抱,继续给他擦身体。 秋枝也端了姜汤过来。 贺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了。 桑烟让他把湿衣服脱了,寻了身男人衣服给他。 贺赢看得皱眉:“你这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他第一反应是有别的男人,但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相信桑烟心里有他。 随后又觉这衣服很合他的身。 忍不住想:难道她知道他会来,给他准备的? 桑烟笑着解答他的疑惑:“我出宫的时候,就知道你会经常来,就带了两身你穿的便服。” 贺赢听得心情舒畅,一个没忍住,凑过去亲她:“阿烟,你真好。” 他又抱起她,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一边亲着她的脖颈,一边表达爱意:“我好想你。” 桑烟被他亲的很痒,一直躲:“别闹。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为血雨而来?” 贺赢点头,下巴贴着她的脖颈,耳鬓厮磨着说:“过来看看你。怕你害怕。” 竟是如此。 这人时时刻刻想着她呢! 又感动。 又很甜。 桑烟心里软成水,回头亲了下他的鼻子,笑道:“我才不害怕。不仅不害怕,还知道为什么会下这样的雨。”
第102章 未知 “为什么?” 他笑着问出来,语气很轻淡,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配合闲聊。 桑烟推开他的脑袋,一脸严肃:“我跟你说真的。” 贺赢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嗯嗯。真的。真的。你说。我听着呢。” 语气透着点敷衍。 桑烟真生气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贺赢摇头,认真起来:“相信啊。你就是指鹿为马,我也是相信的。” 桑烟:“……” 言外之意就是无论你说什么我无条件相信你呗。 甜是很甜的。 她被哄好了,喜笑颜开道:“你让人在都城内外寻找有没有大片的藻类植物,这种藻类植物生有红色孢子,如果有,通知我。” 贺赢立刻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血雨跟这藻类植物的红色孢子有关?” “对。最近空气太潮湿了,而空气潮湿会导致藻类植物大量繁殖,它们生有的红色孢子漂浮到空气中,跟雨水一混合,就会形成血雨降落到地面。” “听起来很有道理。好,我立刻派人去找。” 贺赢说完,走向门外。 裴暮阳跟侍卫们都来了。 他们齐刷刷站在外面,也没撑伞,都浑身湿漉漉的红。 “皇上,有何吩咐?” 裴暮阳上前一拜。 贺赢吩咐:“去让户部、工部的人查查都城内外有没有大片红色藻类植物。” 裴暮阳忙应:“是。” 恰在这时,小沙弥来传话:“施主,热水已经准备好。” 贺赢便去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后,去见了一玄大师,问他对血雨的看法。 一玄大师在主殿敲着木鱼。 他早年曾做过游僧,也算是见多识广,便说了自己的一次见闻:“四十年前,贺祖帝的时候,我途径海州,当时,狂风暴雨三天不止,洪水泛滥,百姓房屋倒塌无数,我们也像现在这般恐慌,以为天神发怒,后来,狂风暴雨忽然停止,天上竟然开始落下各种鱼类,时称鱼雨。无数的百姓都欢呼着出来捡鱼,认为是上天的馈赠。再后来,当地擅长观测天象的人查出原因,是当时狂风从海面而来,挟卷着鱼进了内地,随着风力减弱,鱼便落了下来。” 按理说,这种鱼雨也是一番奇谈,会流传很久。 但一来年月久远,二来是地方之事,并未传到都城。 贺赢自然也就没有听过。 不过,现在听来,也是受益匪浅:“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血雨,应是同理。” 一玄大师笑着点头:“皇上英明。所谓祸福相依,皇上,你应做的是探索未知,而不是恐惧未知。”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多谢大师解惑。” 贺赢微微躬身,真诚做出拜谢的姿态。 一玄大师双手合十,回以一拜:“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 贺赢回了桑烟的居所。 他把跟一玄大师的对话转述给了她。 桑烟赞赏道:“对,应是探索未知,而不是恐惧未知。一玄大师不愧是大智慧之人。” 贺赢听不得她夸赞别人。 哪怕她夸赞的人是个和尚。 他揽她坐到腿上,转开话题:“现在就等着户部的搜寻结果了。” 桑烟不喜欢坐他大腿,一不小心就能把他坐出反应来,但站起身又没成功,被他用力按住了。 他还是黏人的紧。 无人的时候,就喜欢把她抱在怀里。 她不知道自己冰肌玉骨、体凉如水,在夏天的时候抱着,就是个人形冰枕,还又香又软,舒服的很,贺赢根本舍不得放开她。 “我听余怀德说,曲致失踪了,怎么回事?” “应有同伙,已经在派人追查他的下落了。” 贺赢亲咬着她脖颈的皮肤,眼睛微眯,一脸的享受。 桑烟被他亲的很痒,就去推他的脑袋:“别闹。” 贺赢很听话,离开她的脖颈,不闹了。 主要是不敢闹了。 他放下困扰心头的血雨一事,就满脑子不规矩的想法。 “十五天了。” 还有三十四天。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桑烟听着他苦恼又无奈的声音,几乎能想出他未说的话——他快要等不下去了。 她莫名觉得好笑:“你想想你以前,多清心寡欲的人。连我靠近你几步,都嫌弃的不行。” 贺赢忍不住去亲她的耳朵,喘息着:“我那是逼不得已。” 他额头隐隐出了汗。 桑烟感觉他浑身升起的温度,觉察危险,就想起身:“你先放开我。” 贺赢不舍得:“不急。别怕。这大白天的,我也做不得什么。” “我是觉得你难受。何苦?” 想做不能做,想吃不能吃,多痛苦? 他何苦自虐? 但贺赢宁愿自虐,也不愿放开她:“我不难受。你乖乖坐着。我要抱着你。” 好几天没抱了,必须讨回来。 桑烟推搡不得,随他去了。 “等你回去,我们便成亲。你也要做好准备。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 这话太露骨了。 桑烟听得脸红,顿了一会,才说:“大臣们同意?今日血雨,他们是不是又要反对了?” 贺赢语气轻蔑:“他们反对也没用。一个个的迂腐蠢笨,就看不得我开心。” 后面几个字像是小孩子一般任性的语气。 桑烟轻轻一笑,也理解:“认知的问题。他们面对未知,不知内情,就会诉之神鬼。” 说着,也吐槽:“贺赢,你有没有觉得,喜欢我就像是在与天下为敌。” 贺赢拥紧她,言语霸气:“那就与天下为敌吧。反正你必须是我的。” 桑烟喜欢“必须”二字,这种强势霸道的态度特别的苏。 她给苏的耳根子都软了,忍不住去吻他的唇。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 相比第一次的生涩,这次两人都有了些经验。 只情到浓处,还是窒息。 桑烟觉得贺赢在这事上容易失控。 她的唇都给咬破了。 “你——” 她推开他,气得威胁:“你再这样,以后就别想了。” 贺赢立刻道歉:“我的错。下次不会了。不信,你试试——” 说着,又吻了上来。 桑烟给他吻得头昏脑涨。 等结束时,浑身更是没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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