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目光温柔而慈悲:“前段时间,守宫砂一案,你应该也有所耳闻,那便是我想改善的地方。” 姜重玉:“……”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用守宫砂检验女子清白,确实不够严谨。 “你回去吧。好好想下我说的话。别把男女对立来看,我只是想女性活得轻松自由一些而已。” “……那在下告退了。” 姜重玉拱手一拜,转身离开了。 桑烟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郁郁不快。 她还是想的简单了,以为能借着姜重玉的影响力为女性做些什么。 现实很残忍。 她所求,道阻且长。 “桑主子——” 暗卫晏通忽然从屋顶上方落下来。 他神出鬼没,总是不按正常方式出场。 桑烟看到他,收敛心神,笑问:“你回来了。那御医呢?” “御医还在观察姜二公子的术后情况,说是明天过来。” “嗯。” 她也没那么急。 那御医真是令她刮目相看,知道观察术后情况。 桑烟更想见见对方了。 翌日 她做完早课,就去了龙禅寺山顶的四角凉亭休憩,也是等着御医过来。 没想到先等来了一个好消息。 “桑主子,血雨藻找到了。” 晏通很激动,觉得桑烟真是个厉害人物,竟然真的知道血雨的成因。 桑烟都快忘了血雨藻的事了。 这会听了,也激动了:“怎么说?谁找到的?确定是真的?” 不会又有人假造血雨藻吧? 晏通说:“是真的。严格来说,不是血雨藻,而是血雨花,那花释放一种花絮,能快速溶于水,并使水变色,经检验,确实跟血雨一样。哦,对了,您还问是谁找到的对吧?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桑烟安静听完,又问:“很多吗?在哪里发现的?” 晏通回道:“很多。在距离皇城二十里外的鄱阳山。连绵整个山头,密密麻麻的。” 桑烟没见过,就吩咐了:“你把那花带些过来。哦,对了,让御医研究下,有无毒性,能不能用于衣物染色,也就是做染料,或者做胭脂。” 她想着挖掘血雨花的商用价值。 晏通没想到她想这么远,很是佩服:“桑主子实在高明。属下这就去安排。” 他离开两刻钟的样子,御医梁信就来了。 “微臣梁信见过桑主子。” 梁信下跪行礼。 桑烟笑说:“起来吧。请坐。” 她让秋枝倒茶,直入主题,问及姜重礼的事。 “二公子情况还好。相信休养半月,就能下床了。” 梁信说完这些,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桑主子怎的知道是畸/胎瘤?桑主子也学过医?” 桑烟早想好了应对之策:“以前看过些杂书,提过畸/胎瘤,我便留了心。” 她准备把知道的东西都推给杂书:“包括血雨一事,也是在一些书上看到的,可惜,现在那书寻不到了。” 梁信正想问那书的事呢。 “可惜了。” 他是医痴,慨叹道:“写下此杂书的人,定然是个高人。” 桑烟心虚地笑笑:“我倒觉得你以后也会是个高人。那场剖/腹手术,你做的很好。” “是桑主子提点的好。” “不要谦虚,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更何况我只是提点一下,主要是你资质好。” 她夸奖过后,问他:“这场手术,可做了记录?” 梁信回道:“做了。” 他还把记录手册带了过来,这会,就呈上了:“还望桑主子多多提点。” 桑烟再次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不仅聪慧,还很有心。 她非常赏识他,接过来后,翻看一遍,手术前后,都记录得非常详细,一些心得、收获也写的条理分明。 “很好。但这里,还有这里——” 桑烟指出不足,努力传达自己了解的现代医学知识。 梁信听得津津有味,两眼放光:“桑主子莫非是那个高人?” 桑烟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记性比较好。具体还需要你去研究、验证。如果有困难,或者缺人、缺钱等等,尽管去跟皇上提。” 梁信听得热血沸腾:“谢谢桑主子,臣一定不让您失望。” 桑烟又跟他闲聊半小时,才让他下了山。 此后她的注意力放到了血雨上。 也知道寻找到血雨花的人是江刻! 这个人竟还在帮她。 一直默默做着实事,也是个痴情人。 可惜,他错付了痴情。 御书房 贺赢看着情敌江刻,很想一杀了之。 但他又切实帮了他大忙。 怎么就他找到了血雨花? 那些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还不如个闲散公子哥? “你屡次立功,确实该赏。” 贺赢想着逝去的江陵世子,便说:“如今你兄长去世多年,世子之位,也该你承继了。” 按理说,应该是江父为小儿子请封世子位。 许是江父还怀念着长子,迟迟没有为小儿子请封。 如今倒可以做个赏赐。 江刻不稀罕这个赏赐,婉拒道:“我所行事,不为名利,只为人。” 他还没放弃桑烟。 贺赢听出言外之意,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些人是你不能想的。” 他心里生了怒意,也有了决定:“忠义侯次子江刻,文武双全,聪颖敏锐,深的朕心,承世子位,另赏良田百亩,金银三千。今有世家女冯一璇敏慧端庄,才情双绝,实为良配——” “皇上三思。” 江刻听出皇帝要给自己赐婚,忙出声拒绝:“草民早已心有所属,非她不娶。” “放肆!” 贺赢一拍龙案,喝道:“朕为你们赐婚,若敢拒绝,便是抗旨不尊。江刻,你该知道抗旨不尊是何罪过。” 抗旨不尊乃是杀头重罪! 江刻自然清楚,但还是拒绝:“请皇上收回成命。草民心有所属,另娶他人,必成怨侣。望皇上成全。” 贺赢只想让他死心,不再惦记桑烟,管他以后会不会跟人成怨侣? “此婚已成。一月后,你们便成亲。” 他说着,一挥手:“下去吧。不得再议。否则棍棒伺候。” 江刻没想到寻到血雨花,本是大功一件,反落的这个下场! 可恶! 他握着拳头,心里又怒又妒又恨:狗昏君!夺我所爱,还随便安排女人给我,简直欺人太甚!
第112章 不娶 “皇上,恕草民难以从命。” 江刻是有血性之人,并不惧怕皇权:“草民心有所爱,非她不娶,为她死亦无惧。” “住嘴!江刻!” 贺赢看不得他表露对桑烟的真心与执念,龙颜大怒:“竖子无礼,胆大包天,忤逆犯上,来人,杖责五十,打入天牢。” 江刻:“……” 他并没求饶。 受刑时,五十杖,棍棍到肉,没一会就打出了血,但他愣是忍住了,一声未吭。 “……三十二、三十三……” 太监们数着杖数,棍下并没留情。 江刻给打得头昏脑涨,痛得迷糊:怎么那么疼?什么时候结束?这杖刑怎么像是无穷无尽了? “噗——” 四十杖的时候,他生生吐出了一大口血。 裴暮阳看到了,想着他年少无知,又一腔深情,便心软了,劝道:“世子爷,您跟皇上服个软吧。桑主子马上要做皇后了,实非您的良配啊。” 江刻听了,倨傲地扭过头:“不要、不要劝我。我意、我意已决。” 他喜欢桑烟,无关她是谁。 他不是觊觎,而是真心。 没有人可以否定他的真心。 裴暮阳:“……” 他只能看着江刻受完了刑,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冷汗淋漓的可怜。 鲜血滴答响。 随着他被拖到皇帝面前,鲜血也拖了一地。 非常可怖。 血腥味很浓。 贺赢摸着鼻子,嫌恶地看了江刻一眼:“你可知错?” 江刻疼的声音发颤:“草民、草民不知。”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 他有什么错? 明明是他借着身份、夺人所爱! 可恨! “草民甘为所爱,九死不悔。” 他捏着拳头,掌心滴着血。 之前受刑时,他握着拳头,太用力,指甲刺破了肉,加之,他咬着手背,这会整个手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放肆!” 贺赢再次被激怒了:“冥顽不灵!死不悔改!来人——” 他恨不得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裴暮阳见势不好,忙小声劝着:“皇上,您消消气,世子爷杀不得啊。” 他觑着贺赢的脸色,给出原因:“桑主子最怕别人因她而死,若您杀了他,反成全了他。千古一情痴,今日为情死,听着多可歌可泣?桑主子没准还会被他感动呢。死人是不可战胜的。万一桑主子对他念念不忘?” 有些话点到即止。 更何况贺赢是个聪明人! 这下换他觉得江刻可恨了:打不行!杀不得! 先关起来吧! “念你多次立功,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若不然,你便老死狱中吧。” 贺赢让人把他关进天牢。 裴暮阳小声提醒:“他那伤……皇上,他若是落下残疾,桑主子估计也会自责、内疚的。” 贺赢想着桑烟柔软的心肠,思忖了一会,点了头:“罢了,让御医过去瞧瞧吧。” “是。” 裴暮阳忙领命而去。 “等下——” 贺赢喊住他:“此事绝不可传到桑烟耳朵里。” 裴暮阳忙点头:“是,奴才明白。”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隔天 桑烟就知道了这件事。 原因是江母来了。 江母潘氏是个泼辣性子,并不满意原主这个儿媳。 当初桑烟穿来,想着咸鱼养老,结果,无意间惹到了江刻,入了他的眼,两人一传绯闻,她就雷厉风行赶了她回原主娘家。 婆媳间闹得不算多好看。 如今再见,也很尴尬。 当然,尴尬的是潘氏。 潘氏没想到桑烟能攀了皇帝这棵高枝,还眼瞅着要做皇后。 想那皇上真是色令智昏,竟也不怕她的克夫命。 瞧瞧他那英年早逝的长子,还有这含冤入狱、命不久矣的次子……可不应了她的克夫命? 只要男人跟她有关系,都不得好下场。 “侯夫人,你有事说事。” 桑烟打量着潘氏,询问她的来意。 潘氏二话不说,就跪她面前了:“桑烟,求你救救我儿。阿陵就这一个弟弟,我江家就这一根独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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