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挺甜的。 贺赢不知内情,半信半疑:“就这?我还以为你要通过绣工检验我的真心呢。” 桑烟听笑了:“那你的绣工经得起检验吗?” 贺赢如实说:“经不起。但我可以学。教我的绣娘,我都有人选了。” “倒也不必那么兴师动众。你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吗?再说,谁敢笑话我?” “也是,你是皇上——” 便是他为她绣红盖头,别人也只会说他深情,说她幸运。 “那你就好好学吧。我就拭目以待了。” 桑烟一笑而过,闭上眼,准备睡了。 贺赢看她面露困倦,也不扰她,搂着她,也睡了。 夏夜很短。 也许是跟她在一起,时间流逝很快。 贺赢觉得还没睡多久,天就蒙蒙亮了。 桑烟下床洗漱,要去做早课。 贺赢侧趴在枕头上,看她忙碌:“阿烟,我等你吃早膳。” 他悠闲自在,跟桑烟一比,他倒像个受宠的妃子,而桑烟像个要去赶早朝的皇帝。 桑烟含笑应了:“好。” 等做完早课回来,贺赢却不见了。 桌子上有他留下的信。 她打开来,内容是:曲致逃窜到了北祁,途经棘州被发现,杀了很多军民。他要回宫处理此事。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桑烟想着曲致的老婆孩子都在皇城,他就一人逃窜北祁,看来,跟北祁的关系不简单啊。 就是可怜了他的老婆孩子。 之后如她所想,曲致的妻子儿女全被打入了天牢。 贺赢为了揪回叛徒,派了禁军统领荣野领兵八万,出征北祁。 战争一触即发。 百姓们最怕打仗。 关于桑烟的不详命格又开始流传。 不过,大多数人都麻木了。 那桑家女再不详,他们一个普通老百姓又能怎样呢? 桑烟还在潜心礼佛。 距离礼佛结束,日子开始倒数。 在倒数第八天的时候,姜重礼亲自来感谢了。 他没了大肚子,也不再畏畏缩缩,腰杆挺直了,穿着墨绿色的华服,竟也是个芝兰玉树的翩翩贵公子。 “草民姜重礼谢桑姑娘大恩。” 他对着她,鞠躬弯腰,深深一拜。 桑烟笑道:“不用客气。你哥哥已经谢过我了。” 姜重礼一本正经道:“我哥哥是我哥哥,我是我。桑姑娘,如果没有你,我如今已是一具尸体。” 他那时真以为自己怀孕了,还偷偷喝了打胎药,但没成功,真的很绝望,觉得没脸活了。 求佛是他最后的自救。 本想着能流掉孩子,结果两天下来,也没流掉,一下山,就去投了河。 桑烟理解他的心情,郑重道:“其实,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轻易放弃生命。你所害怕的流言,只要你不在意,根本伤不到你。这样说吧,如果你是一棵树,别人对你的看法、态度就是一阵又一阵的风,如果你特别在意,那么,随便一阵风都会让你剧烈摇动,甚至将你吹倒。” 她的言语很温柔,但坚定有力。 姜重礼瞬间醍醐灌顶,也很自惭形秽:“我竟没有桑姑娘开阔达观,真是汗颜。” 桑烟摇头一笑:“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人无完人,你亦有你的好。如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承姑娘吉言。” 姜重礼又聊起礼佛的事:“听说姑娘礼佛结束,就要跟皇上大婚了。” 桑烟点头:“是的。” 姜重礼再次一拜:“恭喜姑娘。姑娘兰质蕙心,颖悟绝伦,一定会是个好皇后。” “谢谢。我会努力的。” 桑烟态度谦虚,也不喜欢聊这个话题,就改问他的学业。 姜重礼在国子监读书,来年会参加科考。 “其实,上次国子监学生去午门跪请皇上清君侧,我也去了。” 姜重礼提这个就羞愧。 当时他跟哥哥都主张杀了妖女,结果,如今却是妖女救了他。 她哪里是什么妖女? 分明是神女。 “都过去了。不必再提。” 桑烟很大度,却也说:“希望你们下次做决定之前,不要为偏见所影响。” 姜重礼点头应“是”。 两人闲聊到日落。 姜重礼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他倒不是对桑烟有意思,而是欣赏她的智慧,觉得跟她交流很舒服。 在倒数第六天的时候,江刻来了。 他的伤还没痊愈,是被抬上山的。 但进龙禅寺前,被拦住了。 “江世子,皇上有令,你不得见桑主子。” 暗卫晏通从树林深处飞出来,横剑挡在江刻面前。 江刻武艺高强,并不怕他,但他没带兵器,身上还带着伤,且佛门前,不宜打打杀杀,便说:“我只是来道谢。” 他早该来道谢的。 只是出狱后,他的身体太差,高烧了好些天,今天才能下了床。 晏通不相信他是来道谢的,冷声道:“桑主子不需要你的道谢。” 江刻一听,就怒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替主子回话?” 晏通是直属于皇帝的暗卫,只听皇帝调遣,也只怕皇帝一人,如今被个毛头小子怼脸骂,也怒了,不过,他的怒不是表现在嘴上,而是直接表现在行动上。 他一脚踹向江刻的小腿。 江刻反应也很及时,立刻就后退两步躲开了。 这也算剧烈运动,带动了他身上的伤,痛得他面色发白,嘶嘶抽气。 “滚不滚?” 晏通喝问。 江刻从来不是怯于强权的主,立刻就出拳相向了。 “不滚!我要见桑烟!我要见她!今天谁也别想拦我!”
第115章 无情 桑烟并没有见到江刻,但见到了他的贴身小厮。 这小厮叫方举,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在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拦住后,立刻就溜进了寺里,还找到了桑烟的居所。 “我家少爷还带着伤呢。桑姑娘快去救救我家少爷吧。求求您啦。” 方举是个忠仆,一脸的哀求之色。 桑烟不为所动,一脸冷静地询问原因:“怎么回事?” 方举说:“我家少爷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但进不来,有人拦住他,不让他见您。” 桑烟一听,就猜测是那些暗卫拦住了他。 而指使暗卫的人,显然非皇帝莫属。 她都答应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放心。 桑烟很无奈:“我知道了。但我不能见他。我会写一封信,你拿给他吧。” 她不像贺赢,还耍些小手段。 她答应了他,就会做到。 不见江刻。 唯有写信。 方举也知自己人微言轻,不敢多说,拿了信就跑了。 龙禅寺外 江刻跟晏通还在打斗。 两人棋逢对手,对打了几个来回,都有了争个高低的劲头。 “少爷,桑姑娘的信。” 方举大喊一声,高高举起手,摇晃着手中的信。 江刻听了,立刻就停了下来。 他沉浸打斗时,还感觉不到疼痛,这会一停下来,注意力分散,疼痛就上来了。 是以,他是扶着屁股,一点点挪向方举的。 当然,没挪几步,方举就跑到了他面前,献宝一样递上了信。 江刻打开信,看到了:【回去吧。你便是进了龙禅寺,我也不会见你的。我跟你无话可说。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都是些伤人的话。 他伤心至极,捏皱了信,红着眼睛看向寺里—— 人来人往。 唯独没有她的身影。 她不见他。 可他偏要见她。 “你去跟她说,若她不来,我便不走。” 他是跟方举说的。 方举看了晏通一眼,有点怕他出手阻拦。 晏通应该阻拦的,但跟江刻打了一场,便有些惺惺相惜的情绪,这情绪让他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这点迟疑,方举瞅着时机,转身就跑。 晏通想去追,被江刻拦住了。 “你这是何苦?” 晏通没再跟他打,而是劝他:“你是世家子,文武双全,有才有貌,什么好女子得不到?何苦眷恋一个不该眷恋的人?” 江刻苦笑:“你不懂。” 晏通讥诮:“我都不懂,你一个毛头小子又懂什么?我是见过桑主子跟皇上相处的,很甜蜜,就像普通夫妻一样,你没机会的。” 江刻听得心里酸涩苦闷:“你别说了。” 他不能想象他说的画面,会妒忌疯狂的。 晏通觉得他榆木脑袋,也就不说了。 没用。 白费口舌。 方举很快回来。 也带回了桑烟的话:“少爷,桑姑娘说,你、你——” 他顿住了,觉得那话很伤人,有些不想说。 江刻见桑烟有带话给自己,很激动:“她说什么?你快说啊!” 方举被催促,只能一咬牙说了:“桑主子说,你那么做,是你的事,跟她无关。你也只是感动你自己罢了。给她的都是困扰。让她觉得很烦。” 江刻:“……” 他没想到桑烟会说这样的话,一颗心被摔得稀巴烂。 “女人面对不爱的人,总是这般无情。” 晏通恰到好处的扎人心。 江刻闭上眼,狠狠将信捏成团,好一会,睁开眼,便下山去了。 晏通看着他们身影消失,转身进了寺里,去见桑烟了。 桑烟听闻江刻离开,也算松了口气。 哎,年轻人的执念真可怕。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执念的。 空有美貌而已。 而美貌,对他们这些天潢贵胄来说,并不是稀缺资源。 “除了拦住江刻,皇上还吩咐了你什么?” 桑烟看着晏通,有点为贺赢的不信任而不高兴。 晏通如实回道:“没了。皇上只说不许江刻靠近龙禅寺。” 桑烟半信半疑,却也没再问了。 既然选择嫁给了贺赢,那么,一无关痛痒的小事就该忽略。 婚姻里,难得糊涂。 日子照常过。 转眼就到了礼佛的第四十九天。 为其四十九天的礼佛终于结束了。 这一天,她要下山,一玄大师带了僧人们来送行。 那阵仗很大。 还有好些围观的香客。 不知情的还以为赶上佛教盛会了。 桑烟下山后,没有回皇宫,而是回了桑府待嫁。 这都是皇上安排好的。 桑府众人也都出门迎侯。 包括桑决,也回来了。 一家人除了桑弱水,也算是小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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