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疯了不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还是说她之前都只是惺惺作态,麻痹了所有人,让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无脑愚蠢的女人。 这一瞬间,邵濯霖的心中浮现杀意,越是心机深沉的人,越是痛恨被人愚弄。 程月舒敏锐感应到他的情绪,突然叹了口气,指尖上移到少年通红的侧脸。 “阿霖,还疼吗?” 邵濯霖的心中简直切切实实要骂娘,她若是不落下这一巴掌,自己又怎么会疼? “刚才我看见窗外有人在偷听,情急之下迫不得已,只能先作出这般模样,不然旁人若是认为你我结盟,恐怕……” 程月舒叹了口气,将脸撇到一旁。 好险,揍人习惯了,她竟差点忘了这是个武侠世界,现在这具身体虽然有点武功,也不过是三脚猫的程度。 邵濯霖表面上柔弱可欺的模样,但后来能成为魔教教主,显然也不是个善茬,杀她绰绰有余。 邵濯霖狐疑不决地看着程月舒,难道刚才窗外真的有人?为什么自己没发现,这个女人却能发现。 或许毕竟是她住的屋子,敏锐些也正常。 想来想去,邵濯霖也觉得程月舒之前对他的爱护不似作伪,便宜爹还在世时几次惩罚他,都是这个女人帮他挡了,不至于现在成了寡妇还敢对他翻脸。 邵濯霖这才恢复扶风弱柳的模样,轻轻咳嗽着,眼中沁出泪来。 “阿霖知晓阿娘的苦心,只是您的手……疼吗?” 程月舒强行压下想再给他几巴掌的手痒,配合邵濯霖飙戏。 “手疼也比不上心疼,现在群狼环伺都盯着我们孤儿寡母,距离月圆大比还有一年时光,这中间谁知会出多少意外,阿霖,你要保重啊。” 邵濯霖垂眸:“我虽无心教主之位,可他们却想要我的命,我不怕死,却怕无法再侍奉阿娘左右,为今之计……” 少年咬了咬牙,仿佛下了莫大决心。 “还请阿娘将父亲留下的血衣神功的秘籍传于我。” 程月舒大惊失色,“不可!这武功害人不浅,修习者需承受噬骨针扎之痛,我怎忍心阿霖受苦。” 邵濯霖坚定决心:“可只有这一个办法了,阿娘,惯子如杀子,这条路就算千难万险,但为了保护您,我也绝不会退缩。” 好家伙,明明是打算好了以后让她当移动血库,名义上却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这小嘴可真是抹了蜂王蜜。 程月舒犹豫再三,叹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了。” 邵濯霖心中大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只用孺慕的眸光看着程月舒,一字一句道。 “阿娘,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 程月舒眸光含泪,仿佛正在与邵濯霖争夺最佳演员的奖项,死死咬着下唇,半晌才开口。 “好!你父亲担心秘籍泄露,将它藏在乌湖山庄的密穴里,我这就下山,顶多月余,必定为你取来。” 邵濯霖担忧道:“这一路凶险,不知会遇到多少难事,我怎忍心阿娘涉险,还是我去吧!” 程月舒叹息:“你若是前去,我担心几位长老猜出缘由,对你痛下杀手,不若我以送你父亲牌位的名义离开,他们或许能松懈些。” 程月舒补充道:“当然,阿霖若是执意要去,我便将秘籍的位置告知你。” 邵濯霖深深地看了程月舒一眼,权衡利弊后最终点头。 “那只能劳烦阿娘前去了,我在这里为阿娘守着屋子,必不然他们踏入半步!”
第32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2) 程月舒收拾行李的速度很快,到了傍晚便已整装待发。 主事的大长老得到消息前来,眉头紧锁。 “现在教内人心浮动,夫人应当主持大局,怎可在此时离开?” 程月舒苦笑:“亡夫生前常念着落叶归根,乌湖山庄正是他的根,我若是无法完成亡夫遗愿,日后九泉之下怎有颜面见他。” 大长老默然无语,他可不觉得老教主能说出这种话。 程月舒垂头数着地上的蚂蚁,不信又怎么样,有本事你下去自己问问? 半晌,大长老只能无奈开口:“可教内众多事务又当如何?” 程月舒看着他:“付长老德高望重,有您在便万事不愁,程氏一无威望二无功绩,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浪费粮食。” 付志修心知肚明,程月舒的确没什么武功,可她的嘴却很硬,到现在都没交出血衣神功的秘籍,也不知道老教主那些私藏又被她放在哪里了。 魔教嘛,倒也不是不能直接来硬的,可现在几个长老都有异心,若是其中有人出手,程月舒说不定就倒向另一方,在几方掣肘下,反倒让她平安无事。 又劝了两句后,见程月舒还是执意离开,大长老也就随她去了。 大不了暗中找几个人跟着。 程月舒款款包袱来到山庄门口,一左一右门神般站着两个人。 一人面容冷酷,另一人明明是男子身却作女子打扮,头上满是珠翠。 正是老教主的长子邵濯奕和次子邵濯迩。 邵濯奕伸出刀鞘:“站住!” 程月舒停下脚步:“有事?” 邵濯奕:“你要去哪?” 程月舒:“你是不是忘了叫我母亲。” 邵濯奕冷哼:“你也配?” 邵濯迩妖妖娆娆地走来,扶了扶步摇。 “怎么?有那个小野种叫你娘还不够,连我们也要算上?程月舒,你可别太贪心。” 程月舒朝他笑,冷不丁问道:“葵花宝典第一句是什么?” 邵濯迩莫名其妙,“什么葵花、菊花的,老东西才刚死没多久,你就开始装疯卖傻?” 邵濯奕:“少废话,把秘籍交出来!” 程月舒摊手:“真不在身上,我嫁进来才半年,他会把东西放在我这儿吗?” 邵濯奕却不信,在这么多女人中,老东西唯独对程月舒有几分优待,允许她同进同出,也给了她部分掌管教中事物的权利。 他突然死了,血衣神功的秘籍只可能在程月舒手中。 邵濯迩用手指点着唇上口脂,嗓音尖锐:“别和她多废话,这个女人心里可只有小野种一个呢,直接搜身不就是了。” 话音未落,程月舒只觉一股巨力迎面涌来,打得她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位,手中的包袱也落在地上。 邵濯奕看也不看她一眼,抽刀出鞘,锋利的刀尖挑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 发现只是牌位、一些碎银子和干粮后,邵濯奕与邵濯迩不约而同露出失望的表情。 “这老东西,娶了这么个没用的女人进门,活该死的这么早。” 邵濯迩轻哼了声,一脚踩断了老教主的牌位。 红色的绣靴露出一个尖角,邵濯迩扭着胯离开了。 邵濯奕也没有停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本就不是同路人,只是谁都不想让秘籍被另一个人夺走,这才不得不一起前来。 程月舒缓缓起身,将东西拍一拍重新收拢到包袱里,除了那些沾满泥土的干粮饼子。 面上竟无波无澜,丝毫没有被侮辱后的愤慨,仔细一看,嘴角竟似是弯了弯。 在这里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这个世界她喜欢。 程月舒将包袱搭在肩上,朝着山下的马厩走去。 经过半山腰的矮亭时,几声鸟叫倏尔传来。 程月舒朝亭子里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邵濯霖。 少年很瘦,衣袍便显得空空荡荡,长身而立仿若亭子旁葱绿的竹子。 邵濯霖双眼通红,几滴泪将落未落,又似江南的烟雨濛濛,此刻见到程月舒走来,泪珠便尽数滚了下来。 “阿娘,他们欺负你……” 程月舒虽然为他的演技赞叹叫绝,但还是不走心地安慰着。 “没事,我挺好的。” 邵濯霖愤恨道:“等我神功大成,必让他们血债血偿,没有人能侮辱阿娘!” 可惜这饼能听不能吃,还不如刚才脏了的干粮能饱肚子,程月舒拍拍他的背。 “好好,有这份心就够了。” 邵濯霖:“……”总觉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程月舒这时不应该给他擦干眼泪反过来安慰他,再保证绝不辜负他的期望吗? 程月舒:“走了啊,马上天要黑了,像我这样的女人走在路上也不安全。” 这倒不是程月舒信口雌黄,她离开前照着黄铜镜,都感慨镜子里的女人冰肌玉骨,一派神妃仙子的气质。 在这样的美色之下,难怪老教主没单纯把她当移动血库,而是生出几分真心,竟将那些秘宝和血衣神功的秘籍都给了她。 邵濯霖听她这么说,立刻从袖子中掏出许多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塞到程月舒手里。 “这是我炼制的一些药粉,这个见血封喉,这个可让人昏睡整夜,这个会让人浑身发痒,阿娘你拿着,无论如何都有几分自保之力。” 程月舒毫不客气地笑纳,真切道:“还是阿霖对我好。” 可真是她的好大儿,不像那两个便宜儿子,真是孝死她了。 两人又虚伪地演了会母子情深,程月舒被邵濯霖依依不舍地送到亭外,重新踏上路程。 看着程月舒的背影,邵濯霖抹一把脸颊,眸色沉沉。 一条青色的小蛇从男人袖口钻出,吐出猩红的信子。 他送出去的那些东西除了不想让那个女人死在路上外,玉瓶外还涂了特殊气味的药膏,无论程月舒走到天涯海角,这条幽冥小蛇都能找到她。 走到邵濯霖看不见的地方后,程月舒也拿出几个瓶子把玩,用鼻子轻轻嗅了嗅。 “啧,真是一点创意也没有啊。” 就知道她的好大儿不可能安安分分让她离开。 何况这样的儿子,她还有三个。
第33章 魔教教主的风流继母(3) “我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程月舒牵着一匹黑色骏马,懒洋洋地走在官道上,脸上包着头巾,全然看不出风华绝代的教主夫人模样。 不用猜,程月舒都知道自己身后至少跟着三拨人马。 这让她倍感亲切和安心。 跟着,都跟着吧,免费的保镖不用白不用,邵濯霖给的乱七八糟的药甚至没出手的机会。 乌湖山庄并不算很远,程月舒前几天快马加鞭,几乎日夜赶路,下马后大腿疼得厉害,中间还差点走错路。 这让程月舒这让她分外怀念现代交通和导航。 远远终于看到了乌湖山庄的招牌,程月舒这才下马牵着,慢悠悠地走去。 “夫人,您来了。” 老管家得了通传急忙迎出来,满头大汗。 “嗯,把我的小黑去刷一刷,好生喂养着。”程月舒拍了拍马腹,骏马朝她打了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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