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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不想？！当初这个综艺拿给她的时候我没跟你说过？你自己点头说可以施舍给她，少他妈把责任全推给我！要是当初没答应你那些事，我马上也是个手底下能出当红明星的品牌经纪人了！” 说后悔谁不后悔，两个人态度都受了影响，互相指责一通，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郭明立烦闷地把烟蒂扔出去，车窗关上，车里瞬间安静下来，能听见电话那边不高不低的说话声。 那个女人说：“你也说了钟九音已经有点察觉，那我现在就算把你要过来，你也不怕她立马就能猜出来我们是同谋，然后借晏丞的手搞我们？” 有道理，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也算他之后的职业生涯保障。 郭明立努力让自己语气缓和下来，问：“所以你想怎么办？” “沉下去太久的人一旦有机会爬起来，肯定会抓紧这个机会。但要蹭晏丞的热度，也得看看他那些粉丝同不同意。郭哥，你就在她身边再留一段时间，总得把人按下去了你才能安安心心换位置吧？” 郭明立沉默了几秒，答应了：“行。” 上了贼船，不是想下就能下的。除了继续一条道走到黑，还能怎么办？ 通话挂断，郭明立又开着车离开小区外，很快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钟九音对这通电话丝毫不了解，她还沉浸在手机的多彩世界里。 那真是一部神奇的东西，一块只有板砖三分之一大的扁盒子，里面居然能装下成千上万的内容。 在这还残留着炎热的九月海城，足不出户都能看见千里之外跳舞的异域舞娘。 真神奇。 以前要有这东西，她的同行也不至于闲下来就吹牛，一吹十几年不带停。 她意犹未尽探索到半夜，还不想放开，忍着困倦，尝试着戳出自己的名字，使用着那个强悍的搜索功能。 “钟九音”的搜索结果如下—— 【钟九音到底是谁！一个糊到底的小透明居然撕了晏丞的衣服！】 【我是钟九音，手撕美男衣，若要认识我，正下角点搜索】 【双手横抱晏丞，翻栏杆扑倒原逸，钟九音好牛b！姐姐，性别不要卡那么死啊！】 【钟九音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去查了查，出道一年多，没有任何作品，没参加过任何活动，粉丝还没我一个卖生发液的人多】 忽略一些嫉妒味儿扑面而来的酸言酸语，总体来说，钟九音对这些评价还算能接受。 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但她的名号还是这么响亮。 让她想起过去完成任务后路过一些酒肆茶楼，总能听到有些人在谈论她。 大概就是些“钟九音竟强悍如斯”“不愧是武学天才”“看来一代新星就要从我们这里冉冉升起了”之类的夸赞。 唉，有些人就是注定要出名的。
第17章 糊得有点不正常 另一边，时间倒退到节目组聚餐的时候。 晏丞和徐姐没参加聚餐，正在回去的路上。 线条流畅的黑色卡宴行驶在路上，车窗和平常一样都是紧紧关闭着的，车里开着新风循环系统，单面玻璃让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坐着谁。 徐姐在说钟九音的事。 “也太巧了点，找了那么久没找到人，偶然急救一场综艺居然就碰上了。你让我去查的时候，我走出去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晏丞坐在后座，略微偏头看着窗外，目光没有焦点，闻言只是“嗯”了声。 他手随意搭在腿上，黑色口罩勾在指尖。 侧对车内的方向，手背的指骨在皮肉下向手腕聚拢，最后隐没在袖口下。 那截手腕被衬衫的袖口服服帖帖匝住，只有金色的袖扣旁边有处微微凸起的骨头有些明显。 用视线一路临摹上去，莫名有点涩。 助理拍了张照，他也习以为常，没什么反应。 徐姐跟了他快七年，很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在工作之外都是这副万事不入眼的样子，自顾自接着讲。 “你这经历也挺偶像剧的。我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她找上来的准备，就是没想到时间间隔这么久，也没想到对方是这种性格的人。” 从听说他晕得没看仔细人家的脸之后，那种“狗血剧情终将降临我们身上”的感觉就无影无形始终缠着她。 最严重的时候，做梦都梦到他为了个只会闯祸的傻白甜恩人身败名裂。 想起这件事，徐姐又突然问助理：“让你在每辆车里准备的糖准备了吗？” 助理点头。 徐姐翻出来几颗，放在晏丞常坐的位置旁边。 “要不是为了之前那个角色减太过，你也不会低血糖眩晕倒在路上。当初接到电话我还以为你出大事了，一脚油门差点撞在万林桥柱子上。” 不知道是这句话里那个词引起了他注意，晏丞转过头，忽然问：“你查钟九音的时候，查到了她出车祸的事吗？” “没有。” 徐姐摇头后紧跟着叹气，说了点细节：“其实她还有点难查，因为实在太透明了。网上能搜到的消息，只有她签约环城娱乐的事，还有个十八流网剧官宣她饰演某个小角色的微博，而且那部网剧之后就没了水花，并没有播出。” “那条微博还是去年五月的，之后就完全查无此人了。是真的查无此人，没有任何行程，没有粉丝，她本人的微博只有这次上节目的转发，其他的全部清空了。” 什么叫糊穿地心？这就叫。 糊得都有点不正常。 晏丞没置评，又问：“你应该看了她在节目上的表现，像是专门练了武打戏。但我看你查到的，她并不是武旦出身？” 徐姐：“不是，也不是什么出名的表演学院出来的科班。” 不是武旦，也没任何戏拍，却能保持着一种刚训练过武打戏的状态。 要冲过几米的距离抱住一个下落的男人，力气要求不是一般的大。 难道她出道后没戏拍的日子，就是天天撸铁练臂力？ 但她的胳膊并不壮，仍然是大多数女明星一样的纤细。 晏丞微垂了垂眸，睫毛遮挡住眼神。 然后他说：“再去查一查她出车祸的事。” 徐姐顿了下，才点头说：“好。你也别分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她有什么要求我们尽力帮忙就行了。” 最近几年娱乐圈的风向比较偏激，说宽松也宽松，只要不违法犯罪很多粉丝都会包容，但说严格也严格，就算不是什么流量，只要女友粉过多，男演员和异性稍有接触也会引起一场大风波。 有时候风波发展着发展着，你都不知道会到哪一步，有多无法想象。 不过晏丞不喜欢被过多干涉私事，所以徐姐只是略点一句，跟着就顺其自然把话题转开。 “我看她只换经纪人也不够，出道快两年了还什么行程都没有，一看就是环城娱乐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再不然，就是有人故意打压她。要不然再帮她牵线换个公司？” 早点报完恩早了事，都能帮忙换公司了，就算钟九音事后想再挟恩图报，也没那个脸再提更过分的要求。 毕竟换公司可没那么简单，光算违约金就是个不小的事。 环城娱乐的违约金可不低，按照钟九音现在的情况，根本付不起。那不管是晏丞帮忙出，还是牵线的公司帮忙出，都是消耗的晏丞本人。 徐姐问完后看着他，就等着他点头，然后她好尽快去办这件事，花钱结束一桩恩也是好事。 晏丞却没答应，只淡淡说：“她有这个需求再说。” 徐姐不怎么意外：“那我就先看看环城娱乐的经纪人，看看谁带这种类型的女演员比较有经验。” 只是换经纪人，至于里面是不是有人故意打压钟九音，他们一概不管。 要是这些事，事无巨细的都要别人帮忙，那钟九音和她梦里的傻白甜也没什么区别。 后续车里就没了交谈声，晏丞闭上眼养神，徐姐拿着手机处理今天的消息，顺便和各个有意向的合作方联系。 过了会儿，助理小声说：“徐姐，有营销号发了晏哥和钟九音的照片。” 徐姐倾身过去看了眼。 那就是傍晚的时候，他们和钟九音谈话的场面。 不过狗仔把拍到的照片截了一段，把她给截掉了，图里只剩晏丞和钟九音，看那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偶像剧的氛围。 “用你的号发评论说明一下。如果还不撤，就让法务那边上。” 晏丞的名声维护得很好，这几年来不论大小绯闻黑料，都处理得很及时。 他很介意因为这些莫须有的消息，影响他接戏，影响导演对他的看法。 所以工作室团队里，法务部的工作量还挺大。 但圈内人也都知道，晏丞团队里的法务，薪酬待遇是所有明星工作室里最高的。 法务部的人痛并快乐着。 助理点头，转过去后又转回来，再小声问：“那钟九音那边…” 徐姐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晏丞，压低声音说：“也照顾一下。” 助理比了个ok的手势。 晏丞就一直安静休息着。 直到车到目的地。 刚停下，他就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并没有疲惫和困顿。 下车前，他对徐姐说了最后一句话。 “把我和钟九音的热搜全都压下去。” 徐姐先下意识说了好，看他上楼了才反应过来。 ……还是很介意被一个女人撕衣服的事吧？或者是介意被英雄公主抱的事？
第18章 封晴 第二天。 钟九音接到通知去了公司。 环城娱乐名字起得大气，乍一看还以为整座城都是它的所属地，实际上这公司规模并不大。 只在一栋大厦里占了两层楼，进门还得按门铃，玻璃门朝两边横向打开后，正对着一整面墙的艺人照片。 前台的人没认出她：“你好，请问你是？” 钟九音眉毛挑起：“你不认识我？” 混得也太差了点，为东家打工快两年，守门的人对她都没印象。 前台被她这态度搞得有点疑惑，更加谨慎小心地问：“你是新签约的艺人吗？还是哪位有约的合作方？我帮您联系里面的人。” 钟九音叹口气：“不是，我是……” “你是粉丝？”前台恍然，口气生硬了点，“粉丝不能进公司，大粉也不行，麻烦您体谅一下，想要追艺人行程可以去活动现场。” 语气生硬态度不算好，话说得倒是流利。估计是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钟九音也理解，他们那世界里，月楼里的唱曲儿姑娘太火，也时常遭到宾客酒后骚扰，月楼的打手都牛高马大的，就为了防那些疯狂的追捧者进去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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