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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公子来，是想问公子，这书您打算怎么卖？” 沈靖坐在那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气质亲和，像是在同人闲话家常一般。 只是他那清冷的声音同他的气质形成了反差，反而显得气势更盛，叫人容易心生拘谨。 好在高阳舒是个感受不到压迫的人，他大咧咧道：“还要问贵人需要多少？”
第49章 生意人 崔晚棠支着腮盯着客栈的方向，另一只手有节奏得在桌面叩击着。 沈靖这个人物，崔晚棠看书的时候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谁会对一个深情又有钱且温和帅气的男配没有好感呢。 但如今她才发现她错了，这人骨子里也是个看不起女人的混蛋。 高阳舒和他手下介绍了崔晚棠是东家，结果他手下淡淡瞥了眼崔晚棠便道：“还是这位公子去同我们公子谈，或许会更好一些。” 崔晚棠明显看出那人眼中的不屑，那种不屑和她当初走遍清河县书肆时遭遇的目光一模一样。 她看向二楼，高阳舒此时应该在和沈靖聊。 她希望能成，毕竟她也不是有志气到有钱还不想赚的人。只是先前想着和沈靖多接触的想法已经打消了。 书里，沈靖对女主情起于一场生意。 西北有个西蕃三十六部，一统后成了越李国。 这越李国国君登基没多久，国内就下了场罕见的大雪，女主告诉沈靖这件事，提前屯粮买炭运往西北，趁机发了一笔大财。 这笔钱也成为了女主投资男主势力的大头。 简单说，因为爱情，这沈男三成了男主的小金库。 崔晚棠知道来人是沈靖时，第一时间就想起这件事，看过书的她也相当于提前预知了灾害。 原本她还想着能不能分一杯羹，那毕竟是大钱。但如今转念一想又明白不对。 沈靖愿意和女主做生意，是因为女主也是侯府千金，他一开始就将女主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但崔晚棠却不可能得相同对待，若他知道崔晚棠能预知，说不定还会对崔晚棠还会下黑手。 崔晚棠觉得自己或许需要考虑下自己和原书剧情的交集了。 她如今是宋家人，而现在又遇到了沈靖，难保以后不会再遇到其他角色，她不能仅凭书里的感觉，就去判定一个人。 至于那个灾难财，说不定她将来自己就能做到大批量物资运送交易呢？ 屋内，沈靖让高阳舒落座一侧。 “你如今手上有多少？” 高阳舒直接道：“贵人手上的精装版，只有二十本，普通版比较多，一本售价七百文，有百本在手。” 他们都是挣多少再抽多少钱去印书，眼下手上只堆积了这些。 沈靖微微蹙眉，晃了下手上的书，“这个？精装？” 对他来说，这种纸墨也算是劣等的。 “你们这书没有在书局备案吧。”沈靖漫不经心道。 这话相当于明晃晃得说，这书我就算拿走盗印，你也没法子。 高阳舒心里肯定有些不舒服，他想着崔晚棠教的那些话，一口气说道：“我也不跟贵人拐弯抹角了。书确实没在书局备案，但是您问了这句便代表您明白，这书的价值不在当下这一本上，而在接下来的每一期上。” “我们东家说了，如果您要我们这书，那每一期都可以优先给您提供，每期首本收一百两银子，书到后七天内，卖出去的部分我们分一成利。” 崔晚棠知道在没有备案的情况下，她想自己印书卖，是不可能的，商人逐利，他们自己在当地印书的成本自然比从清河县运过去要低得多。 他们拿到书后如果想做这个生意，定会自己找书坊印刷。 所以她的优势在于更新迭代，想要跟她合作的商家看重的也是这点。 也因此高阳舒对于隔壁县瀚海轩第二次来定五十本而感到兴奋，这就代表瀚海轩看重了后续的出书合作，给了谈判空间。 沈靖嗤笑一声，“一期一百两？还要七天内的分成？就一本没有备案的书？” 高阳舒似乎知道沈靖会笑什么，他道：“贵人是去京城卖的吧？如果您的铺子在我们隔壁县，那一期就只要五十两银子，但是京城的话，京城可不缺花钱买书的人，而且听刚刚公子的说法，公子卖得书定然比我们这二两一本要赚得多。” 一百两是崔晚棠定的，沈靖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一个月一百两加七天一成利已经是崔晚棠忐忐忑忑猜测得关于他的底线了。 “且您既然打算卖这个书，那定然也知道，这个是长久的生意，一旦有哪家府上的小公子小小姐喜欢这个，那他就会月月跟您订。” “我们东家说了，这个书的价值还不在它本身，比起寻常孩子读得那些，这个书可是能给孩子留下好印象的，孩子是天真无邪的，也是最不会防备人的。” 高阳舒说完最后一句，淡淡一笑。 沈靖眸光闪烁，仔细盯着他。他握紧了书本，嘴角的笑意微微敛去。 “你东家，看得挺长远。” 他看完这书后想得便是怎么把这书推往京城各家有孩子的府邸，这书通俗易懂，稍一运作，就能叫它变成孩童们启蒙的热书。 而高阳舒所说的长久性，也确实是这书最重要的。如果每月都有一期，那订过书的府邸就会一直订，那可是长久的联系。 更何况，这些东西影响的是孩子。对书有好感的孩子，自然也会对卖这书的人有好感，长长久久下来，就是一份特殊的感情。 就像那些孩子喊的，成长的伙伴，先生。 高阳舒听到这话故作高深，只微微颔首，“东家说她只是个生意人。” 崔晚棠才没这么说过，她也不那么会做生意，当下做的一切都是现代常见的营销方式丢到这个时代而已。 之所以会说出长久影响这种话，只是她自己觉得，孩子对于童年为自己带来好感的东西会有特殊感情，这种感情能让他们长大后对相关的人或物多给予宽容心态。 沈靖点了下头，他没有应话，沉默了会，才说道：“若是我订了这契约，下个月可能送来第二期？” “自是可以，我们通过走镖的方式交易，去的费用由这边结算，贵人回付钱款的费用就由您结算了。” 高阳舒知道说到这生意就差不多成了，有些兴奋，但不敢流露出来，激动得手握拳，拼命戳手掌心，想让自己别笑出来。 沈靖点了下头，他突然说道：“我帮你们把书备案了吧？合作生意，生意交给我，你们只要按月提供新一期就好，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收两成利。” 高阳舒差点要说好。 但是他硬生生把那个字咽下去了，他勉强扯着嘴角道：“备案的事，我们东家有主意，就不劳贵人操心了。”
第50章 挣钱啦 其实高阳舒也不明白来之前崔晚棠为什么特地对他说：“如果他提出要帮咱们备案，记得拒绝。” 高阳舒想的是，如果备案了，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他们现在就是因为盗印猖獗的原因，崔晚棠才不得不一次次推翻设想，最后转为一县一加盟，利用首期赚利的做法和人谈，可是这样肯定没有单纯自己印书出去挣得多。 而且有了备案他就能告翰墨轩了，可以自己开高家书坊了。 崔晚棠为什么会不愿意呢。 只是高阳舒私心里还是愿意听崔晚棠的话，毕竟生意是她的。 沈靖没想到高阳舒会拒绝。他面色沉了下，又很快恢复，淡淡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订下这书。关于契纸，阿鹤，你同高公子拟好吧。” 沈靖对候在一边的属下说道，他的视线看向窗外，仿佛是看到了棚子里发呆的崔晚棠。 那个就是高阳舒嘴里的东家吧。他自然注意到了高阳舒的言不由衷，想来是他东家的指令，区区一妇人，心倒是挺大。 高阳舒和阿鹤又谈了半个时辰，最后阿鹤把他手上剩下所有的书连带布偶都买了，高阳舒还附赠了他们的广告词，以及刚刚那首“送别”的词，使得沈靖心情好了许多。 毕竟他一开始只是对那首曲子以及那群孩子的宣传方式感兴趣，觉得有可用之处。买书这件事，也是随意的念头，左右那么些银子，他也不放在眼里，就当买了曲。 然而他不放在眼里的银子，却叫崔晚棠几人乐疯了。 高阳舒乐过后又叹气，“弟妹啊，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帮咱们走书局备案啊，那人明显有这个能力啊？” 崔晚棠摸了摸鼻子，她当然也心动，但是她知道不能答应。 一方面出于私心，沈靖对她的态度让她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交出去。 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和沈靖的不平等。 现在沈靖可以和他们说给他们几成利，但是他以后同样能改口，经历过衙门一事后，崔晚棠已经很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她现在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她暂时不想和沈靖这种侯府公子做深入交易。 但是她在努力，崔晚棠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在这个世界有立足之地，那样她胆子也就大些，所以一切要先从脱贫开始。 “就是太有能力了，我才觉得不好，”她话锋一转，对高阳舒道，“再说了，不是有宋彧在，等宋彧做了大官照样能帮我们忙，那才是自家人。” 崔晚棠本是借宋彧来安慰高阳舒，但仔细一想还真是，既然她刚刚都起了和沈靖合作的念头，为什么她就没想过宋彧将来同样能做到位极人臣呢。 高阳舒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得什么时候啊……” 但他还是点点头。 崔晚棠直接掏出另一本书给高阳舒。 “给，第二期，直接卖给他，省一笔走镖费。” 她第二期早就写出来了，但是先前想好等谈好至少三个县的分销商，再把书渐渐放出来，不过京城距离清河县太远，完全可以直接先送出去。 沈靖拿到第二期时，还有些不高兴，觉得高阳舒方才同自己谈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了。 但是高阳舒却不在乎他的臭脸，还友情赠送了一首新儿歌“新年好”。 “等您到了京城要不了多久也就过年了，正好可以让人传唱这首曲子，吸引一波注意。”高阳舒拉着瘦猴的手笑道。 刚刚唱完歌的瘦猴乖巧站在高阳舒旁边，沈靖瞥了眼瘦猴脸上的面具，在见到那边缘露出来的一丝紫黑后，眉头微蹙。 瘦猴连忙低下头。 高阳舒也收敛了笑容，把瘦猴往身后拉了些，心里更是觉得崔晚棠说得没错，这种人不能多加合作，或许沈靖自己没察觉到，但他确实无意识得看不上高阳舒这群人。 高阳舒简单介绍了下第二期的不同。 “您可以看下，第二期我们多了一个部分，叫做投稿故事，至于这部分怎么用，全看您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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