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生点点头:“那就好。” 对话都挺正常的,白珊珊没多想。 石磨旁边的女孩穿着崭新的粉红棉袄,映衬地脸蛋儿也泛着桃红,格外秀美。头上梳着两条漂亮的麻花辫,因为拥挤而有些松散,更给她添了几分凌乱美。 “你好像更好看了。”魏春生不禁说道。 白珊珊突然察觉魏春生对自己态度不对,警惕而好奇地看了魏春生一眼,发现自己跟他距离过于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她在躲自己? 这个意识让魏春生心中钝痛,双臂情不自禁地想要圈住那瘦小的女孩。 但他依然保留着理智,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是他对白珊珊的态度。 “我去你家提过亲了。”忍着胸中闷痛,魏春生声音略显哽咽。
第20章 入狱历史 白珊珊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 震惊的模样,倒与符合原身听到此话的反应。 魏春生胸闷得透不过气,扯了扯衣襟,压抑着呼吸说道:“我打听过你们村,跟你同岁的白荷花卖了六两,我爹娘便给我凑了七两去你家提亲,不想被拒绝了。我想再凑些钱,没想到收到了你成亲的消息。” 说着话,魏春生单眼皮的眼睛已经赤红,水汽朦胧,却没有让泪落下。 白珊珊慌得一比,怎么办?怎么办? 怪不得原身要上吊了,原来是有心上人啊! 看出女孩的无措,魏春生根本顾及不到自己的伤痛了,忙道:“抱歉,你已经嫁人了,我不该再跟你说这些。只是……这些话不说出来,我真的憋不住。” 白珊珊躲开了对方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鞋面,小声道:“没关系,说出来才好放下。” 魏春生微愣,眼前的女孩似乎成熟了很多。 也是,都已经嫁为人妇,该长大了。 “没错。”魏春生长吁一口气,情绪收敛了起来,故作轻松地问:“我只想知道,他买你花了多少钱?” “十两。”白珊珊道。 魏春生自嘲一笑:“呵……” 十两,自己果然拿不出来,失去所爱倒也不冤。 “我知道了。”魏春生道。 白珊珊叹了口气,多呆无益,她开口道:“我先走了,他应该在找我呢。” “等一下。”魏春生脱口而出,心中到底还是不舍的。 白珊珊回头看向他。 魏春生语凝片刻,想起自己收集到的关于曲氏兄弟的消息,神情严肃起来。 “珊珊,曲氏兄弟的背景很复杂,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嗯?” 魏春生道:“你也知道,我上过私塾,勉强考了个秀才。虽然我自知不是科考的料,放弃了学业,但跟同窗还有私信来往,早先就有同窗跟我讲过曲氏兄弟的事。” 白珊珊竖起了耳朵,自己那小叔子似乎还挺有名啊。 “曲氏兄弟原本通州人,曲云睿享有天才童子美誉,九岁中秀才案首。可惜家无背景,随即遭到同窗排挤,接连错过两次乡试。五年前,也就是曲云睿第二次被陷害错过乡试,曲雷厉将暗害者打至重伤,被判入狱四年。去年放出来,他们就搬来了白家村。” 白珊珊听得心惊肉跳,又气又惋惜。 拜别魏家,街上的人流松散了一些。 白珊珊心不在焉地往外挤,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珊珊!” 是曲雷厉。 人群中,曲雷厉格外扎眼,看上去生人勿近,实际上也真的坐过牢。 白珊珊应了一声,朝他挤去。 曲雷厉很快来到白珊珊身边,一手揽着她,一手分开人群,将人轻轻松松带到了医馆门口。 曲云睿健步走来:“你要急死我们吗?”
第21章 受邀 “看你还乱跑!”曲云睿叱责道。 她才没乱跑! 白珊珊刚听说他们的悲惨经历,不想跟他们争辩,点点头道:“是是是,我错了,咱们回家吧。” “不急,先去吃点东西。”曲云睿道。 三人在附近吃了碗阳春面,便带着年货出了杨柳镇。 快到白家村时,白珊珊听到有人喊自己。 “珊珊!” 回头,白珊珊也笑着挥手:“荷花。” 白荷花摇晃着微胖的身躯,气喘吁吁地跑来。怯懦的扫了曲雷厉和曲云睿一眼,走到白珊珊面前,小声道:“你相公救了我相公,我婆婆让我请你们来家里喝茶。” 白珊珊想了下问道:“你相公被野猪咬了?” “嗯。”白荷花点头。 白家村和赵家村相邻,野猪伤了三个白家村的人,还有一个是赵家村的。 白荷花的相公赵铁柱,是第一个被野猪袭击的人,伤势最重,自然最感激救命恩人。 白珊珊询问地看向兄弟俩:“去吗?” 兄弟俩对视一眼,曲雷厉沉声道:“走吧。” 说着,便迈步朝着白荷花家里走。 虽说曲氏兄弟独来独往惯了,甚至不习惯与别人接触。但人是群居动物,总是渴望与人来往的。 这是他们搬家以来,第一次受到村里人邀请,而且还是珊珊的闺蜜,他们怎么也得给点面子。 “小伙子,快进来。” 白荷花的婆婆赵大娘热情地把人往屋里引,推了荷花一把道:“快去倒茶。” “哎。”白荷花颠颠地跑了。 曲雷厉和曲云睿进了屋,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就没带进去,就放在门口。 “呀,你们兄弟真能干。”赵大娘看一眼外头大堆大堆的年货,啧啧道:“这得花一两银子吧。” 白珊珊:额……好像买衣服就花了二两呢。 只能说贫穷限制了山里人的想象。 曲氏兄弟都不是虚荣的人,曲云睿笑着道:“哪里,都是便宜货,要不了多少钱。” 赵铁柱拄着拐杖从卧室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虽然虚弱,但气色很好,比受伤前还胖了不少。 “这次多亏了曲大哥,我一个庄稼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反正就是感谢。”赵铁柱真诚地道:“中午留下吃个便饭吧。” 说着,他朝白荷花一挥手:“快去做饭。” “我这就去。”白荷花欢快地应道,拉着白珊珊就往厨房里钻。 被拉进厨房的白珊珊:“哎?”做饭关我什么事啊? 曲云睿和曲雷厉本来不想留下吃饭的,但见珊珊都被拉走了,只好留下。 层次不同的人坐在一个屋,说话真的尴尬。 赵铁柱突然想起来今年没买到对联,兴致勃勃地问:“云睿兄弟,听说你是读书人,写字一定很漂亮吧?” “还行。”曲云睿谦虚地道。 “那太好了,帮我们写副对联吧。”赵铁柱开心地道。 赵大娘瞋视儿子一眼道:“傻小子,联纸都没买,叫人家怎么写。” 曲云睿也想干点事缓解尴尬,便起身道:“正巧我买了些红纸,本是打算煎窗花的,正好可以写对联。”
第22章 写春联 “那感情好,我去搬桌子。”赵铁柱兴奋地道。 虽然他也不是头一次找人写春联,但还是头一次找会写字的熟人写,一种自豪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为了采光,赵铁柱拖着一条腿把桌子摆在了大门口。 赵大娘也兴奋得满面红光,跑到门口就是一大嗓子:“铁蛋娘!狗剩娘!豆儿娘!快来我家写春联啊!” 曲云睿:“唔……” 曲雷厉:…… 赵大娘一呼百应,附近的婆娘们都跑了出来,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写对联?哪里写?” “这不是山上姓曲的兄弟吗?” 村妇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赵大娘热情地招手:“还要不要春联了,明天去镇上写春联又得走几个时辰。” 因为镇口写对联的夫子病了,导致附近几个村都没买到春联,大家都打算第二天再去别的夫子那儿写,累也没办法。 听了铁柱娘的话,村妇们朝曲云睿笔下的纸看去。 在她们说话间,曲云睿已经写完一副春联。 村妇们看不懂字,只觉得那两行字很画画似的,比镇上的夫子写得气派多了,顿时连连惊呼。 “这写的什么啊?” 曲云睿笑答:“欢声笑语贺新春,欢聚一堂迎新年,横批,阖家欢乐。” “这个好,这个好,哎,小伙子,给我也写一副吧。”铁蛋娘挤到前面道。 铁柱娘虽然跟她们关系好,也不会让恩人吃亏,笑呵呵地道:“咱们跟镇上一样,一文钱一副对联啊,可不能让年轻人吃力不讨好。” “那是肯定的。” 村妇们无不赞同。 “这……”曲云睿无奈地笑了笑,也真是骑虎难下,叹了口气,认命地写了起来。 他书写快而优美,每一副春联内容都不同,铁柱娘裁纸的速度都跟不上他。 然而越是写,排队的人越是多,不一会儿桌前排出了一条长龙,连白家村的人都来了。 白珊珊的娘白柳氏,也听到了些风声。 “白杨,出来!”白柳氏快步走到家门,朝里头大喊。 “娘,什么事?”白杨从屋里走出来,询问道。 白杨是白柳氏大儿子,也就是白珊珊的大哥,十七岁。底下还有十二岁的二弟白槐,九岁的三弟白松。而白珊珊一个女孩儿,根本连排名都没进。 “听说你姐夫的弟弟在给人写春联,咱们也去写几副回来。”白柳氏道。 听到姐夫,门口玩泥巴的白槐和白松也巴巴地跑来了。 “娘,我也要去。” “我也去!” 白柳氏笑着道:“都去,那么多人找他写春联,肯定不少钱,你们两小家伙去要赏钱。” “哎!” 两个才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开心地笑得尖牙不见眼。 …… 另一边,白珊珊被荷花生拉硬拽进了厨房,荷花做饭,她闲着无聊帮忙添柴。 “珊珊,你相公好像对你很好啊。”白荷花的话语带着些试探,白珊珊哪里会听不出。 她那天买了衣服回家,就意识到白荷花的心眼了。 白荷花明知道买成衣是铺张浪费,却完全没有提醒自己。现在荷花这么问,估计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责怪。
第23章 打秋风的娘家人 “挺好的。”白珊珊笑着回答。她没跟白荷花计较,不过也就只能当当普通朋友了,这种人不适合深交。 “我就知道,看你胖了好多,肯定过的比娘家好多了。”白荷花看着白珊珊带上了婴儿肥的脸庞,突然发现她怪好看的。 白珊珊吃了一惊,惊恐地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这么快就肥了? 那人还真喜欢胖子啊?啊!天要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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