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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花奇怪地道：“你这么怕肥啊？你现在多好看，再胖一点才好呢。” 白珊珊看一眼白荷花，立即被她那张圆成大饼的脸吓退了。 两个人没营养地闲聊着，外面突然传来骚动声。 门口，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排队写春联，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插在了最前面。 “你谁啊，怎么插队啊？” 整条队伍的人都不满了。 那插队的村妇趾高气昂地道：“我是他哥丈母娘，写个对联还排队啊？” 众人虽然气愤，但也都闭嘴了。 曲云睿闻声抬头，立即恭敬地鞠了个躬：“伯母好。” “嗯。” 白柳氏点点头，眼睛却有意无意地往桌上那堆满了铜钱的碗瞄。 我滴个乖乖，这么多铜板！ 她以为顶多几十个呢，这得有一两百个吧？待会儿写完，还不得有两三百？ 啧！真会来钱！ 曲云睿提起笔，温声道：“写春联的吧，我这就下笔。” 寥寥数笔，一副漂亮的春联完成。 白柳氏提起春联，暗暗对身后的两个小儿子使眼色。 两小家伙早等不及了，立即扑到桌子边。 “我要吃糖！” “给我们买糖吃！” 两小孩一点也不害羞，显然常干这种事。大人站在后面也不责怪孩子，反倒大有一幅不给钱就不走的架势。 白珊珊和荷花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白荷花顿时就“切”了一声，愤愤不平地道：“你娘就指望你一个女儿给她三个儿子讨媳妇儿，把你卖了十两银子还不满足，都卖出去了还好意思来打秋风。” 白珊珊反倒像个局外人，只是对两个孩子感到可惜。 要零花钱也得有分寸，找父母这么要没什么，可找亲戚这么要就太无礼了，更何况他们连亲戚都算不上。 照这样下去，自己原身的两个弟弟长大还不是个大癞皮？ 曲云睿虽然被扰得心中不悦，但没表现出来，在碗里抓了些铜板，给兄弟俩一人数五个。 “拿去买糖吧。” 小孩子兴奋地拿了钱，正准备跑，被白柳氏拦下了。 她看碗里那么多钱，女婿又大方，胃口就变大了，一脸嫌弃地道：“几个铜板打发叫花子呢，怎么也得一人十个。这个是珊珊大哥，按年龄也得叫你声哥，他快娶媳妇儿了，怎么也得给二十个吧。” 曲云睿满心无奈，又不好跟人为这点小钱争执，只好老老实实数钱。 白柳氏的三个儿子都来到桌前站好，等着发钱。 白柳氏着急地看着女婿数钱，心里还不满足，恨不得把碗里所有钱都搞到手才好。 不过慢慢来，这次要一部分，下次要一半，再下下次就可以全部要了。 就在曲云睿准备把钱递过去时，手里的钱被另一只小手抢走了。 “这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你们啊？”白珊珊把钱往荷包里一装，不卑不吭地看向白柳氏。
第24章 泼妇撒欢 白柳氏以及她的三个儿子皆是一愣。 “你说的什么话啊？有这么跟老娘说话的吗？”白柳氏怒不可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珊珊的脸，口水直往前喷。 白珊珊小小地往后移了一步，抹了把脸上的口水，礼貌而疏离地问：“请问我们什么关系？我不给您钱又犯了哪门子罪？” “好啊！小妮子翅膀硬了，跟老娘叫板是吧？”白柳氏印象里的女儿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突然见她对自己牙尖嘴利，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 转身，白柳氏激动而愤怒地对围观群众道：“大家伙给评评理，女儿不认娘啦！赏钱都被这没娘心的小娘们占了，还有没有天理咯喂！” 小媳妇都是爱脸面的，白柳氏就不信自己女儿还敢不把钱乖乖交出来。 白珊珊心里只翻白眼，真是泼妇。 周围的人开始对白珊珊指指点点，似乎是站在了白柳氏那边。 白珊珊擅长跟人讲理，但泼妇根本就不会听你讲理。她说自己是被卖出去的，但白柳氏就是扯着血脉不放，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干嚎。 曲云睿见她招架不住了，清清嗓子忍住笑意，开口道：“可否听我说句话？” 清润的嗓音立即让吵杂的议论声安静下来，就连白柳氏也缓了口气等曲云睿说话。 该给钱了吧！——白柳氏心想。 没想到曲云睿却道：“珊珊的卖身契是您亲手交的，珊珊的名字也写在了我曲家族谱上。按照大荣律法，珊珊与您已经没有半点瓜葛。晚辈已是讲足了人情。” 曲云睿一番话，直接把白柳氏给说蒙了。 他说话虽然斯文，却不想白珊珊的温声细语，而是字字珠玑，周围人听着都觉得很有道理。 “对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卖出去的，官府都管不着。” “虽然卖出去的女儿大多都还跟娘家来往，可那是关系好的，这小媳妇一看就不受娘家人待见，是我我也不想管。” 虽然议论声已经倒戈相向，但曲云睿还是从碗里又从碗里拿了小把铜板，一边数一边道：“虽然法律上我们不沾亲带故，但你们毕竟是珊珊的娘家人，买糖的钱还是给的起的。” 说着，曲云睿面带微笑地将数出来的铜板递给白珊珊的大哥，不多不少正好五颗。 “刚才是我疏忽了，忘了你的份，拿去买糖吧。”曲云睿说道。 “噗！” 人群里喷笑声不断。 还好意思要赏钱，真不怕丢脸。 连白珊珊都忍笑忍得一抽一抽的，“买糖”二字，真是绝了！ 白杨毕竟年少，脸皮还没练到炉火纯青，顿时羞红了脸，就不想要了。 可老娘还在暗中使眼色催促他，白杨咬咬牙，硬着头皮接了，顿时脸上跟浇了热油一样火辣辣的。 闹了那么大仗势，只拿到十五枚铜钱，白柳氏怎么想怎么不平衡，尤其是她想要的几十个铜板差点就到手。 “拿你一点钱怎么了？”白柳氏突然道，说着就抓起装铜钱的瓷碗准备跑。 她就不信他们还会追着自己满大街要钱。
第25章 拿去买糖 然而被她抱住的碗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砰”的一声摁在了桌上。 曲雷厉不知何时走到了桌边，弯着腰一手拍在碗口上，抬起硬朗的一张脸：“我看谁敢抢我家的钱！” 白柳氏对上曲雷厉的脸，脚下忍不住就往后退了两步。 曲雷厉可是能徒手杀野猪的。 惹不起惹不起，还是算了。 “哼！” 白柳氏外厉内荏地哼了一声，转身准备走，不经意看到曲氏兄弟俩放在门口的大堆年货，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买了这么多年货啊？”白柳氏不禁小声嘀咕。 曲雷厉可没弟弟那么礼貌，冷声道：“我劝你别打不应该的主意。” 白柳氏是个欺软怕硬的，看也不看了，带着三个儿子灰溜溜地走了。 白松和白槐开心得蹦蹦跳跳，白杨却只觉得手里的五颗铜板烫手，忍不住对自己向来唯命是从的娘亲道：“娘，咱们以后别再这样了，丢人。” “丢人怎么了？不丢人能弄到钱啊？不弄钱你们兄弟三个哪里讨媳妇儿去？”白柳氏骂骂咧咧地道：“都怪那小妮子，下次见到她我非骂死她！夫家那么有钱，也不知道帮衬帮衬弟弟们，也不看是谁给她挑的买家。” “反正下次我不来了，而且妹妹是卖给人的，不恨咱们就够好了。”白杨道，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娘不是所有事都是对的。 白槐和白松没有觉得丝毫不妥，见大哥不想要钱，白松抱住大哥的胳膊道：“大哥不想要就把钱给我吧。” “给我给我！”白槐也抱住了大哥的另一条胳膊。 白杨烦躁地把钱给了他们，两小孩儿一撒欢就跑了。 “买糖去咯！” “哦，买糖去！” 白柳氏急忙追上去：“你们两臭小子给我停下，把钱交出来，一人一个铜板就够了。” 然而两小子根本不理，不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人影了，气得白柳氏捶胸顿足。 …… 另一边，曲云睿帮人写完了春联，红纸写完了，还找隔壁几家买了些。减去给白珊珊兄弟们的钱，还落了两百八十文。 在赵铁柱家吃了顿堪比农家年夜饭的午饭，三人便上山了。 回了家，白珊珊大呼爽快。 “你刚刚太棒了，一下就说得我娘哑口无言！还有那句“拿去买糖”，我看我大哥都快气哭了，哈哈哈……” 白珊珊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 曲雷厉心里刚升起不舒服的感觉，就听到媳妇儿道：“相公也好厉害，一句话就把我娘赶走了！” “他们嘴巴拼不过弟弟，动手又抢不过相公，真是好可怜啊哈哈哈。”白珊珊穿越当天受的气，今天一下全出了，心情好不爽快。 曲云睿好笑地道：“你还是白家人吗？怎么胳膊肘尽朝外拐。” “他们没把我当白家人，我为啥要站他们那边。”白珊珊耸耸肩不屑地道，更何况自己还真不是那个家的人。
第26章 大年三十 “你这样想，我和大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曲云睿欣慰地道。 “怎么说？”白珊珊一屁股坐椅子上，双手绕着麻花辫把玩。 曲云睿在白珊珊身边坐下，顺手倒了杯凉茶喝了，继续道：“钱财只是身外物，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们条件比村里人好很多，帮帮你娘家是无所谓的。不过我担心你什么都往外搬，那我们再多家底也扛不住。” 白珊珊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就算我跟娘家好也不可能这么做。我做人原则是“救急不救穷”，给予不能帮人脱贫，我要真想他们好，帮助他们学会赚钱才是正道。” 曲云睿和曲雷厉都朝白珊珊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救急不救穷……这五个字当真越品越有道理。 在朋友真正危急之时伸出援手，朋友会感激不尽；而你如果帮助的一个长期贫穷的人，一次两次的资助只能缓解他一时之急，无法扭转他的现状。而长期资助，反而很可能演变成“升米恩，斗米仇”。 白珊珊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抬起头，看到曲云睿看自己的目光带着怀疑和疑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怎……怎么了？”白珊珊心惴惴地问。 “你真的是在白家村长大的？”曲云睿的话有些许质问的态度。 一个住在山坳坳里的农家女，怎么可能对人性如此了解？ 白珊珊眼珠子转了转，回道：“我不是在白家村长大还能在哪儿长大？就是从小去镇上做工，看得多罢了。” “原来如此。”曲云睿心中释然，不过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嫂子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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