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给谁打了个电话,她隐约记得。 可最后她被谁救了,她不记得了。 她还咬了救她的人,她还是不记得。 然而如今这个熟悉的场景,钟溺清楚意识到自己经历过。 她半夜醒来,闻不到信息素,抱不到熟悉的体温。 钟溺焦躁地循着浴室的声响走到浴室门口,那时候,那扇破了个大洞的浴室门里,也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撑在洗手台前。 满脸的水渍。 不,渡城酒店被困的三天,因为台风登陆,渡城全城停水停电。 浴室中的人脸上的不会是水,只可能是汗。 那个人听见钟溺的脚步,随手抹了一把下颌的汗水,眉目温柔地问她:“还难不难受?” 浴室门破了个大洞的渡城酒店房间,到处弥漫着凝神静气的信息素气息,那样熟悉包容的信息素紧紧包裹着钟溺,整整三天。 周骇说,单珹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麻醉剂。 SSS级镇定类Omega信息素,曾几何时,单珹连人的行为意志都可以控制,更何况只是神经麻醉,无痛……失忆? 台风侵袭过渡城的第四天,洪水褪去,风和日丽。 钟溺在医院中醒来,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 如同钟溺过往九十八辈子里,每一次的重生初醒时一样,她以为—— 只是,睡了一觉。 作者有话说: 今晚三章连发直到正文完结,下章已经在改错别字啦,九点前会发! - 感谢在2023-08-29 05:18:12~2023-09-03 20:2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67052555 20瓶;离人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第 78 章 ◎“只有哥哥,才是渴望。”◎ 单珹隐藏得太好了, 只不过是闻到一点点信息素产生的信息素共感,钟溺便觉得浑身难受自以为病情加重。 她吃着饭都没能忍住当着哥哥的面跑开去吐,单珹却一直在钟溺的面前表现如常。 钟溺走进浴室,抬手擦了擦单珹脸上的水, 轻声问:“哥哥, 这么难受, 你怎么忍过来的?” 单珹不想让钟溺担心,更不想钟溺觉得自己是为了她的病, 急于在身体条件不合适的情况下怀孕而愧疚。 所以单珹总是忍着, 再剧烈的妊娠反应,身体再难受, 只要在钟溺面前,也始终忍着。 也就是从这天晚上起,钟溺开始无缘不顾彻夜失眠。 她总是看着单珹发呆,白天看, 晚上看, 无论单珹在吃饭、工作、休息,还是做任何事的时候,单珹只要一扭头, 便能看见小丫头望着自己发呆。 哪怕是单珹有时半夜起床进一趟卫生间,出来也必定看到小丫头寸步不离守在门口。 单珹询问钟溺怎么了,小丫头却只是依恋地将头靠在单珹的腹部,耳朵贴着单珹的肚子, 闭眼说:“怕哥哥和宝宝不见了。” 单珹摸了摸钟溺掉色掉得差不多, 已经几乎变回黑色的长发:“现在还听不见, 他还小。” 钟溺的失眠始终没有改善, 单珹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于是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钟溺助眠。 那天,钟溺确实也因为SSS级的镇静类信息素而成功睡着了。 钟溺做了个梦。 梦境中,钟溺又回到了那条黑色的星都河。 钟溺不喜欢做关于星都河的梦,比起梦见星都河,钟溺更愿意梦见从前,那些零星的、有熟悉气息的,有关单珹的前世梦境。 星都河上,依旧漂浮着许多浮尸,钟溺见怪不怪,这次却发现河里飘着的浮尸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一点。 他们似乎……有脸了? 钟溺胆子极大地一具一具浮尸翻过来去看他们的脸,翻了大概有个十几二十具浮尸后,钟溺发现这些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些长着婴儿面孔的年轻女性。 钟溺皱着眉头停了手,她真的不喜欢这条河,她现在只想等着梦境醒来。 然而就当钟溺不再好奇梦境之中的任何事物静待梦醒之时,她却忽然被一缕熟悉的气息吸引。 是哥哥的信息素! 于是,钟溺最终抵不住单珹信息素的诱惑,在梦境之中循着哥哥的气息找了过去。 钟溺走了很久,很久,熟悉的信息素气息尽头,是钟溺并不陌生的山顶福利院。 钟溺走到福利院门口,钟溺记得这里,不止是因为十年前钟溺在这里待过,这也是钟溺不久前才梦见过的场景。 在之前那个出现了山顶福利院的梦里,钟溺在这里曾丢过一个孩子。 一个她沿着黑色腐臭的星都河水,一路追着的摇篮里不停啼哭的孩子。 而现在,梦境之中的钟溺隔着山顶福利院锈迹斑驳的大铁门,看见铁门之内有个背影挺拔的男人,正弯腰抱起篮子里的孩子。 钟溺一顿,她明明记得,当初那个梦境,篮子里的孩子早就不见了。 钟溺不由向前一步,下意识对这个孩子有些好奇。 挺拔的男人背对着钟溺,钟溺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仅从远远的背影,钟溺也能知道他是单珹。 这并不奇怪。 这是钟溺的梦境,钟溺的梦境里,出现单珹,再正常不过。 钟溺看见单珹双手小心翼翼地抱着篮子里的孩子,孩子似乎很喜欢单珹,啼哭变成了笑声,孩子咯咯直笑,伸着短短的小手主动搭上单珹的肩颈。 钟溺在心中嗤笑,难不成小婴儿都想环抱单珹的脖子了? 好大的胆子,想和她抢哥哥不成! 而下一秒,铁门外的钟溺目光凝滞。 她看见,山顶福利院内,单珹怀中努力想抱住哥哥脖子的孩子,小小的左手背上,一颗黑点一晃而过。 那是—— 一颗小痣。 …… 钟溺从梦中醒来,发现是单珹用了信息素让自己入睡的,钟溺的梦境里到处飘着单珹的信息素,而此刻钟溺鼻间依旧是熟悉安宁的气息。 而钟溺的眼泪,也就在这一瞬间落了下来。 也许是钟溺一个人在床上哭了太久,哪怕只是无声落泪,就睡在钟溺身边的单珹还是醒了。 “怎么了?”单珹轻抚钟溺一抽一抽的瘦削背脊。 小丫头这段时间瘦了太多,后背的骨头摸上去都是硌人的,单珹轻拍着钟溺后背的手掌稍稍一顿,耐心哄道:“做噩梦了?梦境都是反的,不要哭。” 然而单珹越是哄人,钟溺就哭得越是不能自已。 她两手紧攥着胸膛,蜷缩成一团,如同一个患了重病的病人疼痛难忍,又好似呼吸不过来。 单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就一个这样简单的动作,钟溺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刚坐起身的单珹的手臂。 单珹的眉心皱了起来,声线低沉严肃:“告诉哥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钟溺有心事,单珹知道,但钟溺不想说,而单珹最初,并不打算逼迫自己的小爱人。 而此刻的钟溺是单珹从未见过的脆弱,她像是被单珹突然沉下来的语气惊到,如同一只不知该如何做,如何自处的小动物。 像是想伸手抚平单珹的眉心,又一抖一抖怯弱地不敢碰触单珹。 单珹缓下声线,指腹抹去钟溺脸颊上的泪水:“宝宝,到底怎么了?不要让哥哥担心。” 于是,钟溺就在单珹的这声“宝宝”里,仿佛再也承受不住痛苦,不可自抑地放声哭了出来。 钟溺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一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单珹都开始……不知所措。 单珹将钟溺抱入怀中,后颈腺体释放的Omega安抚性信息素慢慢包裹住钟溺。 可信息素围上钟溺的一瞬间,钟溺却开始在单珹怀中剧烈挣扎:“不要信息素!不要信息素!收回去!” 随着头顶“嘶”的一声抽气,钟溺毫无章法的挣扎一刹静止。 “哥哥?”钟溺猛地低头去看单珹的肚子,她生怕自己不小心碰伤了单珹的腹部。 单珹趁机重新将小丫头拢回怀中,温声安抚:“没事,没碰到,告诉哥哥怎么了?” 这下子,钟溺在单珹怀里也不敢动了,她犹如惊弓之鸟,眼神张皇地望着单珹,连身体不受控制的哭嗝都打得战战兢兢。 单珹叹了口气:“哥哥又不是易碎品,放松下来,告诉哥哥,怎么了?” 单珹第三次问钟溺怎么了。 这一次,在短暂的静默过后,钟溺闭上眼,一串断了线的泪珠滑落。 钟溺说:“哥哥,你忘记我吧。” 单珹一怔,不解地垂头看着怀中的人。 钟溺闭着眼睛,脸上泪水却依旧不止,她声音嘶哑地重复:“哥哥忘记我吧。” 钟溺倏然睁眼,又是一串泪珠滚落,她祈求道:“这辈子,我等哥哥,我照顾哥哥,哥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地活,就像我过去一样,再活个九十九辈子好不好?” “宝宝?”单珹神色迟疑凝重。 钟溺颠三倒四地哭着说:“我不是哥哥的宝宝,哥哥给我生过宝宝,过去九十八辈子,哥哥生过给我很多次宝宝,溺溺是我的孩子……可我却忘了哥哥……” “每一次,我都,忘了哥哥……” 单珹说,他们的宝宝叫“溺溺”。 渡城酒店里,钟溺分化期神志不清临时标记了单珹,咬得单珹的腺体到了必须缝针愈合的地步,她却什么都不记得。 被汤桶烫伤时,钟溺在单珹的镇静类信息素里,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在医院闹了单珹一整晚,也什么都不记得。 钟溺心安理得地享受哥哥给予她的一切。 那些溺爱、纵容,她通通肆无忌惮地挥霍。 到现在,钟溺还有什么不明白? 在串联起所有蛛丝马迹,拼凑出全部零碎过往的记忆以后,九十八辈子,不,应该是九十九辈子,“大佬O”的宝宝从来都是钟溺的孩子。 那个钟溺误以为是书中男主的“溺溺”,是属于单珹和自己的孩子! 在自己最爱最喜欢的信息素里,钟溺痛得不能自已,而单珹在最开始地微微怔愣后,已经重新开始轻拍安抚钟溺抽噎背脊。 钟溺仰起泪湿的脸,望向单珹:“哥哥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钟溺跟单珹坦白“穿书”与“重生”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大佬O”的宝宝。 可当单珹在钟溺口中听到他们有过很多次宝宝,他没有惊讶。 听到遗忘,也没有惊讶。 早在单珹第一次听钟溺坦白“重生”的时候,哥哥就曾说过,对“重生”存疑。 他当时就提出过的,“大佬O”养着“素不相识”的钟溺,有些奇怪。 然而后来,单珹却再也没有问过钟溺关于之前九十八辈子重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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