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方没有明确表达过不开心,但周围萦绕的熟悉信息素气息都是微苦的,钟溺待在曾经那么让自己感到安宁舒畅的味道里,第一次觉得身心压抑。 于是小钟溺脑袋一抽,一边小心翼翼给单珹的伤口止血,一边试图努力安慰:“哥哥不用太愧疚,我也不讨厌哥哥。” 闻言,单珹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膝盖前,给他擦手臂血迹的小丫头。 “为什么不讨厌?”不是灭口了她全家的坏人吗? 而小钟溺本人从来没把“杀人灭口”这种荒谬的指控与单珹联系上半点关系。 她误会了单珹的意思,只是自顾自慢吞吞说:“虽然发生车祸的事故原因一般都是双方的,如果平分责任的话,你的Alpha妈妈没了,而我多损失了五个亲人。” 单珹眉梢一挑:小丫头在这跟他攀比车祸“损失”呢? 小钟溺继续道:“但如果细究下来,我确实算是你‘杀母仇人’的女儿……” 钟溺本来想说,他们这样勉强也就扯平了,可偷偷瞄了眼单珹眸底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灰蓝。 小钟溺一个激灵,顿时生怕自己一通胡扯又让单珹恨上了自己,立即机智地话锋一转:“可你不是刚刚也成了我变成孤儿的疑凶了吗!” 话音刚落,单珹削薄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打断小丫头的话头。 小钟溺努力仰起两颊肉嘟嘟的婴儿肥小脸,望着面前面容丰神俊朗却神色不明的少年。 小声试探:“所以,这样我们也算天生一对了,是不是?” 都天生一对了,今后入赘什么的也就好说了吧?端了近百年的软饭碗可不能砸! “天生一对?”单珹的尾音很轻很轻,是一个分辨不出情绪的疑问句。 小钟溺估摸着单珹觉得她这用词有点问题,于是赶紧有商有量:“唔,那……蛇鼠一窝?” 闻言,单珹锋利的眉眼一压。 小钟溺立即坚定改口:“不,咱俩一丘之貉!” 当然,狐朋狗党、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等等,钟溺觉得也能供单珹挑选。 就是不知道如果换这么多词,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会不会略显词海渊博了? 作者有话说: 单珹:你看我听着会开心吗? 钟溺:入赘不易,小A叹气。 - 明天周四啦,不出意外要上榜了,休息一天,后天继续~
第10章 第 10 章 ◎“哭得这么凶,哥哥要当真了。”◎ 这就是七岁的小钟溺与单父的第一次交锋。 有了那狗血的身世横亘在前,钟溺养在单家的十年间,之后每一次与单父的见面也都注定了不会太平。 单父有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 钟溺越是和颜悦色、装乖卖巧,单父就越是觉得钟溺肚子里在憋什么坏水,在与单珹合起伙来要陷害他和他的宝贝Alpha小儿子。 而钟溺本人于前面九十八辈子的人生里早就横行霸道惯了,虽然这辈子“寄人篱下”有心和平共处,只可惜大多时候都一没忍住就弄巧成了拙。 就像单父今天的生日,钟溺太清楚单父有多厌恶自己了,他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杀妻仇人的女儿去分享他的寿辰蛋糕? 钟溺在餐桌上表露出对蛋糕的垂涎,摆明了就是在故意挑衅激怒对方。 单希珩好不容易在两个大汉Beta护工的帮忙下,将单父送回了房间。 一顿寿宴就此不欢而散。 单珹不甚在意地直接点破钟溺就是故意激怒单父的行为,明明该对任性小孩儿严加教训,单珹从神情、语气到肢体动作却都丝毫没有责备的意味。 他仅是屈指敲了敲某人的小脑门,趁钟溺愣神,顺势将钟溺推出了洗手间。 过了几分钟,单珹从洗手间出来。 他的衬衣衣领敞开了几粒扣子,衣服面料也被打得有些湿和透,但因为是深色的衬衫,倒看不太出里面皮肤烫伤情况究竟如何。 钟溺候在洗手间门口挡住了单珹的去路。 “没冲够时间。”钟溺不让单珹走。 单珹扫了眼一片狼藉的餐厅方向,心不在焉道:“已经不烫了。” 钟溺不依不饶:“再冲十分钟,不然就不许走。” “钟溺。”单珹灰蓝色的眸子,眸色微沉。 钟溺张开五根青葱手指,讨价还价:“五分钟。” 她就是见不得单父偏心眼偏到天边去的那副样子,有病归有病,凭什么差别对待自己的两个儿子啊! 可钟溺算天算地,怎么也算不到,她就想气气老头儿给单珹出口恶气,谁知道最后还牵连单珹受了伤。 早知道老老实实装鹌鹑算了,呜。 “哥哥就再冲五分钟嘛。” 单珹很高,十年前,十六岁的单珹身高就已经超过了一米八,七岁的钟溺小朋友那时候甚至还不及对方的腿高。 而如今,十年过去了,钟溺的身高依旧没能追赶上单珹。 钟溺踮起脚尖凑过去,轻轻对着单珹领口还沾着水珠的皮肤吹了吹,仿佛吹吹,烫红的皮肤就不痛不难受了。 她努力眨了眨在单珹进卫生间那段时间,自己故意用力揉红的双眼望着单珹: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见了单先生保证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投怀送……”抱。 十年了,小丫头爱乱用成语的毛病依旧,听钟溺越说越放飞自我,单珹失笑打断:“在单家有这么委屈你?” 钟溺蔫了吧唧地摇摇头,这会儿刚闯完祸,她哪敢说话呀。 大手揉了揉钟溺的小粉毛,单珹说:“那汤没你想象得烫。” 骗人! 如果汤不烫,单珹当时绝不会在钟溺冲上去想帮他擦掉汤水的时候,下意识挡开钟溺直接接触他浸湿衣领的手。 单珹想错开钟溺堵在洗手间前的身体,钟溺却双手拖着他不肯放行。 拿固执的小少女实在无可奈何,单珹叹了口气:“五分钟?” 钟溺首肯:“五分钟!” · 在《逆命Omega》这本书的设定中,Omega信息素被科学研究证明,在医疗,特别是精神医疗方面极具临床辅助治疗价值。 单珹是极为稀有的SSS级Omega,而且信息素类别为罕见的镇静类。 钟溺明白单珹烫伤都没心思处理,到底是急着要去干什么? 也知道单父一旦发起疯来,控制不了自己恐怕连被他宝贝得不行的Alpha小儿子单希珩都要遭殃,更何况是不受待见的Omega儿子单珹了。 所以当看到单珹和单希珩从单宅后院一起出来,钟溺早有心理准备。 单珹有一双很适合戴戒指的手。 他的手不像大多数娇柔Omega那样柔弱无骨,单珹的手指节宽大、骨肉匀称。 虽然适合戴戒指,但单珹的手上其实从不佩戴任何首饰,更没有深受上流圈Omega追捧的那些繁复指甲装饰物。 单珹的手总是干干净净,却另有一种高高在上无法言喻的性冷淡感。 钟溺喜欢看单珹用这双手,工作、用餐、开车,还有摸摸她的头。 她喜欢对方手上每一根手指的长短、骨节粗细、指甲盖形状,乃至十个指关节上的每一条皮肤纹路。 而现在这双手的右手指腹上,却沾染上了钟溺非常不喜欢的颜色。 钟溺轻抚过单珹指腹边缘的一层薄茧,从染血的指腹检查到掌心,掰出了一块同样染血的碗碟碎片。 “老头儿就不能有点新意?”忍了忍,钟溺还是没忍住吐槽。 这都十年过去了,单父爱拿瓷片当凶器的习惯怎么还不改的! 单珹与单希珩的Omega爸爸单先生,其实满打满算如今也才四十几不到五十岁,私下称呼对方“老头儿”,纯属钟溺个人情感上的泄愤口嗨。 单珹向来不管钟溺口头上对单父礼不礼貌、尊不尊老、懂不懂事,倒是单希珩每次听到钟溺这样称呼单父,必定会与钟溺有一番争执。 然而这一回,钟溺等在后院门口截停了单珹他们,单希珩听到钟溺这么没大没小叫唤单父却毫无反应。 他就像是没看见钟溺一般,擦着钟溺的肩膀径直离开,全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单珹静静盯着单希珩远去的背影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却见粉发小少女正皱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专心致志想把碎瓷片从他掌心抠出来。 单珹收拢掌心,钟溺下意识“诶”了一声,下一刻那块染血的瓷片便被单珹随手扔进了后院的垃圾处理箱。 “很锋利,别玩了。”单珹说。 “谁说我要玩了!”她是三岁小孩吗?谁会玩这种东西啊! 钟溺撇撇嘴,很不服气:“老头儿现在已经疯到意识清醒下,也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单珹摇了摇头,嗓音平静:“他想自杀。” 染血的锋利碎片不可能是单珹带进单父房间的,单父房间里的所有尖锐物品都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搬离了后院。 单珹手中拿出来的染血瓷片,只能是单父摔碎碗碟后自己藏起来的碎片。 他藏着瓷片,不是想杀人,而是要自杀。 难怪单希珩刚刚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钟溺闻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处理完单父的事,单珹接过李管家提前拿来的烫伤膏药。 单珹是Omega,即使钟溺目前未分化,也需要避嫌。于是单珹进房间涂药,钟溺就背靠在单珹的房门口等着。 她手里攥着身上穿着的白色校服领带,在指尖上一圈一圈绕着玩儿,玩了一会儿,钟溺状似无意地低语:“老头儿还是不肯接受同源信息素捐赠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人给予钟溺回应。 钟溺站在单宅二楼走廊,低头看着一楼进进出出忙着处理餐厅狼藉的单家佣人们,她想,这样的闹剧大概发生不了几次了吧? 不过半年不见,单父如今已经只能用轮椅代步行动了。 他的整个人都在冒着油尽灯枯的死气。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所谓AO完全标记,又称终身标记,此命名其实只针对于ABO三种性别中,最为特殊的Omega群体而已。 由于Omega腺体的特殊性,他们在被完全标记后,终身都只能接受标记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 但这种情况,在实际操作中也是有例外的。 就像钟溺给单珹做了九十八辈子的入赘Alpha,她之所以可以安抚单珹的发热期,关键原因就在于—— 钟溺的信息素与跟单珹完全标记的那位Alpha的信息素高度同源。 信息素虽然是每个AO个体间最为独特的个人特征,但书中ABO世界里有那么多人,以单家的财力物力,不至于连一个和单礼英同源的Alpha信息素都找不到。 最多也就是与单父的信息素匹配度不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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