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匹配度再不高,总比没有好吧? 前些年,单宅后院有段时间其实被陆续领进去过几个陌生Alpha。 钟溺不聋不瞎,心智还十分齐全,她当然猜得到那些Alpha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他们最终都被单父激烈的反抗与咒骂灰头土脸地赶了出去。 可钟溺实在想不明白。 单礼英已经死了啊。 就是再爱,再如何,都改变不了标记过单父的Alpha已经死了的事实。 单父为什么宁愿忍受长达十多年身心上非人折磨,也不肯借用其他Alpha的同源信息素呢? 而在今天这场闹剧的结尾,单父又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他不仅不肯用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还宁愿选择死。 …… 结束了一天的兵荒马乱,又累又饿的钟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煎饼。 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是睡着了,在做梦。 钟溺的记性其实不算太好,她在书中世界活了好久,反反复复地活,所以常常会有种记忆错乱的恍惚感。 但这次,钟溺知道自己梦到的是第99次重生后,一件好几年前发生过的事。 大概在钟溺小学快毕业,单珹读大学的时候吧。 有次,单珹用信息素给发热期的单父镇静后,正在替睡过去的单父扎营养针。 单珹大学学的是医,简单的医务护理很多时候并不需要家庭护理工帮忙,他自己就可以完成。 当时单珹弯腰俯着身,整个上半身离安静躺着的单父非常近,单父不知怎地突然暴起,意识混乱间用尖利的牙齿死死撕咬住了毫无防备的单珹。 等钟溺被后院的动静吸引过去时,单父已经被钳制回了病床上,满嘴鲜血,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怕。 但钟溺清楚,单父嘴里的那些血其实都是单珹的! 单珹修长的脖颈上破了一个大血洞。 钟溺活了这么多辈子,除了电视剧古装戏里砍头、自刎的桥段,她再没见过哪个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脖颈浴血。 当时单珹的脖子涌出了太多的血,佣人们七手八脚上前帮他用毛巾按住血洞,可那些血还是快速渗透了白色毛巾。 钟溺一时愣愣站在原地,混乱中被人撞倒也毫无知觉。 那一刻,她眼中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小很小,视野范围内,除了单珹脖颈上的艳色再看不到其他。 很多人从钟溺身边经过,钟溺在地上被挤得滚了几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人的脖子那该是多脆弱的地方啊? 脖颈上的大动脉一旦受伤破裂,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所以……单珹又要死了吗? 后来,忙忙碌碌的人群远去,周遭渐渐归于平静。 等钟溺再回过神来,单珹脖颈上按着块巨大厚实的纱布,笔直的长腿折叠弯曲着,已经蹲在她跟前不知蹲了多久。 “怎么能哭得这么逼真?”单珹语气毫无起伏。 他脸上既没有自己差点颈动脉破裂的心慌后怕,也没有被亲生父亲所伤的失望难过,整张完美遗传了单父五官所有优点的面庞上,无悲亦无喜。 他平视着坐在地上的钟溺,唇角缓缓上扬,看似噙了点浅淡笑意,但眼底的神色又同时倦怠得那样厉害。 单珹说:“哭得这么凶,哥哥都要当真了。” 而钟溺彼时正忙着打哭嗝,于是便只能不明所以地跟着回视对方。 单珹流了挺多血的,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换,所以衣领上大片大片的血渍,衬得他整个人反倒寡白寡白。 不过单珹本人十分冷静,和他自身的SSS级镇定类信息素完全一个风格。 他蹲在钟溺面前,用滚烫灼热的拇指随手抹了抹钟溺脸颊上的湿痕,冷感的声线第一次听起来竟有一丝温柔。 “等哥哥老了,都不用花钱雇人给哥哥哭丧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单珹轻声道,“以后,你来给哥哥哭好不好?” 那时的单珹早已完成了从少年到成人的变声,嗓音低沉磁性,说这话时似私语呢喃又好似哄骗小孩儿的狼外婆。 钟溺顿时毛骨悚然:QAQ 哭个锤子哭啊? 钟溺很想反驳,她才不会给单珹哭丧呢! 单珹死了,她就死了,那还怎么哭? 然而想了想,钟溺还是回:“不给钱哭的话,那叫剥削。” 她是吃软饭的,不给钱白干活,那她吃什么? “嗯,商人都这样。”谁知单珹当即点头认下。 “!!!” 像是不敢相信一个富可敌国的豪门世家之主居然如此抠搜外加厚颜无耻,钟溺红肿的眼睛倏然瞪圆。 也不知是不是钟溺的这副表情取悦了单珹,单珹说完又笑了笑,这次笑得连眼底深重的倦怠都仿佛减淡了几分。 单珹站起身,他脖子上的伤应该还需要进一步处理,向门外走了几步,单珹又停下来。 钟溺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新裙子,就听到单珹背对着她,没回头。 “再哭,这个月零花钱没了。”他淡声命令。 钟溺差点没被气厥过去。 刚刚到底是谁让她以后给自己哭丧的?居然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而且,钟溺刚才是以为单珹颈动脉破了,自己也要跟着死了才被吓哭的好吗! 现在单珹脖子上的血都止住了,她还哭个什么劲? 只不过钟溺是人,又不是机器,一道指令程序一切就能戛然而止,止哭也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好不好! 梦魇中的钟溺悲愤不已:唉,小孩子没人权,哭都不让哭,嗝。” 作者有话说: 钟溺:不给钱还想听哭丧,没门!
第11章 第 11 章 ◎“那我就是帮凶的女儿。”◎ 半夜里,钟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大冬天里做了个梦,结果梦出一脑门汗,自己也饿醒了。 白天吃的东西早就上吐下泻了个干净,好不容易身体好点挨到晚餐,又因为单父一通摔,整桌食物几乎无一幸免。 钟溺不得已半夜爬起床,溜达到厨房,到处翻了翻。 单宅的佣人们非常尽责,所有打翻了的食物早已被清理干净。钟溺找了半天,只看到一盅提前被单珹让人撤下去的白萝卜海参鲍鱼汤孤零零放在保温箱中。 也不知道是佣人收拾时忘记了,还是有人觉得倒掉可惜,打算先留上一晚? 钟溺虽然重生次数多,加起来活得也算久,可她前九十八辈子过得纯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平日里根本没有需要她亲自下厨的机会。 所以钟溺的厨艺其实不太好。 复杂的食材不会处理,钟溺在单宅厨房找了半天连包方便面都找不见,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烧了锅热水预备给自己下碗挂面了事。 而在等锅煮沸的过程中,钟溺无聊地从厨房窗户望出去,冷不丁被单宅大院中一个白茫茫的背影吓得虎躯一震。 “单小少爷大半夜cos雪人呢?” 单希珩在学校是“单大少爷”,到了家辈分可就只能称呼“小”了,钟溺敲了敲厨房窗户的玻璃,引起院中人注意。 白茫茫的“雪人”扭过头来,原本积在单希珩头顶的雪花漱漱而下。 他看了眼厨房里的钟溺,又一言不发把头扭了回去,继续坐在大雪夜没有遮挡的花园椅子上装高冷。 钟溺“切”了一声,都有些懒得理这小破孩儿了。 可瞄了眼厨房内外的温差监控,显示室内温度25摄氏度,室外温度零下14摄氏度。 钟溺不自觉搓了搓胳膊,心想这么冷呆外面还不说话,该不会是睡着了梦游游出去的吧? 锅里热水开始冒出一星半点小气泡,钟溺盯着锅无所事事,又凑到因为晚上的闹剧致使最终无人问津的生日蛋糕前看了看。 毕竟是单家主人的寿辰蛋糕,虽然单父这些年因为身体问题和外人断了交往,连生日都只能在家与家人吃顿饭。 但单父这个生日蛋糕的规格显然还是按照大型寿宴的标准定制的。 又高又大,还很华丽。 钟溺俯身凑近被精心制作成一顶漂亮皇冠的生日蛋糕,用手轻轻扇动蛋糕周边,吮吸到了一点来自淡奶油与巧克力混合的甜腻气息。 钟溺闻了会儿摇了摇头,在沸水咕噜咕噜的声响中认命地戴上睡衣的后领帽,转身出了厨房,又从厨房走廊小门进了单宅小花园。 “小少爷也会失眠呀?”钟溺将两只手插进毛茸茸的睡衣兜,说话时白气从唇齿间氤氲而出。 “你出来干嘛?”单希珩的声音似乎也被冻僵了,听起来倒与单珹冷感的声线质感更相似了。 钟溺“哦”了一声:“原来不是梦游。” 单希珩瞥了眼钟溺:“你比较像梦游。” 钟溺穿的毕竟是睡衣,在雪里站了会儿,整个人直打哆嗦,单希珩扭头无语道:“你到底出来干嘛?” “你管我。”钟溺冻得原地蹦跶,可就是赖着不走。 单希珩忍不可忍,站起身:“你有病?” “有,肠胃炎啊。” 单希珩毕竟是顶级Alpha,净身高超过190cm,当对方站起身,钟溺必须仰着头跟对方对话。 她打了个喷嚏,才理直气壮说:“你不是知道吗?” 单希珩像是被钟溺扰烦了,转身就往回走,见钟溺还在院子里不动,单希珩站在钟溺出来的那条走廊门口:“滚进来!” 回到室内,钟溺瞬间跳离满身是雪的单希珩三尺远。 单希珩皱眉看着她,钟溺无辜道:“我刚洗的睡衣,怕你甩我一身雪。” “……” 钟溺这人也是奇葩,自己出去淋了趟雪不动弹,回了室内反倒怕单希珩身上的雪甩她身上了。 单希珩深吸一口气:“你半夜为什么在这?” 钟溺指了指厨房方向,吐出一个字:“饿。” 随后,单希珩跟着钟溺进了厨房,看着钟溺把挂面下进沸水锅,片刻后又捞进一个只提前放了点盐巴的盘子里。 “这是猪食?”单希珩见钟溺拌着面就往嘴里塞,“我去叫厨师。” “别了,我减肥。” 钟溺拉住单希珩,她就是胃里空得难受随便扒两口吃的,没必要大半夜劳师动众把厨师叫起来给她做。 “你还减肥?”单希珩想起白天钟溺在背上那点儿重量,“你……” 知道单小少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钟溺及时止住话题:“所以你呢?大半夜cos雪人又是抽什么风?” “……”单希珩沉默,刚生动了点的面部表情,唇线蓦地拉直。 钟溺吃了几口面,放下筷子,唔,没油没调料没配菜,味道确实不太行。 她放下碗,重新取出一个餐盘,倒上香油、酱油、盐巴、味精,又耐心切了点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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