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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宸修不吭声，只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瞅了她一眼。 白兮凝忍俊不禁，觉得褚宸修这模样还怪可爱的。 褚宸修见她非但不回答，还笑，顿时更不自在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屋休息。” 说罢，他抬脚就要走。 白兮凝连忙喊住他，“我还没回答呢。” 褚宸修脚步瞬间停了下来。 “在小狗里面，当然是球球最重要，在人里面，肯定是你最重要，不然我为什么不跟别人在一起，偏偏要选你？” 白兮凝深谙端水之道，说完，悄咪咪给自己点了个赞。 褚宸修心里稍微舒坦了些，脸反正已经丢了，这下彻底破罐子破摔，“那我非要让你在它跟我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白兮凝想也不想，答道，“肯定是你啊，球球要是没了我，还能找到其他饲主，我没了你可不行。” 白兮凝说这些话的前提是知道褚宸修不会真拿一只小狗撒气，更不会因为吃醋丢掉它。 他连素不相识的蒋老爷子和秦老太太都能当家人照顾，怎么可能跟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狗计较？ 褚宸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嘴角也不自觉勾起。 “现在高兴了吗？”白兮凝绕到褚宸修面前，笑盈盈看着他。 褚宸修没有回答，那泛红的耳垂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你不想让球球跟我住，那它就跟你睡吧，它现在还小，真有坏人，一脚就踩死了，养大点再放院子里，好不好？”白兮凝放柔声音哄道。 褚宸修轻咳一声，竭力用平静的语气答道，“好。” “真乖。”白兮凝抓着他的衣领，将他身体拉低了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在褚宸修唇上落下一吻，“这是奖励。” 褚宸修向来贪心，不满足这样的浅尝辄止，扣住白兮凝的腰，再次吻了上去。 两人呼吸交缠，格外缠绵，仿佛灵魂都要融合在一起。 褚宸修喉结上下滚了滚，还想做些什么时，呜咽声突然从两人中间响起。 被压疼了的小黑狗耷拉着耳朵，那双黑葡萄般圆滚的眼睛可怜巴巴瞅着他们，尾巴也垂了下去。 “哎哟，抱歉抱歉，球球你没事吧？”白兮凝连忙拉开距离，轻轻摸了摸小狗崽儿。 不过因为小黑狗被褚宸修抱着，她那柔软白嫩的指尖总是时不时拂过褚宸修的胳膊，跟小猫爪子似的，搞得褚宸修心痒痒的。 褚宸修轻咳一声，捏了捏小黑狗的骨头，“它没受伤，就是挤了一下，过会儿就能好。” 白兮凝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屋吧，它有我照应。”褚宸修道。 白兮凝点点头，又摸了摸小黑狗毛茸茸的小脑袋，“球球好好听爸爸的话，不许捣乱，知道吗？” 回应她的，是小黑狗湿漉漉的舔舐。 白兮凝眉眼弯弯，将指尖上的口水擦到小黑狗脑袋上，对褚宸修挥了挥手，“阿修晚安。” 褚宸修还没从那声“爸爸”中回神，下意识道，“晚安。” 回屋后，褚宸修想了想，拿了件洗了无数次破破烂烂的衣服团到地上，将小黑狗放进去，“今晚你在这儿睡。” 幼崽儿觉多，小黑狗也不例外。 它嗅了嗅衣服，闻到那上面熟悉的气味，很快安心，直接团成一团，然后打了个呵欠，就要闭眼。 褚宸修瞅着这小东西，忍了又忍，轻轻拎起它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是男孩子，想要媳妇自己找去，不许占别人媳妇便宜，听到了没？” 小黑狗被打扰了睡眠，有些不高兴，可它又不敢惹褚宸修，只得哼唧一声。 “还不服气，就仗着......仗着妈妈惯着你是吧。”褚宸修在说到“妈妈”两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可真正说出口了，眼中却漾满了笑意。 曾几何时，这个名词对他来说就是无尽的忧愁与泪水，还有沉重的压力，叫他喘不上气。 可跟白兮凝联系道一起，却叫他心中满是柔情。 “赶紧长大吧，那样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帮忙保护她。”褚宸修放下芥蒂，学着白兮凝的样子轻轻揉了揉小黑狗的脑袋，然后熄灯上床。 翌日不用上工，褚宸修打算去镇上问问自行车的事，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白兮凝配了些茶包和止血粉，打算过几天多去几趟山上，再攒点干货给兄嫂寄过去。 她忙完，起来活动筋骨，小黑狗叼了一个毛线球来，欢快地摇着尾巴，想让她陪着一起玩。 左右无事，白兮凝就陪着小家伙玩了一会儿球。 她丢出去，小黑狗叼回来，再丢出去，一人一狗都乐此不疲。 玩了差不多十分钟，小黑狗累得吐舌头，白兮凝给它倒了一碗水，进屋收拾东西。 片刻后，小黑狗突然叫了起来。 白兮凝吓了一跳，连忙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不速之客——唐棠。 “兮凝，你在家啊。”唐棠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地上郁郁葱葱的蔬菜、院子里养的几只鸡和兔子，以及那个崭新漂亮的红砖房，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这就是白兮凝说得日子不好过？ 比她从前没下乡时都好一万倍好不好！ “你找我有事？”白兮凝抱起小黑狗，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让它乖一点。 得到安抚，小家伙才温顺了许多，只是看向唐棠的眼神依旧不善。 唐棠这会儿被嫉妒冲昏了头，也没注意小黑狗的敌意，冲白兮凝笑了笑，“我闲着没事做，出来走走，路过你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这样啊。”白兮凝点点头。 唐棠见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白兮凝还不请她进去坐坐，顿时有些不高兴。 可她有求于人，不能甩脸子走人，便厚着脸皮往里走，“你现在住的地方，可真不错。” “对了，你上次说屋子里的家具什么的都是褚同志添置的，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蒋老爷子和秦老太太正在厨房忙午饭，听到狗叫和说话声，担心白兮凝被欺负，连忙出来。 见是唐棠，他们眉头微蹙。 白兮凝背着唐棠朝他们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会解决。 二老依旧不放心，却也没有干预白兮凝的决定，只想着要是唐棠作妖，他们豁出去也得给白兮凝讨个公道。 “唐棠，我这屋子是木地板，不换鞋进去脏了会难打扫。”白兮凝拦住唐棠想进去的步子，语气温柔却不失强硬，“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我搬个板凳，咱们坐着说话吧，院子里也挺凉快的。” 唐棠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破洞褪色的布鞋，再对比白兮凝漆黑锃亮的小皮鞋，因为羞耻，脸涨得通红。 “我瞧你气色比之前好了些，最近日子是不是过得还不错？”白兮凝睁眼说瞎话，对着唐棠就是一顿夸，“你现在不用上工，皮肤也白了很多呢。” 唐棠：“......” 不说话可以闭嘴的，谢谢。 是她不想上工吗？ 不是！ 她现在怀着孕还吃不饱，哪儿有力气干活儿，之前几次晕倒在田里被人送回去，压根没法上好吧！ 可她除了上工，又没其他养活自己的法子，可不就只能啃啃树皮挖挖野菜，盼着宋二狗那天心情不错，赏给她一点东西？ 这也叫日子过得不错？ 唐棠屋里的陈设，心脏仿佛被放到铁板上，翻来覆去地煎，格外痛苦。 这年头屋里能有张桌子就不错了，褚宸修竟然给白兮凝弄了个梳妆台，上面还镶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镜子！ 而且家家户户屋里大多还是泥地的时候，白兮凝这个房间竟然奢侈到用木头做地板！ 简直暴殄天物！ 可谁让褚宸修喜欢白兮凝，愿意宠着她？ 唐棠想到那天褚宸修看向白兮凝的目光，是那样的专注和温柔，仿佛天地万物都是虚影，只有白兮凝一个人是真实的。 她长这么大，没少见男人把女人当奴隶使唤，还动辄打骂，原以为安竹那样尊重女性的谦谦君子已经是天花板，如今才明白褚宸修这种又有本事又肯疼人、能给心爱之人撑起一片天的更是良配。 可凭什么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两个男人一个将白兮凝当成妹妹百般疼爱，另一个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白兮凝玩儿？ 更别提白兮凝还有对她那么好的亲哥和亲嫂子。 唐棠越想越不甘心，把自己堵死在牛角尖里面，不肯出来，看向白兮凝的模样也带了几分怨毒。 白兮凝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觉得唐棠从前演技还可以，如今是越来越拉胯了。 “兮凝，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这院子里竟然还养了鸡和兔子，是不是能赚很多钱？”唐棠做了个深呼吸，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开始试探。 “我也不知道，这些是阿修养的，平时都是蒋爷爷和秦奶奶在喂。”白兮凝耸了耸肩，“就算能赚到钱，也得先还债吧，应该没什么剩余。” 唐棠一噎，白兮凝这么说，让她怎么顺势提出薅羊毛的事？ 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突然看到什么，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兮凝，那个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白兮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暗道失策。 可她很快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笑道，“哦，那个是我刚刚收拾东西翻找出来的罐头，已经过期了，正准备扔掉呢。” 唐棠非但没有失望，反而瞬间来了精神，“要不我回去的时候顺便帮你扔掉吧？” “不用，这点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白兮凝笑着摆了摆手。 “不麻烦不麻烦，咱俩不是朋友，我以前得了你那么多帮助，这点小忙还是可以的。”唐棠已经被饥饿冲昏了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满脑子都是牛肉罐头。 她甚至忘了白兮凝刚刚的话，起身就要往屋里走。 白兮凝对她没有半点好感，哪儿肯让她进褚宸修给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间，还让她吃兄嫂省吃俭用寄来的牛肉罐头？ 白兮凝动作更快一步，小跑进去拿起那个牛肉罐头，电光火石间，就有了对策。 唐棠以为她会把牛肉罐头给自己，熟料白兮凝冲外面喊了声“球球”。 不等唐棠疑惑球球是谁，小黑狗摇着尾巴小炮弹似的冲了进来，疯狂跟白兮凝撒娇。 白兮凝头一回没借助工具，徒手开了罐头，然后当着唐棠的面将牛肉罐头放到地上，笑眯眯对小黑狗道，“吃吧。” 小黑狗闻到肉味儿，尾巴摇得更欢快了，将头埋进罐头里，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唐棠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她这会儿特别想发疯！想尖叫！想掐着白兮凝的脖子问白兮凝是不是有病！ 这么好的牛肉罐头，就算过期了，怎么能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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