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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 男生的嗓音有点沙哑，浑身还冒着刚运动完的热气，耳尖染上红晕，像是要蒸发了。 云然还无所察觉，又仔细看了下他的淤青说：“你这脸旁边，怎么还有伤？” 他眼底恢复了清明，往后退了两步说：“前两天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女孩有狐疑得看了他一眼，男生神情镇定，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行吧，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去打架了呢。”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江越从小就是标准的三好学生，虽然性格冷淡脾气不怎么好，但是从未惹过麻烦，或者去做一些越矩的事。 江越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又灌了一大口，瓶内饮料直接见底。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习惯性的想问她等会要不要一起回去，又想到那天巷子里遇见的几个混混，沉思了一会，也没开口了。 —— 回到大本营的陈洲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在手心用力捏紧成一团，眉眼焦躁。 林柔柔坐在他身边，观察着男生的神情，看出来他还在想云然的事。 她低着头，侧边披散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神色。 女孩打开自己的翻盖手机，找到通讯录里备注“哥哥”的联系人，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林柔柔：【阿豪哥哥，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豪：【别提了，好不容易你说的那女的落单了，被一男学生给我们拦住了。】 看见消息，林柔柔眸光沉下来，全然不见刚才陈洲面前的娇俏模样。 对面很快又发来一条， 豪：【妈的那男的跟不要命一样，难缠的很】 她不难猜到是谁会暗地里帮云然，只能是江越了。 林柔柔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快速按的键盘： 【今天她应该还是一个人，你们去吓吓她就行，别弄出什么事，不然我怕给你们惹麻烦】 豪：【我知道，还是咱妹妹贴心】 女孩合上手机，又看到身边的陈洲已经歪着头睡过去了，顺手把外套脱下来给男生披上。 旁边几个女生看到两人的互动，悄咪咪的开始激动：“柔柔也太好了吧，他们两真的很配啊。” “对啊，但是你不觉得陈洲最近跟云然走得很近吗？” “没有吧，今天我还看见云然给江越送水呢。” 林柔柔其实没那么喜欢陈洲，但假面戴久了，就成习惯了。 她可以跟很多同学都玩得很好，加上她善于示弱，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很享受。 可是偏偏最近总有一些人拿云然来和她比较，林柔柔很讨厌这种被对比的感觉。 这才找了个校外认得干哥哥，打算给她一点颜色看，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牵涉到她身上来。 以后就跟以前一样安静呆着不就好了，非要在她面前这么张扬吗。 ——— 一整天的比赛结束后，云然收拾好东西想去找江越一起回去。 刚背上书包，面前就闪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林柔柔把校服换下，穿了一身纯白连衣裙，娃娃脸上灵动的大眼睛正带着笑意盯着她。 林柔柔双手交叉在背后，弯着眼角说：“难得不用晚自习，今天陈洲请班里同学去吃烧烤，你去吗？” “不去。” ……… 面前女孩嘴角的弧度滞了下，俨然是没想到她拒绝的这么干脆。 林柔柔：“可是大家都去诶，孟黎也去呢。” 听到好友的名字，云然显然是不信的，孟黎一向看不惯陈洲，还会去他攒的局？ 这时候刚好孟黎也拎着刚换下来的钉鞋过来找云然，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见女孩疑惑的表情，她平移到云然身边小声说：“我们队长也被叫过去了，这我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孟黎嘴里的队长就是她高中暗恋了小三年的高大肌肉猛男，云然见过一次，男生虎头虎脑的，对比之下还是觉得司云深看着更靠谱点。 身边的女孩眨巴着眼角央求道：“你陪我一起去呗，我有点害羞。” 从前这个时间她也去了这次聚会，不过那次是跟着陈洲去的。 她之所以记得是那次聚会，是那天之后江越连着一周都没来上学，回福利院也不见人，问云父只说他是去参加一个数学竞赛了。 不过后面这个比赛也没听到有什么消息。 对面的林柔柔见基本成了，浅笑了笑就离开了。 云然的校服袖子还被孟黎拽着晃来晃去，晃的她头晕， “知道了知道了，但是我就陪你呆一会我就走了啊。” 孟黎：“没问题，那我先回家洗个澡哈，一身汗现在，我们烧烤店见。” ——— 半小时后，大本营的学生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男生还在旁边的篮球场打球。 刚才找了一圈一直没看见江越的人影，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没再停留，离开学校往附近的烧烤店去。 走之前给江越发了个信息，说自己今天陪孟黎去烧烤，晚点回。 一出校门云然看见了几个穿着紧身裤，蹲在校门马路对面的石墩子上面的男人，一直盯着学校这边，眼神不善。 她感觉之前好像见过这几个人，但没什么印象了，见那几个人向她看过来，云然马上移开目光往另外一边走了。 烧烤店的位置比较偏，藏在弄堂里面，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店，经营十几年了口碑一直不错，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云然感觉身后像是有人跟着，刻意选了一条人多的路走，但是越往巷子里面走，人影就越发稀少。 一路女孩都没回头看，走着走着感觉跟在后面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了，她停下脚步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第13章 身后空地的落叶被风吹起，萧瑟又静谧，只有一个老奶奶微弯着腰提着一篮子的蔬菜路过，没有其他人。 错综复杂的几条巷子外面就是一条夜市街道，和刚才路过的一片喧嚣的街道不同，巷子里大部分都住的本地退休老人，这个时间基本都不出门了。 难道她想多了？ 云然把下垂的书包往上提了提，又往后退回了几步，伸头往巷子入口那边盯了一会，确实没人。 女孩一路悬着的心稍微落了下来，零九年不比八年后，监控还没有大面积普及。 像这种巷子里面基本是没有装监控的，最多在出口处有一台。 烧烤店就在巷子对面再过条马路，她正打算转身继续往前走时，突然右手边两三米的墙后面传来一声微弱沉闷的撞击声，和男人吃痛的闷哼声。 如果不是现在四周过于安静，正常情况下她根本听不到。 墙身是质地坚硬的砖墙，没有刷漆，黛色的砖块堆砌成一面高高的屏障，把两边的居民楼分割开来。 她没在原地作多停留，绕了一圈走到出口处，转个弯刚好可以看到刚才墙对面的那条巷子。 周围的零星几个商铺都关了门，只有最外面一盏昏暗的路灯开着，看不见深处的情景。 “豪哥，下次再有这活你找别人吧，我是不来了。” 几道悉悉索索男声逐渐接近，云然连忙躲到拐角后面，稍微探出头就看见刚才校门口的三个混混正弓着身子靠在路灯的柱子上。 被叫豪哥的男人走到灯光下面，她看清了这人脸上肿的不成样子，两个眼眶都带着青紫。 他用左手不熟练的扇了身旁小弟一掌，右手似是骨折一样，手腕处以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妈的这小子是练过吧，我们三个都打不过他一个。” “是啊，上次就栽在他手上，这次怎么又被截胡了啊。” 另一个寸头小弟神色痛苦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说：“哥你那个干妹妹是不是故意的啊。” “那女的也是运气好，次次都抓不到她落单。” 男人肿胀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目露凶光：“我这个干妹妹给的钱可不少，不然你当我傻啊。” “呸！” 说着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算了，这票不干了妈的。” 见两个小弟像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他又说:“放心，这两次钱不会少你们的。” 巷子里面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三人像是见鬼了一样，面色均是一滞，随手拦了辆的士就走了。 等他们离开，云然这才从拐角的阴影出走出来，眸光沉了沉。 她多少能听出来这次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跟踪了，她担心刚才几人说的男生的江越，正想走进去看看。 少年高大的身影踉跄着从里面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白天的校服，衣服上面沾染了一点血迹。 江越眉心紧紧皱在一起，他一对三尽管能解决但也吃力，抬起一只手擦了擦嘴角带着的血丝，一抬眸就看见女孩怔怔的站在不远处，眼眶泛着红。 本以为云然早已离开，没想到会被她撞见， 他脚步顿了顿道：“你——” 没给他出声的机会，云然抿着唇快步走过去。 她在看见男生一脸伤走出来那一刻，大脑就变得一片空白，手上的行动比脑子里的思考来得更快。 女孩径直过去环住男生精瘦的腰间，紧紧抱住。 江越的指尖还僵在嘴角处，他垂眸只能看到云然的头顶，恍惚间能嗅到她发丝之间的栀子香。 他默了两秒道：“脏。” 感受到女孩的战栗，男生腾出没怎么沾上血的那只手，想拍拍她的后脑勺。 但最终还是在她背后的空气里停滞了一会，又克制的放下，没有出声，只想贪婪的在此刻多停留一会。 云然闷着声音，还带着点哭腔：“你不知道报警吗！真把自己当武松了是吧。” 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她抽噎着从男生怀里退出来，白净的脸蛋因为呼吸不畅变得通红。 她抬起头盯着江越垂在一侧的手说：“你手是不是折了？” 见她一脸担忧，江越自证似的举起两只手上下摆了摆，声音清洌：“我没事，他们打不过我。” —— 一小时之前， 江越一回到大本营就被林柔柔拉住，说关于云然有事找他，全程说了一堆废话，他最后失了耐性，没在搭理她直接走了。 临走前才看见云然发给他的信息，男生放心不下就一路跑过来，在外面街道就看见了之前被他打的那三个人。 几条巷子相互挨着弯绕曲折，他默默跟在后面，见女孩走远了点，直接在拐弯处堵在三人面前。 少年身形松弛的站在原地，目光压迫的盯着面前三个男人，几个混混面面相峙，一时没人敢动。 他只觉得没劲的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嗓音也混着刺骨的冷意：“我说过吧，离她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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